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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咬一下/咬上你指尖》第42章
☆、42. 【她說了什麼】

  兩人回了教室。

  整棟教學樓空空蕩蕩,低低的腳步聲都能聽得見。

  運動場上,遠遠傳來發令槍的聲音、哨聲、呐喊聲,以及廣播中字正腔圓念加油稿的聲音。

  陸時走在前面,手臂垂著,拎一瓶礦泉水。

  楚喻喉嚨發癢。

  教室門打開。

  窗戶開著,有風吹進來。

  課桌擺放整齊,上面堆放有各種課本教輔書,攤開的試卷和筆記本被風吹動,時不時發出輕響。

  陸時將礦泉水瓶子放到課桌上,後腰靠著桌沿。

  楚喻站到自己的座位,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囁喏地問了句,「你、你累不累?」

  「不累。」

  陸時問得很直接,「肩膀?」

  「啊?好、好的。」

  楚喻舔了舔略有些發乾的嘴唇。

  忽的,陸時靠過來,雙手搭在了他的側腰上,用力。

  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楚喻就發現自己被陸時抱起來,坐到了課桌上。

  桌面的筆掉到地上,「啪嗒」一聲。

  陸時鬆手,卻沒有退開,而是更近一寸,將自己的肩膀送到楚喻的嘴邊,「咬吧。」

  很近。

  整個人彷彿被陸時的氣息和體溫籠罩,楚喻有點緊張,好幾秒沒反應。

  陸時輕問,「不想?」

  「不是。」

  楚喻連忙否認。

  他先用舌尖碰了碰,估計應該會有一點汗水鹹澀的味道。咬下去後,鮮血溢出來,瞬間,難以描述的香甜填滿口腔,順著喉口滑了下去。

  耳邊,是陸時輕輕的「嘶」聲,不像疼,更像是很舒服。

  楚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著迷地緩緩吸食陸時的鮮血,因為不餓,更像是品嘗其中的滋味。巨大的愉悅感自腦海中炸開,沿著神經傳至全身,指尖都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他本能地抬手,環住陸時的背,無意識地收緊,收緊,直至將對方的衣服都攥出了明顯的褶皺。

  時間彷彿被拉長,直到遠遠傳來「砰」的一聲槍響,楚喻才像是被驚醒一般,驟然回神。

  牙齒也鬆開了陸時的肩膀,還習慣性地用舌尖在傷口上舔了舔。

  「夠了?」

  「嗯,夠了。」

  楚喻說話的語調,有點不明顯的發軟,他眼神明亮,又接了句,「吸多了對你身體不好。」

  陸時隨意地理了理領口。

  教室裡沒有別的人,所有的聲音都隔得很遠,楚喻搭在身側的手指,在桌面上劃了劃,遲疑,「陸時。」

  「嗯?」

  楚喻垂下眼,「我昨晚看漫畫,吸血鬼和獵人的題材,看完之後有點睡不著。」

  「為什麼?」

  「就是,」指尖用力,楚喻聲音更輕,「我在想,要是……我突然出現的吸血這個毛病,以後再不會消失了怎麼辦?就是、就是我後面幾十年,都要吸血怎麼辦?」

  「其實這些問題我很少主動去想,但我就是……挺害怕的。」

  「害怕什麼?」

  「害怕自己變了物種,會活幾百年,或者只能活幾年。害怕這輩子,都要靠吸血過活,自己卻不知道為什麼。」

  楚喻用玩笑的語氣道,「還害怕你以後有了親近的人、有了自己的生活、事業。我不能總纏著你、吸你的血吧。」

  再纏,也不能纏一輩子的。

  楚喻昨天晚上到淩晨都沒睡著,就像是平日裡壓制住的想法,全部火山噴發一樣,不受控制地蹦了出來,滿腦子都亂七八糟的。

  他慣常地盡量讓自己開心,讓自己思維簡單一點,不去想那麼多,佛系,順其自然。

  但到晚上,人的情緒防線估計要脆弱不少。

  他還翻身起床,抓起一支筆,又挑來選去,選了張最好看的紙,寫上幾個大字,「我的遺書」。

  但筆尖懸在紙面上,好久都寫不了開頭的第一個字。

  最後,他扔開筆,把紙撕得碎爛,丟進垃圾桶。

  所以說,未知才最可怕,可怕到,連做心理準備的機會都沒有。

  「不會的。」

  楚喻摁在桌面上的手指陡然一鬆,「什麼?」

  「我說,不會的。」

  陸時看著楚喻,嗓音輕啞,「如果你只能活幾年,那我的血就給你幾年。如果你會活幾百年,那到我死,我的血都是你的。」

  「或者,」

  陸時的手指,順著楚喻的頸側,描摹至下頜和臉頰,最後停在眼尾。

  他嗓音危險又誘人,「或者,跟我一起死?這樣,我死後,你就不會吸別人的血了。」

  楚喻瞳孔微縮。

  但奇異的,竟然不覺得害怕。

  好像,這個提議也不錯?

  也不知道,沒有了陸時,他能不能接受別人的血。

  而就算有這麼一個人,那個人,能不能接受他吸血這個特性,會不會覺得他是個怪物。

  吸血的小怪物。

  楚喻沒有掙開陸時的手,他看陸時的眼睛,評價,「這個提議還不錯。」

  「陸神,校花,你們果然——」

  夢哥推開教室的門,嗓音止住,咦,他剛剛好像看見,陸神在摸校花的臉?

