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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咬一下/咬上你指尖》第39章
☆、39. 【動他一下,試試】

  下晚自習回宿舍,楚喻自覺跟在後面,蹭進了陸時的宿舍。

  兩把椅子並排放在書桌前,楚喻往椅子上一坐,滿眼期待地看著陸時,等大神帶飛。

  見他小學生一樣端正坐著,陸時單手鬆了白襯衫的兩顆頂扣,坐下,「就不擔心坑你?」

  「不可能!」

  楚喻信心爆棚——陸時可是能一手將他的垃圾成績,從年級倒數帶到前兩百的人。

  兩小時後,陸時捏著支鉛筆刷題,楚喻在一旁抱手機安靜打遊戲。

  直到螢幕上出現相繼炸開的煙花,楚喻都還有些不敢相信,「臥槽,我這是贏了?」

  鉛筆尖在紙面上寫下兩個數字,陸時抬眼問他,「不開心?」

  「當然開心!」

  楚喻眼裡彷彿有流動的琥珀一樣,裝模作樣地感慨,「唉,做不成人民幣玩家,但我有最強外掛!」

  他還故意問,「你知道我的外掛叫什麼嗎?」

  陸時很配合,「什麼?」

  楚喻笑彎了眼,「叫陸時啊!」

  順手揉了揉楚喻細軟的頭髮,陸時道,「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

  楚喻苦了臉,但想起陸時報名的運動會專案是自己替他選的,訓練計畫是自己制定的,一定要負責任,不能半途而廢!

  這麼一想,又鬥志滿滿了,「那明天你一定要來叫我起床!」

  「好。」

  第二天大清早,跟前一天沒什麼兩樣,楚喻遊魂一樣去開了門,又卷著被子睡了下去。

  陸時站在床邊,專注地看他。

  空氣裡是淡淡的橙花香氣。

  楚喻皮膚很好,睫毛濃密,枕在鬆軟的枕頭上,一副「讓我睡天崩地裂了也不要吵醒我」的模樣。

  陸時叫他,「楚喻,起床了。」

  楚喻勾著鼻音,「嗯」了一聲,睫毛都沒顫一下。

  「楚喻。」

  這下,連嗯一聲都懶得嗯了。

  陸時沒再說話,而是伸手,捏住了楚喻的鼻子。

  「啊陸時你鬆手——」

  楚喻睜開眼睛,手搭在陸時手腕上,哼哼唧唧地叫。

  陸時這才鬆開手指,「起床了。」

  一覺睡得整個人都綿綿軟軟,楚喻在被窩裡蹭了蹭,啞著嗓音,「拉我一下?」

  陸時依言伸手。

  楚喻慢吞吞地從被窩裡把手拿出來,借著陸時的力道坐起身,打了個哈欠。

  濃密的睫毛被眼淚沾濕,像被雨打濕的鴉羽。

  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腦袋,楚喻見陸時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白色連帽衛衣,他自覺地脫掉睡衣,抬起手臂,配合陸時幫他穿衣服。

  直到陸時幫他把帽子整理平整,楚喻才隱隱意識到一點不對——陸時幫他穿衣服……是不是不太好?

