第 55 章
太夫人面帶微笑看著坐在她下首的長孫媳婦。
寧氏有兒子死心護著,這麼多年下來,她算是明白兒子心裡大概只有那一個女人了,或許因為兒子自小喜歡跟她對著干,至少在秦家徹底敗落秦氏滾出趙家之前,兒子不會看上別人,而寧氏假死又牽涉到欺君的大罪,她不能光明正大去管寧氏。
但這個長孫媳婦她可以管啊!
她身邊好幾個丫鬟,原本都是給兒子預備的,兒子不要,正好給孫子。
長孫龍章鳳姿前途大好,可惜這麼多年祖孫倆因寧氏沒能交好,長孫心裡膈應她呢。到底隔了一層,她不能像對兒子那樣對待長孫,不能上桿子給人。現在好了,安王妃幫她找了理由,她這個祖母關心長孫媳婦,送人提點她,長孫肯定得感激她的好吧?
先把人送過去,她就不信趙家男人都是癡情種,就不信一個村姑也能把牢丈夫的心。木槿臉蛋比不上長孫媳婦,可也是百裡挑一的美人,眼界比村姑強多了,時間長了兩相比較著,長孫肯定會動心。只要長孫厭棄了村姑,將來就有各種由頭休了糟糠之妻,屆時她再給長孫找個門當戶對的。趙家的嫡長媳,怎麼能是個村姑?
「你出門在外,代表的是咱們侯府的臉面,事事都得小心謹慎,別讓人笑話咱們侯府不懂禮數。木槿是府裡的老人了,眼界見識都有,往後你有什麼不懂的,儘管跟她商量。」
見阿桔垂眸不語,太夫人料定她心裡不舒服,和顏悅色語重心長地給她講道理,又對木槿道:「你要用心服侍大爺大奶奶,幫大奶奶約束身邊的丫鬟,早點讓她們學會侯府該有的規矩。」
木槿乖順地欠身道:「太夫人放心,木槿定會事事以大爺大奶奶為先。」
太夫人點點頭,目光再次落到阿桔身上:「承遠媳婦,你怎麼不說話?」
阿桔這才抬起眼簾,看看木槿,有些不確定地問:「祖母真把木槿送我使喚了?」
太夫人盯著她,聲音有些不悅:「那是自然,難道我會拿這事哄你?不過只是送你使喚一段時日,等將來你可以獨當一面了,我再讓木槿回來。唉,不是祖母小氣連個丫鬟都捨不得給你,實在是祖母身邊屬木槿伺候的最好,祖母離不了她。」
如此長孫也不會懷疑她有別的心思了。至於木槿何時回來,還不是她說了算?等木槿成功被長孫收用,就是她想要回丫鬟,長孫恐怕都不捨得放人。
她說得比唱的都好聽,阿桔抿抿唇,低下頭道:「勞祖母為我跟相公操心了。」
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太夫人反而十分暢快,她是祖母,她是晚輩,再不情願,她送的人孫媳婦也不敢不要。
「好了,你們明日去安王府,很多事情要準備,這就帶著木槿回去吧。」事情辦妥了,太夫人懶得看阿桔,隨口打發道。
阿桔轉身走了出去。
錦墨守在門外,將裡面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幾乎阿桔一出來,她馬上就看向了取代錦書如意緊跟在少奶奶一側的高挑丫鬟。
木槿生的真的很好,肌膚白皙細膩,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小巧的鼻子,飽滿紅艷的嘴唇,天生有股媚勁兒。更出挑的是她的身段,比少奶奶要高一些,小蠻腰大胸脯,都不知道是怎麼養起來的。
錦墨越看心裡越堵得慌。大奶奶好看她生不出半點嫉妒,這個木槿卻一看就不順眼,偏偏木槿是太夫人送的,大奶奶那麼溫順,恐怕會讓木槿成了丫鬟裡的第一人吧?到時候木槿一直在大爺身邊晃悠,大爺對她都曾動過一點心思,木槿這麼出色,大爺會不動心?
她得提醒大奶奶才是!
思及此處,錦墨悄悄看向大奶奶。
阿桔沒察覺到丫鬟的窺視,只面無表情地看著走廊一側的園景。
胸口卻有點發堵。
路上趙沉就提醒過她,說太夫人或秦氏都可能往他們院子裡塞人。秦氏那邊可以直接拒了,太夫人就不能太強硬了,但趙沉說過她不用擔心,他一來不會碰她們,二來會找個由頭盡快把人打發走。
阿桔信他嗎?
其實她沒有深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從嫁給趙沉後到今日,趙沉幾乎每日都跟她在一起。他太黏著她,要麼說些羞人的話要麼就直接動手動腳,她心裡全是甜蜜羞澀,哪會想那些事情?若是趙沉對她那樣她還時時擔心趙沉以後會有別人,日子怎麼過的下去?