  眼花了?

  夢哥很快又揚眉道,「果然我的情報沒出錯,你們真的悄悄回教室偷懶了!」

  楚喻從課桌上下來,問夢哥,「怎麼了?」

  拍拍腦門兒,夢哥犯愁,「還不是方子期,太特麼不靠譜了!他從起床開始就緊張兮兮地,剛剛吧,要輪到他了,他非要去熱身,行,熱就熱,結果,剛跑兩步,腳就給崴了,賊坑!」

  「腳崴了?嚴重嗎?」

  「嚴重倒是不怎麼嚴重,沒傷到骨頭,但男子一千米肯定跑不了了。我跟班長商量了一下,就說來問問陸神,能不能代方子期上場跑跑?」

  話說完,夢哥心裡其實挺虛。

  開學兩個月,他跟陸時說熟吧,好像也不熟。說不熟吧,講講題、一起吃飯、打籃球,都沒問題。

  反正心裡沒底。

  陸時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楚喻,眼神詢問。

  楚喻看懂了,他先回想,自己吸血克制了的,吸得確實很少,然後問陸時,「你還有體力嗎?」

  「有。」

  楚喻又小聲問,「那你嫌麻煩嗎?」

  「不麻煩。」

  「那,要不去幫忙填填學委作出來的坑?」

  「好。」

  這一來一回的對話,聽的夢哥糊裡糊塗——

  陸神自己要不要下場跑步,怎麼讓校花決定?這什麼操作?

  檢錄處,楚喻幫陸時拿著手機和礦泉水。

  章月山正圍著陸時轉悠,什麼「為班級奉獻」、「方子期一定做牛做馬報答這次救場」之類的話,不要錢一樣往外蹦。

  等參賽選手站到起點位,楚喻手裡幫陸時拿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裁判已經就位了,沒時間接電話,陸時最後活動了一下,偏頭朝楚喻道,「你幫我接。」

  發令槍響起,陸時起跑順利。

  楚喻退出賽道邊加油的人群,往空點兒的地方站著,接了電話。

  因為顯示的就是一串號碼,沒有備註,楚喻禮貌道,「您好。」

  聽筒裡傳來的,是溫溫柔柔的女聲,還有些虛弱。不知道是驚訝於電話接通了,還是接電話的聲音不熟悉,慢了半拍才出聲,「你好,陸時呢?」

  「我是陸時的同學,他現在有事,您方便十五分鐘後再打過來嗎?」

  「原來是陸時的同學啊,我是他媽媽。」

  陸時的媽媽?

  他記得祝知非跟他提過兩句,陸時在青川路住的,就是他媽媽的老房子。陸時的媽媽,跟祝知非、魏光磊的媽媽,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

  但他從來沒聽陸時提起過家裡的事,一句都沒有。

  楚喻斟酌著語氣,「阿姨您好。」

  「你好,我想問問,陸時最近怎麼樣,還好嗎?」

  方薇雲輕輕嘆氣,「這孩子,因為一點小矛盾,已經一年多不回家了,也不接我電話。他一個人在外面,我很擔心。他……最近還好嗎?」

  楚喻皺了皺眉。

  這番話說的很奇怪。

  在不確定自己和陸時的關係怎麼樣時,就把這種「和媽媽鬧矛盾一年多不回家不接電話」的事說出來,真的可以?

  他嘴裡語氣沒變,「陸時挺好的,您不用擔心。」

  「這就好。」方薇雲笑道,「我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一直頭疼得厲害,晚上睡不著,總擔心他在外面病了瘦了,或者出什麼事了。現在知道他挺好的,我也放心了。」

  楚喻眉皺的更緊了。

  他總覺得,這個阿姨說話,話裡有話似的。

  這是在告訴他,陸時不孝順,家裡媽媽生病身體不好,都不回去看一眼?

  楚喻眼睛一直跟著賽道上的陸時轉,見他已經到最後一圈了,朝電話裡道,「阿姨,我現在有點事,我就先掛電話了。」

  陸時以第一的成績沖到終點,章月山殷勤地又是遞毛巾又是遞水,激動,「我怎麼覺得才第一個半天,全校團體第一,就已經在朝我們招手了呢?陸神,辛苦辛苦!」

  陸時應了一句,轉向楚喻,「剛剛誰來的電話?」

  楚喻沒答。

  章月山知覺,擺手,「我去看看別的同學,校花,陸神就交給你了啊!」

  等章月山走了,楚喻才把手機遞給陸時,「那個人說她是你媽媽。」

  楚喻敏感地發現,聽見這句話,陸時周身的氣息估計驟降了十度。

  捏著礦泉水瓶的手在下意識地用力,都凹下去了。

  覺得不太妙,楚喻想轉移話題,陸時卻不想,「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說你有事忙,我是你同學。」楚喻準備含糊過去,「她說了些有的沒的,我就回答說你很好。」

  「說了什麼?」

  陸時又問了一次。

  楚喻這次沒再含糊,實話實說,「她說你因為一點小矛盾,一年多不接電話不回家。還說她生病了,身體不舒服。」

  見陸時目光沉沉地看著自己,表情和平時沒什麼區別,但楚喻總覺得,陸時好像……有一點緊張?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糾結兩秒,楚喻委婉道,「反正吧,我覺得,只是覺得啊,她說的話都怪怪的。」

  然後他就看見,陸時笑了一下。

  心情很好的那種笑。

  楚喻看著,覺得這個人笑起來也太好看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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