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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腸紅》第54章
五五

  按說不速之客,夜間香閨,黑暗中候駕,換個別人,縱不出手、呼喚,也必聲色俱厲地非通問出來意不可。

  但,古蘭絕代紅粉,膽智兩稱超人,也非世俗女兒家,她可以坐下來隔幾燭下長談,嚴然閨中知友。

  如今,道姑一言道破歸元真經首頁所載集全經精髓之八字口訣,這可就太不簡單了、太驚人了!

  歸元真經除了乃父、她、大師兄外,任何人沒有接近過,難怪她嚇白了臉,險些驚碎了膽。

  在這種情形下,怎麼說古蘭也應再不容情,出手掩人了;無如,她僅逼問了一句,居然又依言乖乖地坐下了。

  這是奇蹟,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要說,那只有一點,她覺得這道姑聖潔不可侵犯。

  強捺震驚坐了下去,瞪大了美目,緊緊望著道姑。

  道姑也以那雙清澈、深送的目光望著古蘭,微微一笑,伸出了柔美,五指修長白皙,竟比古蘭那雙玉手還要美,還要動人;輕輕地握上了古蘭右手,而古蘭,竟也讓她握上,絲毫沒想到有任何危險。道姑,她微微一笑,道:“蘭姑娘,請相信我毫無惡意,我要有一絲歹念,姑娘你如今不會安然無恙,先進香閨等候,黑暗中下手,出人不意,攻人不備,應該是最好時機,還有,你右手腕脈,此刻也在我控制之下……”

  這話不錯,諸多良機,她卻放棄了,由此看來,她的確是沒有惡意,那她又為了什麼?真的只在證實有關秘友的傳言?

  這道姑令人莫測高深!

  道姑,她緊了緊握在古蘭柔荑上的那隻玉手,接著發話,話聲更柔美,也越見誠懇,道:“蘭姑娘,我知道你很震驚,這,任何人在所難免,我也想即時告訴你我為什麼知道載於‘歸元真經’首頁的那八字口訣;可是,時機末至,姑娘要原諒我,現在,我只能這麼說,日後,我總會告訴你的,行麼?”

  古蘭嬌靨上神色呆滯,沒有說話。

  道姑微微地笑了笑,又道:“蘭姑娘,可否告訴我,這本‘歸元真經’當初是怎麼得來的,是由貴堡中哪一位獲得的?何時?何地?”

  沉吟片刻,古蘭黛眉軒動,道:“我不知道,縱然知道,事關重大,你也應該想得到我不會說,你問這個做什麼?是不是道姑截口笑道:“姑娘,我這麼問,自然有我這麼問的道理,姑娘既然不知道,那就不必再談了,老談這些,讓姑娘對我起了反感,就不是我來訪的本意了……“古蘭倏覺嬌靨一熱。

  道姑深注古蘭一眼,接口道:“姑娘,適才庭院小亭中的一切,我已悉人耳目,對姑娘的處境,姑娘的心情,我很瞭解,也很同情,更很敬佩!”

  古蘭一張嬌靨更燙、更紅,道:“我不……”

  “姑娘!”道姑飛快接口道:“如蒙不棄,我想掬心交價這個朋友,緣僅一面,早已心儀,我覺得跟姑娘十分投緣,也認為知心不必日久,我這顆心,惟天可表,信不信全在姑娘,對一個赤誠渴望結交的人,姑娘似乎不應,也不忍言出違心。”

  不知怎地,古蘭竟覺胸中一陣激動,羞漸地垂下螓首。

  道姑美目中閃過一絲令人難以言喻的光彩,說道:“姑娘與令師兄名分雖定,但我知道姑娘不是出於己願,勉強的結合是女兒家一生最悲慘的事,足鑑無窮遺恨,姑娘心堅鐵石、矢志不移,是千對萬對……”

  古蘭,一顆烏雲螓首垂得更低,想必業已紅雲滿面、羞不自勝,眉宇間,也應掩不住那滿腹幽怨之情。

  女兒家扭促嬌羞態本就動人,何況出自古蘭。

  道姑禁不住深深地多看了她兩眼,似也無限愛憐。“由此,當然我也知道,姑娘一般苦心、萬縷情絲仍緊緊地纏在那位人間第一奇才,‘談笑書生乾坤聖手’身上……”

  古蘭猛然抬起螓首,嬌靨紅雲滿市中,挑起了黛眉,瞪圓了美目;可是,道姑不容她開口,緊接著說道:“姑娘,別問,只請相信我沒有惡意,這一切,日後自有揭曉的一天,現在請聽我慢慢地說。”

  古蘭想不聽,可是她又覺得道姑的話不由得她不聽,而且緊緊地抓住了她的心,不容她有絲毫掙扎。

  道姑微微一笑,又道:“有一點,姑娘應該知道得比我更清楚,那就是人非太上孰能忘情?非上上人,免了了心,南宮逸雖是人間奇才,到底仍是個有血、有肉、有靈性的人,他不是鐵石心腸,也不是對姑娘多年如海深情無動於衷,而是他至情至性,深愛亡妻,深深地壓制、隱藏著自己的感情。姑娘的眼光不錯,多年的苦等也沒有白費,這種人,才值得我們女兒家傾心、深愛,值得我們女兒家不惜犧牲一切,假如他當初就對姑娘點了頭,那他該是負心男兒薄情漢,就不值得姑娘當初傾心,至今不移了,姑娘認為我這話對麼?”

  話是千對萬對,絲毫沒錯,古蘭雖是巾幗英雄、女中丈夫,到底是個未出嫁的女兒家,她能怎麼說?

