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學校五樓12

　　魔王文兮先是被白亦司他們氣到， 後又被逢漠他們合力氣到半死，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得爆發了。

　　她決定自己招供。

　　逢漠表示好極了。

　　魔王文兮卻覺得憋屈：“我真的很討厭你們這些天師。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用著你們的規則來評判別人的對錯。”

　　她招， 但要有水分的招！

　　真真假假， 虛虛實實， 就算是給這群神經病天師的一個禮物。

　　逢漠不知道魔王文兮的想法。他捏著淩禪的手，聽到魔王文兮的話後抬頭看了一眼：“你想說什麼？”

　　魔王文兮打定了主意後，慢悠悠站起身：“我想給自己鳴個冤。”

　　逢漠：“鳴。”

　　魔王文兮：“我靠著自己的實力考進這個學校，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與這裡所有的人都該平等。但我就該因為出生在山裡，穿的衣服縫著補丁就低人一等嗎？”

　　魔王文兮的聲音很平靜， 眼裡卻透著瘋狂， 樓道裡的所有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魔王文兮。

　　這一刻，很安靜。

　　淩禪眼神是真的平靜：“不應該。”

　　魔王文兮扯了扯嘴角：“從進了這個宿舍起， 我就一直被排斥在外，汪蓯更是嘲笑我土， 說我低賤。我的成績不是頂尖，家裡一貧如洗， 根本談不上什麼勢， 連反駁一句的底氣都沒有。”

　　逢漠皺眉。

　　淩禪：“我同情你。但有時候一味的忍讓只會讓敵人囂張跋扈，讓自己更加悲哀。”

　　魔王文兮不在意得笑：“道理我都明白。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魔王文兮回憶說：“去年，學校操場旁邊的樹林裡上吊死了個學霸，有人說小樹林裡半夜的時候有白色影子飄來蕩去。他們說學霸死不瞑目。”

　　“不久前的體育課上，一個學生摔倒時扭斷了脖子， 死了。有人說那個學生生前所在的班級裡，電扇總是莫名奇妙得轉動。”

　　“宿舍初建時摔死了個建築工人，有人說這棟宿舍的505裡每天都有低低的哭泣聲，還有喃喃的自語。”

　　“還有，有人說整個學校底下就是墳地，每天都會有一些鬼怪出門遊走。”

　　魔王文兮眼睛是紅的，她說：”我怕鬼怕的要死，但這學校裡卻哪哪都有鬼故事的影子。”

　　邵辛延把藥瓶收起來，看魔王文兮，下意識得問：“魔還怕鬼？”

　　魔鬼魔鬼，魔跟鬼不是一家？

　　魔王文兮：“……”

　　邵辛延說完了話，就反應了過來：“啊，對不起。忘了你之前還不是魔。你繼續你繼續。”

　　被邵辛延一打斷，魔王文兮的情緒斷了。

　　魔王文兮深呼吸，努力找回悲戚的感覺：“我怕鬼，但汪蓯設計我，把我捆在學霸吊死的小樹林裡。我在那裡待了一晚上，我真的很害怕。”

　　邵辛延這次閉著嘴，不吭聲。

　　倒是付睿岩開口了：“你看到鬼了？”

　　魔王文兮深呼吸：“沒……”

　　付睿岩：“大家腦子裡一腦補鬼就說白影長髮汙血滿面，其實鬼故事裡的白影什麼的基本上都是想像。以後你聽到白影也別害怕，那都是假的。”

　　付睿岩勸得真心實意，魔王文兮卻一口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得難受：“……”

　　逢漠摸摸下巴。

　　覺得自家隊友發揮得很有特色

　　魔王文兮閉了閉眼，努力得把內心深處的憤恨與悲怨扒拉出來：“後來，汪蓯夥同祁卉，把我鎖在那間傳言電扇一直自己動的教室……”

　　邵辛延眨眨眼，付睿岩撓撓頭。

　　看到兩人動作後，魔王文兮顧不上什麼情緒，一口氣把下邊的話也都說了出來：“還有，我午休的時候，她們居然偷偷得把兩個老舊的啤酒瓶蓋子放在我床頭……也不知道她們在哪找到的那麼久遠的瓶蓋子……”

