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合一
梅幼舒回去後見滿桌飯菜時,心下便有些蠢蠢欲動。
「殿下今天晚上看樣子不會過來了是不是?」她抬頭看向梨雲, 許是外邊天黑了, 柔柔的燭光映在小姑娘的眼裡, 好似透出了一抹憂傷。
梨雲有些心疼,安撫道:「姑娘不若等等吧,也許殿下等會兒就來了。」
梅幼舒聞言便一臉為難,道:「可是……可是菜都涼了, 要不然我就一邊吃一邊等吧。」
小姑娘的迫不及待一下子揭穿了她的心思。
梨雲抽了抽嘴角, 「這樣也好……」
小姑娘不傷心,隨她怎樣都好。
以至於,等君楚瑾真的來的時候,卻見那個原本說要請他吃飯的小姑娘捧著飯碗吃得分外香甜。
梨雲站在梅幼舒對面, 正好看見了從外面進來的君楚瑾。
她心下頓時一慌,連忙暗示小姑娘快些停下。
梅幼舒見她朝自己擺手, 隻遲緩地回過頭去,便瞧見了立在自己身後的珩王殿下。
小姑娘怔了怔,珩王殿下便伸出手去拈去她唇角的米粒, 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來。
「是誰說要請本王一起用晚膳的?」
小姑娘聞言肩頭一顫,被他這抹笑嚇到幾乎炸起汗毛。
「我……我以為您今天晚上不過來了……」她放下碗, 清潤的眸子看著他頗是可憐說道,「實則我才吃也沒多久。」
君楚瑾不理會她, 梨雲麻溜地便重新拿來一副碗筷, 替他佈置飯食。
梅幼舒則是愈發小心翼翼地扒著飯, 二人在飯桌上竟沒說一句話。
待飯後君楚瑾亦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其意味不言而喻。
梨雲稍稍安了心。
只等晚間梅幼舒洗沐乾淨,換了一身柔軟寬鬆的綢裙,這才慢吞吞上了榻。
君楚瑾不知何時就已經換過了衣服,早已躺在了榻上,手裡還捧著一本書。
這讓梅幼舒不免有些好奇他每回都在看什麼。
「殿下,這幾日多虧您幫我,我都還未來得及謝過殿下。」
方才用餐時也是尷尬,好不容易安置了下來,梅幼舒才得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向對方道謝。
君楚瑾掀了掀眼皮,卻仍舊看著書說:「你是珩王府的人,若是叫你被人欺負去了,豈不顯得本王無能。」
他似乎心情不好時候,總喜歡帶上自稱,雖然平日裡他也沒有顯得多麼和藹,但梅幼舒還是深深感受到了二者之間的區別。
「況且……」
他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書,扭過頭來看她,「本王不喜歡別人口頭上的道謝。」
梅幼舒被他看著忍不住紅了紅臉。
他這樣說,好似她口頭上的道謝好似想占他便宜一樣,用那口頭上的客氣來抵消去應該給他的回報。
梅幼舒怯聲道:「我只會做鞋子和荷包,殿下喜歡什麼?」
君楚瑾道:「這些都是你分內該做的事情。」
意思就是,不管她謝不謝他,她都要做這些東西給他。
梅幼舒頓時又有些為難,只好將這份謝禮先欠下了。
只是既然她已經和他打開了話匣子,再難開口的話她也都好開口了。
「您好些了嗎?」她目光柔柔地與他的視線對上。
像是在慰問一個病患一般,小心翼翼而滿懷關心。
君楚瑾沉著臉,隱隱覺得小姑娘又誤會了什麼。
只是單看她這張無辜的臉,還真是看不出什麼來。
梅幼舒見他遲遲不應,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出問題了。
古有諱疾忌醫,他未必不是。
也許這樣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想提及……
小姑娘頓時顰起了眉頭。
於是她便想到了梨雲的話。
梨雲說得了機會親親他……
因而她的目光下一刻便落到了對方的緊繃著的唇瓣上。
可是……他那樣凶……
小姑娘便一邊內心掙扎一邊慢吞吞地朝對方靠了過去。
君楚瑾頗意外地看著她,見她好似走神般往自己這邊倚靠過來。
難道她又渴了?
