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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咬一下/咬上你指尖》第11章
☆、11. 【乖,咬下去】

  去往校醫院的路上,陸時背著楚喻走在最前面。

  教導主任、巡查老師、王荔琳以及A班的班主任葉舟輕、班長章月山,一連串跟在後面。

  教導主任神色焦急,正在和副校長通電話。王荔琳從課堂上被叫出來,表情緊繃,神色鎮定,再仔細看,卻有兩絲忐忑。

  她看著伏在陸時背上昏迷著的楚喻,心裡又泛出兩絲怨毒。

  原本是想抓兩個人出來殺雞儆猴,A班這麼亂這麼難帶一個班級,還有誰能比校董的兒子、以及學校成績的門面被抓出來更有效果?

  眼看著再來幾次就有成效,沒想到這個楚喻這麼嬌氣,罰個站就給站暈了!

  繞過花壇,楚喻趴在陸時背上,悄悄睜開一隻眼睛,極小聲地問,「陸同學,我重不重?」

  陸時腳步頓了半秒,又毫無停滯地繼續往前走,「閉眼。」

  「哦。」

  楚喻聽話地把眼睛閉上,又極小聲地重複剛剛那個問題,「陸同學,我重不重?」

  「……」

  陸時:「別說話。」

  楚喻委屈巴巴,「哦。」

  聽背上的人再沒聲響,隔了一會兒,陸時低聲道,「不重。」

  他從小就練綜合格鬥,體能很好,楚喻輕,就是讓他背著繞體育場幾圈都沒問題。

  章月山也有同樣的擔憂,他跟班主任說完大致情況,就快走兩步,趕到陸時旁邊,「陸神,要不要換我來背楚同學?」

  陸時搖頭,「不用。」

  會露餡。

  章月山雖然是迷弟,但面對陸時又挺怕的。聽見陸時說不用,沒敢再堅持。只不遠不近地墜在後面,想著陸時要是累了,可以上前幫把手。

  陸時腳步很穩,氣都不喘一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楚喻頭靠在他肩膀的位置,濕熱的鼻息灑在頸側露出的皮膚上,一陣溫癢。

  進到校醫院,醫生迎出門來,見陸時背上趴著的人,「怎麼暈過去了?昨天來我這裡,不是還能撐住嗎?」

  一聽這話,教導主任眉尖皺緊,「昨天楚……喻同學來過你這裡?」

  「不止,開學三天,這都來第三次了,登記冊上記著呢。報到那天也來過,被他們班長,」醫生指指章月山,「這一位同學送過來的。不過他情況複雜,一直沒見好,病情反反覆覆地,還越來越嚴重。昨天晚自習就又來我這裡,躺到關門才回宿舍。」

  醫生知道楚喻是校董的兒子,見這架勢,連教導主任都跟著來了,人又暈著,估計是出了什麼事。他便幾句把事情交代清楚,以免最後鍋落到自己頭上。

  聽完,教導主任轉身,板著臉,對王荔琳劈頭蓋臉一陣罵,「怎麼回事?楚喻同學一直病著,你身為老師,不關心同學就罷了,還連著兩天把人拉教室外面罰站!開學你是怎麼跟我們保證的?啊?說一定會帶好這個班,一定會教好每一位同學!現在呢?把人教進校醫院?」