但現在不一樣了,太夫人不是直接塞人,而是找了個她挑不出半點別有居心痕跡的借口,唯一讓人懷疑她用心的,就是木槿生的太好了,但這也不算什麼,太夫人身邊的丫鬟容貌都不錯。
她身邊現有的四個丫鬟,中人之姿,趙沉確實沒有多看過她們,就是不知道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他的那些保證還算不算數……
擔心著,不安著,主僕幾人回了望竹軒。
趙沉被趙允廷叫到了前面,並不在。
阿桔便向蔣嬤嬤等人介紹木槿:「這是太夫人身邊的木槿姑娘,以後就在我身邊做事了。木槿在太夫人身邊服侍多年,見多識廣,你們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向她請教,平常也多學學木槿的言談舉止,看看自己有沒有哪裡做得不夠好的。」
四個丫鬟不管心裡怎麼想,都得喊木槿一聲木槿姑娘。
木槿笑道:「奶奶抬舉我了,我只是在侯府多待了幾年,沒什麼值得一提的長處。奶奶身邊的幾個姐妹都聰明伶俐,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們就能把我比下去了。」
她笑起來嘴角有個淺淺的梨渦,嫵媚裡多了份俏皮,阿桔不由多看了一眼,意識到自己都被她的美貌吸引了,心中更是複雜,客套兩句後便對蔣嬤嬤道:「嬤嬤,木槿剛到咱們這邊,對咱們院裡的事情不太瞭解,嬤嬤替我跟她講講吧。月錢的話,太夫人給的算是太夫人的,咱們這邊也得給,比綠雲幾個多一兩銀子好了。」
太夫人都說木槿是來幫她教丫鬟的了,她自然得給木槿高一點的地位。
蔣嬤嬤笑著應是,捧著木槿的手誇道:「不愧是太夫人身邊服侍的,瞧瞧這模樣氣度,比我見過的一些大家小姐都不差什麼,太夫人對大爺大奶奶真是好啊。」
她笑得真誠,木槿心裡卻警醒起來,方纔那點優越感也不見了。大奶奶身邊的四個丫鬟見到她時多多少少都有些異樣,只有這位蔣嬤嬤,從始至終都在笑,好像真的不知道她很有可能成為大爺房裡人。
一個鄉下嬤嬤,如果真的那麼單純,她挑不出半點錯的禮儀是怎麼回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人肯定不簡單。
這樣想著,木槿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嬤嬤謬讚了,木槿不過一個丫鬟,哪能跟大家小姐比?」
蔣嬤嬤繼續誇了兩句。
阿桔微笑著看著她們,適時開口道:「木槿,蔣嬤嬤是我姨母特意賞我的,我小時候蔣嬤嬤對我也頗多照顧,說是我半個長輩也不為過。如今嬤嬤年紀大了,以後咱們院子裡有什麼事嬤嬤沒能想到的,你在一旁幫幫忙……」
「奶奶快饒了我吧,我身體不行了,不過是因為綠雲她們還擔不起事才勉強幫你管著,現在木槿來了,我也可以安心偷懶了,奶奶還是讓木槿管事吧,賞嬤嬤點清閒?」蔣嬤嬤馬上接話道,說著坐到椅子上,一副卸了肩上重擔的滿足神情。
蔣嬤嬤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面色紅潤精神飽滿,哪裡有半點老態?
明知道這是大奶奶跟蔣嬤嬤再作戲,木槿還是得跳下去,總不能一來就在望竹軒頤指氣使,惹大爺反感。
「嬤嬤這是哪裡話,您是長命百歲的人,能者多勞,您現在就想偷懶可不成。」木槿笑盈盈走到蔣嬤嬤身後,一邊給她捏肩膀一邊朝阿桔笑道:「奶奶可千萬別聽嬤嬤的,我在榮壽堂完全聽太夫人的吩咐行事,可沒有管過整個院子,嬤嬤讓我管這是想看我笑話呢。以後還是嬤嬤管吧,嬤嬤實在想偷懶,就吩咐我,我管不好院子,替嬤嬤跑腿可沒問題。」
蔣嬤嬤還要客套,阿桔笑著做了決定:「既然木槿都這麼說了,嬤嬤就別推辭了,繼續替我操勞幾年吧。」
蔣嬤嬤搖頭歎氣。
安排好了,阿桔去了內室。
午飯還早,阿桔脫了鞋子爬上炕。窗台上放著一本書,應該是趙沉走前看的,阿桔隨手拿了過來,翻了兩頁,講的是戰場兵事。
阿桔突然想到他做那事的時候總喜歡打仗啊將軍的胡言亂語,臉上一熱,忙把書放了回去。
不看書,做針線手又有點冷,阿桔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她低頭,看著面前的被褥。
昨晚他那樣瘋狂,她又羞又惱,卻也歡喜,他折騰地越厲害,說明他越喜歡她啊。如果哪一天,趙沉跟旁人做了那樣的事……
光是想想,她都受不了。
從被子裡拿出枕頭,阿桔躺了下去,閉上眼睛假寐。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外面丫鬟向趙沉行禮,聽到了木槿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木槿的聲音比其他幾個丫鬟都特別,讓她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她的。
趙沉呢,他會不會也這樣覺得,然後看木槿一眼?