被小姑娘無數次誤導之後,他終於不再思考小姑娘會主動撩撥自己這個問題了。
然而這一回——
君楚瑾眼前的光線一黯……唇瓣上便被一個溫軟清甜的東西被堵上了。
小姑娘兩隻手輕輕地攀附在他的肩頭,半個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可是卻一點都不重。
梅幼舒閉上眼睛,顫抖著睫毛親吻著他,還笨拙地學著他親自己的模樣,伸出了粉嫩的舌頭在他唇上舔來舔去。
他的喘息頓時粗重了起來。
小姑娘悄悄睜開了眼,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情,發現他除了因為嘴巴被自己堵住呼吸急了一些,似乎並沒有旁的反應。
她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來。
果然是不行了啊。
就在小姑娘失望退開時,君楚瑾才緩過神來。
溫暖嬌弱的身軀離開,他竟覺得懷裡有種冷颼颼的感覺。
他看著梅幼舒,臉色愈發陰沉了起來。
「我……」小姑娘見他露出那樣凶戾的神情,心下一慌,隨即弱聲解釋道:「我就是想親親你。」
她委屈得不行,叫他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她就那樣想親他麼?
那就給她親親就是了,自己為什麼要斤斤計較的呢,橫豎她親他幾下,他也不會少塊皮……
他這樣思考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先前對小姑娘禽獸的行徑。
「你還想親嗎?」
他一開口,嗓音都帶著些許喑啞。
梅幼舒忙搖了搖頭,「不想了。」
豈料她這樣的回答卻惹得對方周身更加冷冽了。
想親就親,不想親就不親了,難道她以為他是個很隨便的人不成?
他想到小姑娘無數黑歷史,臉徹底黑下來了。
梅幼舒見自己每說一句話,他的臉色便難看一分,便愈發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就、就算我把您給踹壞了,我也會對您負責任的。」
這樣說,他總該不那麼生氣了吧?
僅僅一句話,小姑娘就頓時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而君楚瑾在聽到「踹」字的時候,則是一下子就想到了某個不和諧的夜晚。
「你是說……」
小姑娘見他領會了她的意思,便飛快地點頭,不想叫他將傷心事再說一遍。
「梨雲說,親親你你就會有反應了……」她的表情愈發難過起來,「可我方才親您,您都不會臉紅。」
君楚瑾則是詭異地沉默了。
半晌,帶著某種可恥的想法,他忽然對小姑娘開了口。
「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梅幼舒便問道:「什麼辦法?」
吃藥或是針灸,只要能幫到他,她也都願意幫他的。
君楚瑾啞聲道:「先試一試吧。」
小姑娘愣了愣,接著面頰便燥熱了起來。
原先她是不明白的,只是如今她都知道了,又豈有裝傻的道理。
只是這樣一來,那就不止摸腳那麼簡單了啊……
(拉燈)
於是,那位看似離殘疾不遠的珩王殿下通過行動身體力行地告訴了梅幼舒。
他壞了沒有還不好說,但她是快要不行了。
小姑娘閉著眼,汗著頭髮,完事後被那人抱在懷裡好似有個大太陽頂在頭頂一般,叫她熱得不行。
君楚瑾被小姑娘動醒,頗為歡喜地吻著她的鬢髮與耳朵。
「嗯……」小姑娘抬手擋住他跟熱情大狗一般的親吻,小聲委屈道:「太熱了,您能不能離我遠一些?」
君楚瑾心情極好,便下意識忽視了她語氣中的嫌棄,選擇性失聰一般忽略了後半句話,皺眉道:「熱麼?」
梅幼舒用力點了點頭。
於是君楚瑾便對她道:「那我便帶你去洗個澡。」
小姑娘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汗已經淌出來了,不洗一下周身黏膩得很,只怕睡都睡不舒坦。
然而就在小姑娘點頭的那瞬間,她完全錯過了對方眼中掠過的一抹得逞之色。
後來小姑娘才知道,原來那種不可描述的事情不僅僅可以在床幃之內去做。
「嗚……我不想洗了。」
惡劣的珩王殿下將她帶到浴池最深的地方,讓她除了攀附著他低聲抽泣毫無選擇。
「不熱了嗎?」他眼含深意問道。
小姑娘飛快搖頭。
等他們回到榻上的時候,那淩亂的床鋪不知何時又被人重新鋪了新的床單與被褥。
小姑娘羞紅了臉埋在他懷裡,任由著他癡纏地抱著自己,再也不敢說出反對的話來了。
待隔日,梨雲便更是興奮地追問個不停。
「他好好的,我也不必擔驚受怕了。」梅幼舒看著窗外,似無意狀說道。
梨雲覺得確實如此。