  陸時一聲沒吭,把楚喻放到病床上。

  見楚喻睫毛顫了顫,像是要睜開。他兩指併攏,隱蔽地輕輕打了一下楚喻手心。

  眼睛閉緊了。

  王荔琳被當眾下了面子,不滿,「我怎麼知道楚喻生病了?」

  章月山在一旁小聲道,「開學第一天的晚自習,王老師您問我,楚喻怎麼沒在座位,我說他生病了還沒好,先回宿舍休息了。」

  教導主任四十歲,文質彬彬,但在這個崗位幹了快二十年,罵起人時自帶氣場。他鼻翼煽動,明顯是氣著了,「王老師,都這時候了,你還在狡辯?」

  王荔琳也冷下臉,理直氣壯,「主任,楚喻在我課上睡覺,我怎麼就罰不得?就算他是校董的兒子,他也是我的學生!我是他的老師,我有教育、管束他的資格!」

  兩人這模樣,章月山有點不敢插話。但接收到陸時的眼神,又想起自己作為班長的職責,章月山只好硬著頭皮,「王老師,楚喻當時沒睡覺,只是身體不舒服沒精神,才一直趴著。而且您抽問,他也答對了。您說我給他遞答案,我真沒有,我題都沒來得及看完。」

  教導主任幹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又見陸時站在病床邊,垂著眼一聲不吭,肯定也受了委屈,教導主任一股火冒上心口,

  「你、你要讓我說你什麼好?啊?為人師表、教書育人!你都忘天邊去了?」

  他背著手,嘴角下垂,沉聲,「一會兒副校長來了,你自己去解釋!我話說這兒了,要是楚喻同學真出了什麼事,你逃不了干係!」

  緩緩呼吸,教導主任轉過身,問醫生,「楚喻同學怎麼樣?」

  醫生旁聽半晌,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自主神經功能紊亂這個病,本來就比較主觀,不過醫生知道楚喻挺長一段時間都吃不下東西睡不好覺,虛弱的說話都沒力氣。

  「他這病,切忌情緒波動、勞累。好好休息一會兒,應該能醒過來。如果沒醒,就該送校外的大醫院了。」

  十分鐘後,副校長匆匆趕到。

  楚喻也適時地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也不全是裝的。

  雖然都快習慣了,但全身血管裡流著岩漿的感覺很不好受,再加上這兩三天沒半點食慾,吃不下東西,腸胃餓的疼,急促的心跳更是一下下都彷彿砸在耳膜上。

  嗓子乾啞,他迷茫道,「我是在……校醫院?」

  副校長站到病床前,擺出笑容,溫和又親切,「楚喻同學,感覺好一點了嗎?」

  楚喻打量周圍的人,露出略靦腆的笑容,「謝謝您的關心,我好些——」視線移到王荔琳身上,楚喻眼裡閃過一絲懼怕,身體也小幅度地縮了縮,慌忙地移開眼,勉強才把後半句說出來,「好些了。」

  他下意識的反應在場的人都看的清楚。

  這得是多大的陰影,才會嚇成這樣!

  楚喻咬咬沒幾分血色的下唇,手揪著被角,努力展開笑容,「我病也快好了,沒什麼大問題的,校長,主任,葉老師和王老師,還有班長、陸時同學,你們都先回去吧,謝謝你們的關心,但千萬不要因為我耽擱了工作和課程。」

  楚喻一邊說話,一邊在心裡感慨,哇,沒想到我演技這麼好!好的我自己都害怕!我現在肯定就像一朵在涼風裡飄搖的小白花,懂事、可憐,弱小又無助。

  陸時就站在床邊,從他的角度,能看清楚喻眼裡沒藏住的一點小興奮。

  他手插進校褲口袋裡,覺得挺有趣。

  熟悉的場景,又讓他想起,也是在校醫院,楚喻將他壓在病床上,貪婪地舔舐他唇角的鮮血。

  他的血。

  副校長在來的路上,就出了滿額頭的冷汗。

  當時雲嶺集團的施雅淩大筆一揮直接將嘉寧私立買下,副校長還私下裡跟校長感慨過,說這還真是有錢沒處花,為了小兒子上學上的開心,直接砸錢買學校。

  但這也讓他明白,施雅淩是有多縱著楚喻這個小兒子。

  買下嘉寧私立後,施雅淩說的是,「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只希望楚喻在這所學校裡,開心、平安、健康地過完高中三年。」

  誰曾想,這高二才開學,就給罰站站暈在走廊裡了!

