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地鐵2號線3

　　逢漠的話合情合理。

　　在大局上來說逢漠的決定是最合適的， 但在私人情感上來說，淩禪很不想逢漠再承受一次皮開肉綻。

　　淩禪抿了抿唇。

　　逢漠勾住淩禪的手指：“師傅我們換位思考。如果你是我， 你會做什麼決定？”

　　淩禪沒說話。

　　他當然會選擇去找杜丘寒。

　　逢漠低頭把玩著淩禪的手指：“師傅， 我也很想儘快恢復。現在七級八級魔王相繼出現， 時間實在是等不及， 還有……”

　　逢漠突然傾身，壓低了聲音，在淩禪耳邊笑著說：“師傅，我想早點兒抱你啊……”

　　淩禪心跳漏了一拍。

　　淩禪的面部表情很少， 情緒內斂，很少有情感流露的時候， 但是在逢漠面前， 淩禪的眼睛很明亮，毫無保留。

　　逢漠能輕易地看懂那雙眸裡的情緒。

　　逢漠又靠近一些， 嘴唇都碰到了淩禪的耳朵：“師傅，你不想嗎？”

　　逢漠垂著眸， 聲音低沉磁性帶著魔力，淩禪腦袋裡暈乎了一下， 不由自主得就點了頭。

　　點了頭， 淩禪：“……”

　　一不小心就中了美男計。

　　逢漠低笑著迅速低頭，在淩禪的耳尖上輕啄了一下，一觸即離。

　　陸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看看逢漠又看看淩禪：“你們在說什麼？找杜丘寒做什麼？看你們這樣子是要生離死別？”

　　陸域停頓了一下，輕哼：“還有你， 說話就說話！靠我師弟那麼近做什麼，離的遠了還不能說話了？”

　　逢漠偷了香，心情正好：“能是能。就是我跟師傅剛才說的是房中悄悄話。如果不控制著點兒音量，我怕會你們帶來殘忍的暴擊傷害。”

　　逢漠笑顏如花：“如果你們想聽……”

　　白亦司有氣無力：“……不想。”

　　身為狐狸，堅決拒絕狗糧。

　　陸域：“……”

　　陸域拼命忍著抽劍的欲望。

　　鬼一悄悄得離陸域遠了一步。

　　陸域：“你跑什麼跑！？”

　　鬼一很實成：“我怕你一生氣，會給我身體上的暴擊傷害。”

　　白亦司與鬼夭：“……”

　　逢漠與淩禪淡然得拉著小手手。

　　陸域沉默了一會兒，無力得抬手捏了捏眉心：“言歸正傳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鬼夭立刻舉手發言：“那個，這事兒啊還要從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開始說起……”

　　陸域頭疼：“最好能言簡意賅。”

　　鬼夭會意，簡單到了極致：“是這樣：主人被偷襲死了。然後憑著秘術依靠肋骨與心臟重生，要從嬰兒期成長。”

　　鬼夭往外側移步，指了指逢漠說：“正常情況下主人恢復到鼎盛時期需要一年，但是主人在黃宅吃了一隻魔，一下子成了現在這樣。”

　　鬼夭三言兩句，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陸域聽後鬆開了握劍的手：“所以你們不讓我斬了魔王文兮，真的是想吃？”

　　當時在學校五樓裡，逢漠說好奇吃了魔王文兮後會怎樣，他只當逢漠是玩笑，沒想到是真的要吞魔。

　　逢漠：“我估計會完全恢復。”

　　陸域：“這樣強制性生長會有很多副作用，別留下隱患。”

　　逢漠：“還不錯。表面上的傷疤看著嚇人，內在其實恢復的不錯。”

　　逢漠說完，陸域又問：“吞魔除了長身體，還長別的嗎？比如內氣什麼的。”

　　逢漠搖搖頭：“當時我的意識不是很清晰。吞噬來的力量都用來塑造身體與經絡了，內氣倒是沒注意，這次可以仔細感受一下。”

　　鬼一突然有個想法。

　　陸域：“怎麼了？”

　　鬼一眉目清俊，笑起來的時候溫文爾雅，說出來的話卻不是歲月靜好。

　　鬼一摸下巴：“我只是在想，如果邪靈可以提升實力，我們開個吃魔大會得了。讓玄學界的弟子們歡聚一堂，研究一下魔王的108種吃法。”

　　陸域沒說話。

　　鬼夭眨眨眼。

　　鬼一環顧一周，挑眉：“你們不覺得這個主意很好？解決了魔王的問題，提升了我方戰鬥力，還不用再擔心封印問題。”

　　逢漠摸下巴：“一會兒找找杜丘寒試試。如果可以，研究一下。”

　　鬼夭提醒：“主人，你忘了一件事啊。你吸收七級魔王的時候，杜丘寒為了持續淨化魔氣，丹田不到一天就被掏空了。是淩少一直給杜丘寒續氣，才堅持下來的。”

　　鬼夭的說很客觀：“只淨化了那一隻七級魔王的魔性，杜丘寒與淩少就差點兒把丹田給廢了。”

　　鬼一蹙眉，低頭抬手，蒼白的指尖點在自己的眉心，聲音有些懶散：“小夭這麼一說，那就不能批量生產了。”

　　逢漠：“杜丘寒家傳的鈴鐺是驅邪用的，意外發現了驅魔淨化的作用。也許別的世家的傳家寶也能驅魔呢。”

　　逢漠說的漫不經心：“玄學界世家這麼多，家傳寶那麼多，說不定就能撈出幾件能用的。”