如果那裡壞了,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來了,對於將延續香火當做人生頭等重要大事的古人們,是萬萬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的。
然而梅幼舒的想法卻有別於梨雲。
她看著窗下一抹豔色桃花,心裡還是有些後怕。
她怕自己真的因為無知而傷到了對方。
也怕對方會後悔幫她,後悔對她好。
「姨娘,現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在王府立穩腳跟。」梨雲說道。
梅幼舒愕然看向她。
「咱們要快些懷上,只要你能趕在王妃進府之前生下男孩,那他就是長子,就算是庶出,他也是有長子的尊貴的。」梨雲小聲說道。
梅幼舒又露出了遲疑之色。
王妃……
她險些就忘記了,珩王府遲早都是要迎來正式的女主人的。
那個人與那位珩王殿下並肩而立,與珩王分甘同味,共用尊榮,是唯一一個可以站在他身側的女子。
那個出身高貴,端莊賢淑的女子叫珩王妃。
經了一夜動人**,君楚瑾白日裡的心情是極好,眉眼間仿佛都帶著愉悅之意,與之以往刻板的模樣極是不同。
太子君盛甯瞅著他,終於瞅出些門道了。
「聽得皇叔今日得了個嬌豔動人的妾室,我原先還有些不信,只是如今看來,是真的了。」君盛寧說道。
君楚瑾回過神來,看著他臉頓時又陰下。
「叫你將今日朝廷上王商壬與趙衙的見解寫下,你倒是寫了沒有?」
君盛寧面前的紙上一片空白,隻滴了個墨水滴,只怕還是對方走神的時候滴上去的。
君盛寧訕訕一笑,說:「皇叔快別說這些了,王商壬比狗腿子好一些的地方就是他會用文縐縐的方法溜鬚拍馬,趙衙與他一向不對付,自然就吵起來了,其實他們兩個的見解還不都是眾臣集結成兩路的意見,又不是他們自己想的。」
他的想法總是千奇百怪,不等君楚瑾卷起袖子,他便閉上嘴低頭開始龍飛鳳舞寫起來了。
待到兩個時辰過去,他才好不容易在君楚瑾這裡交代結束。
等到午膳時候,他二人便坐在一處,君盛寧又問他:「你那小妾長得好看不好看,我聽說是大理寺少卿梅正廷的庶女,你怎麼相中人家的?」
「不對,小叔叔你百八十年都不肯看美女一眼的人,為何就突然開竅了,難道說……你是被小妖精騙了?」
君楚瑾默然吃著飯食,懶得理會於他。
可是君盛寧愈發腦補得停不下來了。
「小叔叔是不是忘記了我的前車之鑒,那些送上門的女子多半都是別有用心的,尤其是那種楚楚可憐的、一看就叫你覺得心生憐惜的小丫頭片子,嘴裡還喊著不肯嫁給你的都最會騙人了。」
君楚瑾頓了頓筷子,仿佛自己的膝蓋上插了好多支箭般。
「我不介意。」他終於大發慈悲地回復了對方一句。
君盛寧看著他,連筷子都驚掉了。
一向清心寡欲的珩王殿下說他不介意被小妖精勾、引。
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滿京城的小妖精們都會對這塊唐僧肉圍追堵截,拆吃入腹了。
君盛寧一副牙疼的表情瞪著君楚瑾,等吃飽了飯,他還托著下巴繼續看著君楚瑾。
「皇叔,那女子若是真心喜歡你,往後你娶了王妃,她定然會拈酸吃醋的。」君盛寧灰溜溜地說道:「不過女子總是渴求太多了,你都不知道,我家裡最近一個小妾就是的,變著法子要我說喜歡她愛她才高興,還偏想向我提條件,要我答應她事情。
我原本還是很喜歡她的,偏偏興趣都被她這樣急功近利的心給攪合沒了,只好給她錢財放她走了。」
「她向你提什麼條件?」君楚瑾不動聲色地問道。
君盛寧撇了撇嘴,「無非就是要維持她的地位,往後不管娶了多少女人,都要最疼愛她一個,你說,我若最愛她了,我的太子妃怎麼辦?」
君楚瑾聽了這些話卻又沉默了下來。
女子的渴求很多麼?
可是梅幼舒卻從來沒有向他提及過什麼要求。
她那樣小的膽子,便是真的有了請求,只怕也是不敢說出口的吧?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道小姑娘就是麻煩。
只是她若是也提了要求,要他這一輩子隻喜愛她一個人怎麼辦?
這種問題逐漸盤亙在他心底。
待君楚瑾回了府去,他似乎仍舊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如果他隨便就讓對方向自己提條件,豈不就是在助長對方的嬌縱之氣,叫對方得寸進尺?
君楚瑾想著,便看向了微珀。
微珀眉心一跳,便聽他問道:「梅姨娘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回王爺的話,梅姨娘生在四月十一。」
四月十一……君楚瑾心中暗暗記下,隨即便問道:「查看看是哪一日。」
微珀則是額角用力抽了抽,對他說道:「就是今日。」
君楚瑾這才頓住了腳步看向她。
就是今日,那麼小姑娘為何不今日邀他一起用膳,反而要在昨日?