  但陸時的神情動作都太正常,楚喻心裡冒出來的唯一那點兒不自然也被打散了。

  腦袋還有些迷糊,楚喻赤腳踩在地毯上,竄進衛生間洗漱。

  沒過兩分鐘,楚喻含著牙刷,「噔噔」出來,含糊大喊,「我日,今天星期六!」

  陸時正單手插在口袋裡,看生長茂盛的鶴望蘭,聞言點頭,「嗯,週六。」

  「我還以為今天週五!那為什麼要早起?不對,要跑步,好吧……」

  重新回到衛生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楚喻驚覺,自己這一天天的,過得真的迷糊。

  每天就是玩手機、睡覺、看漫畫,下一天重複前一天的事情,沒什麼變化。

  挺無聊的。

  將嘴裡的白色泡泡吐掉,楚喻拿過紙巾,擦乾淨臉上的水珠,眸色暗淡。

  吃過早飯,楚喻情緒有點低落,問陸時,「你回家嗎?跟祝知非一起?」

  「要回。不跟祝知非一起,他昨晚已經回去了。」

  「哦,好吧。」

  楚喻想了想,「那我也回去好了,之前國慶都在學校,算算,好久沒回家了。」

  楚喻打電話讓司機來接,陸時等人走了,才坐上回青川路的公車。

  青川路的公交站好幾年沒有修整過,站牌上除了小廣告,就是雜亂的塗鴉。遮陽棚開了個洞,下面安裝的塑膠座椅,三張裡只有一張能坐,其餘兩張,不知道是壞了還是被扔掉了,只留下生銹的底座,裡面積著水,還插了幾根燒烤籤。

  陸時單肩掛著黑色書包,從密密匝匝、胡亂搭連的黑色電線網下經過,往家走。

  他耳朵裡插著耳機,黑色耳機線襯著脖頸的線條,以及冷白的皮膚,蜿蜿蜒蜒,最後消失在衣服口袋裡。

  走到樓下,突然響起尖銳的鳴笛聲。

  一隻橘色的野貓正躺著打盹,被鳴笛音驚起,飛快跑了。

  陸時停下,轉身,就看見一輛掛黃牌的邁巴赫62S,車身比常規轎車要長許多,霸佔了大半的路。

  車頭立起的三角形金屬車標,黑色瑩亮的車身,與整個青川路格格不入。

  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一個戴白手套的司機下車,恭敬地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陸紹褚穿一身深藍色西服,正面色不虞地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陸時。

  兩人視線對上,陸時半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最後是陸紹褚先說話。

  他兩頰的法令紋很深,咬肌微動,沉聲道,「還要我親自下車請你?」

  陸時上車。

  車內空間很大,鋪著深灰色的地毯,智控香氛系統運轉,空氣裡有一股濃郁的香味,陸時覺得憋悶,甚至噁心。

  陸紹褚腕上的錶盤露出一半,手搭在膝蓋,吩咐司機將輕音樂關上,這才轉向陸時,「非要我來找你?」

  陸時沒答,而是道,「換個地方談。」

  他意有所指,「你不覺得,你和你的車在這裡,突兀又不合時宜嗎?」

  陸紹褚定定看了陸時幾秒,吩咐司機,「去瑞茂酒店。」

  邁巴赫緩慢駛出青川路,將破舊與喧鬧拋在了身後。

  陸紹褚捏了捏眉心,問,「才從學校回來?」

  「嗯。」

  「這個時間,月考已經過了吧,又拿了第一?」

  「嗯。」

  「我查了你的賬,你那張卡上的錢,一分沒動,怎麼回事?」

  「我自己有錢。」

  「陸時,」陸紹褚嗓音沉下去,蘊著怒意,「你有錢?哪來的?地下車賽那丁點兒獎金?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賺到的錢?」

  見陸時冷淡著神情,一聲不吭,陸紹褚厲聲道,「陸時,你是我陸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就算青春期叛逆,喜歡刺激,也不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不知道輕重?」

  聽見這句,陸時轉過眼,對上陸紹褚的眼睛。

  兩人是親父子,鼻樑嘴角相似,眼睛卻半點不像。

  陸時眼裡浮現出淡淡的嘲意,嗓音平緩,「你這次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是怕我出意外,讓陸家後繼無人,所以特地來罵我一頓的?真是辛苦。」

