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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論》第34章
水落紅蓮,歲歲年年,一尊芳酒(1)

街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錦莊、腳店、肉舖、妓館、公廨等等,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

街上的行人不斷:有手執折扇的貴公子,衣著艷麗塗著口脂的豐腴美人,來自異國他鄉的外來客商…也有挑擔趕路的,駕牛車送貨的,趕著毛驢拉貨車的,駐足觀賞汴河景色的,這座洛陽城無時無刻不在展現著它強大的包容力。張道陵背著清歡行走在盛世裡,開放的洛陽人紛紛側身避開,看著這一男一女,有額上貼著花鈿的女子掩面竊笑,竊竊私語,也有未知人事的頑皮孩童跟隨其後,隨後被大人拉走。

清歡見此情景囅然而笑,摟著張道陵脖頸的雙臂卻收的更緊了,好在就算容貌體態變了,男人身上特有的崖柏香還是能夠讓她稍稍安魂,今宵剩把銀缸照,尤恐相逢似夢中,眼前的洛陽不是洛陽,該是她最柔軟的心澗。

二三隻呆頭呆腦的麻雀忍不住在街道旁神思恍惚的古樹間打盹,那略微黏膩的夏風裹夾著一兩片樹葉時而翻滾在半空,時而落在人來人往的路徑上。似看到一道閃光,一場雷雨不期而至,淅淅瀝瀝,路上的行人躲避不及,抱頭逃竄起來。

在那王家酒肆門前的來路上,濕泥遍布,來來往往打著油布傘的酒客們,在門口都不約而同地跺了跺腳,落下一片泥塵。即便是雨中,酒肆也已經滿座,夏季陣雨尤多,都只是暫時性的,過一會兒也就停了。

王家酒肆不光桂花釀遠近聞名,男女老少皆宜,掌櫃也淳樸好客,吸引了往來的許多住客。天不逢時,一場雨能掩蓋住許多踪跡,清歡以為會回竹屋,而張道陵卻選擇下榻在最近的王家酒肆,要了兩間上房。

酒棧的小廝服務很是周到,知是梅雨季節,熱湯很快就就送呈到兩位新入住的客官房內。七月的洛陽還算不得是最炙熱的時候,屋外驟雨未停,人待在屋內就難免有悶黏之感。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雨水順著屋簷一排排落下,形成一道珠簾,又滑落到街道上匯集成一條條小溪。樓下的攤販已都撤了,偶有幾個大唐酒徒勾肩搭背著搖晃走過,醉眼朦朧間吟一首飲中八仙歌: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陽三鬥始朝天,道逢曲車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興費萬錢。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避賢。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蘇晉長齋繡佛前。醉中往往愛逃禪,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張旭三杯草聖傳……

如果說大唐以道為天,那美酒就為仙,嗜酒如命放浪不羈的文人墨客們均以酒仙自稱,引人效仿。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是那閱人無數後殘留的那一絲混雜著嘲諷和冰冷的微笑。褪下衣袍,隱入屏風後的浴水之中,去濁當配好酒,這桂花釀的滋味果真不錯。

...

這場雨短時間內並未能停止,至少張道陵來找她讓她先回竹屋的時候,還沒有停止。她木然地覺得,這場雨澆滅的何止是踪跡,很奇怪的,人總是說變就變,前一刻你擁有整個世界,下一秒可能就會墜入地獄,她害怕了,怕這一別不復相見,一如男人千年前的不辭而別。

你的存在、你的生命、你的靈魂、你的不屑、你的高傲,全是謊。你強撐著王者的外表掩飾內心的不安,這不安,名為張道陵。

如果還要千年,她會瘋掉,真的會瘋掉。她好不容易承認內心的感情,又怎會容許他再次離開!

“師父...你別走...”

背後傳來溫暖柔軟的觸感,一雙肌理細柔的玉臂從身後環繞到胸前,柔荑在他的胸膛上緩慢而富有挑逗地摩挲著...張道陵知道自己應該立即開門離去,可雙腳似注了鉛,沉甸甸地邁不開。

“我知道的...那個女人...那個妓館門口的女人,有問題...我知道的...你有你的道要證,但至少...給我個承諾...好不好...”清歡嘆息著把臉貼在男人的背脊上,如泣如訴的低喃著:“師父...師父...”音色輕緩柔媚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她緊緊環住他,雙臂如藤蔓纏繞,好似有肉眼看不見的根鬚紮根於他的血肉裡,身前與門的距離越發窄小,這樣的距離,他開不了門,這樣的距離,他出不去...他...離不開...握住門把的手緊繃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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