「怎麼躺下了?」男人跨了進來,短暫的安靜後,俯身在她頭頂道。
阿桔沒有說話。
趙沉靜靜地看著她,她臉色不好,嘴角抿著。
想到外面多出來的丫鬟,趙沉笑了笑,脫了靴子上炕,霸道地將人往裡面擠,他搶了半個枕頭枕著,然後將人翻過來,親親她額頭:「她用什麼理由把人塞給你的?跟我說說。」
阿桔閉著眼睛說了一遍。
她裝得平靜,在趙沉看來卻是可憐巴巴的,情不自禁親了親她抿著的唇,柔聲道:「怕什麼,這事好辦的很……」
「可是木槿很聰明,她都知道讓著嬤嬤,怎麼可能會犯錯。」阿桔小聲打斷他,沒有人是傻子,根本不是趙沉說得那樣簡單。
「只要她有不該有的心思,肯定會犯錯,阿桔你怕的不是她聰明,你是怕我被她迷住,你不信我。」趙沉無奈地歎了口氣,抵住她額頭,「阿桔,你說,到底怎樣你才肯信我?」他做的還不夠好嗎,不過一個容貌出挑的丫鬟,就讓她不信他了?
阿桔躲到了他懷裡,不想讓他知道她哭了。
她也想信他啊,可她該怎麼信?她信孟仲景,結果呢?
身邊沒有別有居心的丫鬟,她想不到這個問題,一旦有了,就在她面前,她控制不住。
她漸漸哭出了聲音,小聲的抽搭。
趙沉看著她肩頭一抖一抖的,忽然笑了,抱著人改成平躺,讓阿桔躺在他身上。這樣的姿勢,只要她抬頭眼淚就得掉在他身上,阿桔更是埋在他胸口不動了。
趙沉體貼地把帕子遞給她:「擦擦鼻子,眼淚蹭我身上沒事,別把鼻涕弄上來。」
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阿桔氣得捶了他一下,一手用帕子摀住臉,一手撐著他想下去。
趙沉不放,緊緊抱著她。阿桔經他這一打岔眼淚慢慢止住了,想到自己為這種還沒發生的事哭,忽然挺不好意思的,扭頭道:「好了,放我下去吧,我就是一時想不開,你別擔心,我信你的。」
信他?
當他是小孩子嗎?
趙沉猛地坐了起來,抱孩子似的抱著妻子,在她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我算是發現了,你肚量特別小,容不得身邊有女人威脅到你,我沒看那個丫鬟你都酸成這樣,我要是跟她說一句話,你是不是要回娘家?」
阿桔聽不出他到底是不是不滿了,低頭不說話。
或許他說的沒錯,她就是肚量小,可這有什麼不對嗎?他是她的相公,現在有人不懷好意接近他了,哪怕木槿表現得老老實實,她生成那樣,說太夫人沒有別的心思,誰信?既然如此,有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她如何能平常待之?
趙沉新奇地觀察妻子,她攥著手指,她垂著眼簾撅著嘴唇,像是明知道自己犯錯卻依然倔強不肯妥協的孩子。
可是他很歡喜,旁人送的丫鬟讓她不放心,不正是說明她緊張他,怕他被別人搶走嗎?