  副校長擦了擦額頭的汗,「楚喻啊,你身體最重要,要是施總知道你病了還暈倒了,不知道多心疼!」

  楚喻眨眨眼,不太好意思,「是我自己身體不好,而且我媽昨天飛國外了,她工作很忙,我不想讓她再為我擔心。校長,拜託您,一定要幫我保密啊。」

  保密?

  這多好的孩子!

  副校長對楚喻印象一直很好,誰都知道,雲嶺集團的施雅淩性格強勢,雷厲風行,長子長女都是她的左膀右臂,如出一轍的殺伐果決。

  但楚家的小少爺,卻是從小在糖罐子裡嬌慣著養大的,又因為早產身體不好,楚家護得眼珠子一樣。

  就是這樣的環境,楚喻都沒長歪,脾氣性格都很好。高中一年,沒搞出過什麼事,極為省心。

  心裡有了計較,副校長直起身,看向王荔琳,冷臉斥道,「王老師,跟我出來!」

  學校效率很高,等楚喻慢吞吞地走回教室時,A班的英語老師已經換了一個,王荔琳停職查看。

  陸時被班主任老葉拉著,已經在走廊上聊了不短的時間。

  教室裡,章月山心有餘悸,拍拍胸口,「教導主任凶起來,好嚇人!」

  他同桌叫李華,伸手拍拍章月山的肩,安慰,「班長辛苦,別害怕,你代表了班集體,參與了和惡勢力作鬥爭!我們支持你!班上同學都對王老師不滿,這偏見也太重了,上個課,總要嗶嗶幾句,就像有錢有智商都得罪了她一樣!」

  楚喻也拍拍胸口,「我也好害怕。」

  說著,他還煞有其事地給自己剝了一顆糖含嘴巴裡,壓壓驚。

  沒多少甜味,但聊勝於無。

  一顆糖沒吃完,陸時從後門進來了。

  楚喻好奇,轉身去問,「老葉找你說什麼了?」

  陸時坐下,見楚喻腮幫子被糖頂出一個弧形凸起,挑眉,「不是嘗不出味兒?」

  「吃的是情懷!」楚喻手托著下巴,追問,「老葉到底找你說什麼啊,聊了這麼久?」

  陸時滿足他的好奇心,「有競賽,讓我安心準備。」

  競賽?

  這是學渣不涉及的領域,楚喻沒了興趣,重新轉過去,趴回了課桌上。

  想起什麼,楚喻又伸手在桌肚裡盲摸半天,找了一個橘子味兒的糖出來,轉身遞給陸時,「陸時同學,合作愉快!」

  陸時靠著椅背,坐姿懶散,停下左手轉著的筆,他視線落在花花綠綠的糖紙上,「就一顆?」

  楚喻掙扎數秒,又摸了一顆糖出來,兩顆一起擱陸時面前,忍痛,「兩顆,不能再多了!」

  陸時垂眼,「嗯。」

  並當著楚喻的面,將糖裝進了校服口袋裡。

  楚喻心好痛!

  中午,課餘活動確認表發下來了。章月山最後報了跆拳道,李華報了網球。下午的課上完,班上同學就陸陸續續收拾東西離開教室。

  楚喻不愛去人擠人,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離開教室,往運動場後面的恒溫植物園走。

  天空積著密密的陰雲,像是要下陣雨。風呼呼吹得樹枝亂響,楚喻從小樹林經過,被糊了一臉的樹葉。

  他走路慢,眼前發暈,胃部一抽一抽開始痙攣著疼,楚喻估計,自己這是症狀又開始嚴重起來了。

  一陣一陣的,弄得他完全沒脾氣。

  到了恒溫植物園,楚喻刷開玻璃大門,熟門熟路地往裡面走。

  嘉寧私立捨得花錢,恒溫植物園搭建得非常專業,裡面珍稀、名貴品種多,設施完備,植物枝葉茂盛,空氣裡有花木特有的清新味道。

  站到設備總控前,按下操作臺上的綠色按鈕,「滴」聲響起,灌溉系統開始自動運行。

  這之後就沒楚喻什麼事了,他挪著步子,找到一塊平滑光潔的石頭,準備坐下歇會兒。

  四處打量,不經意看見,隔壁的玻璃花房裡好像也有人。

  但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胃裡痙攣引發的疼痛弄得眼前一黑。楚喻實在沒頂住,不顧形象地蹲到了地上。