難道說,她是特意提前一天來提醒暗示他的,想要他主動來哄哄她?
「我知道了。」
他說罷便又出了府外。
等到天黑,君楚瑾才回來。
彼時他扯下氅衣,徑直去了海棠院。
他本以為今日梅幼舒至少會為自己慶賀一番,但海棠院裡靜悄悄的,似乎很早就睡了。
那漆黑寂靜無聲的院子便是最好的證明。
最後還是微珀敲開了宋嬤嬤的門,宋嬤嬤才給他們進去。
君楚瑾將她們揮退,便獨自推門進了屋去。
次臥的房間格局他已然熟悉,就算不點上燈,他也能看個大概。
況且今夜銀月明朗,銀霜便從窗戶裡鑽進了,鋪躺一地。
小姑娘的繡花鞋子整齊而乖巧地躺在了腳踏上,就像小姑娘乖乖的樣子,整齊又順眼。
君楚瑾在床前立了一會兒,便伸手將床頭的蠟燭點燃,屋裡便透出了一絲亮堂。
梅幼舒揉了揉眼,看到床邊一個漆黑的影子,嚇得險些叫出聲來。
「怎麼是您?」
她看清楚他的樣子,才微微鬆了口氣。
君楚瑾道:「你今日怎麼睡得這麼早?」
梅幼舒扯了扯被子,睡眼惺忪道:「想來是今日天黑的早。」
君楚瑾抽了抽唇角,覺得小姑娘這個回答真是叫人無力反駁。
「起來。」他對她說道。
小姑娘掩唇打了個哈欠,有些委屈地看著他,卻又不敢違背他的要求,便掀開了被子,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去。
待她坐在床邊系著衣帶的時候,君楚瑾便忽然蹲在她腿旁,抓起了她的小腳。
梅幼舒掙了掙,顰眉道:「您抓著我的腳做什麼?」
君楚瑾則是拿起地上的鞋子替她套上,說:「你動作再慢一些,我就不准你穿著衣服出去了。」
小姑娘聽了這話瞪大了杏眼,餘下的一點睡意也被他給嚇飛了。
不准穿著衣服出去,那不就是要叫她裸奔?
小姑娘眼前頓時霧茫茫的。
她不要……她又不是春宮冊子裡的小人,可以不害臊光著身子跑來跑去。
直到最後,君楚瑾牽著她出了府去,將她帶去了整個京都最高的九層寶塔。
梅幼舒腳軟爬不了幾層,最後也是君楚瑾將她抱上了頂層去的。
她見他爬到第九層時,額上都沁出汗來,便有些慚愧地掏出帕子來替他擦了擦汗。
君楚瑾感受小姑娘指尖的溫柔與撲鼻而來的清香,心裡頓時軟和了下來。
他將小姑娘牽到陽臺上,讓小姑娘摸一摸角上的銅鈴。
梅幼舒雖是不解,但仍舊傾過身子將那碩大的銅鈴撫了兩下。
在她的掌下,便有一種空靈的嗡響聲。
涼風清爽地掠過她耳畔,她覺得這種聲音很是神奇,像是困倦時候催眠的曲子,又像是一種令人心神安定下來的撫慰。
只是她垂下眸,卻驟然看到了極為遙遠的地面。
這樣陡然拔高的距離讓梅幼舒忍不住一陣眩暈,好在君楚瑾一直都拉著她,才沒教她嚇得坐在地上。
「我父親曾告訴過我母親,在生辰之日上來摸摸頂尖上的鈴鐺,這一整年的晦氣都會被蕩去。」君楚瑾對她說道。
小姑娘「啊」了一聲,覺得有些驚奇。
「早知我方才就多撫它幾下了。」她小聲地說道。
只是很快,她卻又愣住了。
今日是四月十一,是她生辰,她都忘記了啊。
她抬眸怯怯看向身邊的男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您給我的禮物嗎?」
不僅記得她的生辰,還將這麼寶貴的秘密告訴了她。
這可是一個可以去掉一整年晦氣的方法——
在小姑娘的心裡,她竟對對方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君楚瑾撫了撫她柔滑的面頰,道:「不是。」
「看在你入府以後尚且算是安分守己,本王今日許你一個要求。」他挑眉說道,「你可以提出任何願望。」
梅幼舒覺得這個禮物就更是稀奇了。
她顰眉想了一會兒,道:「那……我想在院子裡種一些桂花行嗎?」
君楚瑾原本溫和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硬邦邦的。
「不行。」
啊……這麼簡單的願望他都不能答應。
小姑娘好生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