以前他知道她有這方面的擔心,卻不知道她酸勁這麼大,連一般閨秀當著丈夫的面裝大度的那一套都做不來。
確實是夠小家子氣的,但這樣的小家子氣,他喜歡。
趙沉抬起阿桔下巴,溫柔地吻了上去。阿桔現在沒有心情做這個,可趙沉捧著她臉不放,她只能承受,慢慢地就陷了進去。像是春雨,淅淅瀝瀝的,細細密密的,一點一點潤透到心底。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持續的時間都長,偶爾分開,她往後退,他馬上追上來,並不急切,慢慢的他往後退,她也會情不自禁地追上去。
一發不可收拾。
他伸手解她的裙子,阿桔閉著眼睛沒有躲,就那樣坐著陪他胡鬧了一次。
兩人都沒有脫上衣,他褲子甚至沒有褪到底,也沒有太大的動靜,溫柔地開始,緩緩地結束。
阿桔抱著趙沉的脖子,輕輕喘著氣。
「是不是好受點了?」趙沉親她有些發燙的臉。
阿桔靠在他肩頭,羞於開口,雖然很難為情,但她確實舒服了很多。那種事情很玄妙,有時候腦海裡一片混沌只能隨著他沉浮,全是本能,可有時候,就像剛剛,彷彿每一瞬的親密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不單單是身體上的愉悅,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怕她涼著,趙沉先清理了一下,幫她穿好裙子後才又摟著人躺了下去,平靜而認真地道:「阿桔,我不想讓你受委屈,之前我以為我不碰那些丫鬟你就會看開了,沒想到你比我預料的還嬌氣。現在我知道了,我也有辦法馬上把她送回去,但這樣對你的名聲肯定會有些損害,你能接受嗎?比如說我退了丫鬟,外人會傳你小家子氣,傳你是妒婦。你仔細想想,抓住丫鬟錯處理直氣壯地打發掉,或是不顧名聲以後乾脆不收,兩種辦法你喜歡哪種?」
「後面的。」阿桔毫不猶豫地道。
誣陷她品行不端她或許會氣憤,但她就是小家子氣就是妒婦,這是事實,她不怕人說。在鄉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哪家女人敢公然勾搭成家的漢子,不用妻子出手,左鄰右坊都能用吐沫把那女的淹死。到了京城,官家多,三妻四妾是習氣,主母就必須容人了。阿桔做不到,她這輩子也做不到,既然如此,何必勉強自己?至於名聲,就算她處處學那些忍讓的主母,難道旁人就不會看不起她的出身了?
她就是一個農家女,就是不願意自己的男人有妾室通房。
「好,你等著,我這就把她送回去。」趙沉親親她,鬆開胳膊想坐起來。
阿桔忽的反抱住他,困惑地問:「你打算怎麼跟太夫人說?」為什麼她覺得哪裡好像不對?
趙沉笑了笑,「想知道?那就跟我一起去。」
阿桔有點不敢去,她怕太夫人生氣,可又好奇趙沉到底會怎麼做。猶豫不決的時候,男人已經把她抱到了炕頭,親自撿起鞋子替她穿上。穿完了,他抬眼看她,眼裡滿是笑意:「下地試試,看看腿有沒有力氣?」
阿桔頓時羞紅了臉。
剛剛她坐在他腿上,他讓她動動試試,她試了一下就不行了,腿酸……
這可是大白天啊……
阿桔更不想去榮壽堂了,卻被趙沉抱到了地上。
~
收拾過後,夫妻倆去了榮壽堂,身後跟著一臉茫然的木槿。
太夫人坐在裡面榻上歇著呢,聽說他們來了眉頭一皺,等趙沉一進屋便問:「你這是做什麼?」犀利目光一掃,立即發現了阿桔微紅的眼圈,心裡哪有什麼不明白的,盯緊趙沉等他回答。他一個大男人,真能因為媳婦不喜就來祖母面前開口?
趙沉就是為了這個來的,當然敢,直接道:「祖母,阿桔是村裡姑娘,周圍認識的人都是夫妻倆過日子,沒有丫鬟通房什麼的,她想過的也是那種生活。被我再三提親無奈嫁給我後,阿桔總擔心我納小,為了讓她安心,我跟她保證過,屋裡丫鬟全由她挑,我自己不買丫鬟,旁人賞我我也不要,更不可能納姨娘。」
「你……」
太夫人想插嘴,趙沉沒給她機會:「今日祖母送人乃一片好心,阿桔也明白祖母的好意,所以收了木槿,還哭著勸我別把人送回來。可是君子一言,我既然答應她了,就必須做到。因此木槿還是回祖母身邊伺候吧,至於規矩,望竹軒裡的丫鬟我親自考過,都是可用之人,阿桔更不用說,我姨母都誇她不像村裡孩子,明日安王府之行祖母大可放心。」
他說了一堆,說得好聽是他情深愛重妻子,說難聽了便是阿桔善妒他則懼內。
阿桔眼睛一熱,急忙低下頭。
她只想到了自己不怕善妒的名聲,卻忘了她善妒趙沉還縱著她,肯定會有人說他懼內的,趙沉這是陪她一起豁出去了,不要名聲也要讓她安心地過。
太夫人則直接抓起矮桌上的茶盞朝阿桔丟了過去,趙沉一個跨步擋在阿桔身前,茶盞砸到他胸口發出一聲悶響,再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女子善妒亂家,乃七出之一,林氏,你不許承遠納妾,是想趙家休了你嗎!」太夫人才不會認同長孫情深,大聲斥責阿桔道。
趙沉低聲跟阿桔說了一句,沒有理會身上的茶水,看著太夫人道:「祖母別怪阿桔,起初她根本不願嫁我,是我非要娶她,不納妾也是我心甘情願保證的,祖母若想訓斥,直接說我吧,阿桔你先回去。」
他說過不讓她受委屈,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