  只有這麼說,淡淡一笑,美目深注,道:“你對他瞭解的程度,似乎並不下於我!”

  看不見臉上表情,只見黑紗一抖,道姑笑道:“我跟他那亡妻‘天香玉鳳’柳無雙是情同姊妹的密友。”

  古蘭道:“我沒聽他說過。”

  道姑道:“別說姑娘,就連他也不知道。”

  古蘭“哦”他一聲,默默未語,但旋即就又說道:“那麼,你跟我談這些做什麼?”

  道姑望著她笑了笑,道:“姑娘,何必明知故問?這不是對熱心朋友的態度,我說過,對姑娘,我既敬佩,又同情,所以想盡點心、盡點力,姑娘難道不想有人幫你個大忙,玉成這樁好事嗎?”

  古蘭臉又紅了,一時不敢答話。

  同為女兒身,當知害羞天性。

  道姑沒有逼她,微微一笑,又道:“別的忙,我幫不上,我只有一個主意,其實與其說是我幫忙,不如說還是靠姑娘自己……”

  古蘭仍未開口。

  道姑望了她一眼,接著說道:“姑娘可知道,他虛傳死訊只為替亡妻復仇,而至今,他連那殺妻凶手的一點蛛絲馬跡也未獲得?”

  這可以答,古蘭微頷螓首,輕輕說道:“我直到前幾天才想通。”

  “那就好!”道姑點了點頭,道:“那麼姑娘就該相信,假如有人能替他偵破此案,找出他那殺妻凶手,替他報了殺妻之仇,這對他,該是一樁大恩德。”

  古蘭呆了一呆,慈然投注,道:“你的意思是……”

  道姑輕笑截口,道:“法不傳六耳……”

  突然壓低了聲音,說了許多話,聲音低得只有她跟古蘭才能聽到。

  古蘭聽完,默然不語,良久才道:“這恐怕不行,我庸脂俗粉,怎敢……”

  “姑娘!”道姑說道:“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

  古蘭又沉吟片刻,微皺黛眉,搖頭說道:“我跟大師兄名分已……”

  “我認為那無關緊要。”道姑道:“婚姻大事,須出諸己願,事關姑娘終身,因循不得,我希望姑娘不必多所顧慮,為自己拿定主意。”

  古蘭香唇邊驟起一陣抽搐,美目中閃漾起幽怨之色。依舊微微搖頭,輕輕地說道:“多謝你的好意,我仍是不願這麼做。”

  道姑美目凝注,笑問:“我想聽聽姑娘的理由。”

  古蘭神色淒然,幾近自嘲地苦笑說道:“他點頭,自不必說,他不點頭,我心意早決,青燈古怫了餘生,我絕不願以恩惠來換取他的心。這樣,他總是報恩,而不是出諸本願,發乎自然的感情。”

  道姑美自異采連閃,默然不語。

  半晌,才又突然一嘆說道:“姑娘,你真是……”

  真是什麼,她沒有說出來,隨又改口道:“好吧,姑娘是既不願這麼做,那就算了,事關姑娘,我也不便相強,這件事暫且不談了;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訴姑娘,並請姑娘特別小心,提高警覺,以防萬一。”

  聽口氣,頗為鄭重,也顯示這件尚未說明的事的嚴重性,古蘭只當是她已經發現了堡中“內憂”,心中微驚,道:“什麼事?”

  道姑猶豫片刻,道:“這話,我也許不該說,不過關係姑娘安危,我不得不說,那就是,請姑娘加意提防令大師兄!”

  古蘭臉色一變,道:“怎麼說?”‘道姑毅然又道:“請姑娘加意提防令大師兄!”

  古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懂你此言何指?”

  道姑道:“姑娘適才回樓時,背對著令大師兄,沒有看到令大師兄那雙眼之中,所流露著的駭人光芒。”

  古蘭冷然說道:“就憑這種目光?”

  道姑答得好:“也憑女兒家的直覺。”

  古蘭冷笑說道:“你可知道古蘭師兄妹間感情如何?”

  “情同手足,猶過親生!”道姑坦然地說道:“但,姑娘,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古蘭變色說道:“十餘年相處猶不知心信賴的話,那麼緣僅一面的初交就不必說了。”

  這話,很尖刻,道姑竟不介意,反而笑了,說道:“我就知道不該說,也更知道難令姑娘相信,其實何止姑娘,就是我也不敢相信,本來嘛,相處多年,一如同胞。”

  古蘭沒有接話。

  道姑那清澈、深邃的目光,剎那間變成兩道逼人寒芒,凝往古蘭,一眨不眨,沉聲道:“可是姑娘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事關一個‘情’字。‘情’能生人,亦能死人,有的人角逐於情場,是往往不擇手段的。姑娘請海過來人,當知‘情’字魔力之大,找是個外人,且突如其來,本就難免令人生疑,何況這種事,更自知難以取信於人;不過,姑娘,你要明白,我只基於敬佩、同情,不忍坐視姑娘一時不慎,鑄下千古恨,否則我沒有必要管這種閒事,如今我已向姑娘提出忠告,姑娘信最好,不信我一時也莫可奈何……”

  古蘭突然開了口,語氣更冷:“你說完了麼?”

  “說完了。”道姑笑道:“姑娘,我自己會走,不會等你下逐客令的。”

  “你還算知機,也很識趣!”古蘭冷冷地說道:“承蒙垂顧,多謝掬心,只是你令我不敢高攀。”

  “這不算什麼。”道姑一笑而起,道:“什麼事都一樣,絲毫勉強不得,對麼?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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