　　說完，空氣一片寂靜。

　　魔王文兮自己都覺得她的這一席話下來，莫名得帶著點兒喜劇效果。

　　魔王文兮：“……”

　　果然，神經病是會被傳染的。

　　邵辛延這會兒突然回過味兒來，後知後得開始覺得心情複雜：“所以，你殺了她們？”

　　魔王文兮沒好氣得沖邵辛延翻了個白眼：“是她們逼我的好吧！”

　　邵辛延：“好。”

　　魔王文兮：“……”

　　付睿岩：“……”

　　總感覺魔王文兮快瘋了。

　　魔王文兮的確快瘋了。

　　快被氣瘋了。

　　她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那天，她們從宿管阿姨那裡偷來了505宿舍門的鑰匙，想捆了我把我關進去。”

　　魔王文兮冷哼，突然就從悲悲戚戚的怨婦，變成了禦姐范：“她們這麼欺負我，如此種種，我怎麼能善罷甘休！”

　　“我開始掙扎，我的怨恨升級，我開始瘋狂。後來，我招來了一隻魔王。當它問我願不願意用靈魂來換力量時，我毫不猶豫得答應了。”

　　淩禪蜷縮了一下手指。

　　有時候，可怕的不是魔而是人心。

　　逢漠感覺到淩禪的動作，立刻握住淩禪的手指，勾住淩禪的手指。

　　無聲的安慰。

　　逢漠繼續揣著淩禪的手，站在樓道裡，看著魔王文兮：“你受了欺負，心裡憤恨，怨恨世界對你不公，想要報仇。是不是？”

　　魔王文兮：“呵呵，廢話。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入魔？閑的蛋疼？”

　　逢漠：“你不存在蛋疼。”

　　魔王文兮：“！”

　　淩禪看到逢漠的表情，就彎了彎手指，勾了勾逢漠的手指。

　　逢漠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你現在的這個模樣如果被你的親人父母看到，他們會是什麼心情。 ”

　　魔王文兮張了張嘴沒說話，還能怎麼想，不過是失望，又或者覺得虧欠她。

　　逢漠：“你這些天裡殺掉的那些人都是作惡的人？她們都曾經羞辱過你？”

　　魔王文兮這次啞口無言。

　　逢漠說了幾句後，不說話了。

　　陸域收回劍，手指了指周圍的姑娘們：“我們都很同情你，也跟你一樣對那個三女生沒有好感。但這些姑娘呢？她們莫名其妙被困在這裡，何其無辜？”

　　“她們與你住在同一棟宿舍樓，她們每天都與你同上同下同進同出一層樓，她們也許有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

　　“你是很可憐，但她們有錯？”

　　逢漠與陸域的話，字字誅心。

　　淩禪抬眸：“你在生門布下的陣法需要十二血屍，需要十二個活生生的人。那十二個女生都跟你有仇？”

　　魔王文兮：“不是。”

　　淩禪：“那麼多條無辜的人命，你就不後悔？”

　　魔王文兮沉默。

　　其實是後悔的 。

　　淩禪沉默片刻說：“這些都已經無法挽回，唯一的補救措施，你應該知道是什麼。”

　　魔王文兮垂眸。

　　在淩禪他們還沒有從陣法裡出來的時候，她要殺人，許君清說了幾句話，其中一句還挺對。

　　許君清說她快哭了。

　　她當時的確快哭了。

　　殺了汪蓯她們之後，她的理智開始回籠，也後悔牽連這麼多無辜的人，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被魔王操控，身不由己。

　　她與魔王做交易這事，本就沒有退路。

　　只是，她想悲傷打感情牌的時候，這些天天師的畫風是神經病結伴出行。

　　她想神經病的時候，這些不著調的天師們搖身一變成了感性者，開始走煽情風。

　　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魔王文兮深呼吸，最後決定實話實說，她一輩子都不要再跟這群人打交道了：“與我做交易的是一隻七級魔王，那只七級魔王身邊跟著兩隻六級魔王。”