　　鬼夭：“哎，別說，在五樓樓道裡的時候魔王文兮要殺人，我們死馬當活馬醫。薩未嵐的天雷符令對魔王文兮有作用，許君清的法繩也是。”

　　逢漠笑：“要不我們抽空開個玄學界大會，就淘一淘各家傳家寶。畢竟群眾力量大嘛。”

　　陸域真想給逢漠鼓掌。

　　鬼一的想法跟逢漠很合拍，一人一鬼就著怎麼淨化魔氣這個話題展開了討論。

　　聽到鬼一與逢漠的討論，趴在聚靈陣裡的白亦司動了動尾巴。

　　白亦司抬起頭，看著陣法外的三人兩鬼們：“魔可以吃，但是很危險，沒有強大的意志會迷失自我。”

　　眾人：“？”

　　白亦司：“我吃過。”

　　淩禪等人全部都看向陣法裡的白亦司。

　　白亦司經過一段時間的滋養，體力恢復了一些，就站起身，蹲在陣法之內。

　　白亦司：“我搶鬼夭的妖丹後沒多久，鬼夭的妖丹就開始萎靡，最後幾乎廢掉。在我走頭無路時有一隻魔頭找上門，說是可以幫助我恢復內丹，還可以幫我融合內丹成妖。”

　　白亦司：“但有條件，條件就是讓我用癡魄跟他交換力量。”

　　鬼夭：“你就交易了？”

　　白亦司：“不然呢？”

　　鬼夭：“你現在看起來不像是入魔。”

　　白亦司昂了昂胸脯：“當時的那魔只是一個簡單的癡魔，我跟它做了交易後保住了內丹。隨後我反噬了那只魔。”

　　鬼夭：“……”

　　白亦司：“也就是因為這一次反殺成功，我才有了鎮魔驅魔的能力，嚴格來說我還可以是個半魔。”

　　白亦司甩了甩尾巴：“你們一定好奇過我不是驅魔者，卻為什麼能鎮魔吧？就是因為這個。”

　　鬼夭的關注點有點兒奇怪：“這麼說，你是三族混血啊。”

　　白亦司無法反駁。

　　眾人：“……”

　　淩禪與逢漠的確是想過這個問題。

　　邪靈虛無，法器不能起作用。

　　淩禪身為驅魔者，在沒有驅魔法器的情況下也拿高級魔沒辦法，鬼夭鬼一他們是逢漠的鬼使，跟著有些了驅魔的力量。

　　但白亦司不是驅魔師，沒有驅魔法器卻能鎮魔甚至是斬魔，淩禪的確是好奇過。

　　說起以往的經歷，白亦司還很多的：“我每隔兩年丹田的毒就會發作，每一次基本都可以說是生死一線，所以我經常被魔找上門。”

　　不知道為什麼，陸域莫名得聽出來了白亦司的委屈，也是，天天被魔找上門，的確是挺糟心。

　　白亦司說順了，開始回憶往昔。

　　說著說著，白亦司又甩了下尾巴：“我這些年也是把各種奇奇怪怪的魔都遇到了。”

　　“六年前的那次驚險萬分，我基本上只剩了一口氣。有一隻魔找上門。但它很奇怪，莫名其妙得來，幫了我一把後又莫名其妙得走了，真的是奇怪。”

　　逢漠與鬼一停止交談：“一隻魔來找你，不給你要情緒卻幫了你，之後又走了？”

　　白亦司：“是啊，來去匆匆的。後來我還遇到過它一次，感覺它在找東西。”

　　逢漠突然想起魔王文兮的話：“六年前？魔王文兮說從封印裡跑出來的魔王裡有一隻反叛了，難道就是那一隻？”

　　白亦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當時它沒表現出實力，我也不好判定它的等級與屬性。”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淩禪，突然開口：“我覺得我們進入了一個誤區。”

　　逢漠：“嗯？”

　　淩禪：“我們似乎都被魔王文兮誤了。”

　　陸域：“什麼意思？”

　　淩禪抬眸，目光清冷得看著陸域：“師兄，你覺得這世上有幾隻八級魔？”

　　陸域想了想：“原生的跑出來7只，反了1只，想要製造超級魔王的就是6只吧。魔王文兮還說除了它，原生魔還在製造另一隻，這就7只……”

　　說著說著，陸域皺眉。

　　逢漠開口：“不止這些。”

　　淩禪：“魔王文兮只說從封印裡跑出來的那幾隻，又著重說一隻反叛了，引導著我們只計算原生魔，與發生事故後的這10年裡會出現多少魔……”

　　淩禪：“它沒說在以往長久的歲月裡，我們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裡，到底形成了多少只魔！”

　　世界浩大，眾生芸芸，喜怒哀樂，何止百態，驅魔者卻寥寥無幾，屈指可數。

　　驅魔者不可能保證世上無魔。

　　只要有魔，就有魔王。

　　有魔王，就有可能有8級魔王。

　　逢漠挽了挽袖子，露出帶著傷痕的手腕：“還是師傅聰明，我們還真是差點兒被忽悠了。”

　　陸域又揉了揉眉心：“如果在十年前就存在3只8級魔王，我們就要完了？”

　　魔王文兮說話的時候，他們被十年前發生的事情，羅盤在哪裡，以及原生魔吸引了太多注意力，反而忘了長久以來存在的魔。

　　逢漠：“事在人為。”

　　淩禪聯繫了杜丘寒。

　　杜丘寒接了任務跑去了大南方，需要兩三天才能回來，淩禪折算了下時間，決定等杜丘寒回來。

　　兩天后杜丘寒沒等到，卻等到了邵辛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