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錢白緊張又期待的看向門，終於聽到了敲門聲。

　 他瞬間變成兔妖轉世蹦跳著就沖過去打開了門，陸茂依然是剛洗完澡的模樣，頭髮半乾，站在月光下簡直俊美到令人頭暈目眩。

　 錢白穩住自己的小心臟，把他請進了房間，通過動作暗示讓他坐在正好能清清楚楚看到手機螢幕的地方。此時錢白的手機螢幕上消息正在不斷變化著，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一個接一個的問號。

　 這人怎麼冒了個泡又消失了？

　 錢白控住想要拿手機回覆的衝動，默默觀察陸茂什麼時候注意到。

　 哇，這人怎麼回事？

　 為什麼不看他的手機螢幕？

　 那麼多的消息，看啊！隨便看！這個時候講究什麼禮貌問題，眼睛放在哪裡啊？

　 為什麼不看手機要看他？好吧，雖然看他也挺高興的，甚至還有點小羞澀。

　 錢白深深的無奈了，在陸茂灼灼的目光下，他坐立不安，情緒十分複雜。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錢白想問問陸茂要不要喝水，這樣可以借著給他遞水的工夫讓他低下頭注意到手機螢幕，哪怕餘光掃到呢？也能注意到其中不同尋常的資訊。

　 陸茂則是想開口問問錢白今天是不是他一個人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或者說他是不是已經做好準備了。

　 陸茂不傻，這段時間屢次告白被打斷已經發現了端倪。錢白是故意這樣做的，他和馮桃之間關係確實挺好，但並沒有任何曖昧之意。

　 發現這個事實之後，陸茂想了很久的原因，甚至還給許文打了電話，日理萬機的金牌經紀人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接到自家藝人有關於戀愛方面的電話。

　 「你先等一下，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錢白的？之前不是討厭的不行嗎？」許文滿肚子疑問，這才進組拍攝不到兩個月吧，陸茂居然就有喜歡的人了？

　 還是一個男人，對方居然還是他之前討厭的沒演技靠後臺上位的十八線演員錢白，這世界發生了什麼？太魔幻了吧？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和錢白成為朋友了嗎？」陸茂說道。

　 許文拍了拍額頭，想起來了，陸茂是跟他說過，他當時還表示過驚訝，但也沒太當回事兒，就拋到腦後了。

　 「不過之前還是朋友，怎麼現在就喜歡上了？」

　 陸茂居然也會喜歡人嗎？他以為這人使無性戀者呢，畢天陽這樣有相貌有演技的頂級流量跟在後面不知道追了多久，也就只發展成了陸茂心中的優秀員工，怎麼這個錢白就這麼厲害呢？

　 「覺得好就喜歡了，哪來那麼多為什麼。」陸茂有點不耐煩，他打這個電話是為了讓許文出主意，不是讓他來八卦。

　 許文跟他相處這麼年，立刻感知到他的情緒，說道：「你得跟我講一講，不瞭解具體情況我怎麼幫你想問題出主意啊？」

　 陸茂抿抿嘴，認可他的話，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心路歷程，「一開始是在健身房遇到的，他給了我一套煤油錢的《驚冽》簽名書。」

　 「然後你就被收買了？」許文打斷他問道。

　 「你要知道《驚冽》簽名書很難獲得，無論他是靠手速搶到的還是像我一樣高價收到的，都代表了對煤油錢的愛。而喜歡煤油錢，就說明他眼光很好。」陸茂認真的說道。

　 許文：「……那萬一他是故意收來這套書就為了和你套近乎的呢？」

　 「我也懷疑過，所以後來我就開始和他聊《驚冽》，你猜怎麼著？」陸茂的語氣隱藏著淡淡的得意。

　 許文配合的問道：「怎麼著了？」

　 「他非常瞭解《驚冽》，並且對於人物情節的理解十分獨特，但又是那麼的精準到位，在和他交流的過程中，我常常有豁然開朗的感覺。那段時間，我白天和他聊完書上的那些內容，晚上就回家重新看一遍《驚冽》，體會到了無數樂趣。」陸茂炫耀似的說道，「他就是煤油錢真正的書粉，他喜歡煤油錢，他喜歡《驚冽》。」

　 「然後你就喜歡上他了？」許文問道。

　 陸茂搖頭道：「還沒有，我只是答應了指導他演技。這其實是對他一個考驗，假如進入劇組開始拍攝，他真的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來找我指導他，我就會把他當做我的朋友。

　 他通過了我的考驗，十分努力刻苦，每一天都沒有鬆懈，而對於人物情節的理解，也幫助他的演技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成功躋身劇組中上水準。」

　 許文聽到這裡明白了。

　 一個有著相同愛好，並努力刻苦還長得好看的人站在那裡，很難讓人不喜歡。

　 「那你是怎麼發現自己動心的？」許文十分好奇這一點。

　 陸茂臉黑了黑，他覺得吃醋的自己十分幼稚，經過這段時間他重新回想當時的場景，其實真的沒什麼，都是他自己誤會了。

　 許文看陸茂半天不回答，更加好奇了，不斷追問，「這是關鍵問題，你得告訴我，不然我沒法幫你想。」

　 陸茂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兒，避重就輕的說道：「他生病了，我很緊張，也很憤怒，就意識到了。」