　　魔王文兮一口氣繼續：“他們三個的任務，就是培養出一隻八級魔王。”

　　逢漠微微蹙眉。

　　淩禪也皺了皺眉。

　　魔王開始主動了。

　　魔王文兮：“本來與我做交易的應該是一隻六級魔王，但大概是我的怨恨與憤怒爆了表，那只七級魔王截胡，與我做了交易。”

　　“之後，我在七級魔王的幫助下布了陣法，把這層樓變成了現在的地獄場，吸收這裡爆棚的驚恐，不安，還有在生死時刻出現的自私人性。”

　　逢漠與淩禪對視一眼。

　　逢漠主動開口問：“那兩隻六級魔王，就是被你留在陣法裡的炮灰？”

　　魔王文兮點頭：“對。在我在魔王的操控下殺人之後，那兩個六級魔王互相吞噬成了七級魔王。”

　　魔王文兮：“它們成了七級魔王後，本該與我吞噬成為八級魔王。但卻我莫名其妙得自己從七級魔王直接進化成了八級魔王。”

　　逢漠對這些不太關心：“現在一共有多少只八級魔王？它們現在進行到了哪一步？”

　　魔王文兮想了想說：“原生魔王一共有七隻。那七只是從封印裡跑出來的，很厲害，也野心勃勃，在出來之後就策劃著造出超級魔王。但是幾年前，有一隻八級魔王不知道為什麼給反叛了。”

　　“可以說是剩了六隻。”

　　“目前為止，一心想著製造超級魔王的有六隻八級原生魔王，一隻人造魔王我。但是它們還在主動製造另一隻。”

　　淩禪：“什麼程度了？”

　　魔王文兮：“這就不知道了。”

　　淩禪沉默，逢漠沉思，薩未嵐他們都沒有說話，白亦司靠著牆，整個人都是雪白的顏色。

　　白亦司有些脫力的閉了閉眼，說：“九個個體魔組成一級魔王，九個一級魔王才是一個二級魔王，想要製造出一隻八級魔王太難太難。”

　　魔王文兮附和：“的確是很難。那幾隻原生魔一出來就想著製造超級魔王。但這些年裡逢漠處處阻礙，它們的進展並不順利，好不容易合夥害死了逢漠，白亦司他們又連續斬了兩隻七級魔王。”

　　魔王文兮：“我這裡好不容易出來了一隻八級的，還沒出山就被你們捉了，那幾隻魔估計要氣死了。”

　　淩禪卻並沒有放鬆：“前些年它們只敢偷偷摸摸搜集人的靈魂與情緒，這一次的學校事件來看，它們已經從偷偷摸摸轉成了大大方方。”

　　逢漠同意淩禪的看法：“學校是魔王主動出擊的一個信號。未來也許會有很多學校五樓這樣的慘劇。只要魔王它們沒有被消滅鎮壓，這樣的悲劇就不會停止。”

　　薩未嵐等人心情莫名沉重了些。

　　樓道裡被牽連的姑娘們面面相覷，總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淩禪沉默片刻問：“羅盤呢？”

　　魔王文兮：“……”

　　你怎麼就對羅盤這麼執著！？

　　逢漠：“或者這八隻魔王怎麼跑出來的？大家都相識一場，你知道什麼就說些什麼。”

　　魔王文兮：“……”

　　我真的很不想跟你們相識！

　　魔王文兮最後還是說了：“我聽說啊，只是聽說。據說十年前玄學界的那些人在鞏固魔氣封印的時候發生了矛盾，導致封印時出現了意外。”

　　淩禪：“然後。”

　　這些事情淩禪與逢漠都推測了出來，他們心裡有數，他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發生矛盾，背後有沒有人作妖。

　　魔王文兮：“然後有幾隻魔趁著封印有漏洞的時候跑了出來，當時出來的除了那幾隻八級魔王，還有超級魔王。”

　　逢漠：“超級魔王！？”

　　看到逢漠驟然收縮的眼睛，魔王文兮突然就心裡平衡了，莫名感覺自己板回來一局。

　　魔王文兮：“嗯，封印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封印裡有超級魔王，甚至是超超級魔王，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