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
虛幻道姑道:“請問,這本‘歸元真經’由何處而來月宮寒冰道:“由來處而來,這一問,它寒冰只能做如是答覆。“”高明!“虛幻道姑笑道:“再訪問,這本‘歸元真經’是由誰獲得的?”
宮寒冰道:“既然‘古家堡’藏有此物,當然是由‘古家堡’的人獲得的。”
“答得好。”虛幻道站笑了笑,道:“不過,據我所知,這本‘歸元真經’原為一個人所持有。”
宮寒冰直認不諱,道:“不錯,但據官寒冰所知,這本‘歸元真經’也並非那原來持有者之物,真正物主,該是百年前一代神譜空空上人。”
“確是如此。”虛幻道姑道:“宮大俠胸羅淵博,令人佩服話鋒忽地一轉,接道:“這麼說來,官大俠是承認這本‘歸元真經’,是由那原持有者手中得來,而並非無意中巧獲的了?”
宮寒冰臉色一變,笑道:“這就非官寒冰所知了。”
虛幻道始淡淡笑道:“那麼,官大俠何言也非原持有者之物?”
想必,這又是千慮一失、百密一疏。
宮寒冰他有說辭,他說:“宮寒冰是以常理推測,並未肯定。”
孰料,這句話又有漏洞。
虛幻道姑一笑說道:“宮大俠這據常理推測的說法,可把‘古家堡’中人說得太壞了。”
宮寒冰笑得勉強,說道:“無主之物,人人得而奪之,就拿‘古家堡’來說,這本‘歸元真經’便引得武林人人覬覦,群起爭奪,只不過‘古家堡’還有能力保得住它罷了。”
這幾句話,很自負,也很狂。
其實,並不為過,錯非“古家堡”,還真沒人能保得住這本罕世奇寶試林夢寐以求的秘發“歸元真經”。
虛幻道姑黛眉微挑,道:“宮大俠是認為這種強搶豪奪的行徑,並無不當之處了?”
宮寒冰道:“豈敢,本來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虛幻道姑微笑說道:“沒想到‘天下第一堡’,四豪之首的‘冷面五龍’宮大俠,會有這麼一種奇異的獨特見解,令人納悶宮寒冰毫不在意,微笑不語。
虛幻道姑接口道:“宮大俠,正如你所說,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古家堡’這本‘歸元真經’是怎麼來的,彼此心照不宣,不過碎施偷襲,殺人奪物,南宮夫人隱忍多年,緝兇數載,她是不會放過那陰狠毒辣的卑鄙真兇的。”
宮寒冰泰然微笑,安詳得很。“是的,閣下,‘古家堡’這本‘歸元真經’是怎麼來的,彼此心照不宣,我更希望南宮夫人能早日緝獲那陰狠毒辣的卑鄙真兇。”
“它大俠。“虛幻道站美目突閃冷電寒芒,冷冷說道:“’歸元真經‘本屬南宮夫人所有,她獲得此經以及被害之處,正是在’終南‘死谷那古洞之內,如今此經卻在’古家堡‘中,你宮大俠又不早不晚在她現蹤誘凶之後去了’終南‘死谷一趟,且徑奔那古洞之前,這諸多疑點,你能做如何解釋?”
看來,要糟!
可是,宮寒冰答得平靜:“閣下,我可以答覆,也可以解釋,只是,閣下不是南宮夫人,我不能對閣下答覆、解釋。”
虛幻道姑談談說道:“宮大俠應該明白,我是受南宮夫人委託。”
官寒冰挑眉笑道:“宮寒冰不敢相信。”
虛幻道姑道:“要怎樣宮大俠才能相信?”
宮寒冰道:“除非官寒冰見著南宮夫人。”
虛幻道姑道:“這麼說來,宮大俠對我這受託之人,是不肯答覆,也不做解釋的了?”
它寒冰道:“事實如此,宮寒冰不願否認。”
虛幻道姑想了一想,剛要說話。
突然美目飛閃異采,道:“宮大俠,除非見著南宮夫人,這話可是宮大俠說的?”
“不錯。”宮寒冰點點頭說道:“出自我口,入諸你耳,這話是宮寒冰說的……”
忽地,臉色一變,目問寒芒,笑道:“原來南宮夫人早到了。”
虛幻道姑沒說話。
十餘丈外,那蒼蒼樹海中,突然有人接口說道:“宮大俠好敏銳的耳目,不錯,柳無雙也來了。”
衣裙雪白,烏星飛舞,邁步凌波,清麗高潔,自那蒼蒼樹海中裊裊行出,銀輝失色,星月為之一黯。
正是南宮夫人:“天香玉鳳‘柳無雙。
十餘丈距離,轉眼即至。
那雙清澈、深邃的目光,深注宮寒冰,嫣然笑道:“我該更正,我是剛到,而不是早來了。”
面對這作絕代巾幗,宮寒冰有點不安,強笑施禮:“宮寒冰見過南宮夫人。”
“柳無雙何敢當宮大俠如此客氣。”
柳無雙盈盈還禮,轉注虛幻道姑,笑道:“姊姊也真是,一個人兒沒吭聲就走了,我還好,蘭姑娘可是夠著急的,一直催著我出來找。”
虛幻道姑笑了笑,沒開口。
柳無雙收回目光,再投注宮寒冰,斂去笑容,道:“宮大俠,柳無雙現在來了。”
宮寒冰笑得更勉強:“南宮夫人都聽見了?”