　 這不算撒謊，只不過省略了一些內容而已。

　 許文失望的「哦」了一聲，總覺得這裡面還有事兒，但聽陸茂的聲音變得那麼冷，他也明白繼續追問不僅得不到答案，還會惹惱他。於是識趣地準備開始幫他出主意，想問題。

　 「我想到一個你或許不願意聽的可能。」許文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直接說。」

　 「他應該是不喜歡你，但又把你當成好前輩好朋友，所以就不想讓你告白。這樣既不傷害你，也不會讓你們彼此之間關係變得尷尬，從而連朋友也做不成。他一個十八線，說實話貿然拒絕你的求愛，也擔心會遭到報復。」許文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我怎麼捨得報復他。」陸茂苦笑道，他覺得許文的分析很有道理。

　 不然直接拒絕他就好，為什麼偏偏要打斷他呢？

　 許文安慰道：「他在娛樂圈的地位畢竟差你太多，有這些顧慮很正常。說起來你想告白，都不先看看他喜不喜歡你能不能成功就直接上嗎？」

　 陸茂把醫院遇到的中年男子講了一遍，「我不想讓自己後悔。」

　 他知道自己這樣會讓錢白為難，但還是想告白，假如被拒絕了，那就申請一個追求的機會。永遠不說出來，把這份情感藏在心裡不是他的風格。

　 陸茂，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直面內心。

　 許文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再勸，只為他加油。

　 之後的日子裡，陸茂再被打斷也不像之前那樣覺得憋屈了，他默默等待著機會，終於等到了被錢白主動邀請他交流劇本的這一天。

　 他有一種預感，今天告白他會成功。

　 果然進到房間之後，裡面只站著錢白一個人，不過他看起來有點奇怪，好像十分緊張，但又充滿了期待。

　 陸茂看著他這個樣子，只覺得十分可愛，並在心中進行了一點甜蜜的猜想，這個人是不是也喜歡自己，準備找他告白？

　 他知道這個可能性很低，但還是忍不住因為這個猜想而欣喜激動。

　 陸茂在心裡打了打氣，準備告白，但在這之前他要確認一下今天是不是不會有人來打擾，結果卻和錢白一起開口。

　 錢白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先說。」

　 結果又是一起開口，陸茂也要求先說。

　 錢白：「……那陸老師你先說吧。」

　 陸茂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錢白一聽臉就紅了，心跳如雷，這是要告白啊！

　 可是他還沒有揭開馬甲啊，到底為什麼不看他的手機啊，四海不想更新群都發了多少消息了！

　 他該怎麼辦？現在該說什麼？

　 一會兒真告白了，到底答不答應？

　 錢白左右為難，思想劇烈波動。

　 陸茂把他臉紅的樣子當成了預設，斟酌了一下語言，最後決定還是直截了當的說。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到錢白面前，看向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錢白，接下來的話你聽到了不要有任何負擔，即使不接受也沒關係，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可以成為你的男朋友嗎？」

　 錢白心口被重重一擊，劇烈的震動起來，他緊張的抿了抿嘴唇，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他知道陸茂喜歡自己很久了，但真的聽到對方親口跟他告白，還是失了神。

　 過了好久，充斥全身的純然喜悅才把他拉回現實，而陸茂正定定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錢白此時此刻只想大喊：「我可以！」

　 但還在不斷震動的手機提醒了他，煤油錢的身份陸茂還不知道。

　 他突然不打算費勁的讓陸茂自己發現了，剛剛的告白讓他充滿了勇氣，決定主動告訴他，於是他拿起手機對陸茂說道：「在這之前，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

　 「什麼？」沒有立刻得到拒絕，這讓陸茂的心放下了一半，他耐著性子隨錢白的動作看向剛才就震個不停的手機。

　 錢白把QQ打開，指著上面的「四海不想更新群」說道：「其實我就是煤油錢。」

　 「什麼？」陸茂又問了一個什麼，這次他滿臉茫然，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我說我是煤油錢，《焚野記》、《疾焰河》以及《驚冽》的原作者。」錢白說著指著群裡正在說話的那些人頭像介紹道，「這是不愛吃青椒，很有名的歷史小說大神，這是滿天星辰，你或許看過他寫的科幻小說《再死五萬年》，這是……」

　 他一個接一個介紹著，陸茂眉頭皺得越來越深，等錢白說完，他突然說道：「我之前聽小孫說過，QQ群現在可以匿名聊天，在這種模式下，大家可以給自己按上不同的身份。」

　 錢白差點被他的話弄得一口氣沒上來，「匿名聊天的話，前面會有匿名兩個字的。」

　 陸茂指了指他的手機，「這不有嗎？」

　 「嗯？」錢白低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群裡這幾個人居然開始匿名聊天了……

　 「那我給你看我的作者後臺，這下總不可能是假的了吧？」錢白萬萬沒想到揭開馬甲遇到最大的困難居然是如何證明自己，而不是陸茂無法接受他的隱瞞。

　 錢白動作飛快的退出QQ，點開四海中文網app後臺，結果這時窗外突然出現一道閃電，隨即轟隆隆的雷聲響起，屋裡的燈也突然熄滅。

　 他手機上原本滿格的信號，瞬間清零，四海中文網的後臺死活上不去。

　 錢白：「……」

　 這tm都是什麼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