  陸紹褚又揉了揉太陽穴。

  「連著兩天熬夜開會,我沒這麼多精力跟你耗。」

  陸時視線轉向車窗外,「那就別耗了,相安無事不好?」

  車停在瑞茂酒店大門前。

  一身黑色西服的經理正帶人等候。

  見陸紹褚和陸時下車,經理連忙迎上去,表情與態度都拿捏得很妥貼,「陸總,陸少,已經按照要求,將包廂準備好了。」

  陸紹褚不願在外人面前露了家醜,理了理西服,「辛苦,你帶路。」說完,又看了一眼陸時,見陸時跟上了,沒掉頭就走,心裡還有點安慰——好歹願意給他一點面子。

  包廂的雕花大門關上。

  光線很好,牆上掛著的大幅油畫栩栩,厚軟的地毯將所有的腳步聲吸納乾淨。

  等陸時放下書包,坐到自己對面,陸紹褚理了理袖口,「我已經吩咐廚房,做了幾道你愛吃的菜。在外面這麼久,沒好好吃飯吧?瘦了。」

  陸時抬眼看他,「就不要打溫情牌了,你想說什麼。」

  「磕」的一聲,茶杯被放下。陸紹褚開口,「你爺爺的壽宴,你必須回來。唯一的孫子不在,讓外人見了,像什麼話?」

  他又緩下聲音,「我知道,你生氣我們騙了你十幾年。但你摸著良心想想,誰不知道,你媽媽——」

  見陸時神色一冷,陸紹褚改口,「薇雲從小待你就好,照顧得精精細細,是真的把你當親兒子養。就算沒有血緣,但這十幾年,養你到這麼大,再怎麼也有感情了。」

  陸時不置可否,「是嗎。」

  陸紹褚曾經自豪於,陸時小小年紀就心志堅定,極為聰明,是繼承人的絕佳人選。

  現在,他終於感覺到兒子太倔是個什麼感受了。

  「陸時,我們講道理。我,作為你的父親,能理解你突然得知,喊了十幾年的媽媽不是親生的,由此受到的刺激,以及短時間內無法平靜的心情,我都盡量在理解。

  所以你說你要離開家,不見薇雲,甚至不見我,一個人跑到青川路來住著,我也理解、贊同。但所有的事情,都該有個限度是不是?」

  他擺出寬和的表情,「叛逆完了,心情平復了,也該回家了。你爺爺很想你,三天兩頭說起你。薇雲也是,前幾天還在叨念,說降溫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感冒生病。你一個人在外面,我們都很不放心。」

  陸時沒答,轉而看向陸紹褚提著的一個紙袋,「裡面是什麼?」

  「給你媽——給薇雲買的禮物。」

  陸紹褚笑道,「要不要看看?你從小就最知道薇雲的喜好,沒出過錯。你幫爸爸鑒定鑒定,這禮物買的對不對?」

  「嗯。」

  聽陸時答應,陸紹褚心道,果然,只是擰不過彎兒,母子感情還是在的。

  他將禮盒遞了過去。

  陸時打開,見裡面是一套水頭極好的翡翠首飾。

  「項鍊形狀不對,其餘的她會很喜歡。」

  「你向來最懂她的喜好,爸爸這就放心了。」

  陸紹褚有意緩和兩人的關係,提起,「你以前送給薇雲的那條鑽石項鍊,她經常戴。參加那些茶話會、沙龍的時候,逢人便說,這是你送給她的禮物,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的懂事孝順。」