柳無雙峰首微頷,道:“我只聽到了一小部分。”
宮寒冰道:“南宮夫人是一定要聽宮寒冰解釋?”
柳無雙嬌靨已布寒霜,道:“事關‘古家堡’聲名。柳無雙仇怨,宮大俠最好說明。”
宮寒冰尚未說話。
虛幻道姑突然插口說道:“妹妹,既是蘭姑娘著急,咱們就先回去好了,反正宮大俠是‘古家堡’現任掌門人,何妨改日再來拜訪。”
宮寒冰抬眼凝注,目光盡射狐疑。
本來難免人猜疑,剛才還一步緊逼一步地追問。
如今正主兒來了,她不但不問,反而希望正主兒離去。
柳無雙輕搖螓首,道:“不,姊姊,這麼多年了,我可以等,但是現在我卻不能多等一天,我要先聽聽它大俠如何解釋。”
虛幻道姑俯首不語。
思忖良久,終於點頭,望了宮寒冰一眼,道:“好吧,宮大俠,現在南官夫人就在你宮大俠眼前,你富大俠可以答覆、可以解釋了。”
宮寒冰狐疑目光一斂,深注虛幻道姑,笑道:“可以,不過,在宮寒冰未做答覆、末做解釋之前,先清閣下答我一問,不知可不可以……”
虛幻道站截口說道:“跟宮大俠一樣,能說的,我知無不能說的,知無不言。
虛幻道姑的確不易對付。
誰知道這一問,她能不能說。
“我覺得,閣下並不急於知道那殺害南宮夫人的真兇是誰?”
虛幻道姑淡然反問:“何以見得?”
宮寒冰道:“擱下前言後語之間,似有矛盾。”
虛幻道姑平靜說道:“我並未發現矛盾所在。”
宮寒冰道:“是麼?彼此心照不宣,何必做此欺人之談?”
虛幻道姑依然很平靜,道:“我不明白宮大俠此言何指?”
宮寒冰淡淡說道:“明白不明白無關緊要,只清閣下答我問話。”
虛幻道姑笑了笑,道:“這就是了,那宮大俠還何須多問。”
話鋒微頓,投注柳無雙一眼,接道:“我認為,我是否急於知道,那無關緊要,只要南宮夫人地急於知道就行了,宮大俠以為對麼?”
這一句,高明無比。
宮寒冰愣了一愣,笑道:“說得是,不過,宮寒冰以為內情不會那麼單純。”
虛幻道姑那覆面黑紗為之一科,但仍笑得平靜。“宮大俠,適才言明幾問?”
宮寒冰道:“一問。”
虛幻道姑淡淡說道:“那一問我已作答,不知宮大俠這一問是第幾問?”
宮寒冰愣住了,旋即目中飛閃異采,揚眉笑道:“宮寒冰生平向不服人,閣下該是能使官寒冰心口兩服的第二人,有道是:技差一籌,束手就縛。看來……”
“那是宮大俠謙虛。”虛幻道姑目光凝注,微笑說道:“據我所知,假如宮大俠毫不禮讓,竭盡智能,天下武林,無人能望項背,無人能與頜頂……”
宮寒冰神情一震,笑道:“閣下是說……”
虛幻道站截口發話,未答反問道:“宮大俠一本謙虛,謬許我為能使宮大俠心口兩服的第二人,但不知,那第一位是誰?”
宮寒冰斂去笑容說道:“當今宇內第一奇才,‘談笑書生乾坤聖手’南宮大俠。”
虛幻道姑“哦”地一聲,笑道:“也許南宮大俠確能使宮大俠心口兩服,要不然怎稱宇內奇才第一?可是我卻不敢當那位第二人,宮大俠且看,在場的還有南官夫人。”
“冷面玉龍”何等心智2那還不是一點就透。
再說,這句話也明顯得很。
宮寒冰泰然笑道:“閣下這才真正謙虛,夫妻本是同林鳥,南宮夫人與南宮大俠無殊一體,沒有什麼分別。”
不錯?很會奉承。
柳無雙嫣然一笑,說道:“看來,柳無雙該為南宮大俠跟自己,謝謝宮大俠看重。”
宮寒冰微笑說道:“宮寒冰句句由衷,字字出自肺腑。”
柳無雙微瞥虛幻道姑,笑道:“彼此認識已非一日,對宮大俠這句句由衷、字字出自肺腑之語,自然深信不疑;只是,柳無雙跟我這位盟姊深有同感,南宮大俠或許勉可當之,柳無雙俗脂庸粉,卻當受不起。再說,我這位盟姊都不敢當那第二人,柳無雙何敢當那第一人?”
宮寒冰赧然強笑,尚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