  陸時從一開始就看見了楚喻。

  他到玻璃花房到得早,帶了本競賽題集,打開設備開關後,就坐下準備刷刷題。

  一頁沒翻完,他遠遠看見,楚喻像是身體不舒服,直接蹲地上了。

  沒準備管,陸時捏著鉛筆繼續刷題,但等他做完兩道選擇,抬眼再看,人已經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室外風聲疊疊,蓄積已久的雨水砸落下來,啪嗒作響。

  陸時扣下書,經過恒溫植物園和玻璃溫室之間的連廊,往楚喻的位置走。

  楚喻雙眼緊閉,倒在地上,呼吸粗重,十分難受的模樣。

  陸時沒急著過去,他站在原地,良久,才有了動作。

  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陸時眉目不動,將食指指尖從植物鋒利硬實的葉片邊緣劃過去,瞬間,一道細小的血口出現,深紅的鮮血立刻溢了出來。

  他沒管指尖正一滴一滴溢著鮮血,逕自走到楚喻旁邊,把人扶了起來。

  他在驗證自己的猜想。

  果然。

  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楚喻慢慢睜開眼睛,不太清醒的模樣。

  「好香啊……」

  楚喻喉結上下動了動。

  「什麼很香?」

  「不知道……」楚喻嗓音不同於平日清朗的少年音,稍有沙啞,帶著點委屈,「我好餓……渴……」

  陸時繼續問,「喜歡香味嗎?」

  楚喻點頭,被香味誘地無法克制,開始試圖尋找來源。

  陸時拇指用力,按住了食指尖的細小血口。

  血止住了。

  楚喻一時茫然,皺皺鼻子,看起來要哭了。

  陸時仔細觀察他的細微神情。

  隨後,抬手,陸時屈起指節,解開校服白襯衣的頂扣,隨後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直至露出冷白色的皮膚與精緻的一截鎖骨。

  他將指尖的血蘸了兩滴在肩膀。

  血色與膚色的強烈對比,近乎穠麗。

  背靠著枝葉蔥郁的樹幹,陸時垂眼看楚喻,眼尾狹長,語氣近乎誘哄,「餓了嗎?」

  楚喻點頭。

  陸時拉下白襯衣的衣領,嗓音低啞,「想要,就自己過來。」

  楚喻靠近。

  他攀著陸時的背,唇齒抵在對方瘦削的肩膀上,探出舌尖,將皮膚上的鮮血盡數舔舐。

  外面雨越下越大,滂沱的雨水砸落在玻璃房頂上,如小溪一般彙聚、流下。

  雨水籠罩整個恒溫植物園,世界因此變得模糊不清。

  陸時抬起手,從楚喻的腰開始,順著脊骨上移,最後揉了揉楚喻細軟的頭髮。

  微微低下頭,陸時在楚喻耳邊道,「乖,咬下去。」

  兩秒後,肩膀上傳來輕微的痛感。

  鮮血溢出,楚喻貪婪吮吸。

  陸時指尖無法抑制地顫慄起來。

  目之所及,是玻璃牆上潺潺流下的雨水,陸時放輕呼吸,彷彿怕驚擾了楚喻。

  耳邊第無數次地響起那道尖利的女聲——「你這個身體裡流著骯髒的血的雜種!」

  除卻雨響,人聲俱靜,陸時緩緩闔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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