  陸時垂著眼睫,讓人分辨不清他眼裡的情緒,「嗯,戴著就好。」

  空氣憋悶,陸時起身,「我去外面透透氣,很快回來。」

  直到離開陸紹褚的視線,陸時神情才控制不住一般,徹底冷下來。他眸色深沉,彷彿黑夜籠罩的冰原。

  心裡牢牢壓制的一股躁鬱不斷往上竄,彷彿黑火一般燒灼著理智。

  陸時握緊拳頭,直至指甲嵌進肉裡,帶起一陣刺痛,才稍稍讓他冷靜了半分。

  瑞茂酒店是五星級高端連鎖酒店,屬陸氏旗下。S市的這家,建有一個空中回廊,能俯瞰城市。

  陸時走了過去。

  空中回廊很大,種植有各色花樹,辟出的走道曲折,有移步換景的效果。

  高樓旋起的風吹過來,四里安靜。

  陸時站了一會兒,直到冷風將他全身吹得透涼,確定神情和狀態不會出錯,他才轉身,準備回包廂。

  有聲音從旁邊的植物叢後面傳過來。

  嗓音有幾分耳熟。

  「藥搞到了嗎?……效果最好那種,價錢不是問題,東西必須不能出差錯……確定吧,扔杯子裡不會被嘗出味道,十分鐘起效,中間這三四個小時,不會有任何意識對嗎?」

  說話的人笑了兩聲,「時間不要那麼長的,三個小時足夠嘗嘗味兒了,時間再長,會惹人懷疑……」

  不知道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這個聲音也笑道,「身嬌肉貴的小少爺,年紀又小,滋味肯定好,可麻煩也多,嘗一次,了了我心願,神不知鬼不覺,可不能貪心把自己賠進去了……行,不說了,我中途出來,不能耽擱太久,還要回去應酬。」

  陸時盯著藤蔓上的一粒尖刺。

  另一邊的賀致遠並不知道旁邊有人。

  他從手機通訊錄裡找出一個號碼,打過去。

  「阿浩,在忙?」

  「……哥想找你幫個忙,你看這兩天,能不能把楚喻約出來?……我知道他不待見我,可能是一直對我有誤會……」

  「哥少有事情拜託你,你就再幫哥哥這一次,約出來了,我盡力跟他說說清楚,要是能讓楚喻對我改觀,不也是好事?

  「……嗯,地點我定,時間——」

  就在這時,肩膀突然一陣劇痛,麻痛感順著神經傳至指尖,電擊一樣,賀致遠五指脫力,鬆開,手機「啪」的一聲砸到了地面上。

  緊接著,手腕腳踝被人俐落地卸開關節,膝蓋被重重踩踏,劇烈的疼痛,令他嘶叫出聲,眼前一陣發黑。

  賀致遠還沒緩過勁兒來,就猛然被人掐住脖子,近乎拖拽著往前走。

  大腦迅速缺氧,眼前開始模糊,太陽穴血管鼓脹,像是要爆炸一般!

  等他終於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人抵在了空中回廊的邊沿。

  身後是大半個人高的欄杆和鋼化玻璃,以及幾十層高的懸空。

  風很大,賀致遠迅速出了一身的黏膩冷汗,瑟瑟發起抖來。

  「你是——」

  艱難地出聲,視線逐漸聚焦,看清面前的人,賀致遠突然噤聲。

  掐著他脖子的人,他見過。

  他從賀致浩嘴裡聽過這個人的名字,陸時。

  陸時手指扣緊賀致遠的脖子,見他臉色漲紅,發紫,呼吸困難,手指上的力道卻半分沒有鬆懈。

  甚至還將賀致遠推了推,令他大半個身體懸空。只另一隻手,鬆鬆扯著他的衣擺。

  他眼裡眉間,滿是衝撞的戾氣。

  這一刻,賀致遠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陸時想殺了他,或者,想鬆手,把他從這裡拋下去。

  高樓的風肆虐,如同扯破的風箱,自天際湧下來。

  賀致遠眼球外凸,臉色紫紅,汗珠一滴一滴沿著鼓脹的太陽穴往下流,很快被強風吹離。

  他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慄發抖,甚至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糊了半張臉。因為恐懼,瞳孔縮得如針尖大小,喉間艱難地呼呵。

  陸時神情冷厲,連呼吸都不曾亂。

  指節用力到失去血色。

  這時,他衣服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了連續的幾下資訊提示音。

  陸時朋友不多,聊天軟體的清單裡,人更少。祝知非和魏光磊,都習慣給他打電話。

  會經常給他發資訊的,只有楚喻。

  將賀致遠死死抵在鋼化玻璃的金屬柱上,陸時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他嗓音很輕,混合嘯嘯的風聲,卻讓人心中生出無限的恐懼。

  「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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