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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天定風流系列)》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生平只好這一口

  燕綏臉黑了。

  所有聽見這句的護衛們臉青了。

  「我去啊這群小王八蛋怎麼就不走呢!」文臻還在和那群小人撕逼,抓住燕綏的領口下狠手撕,「滾滾滾都滾!羨之招你們惹你們了要纏著他不放!」

  一群護衛愕然看著月光下從溪水中站起的林飛白,衣領已經被撕開了,裡衣也破了,腰帶也斜了半邊,也不知道裡頭的褲子有沒有遭殃。

  眾人本來看見那一幕呢以為是林侯發了失心瘋對文大人非禮了。

  現在看來敢情是文大人非禮林侯?

  文大人非禮林侯還喊著已經死了的唐羨之?

  喊就喊吧還稱呼親熱還含沙射影!

  中文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裂了。

  啊啊啊殿下的憤怒一定足可毀滅洪荒!

  洪荒有沒有滅中文不知道,因為下一刻他聽見了殿下領口被撕裂的聲音,一邊想著文大人中了招力氣還這麼大,逮誰撕誰,一邊趕緊招呼著其他人風緊扯呼。

  人都散了,燕綏看也不看旁邊已經神態清醒的林飛白一眼,把文臻往胳膊底下一夾,轉身便走。

  林飛白在他身後咳嗽一聲,燕綏就好像沒聽見。

  林飛白又猶豫了一下,才道:「你……不要誤會她。她和我都中了毒,方才不過是……」

  燕綏停住腳,沒回頭,半晌淡淡道,「你哪來的自信覺得她需要你幫忙解釋?」

  林飛白垂下眼,冷然道:「你又是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可以讓人放心?」

  「我不需要讓誰放心。」燕綏扛著文臻離開,「她把心放在我這裡就行。」

  他帶著文臻大步走開,留下林飛白長久地望著溪水,那裡的銀光已經不見,他轉身對黑暗裡看了看,又回頭大石處,將文臻留下的那床被子,小心地,撫了又撫。

  他先前在石上打坐,忽然便覺得眼前發暈,景色變幻,便又無法呼喊出聲,心知著了道,便想著去溪水邊清醒一下,然而蹲在水邊的時候,忽然就看見水裡出現了文臻,她在水中盈盈對他笑,姿態不同於平日的甜美端莊,眉梢眼角,春光蜜意,滿滿撩人……

  他只覺得丹田一熱,渾身氣息流竄,恍惚裡竟然不能自控。幸虧他內力深,自幼修煉得心神穩固,隱約知道不好,便堅持著沒往前去,跪在溪水邊調息,想要驅毒,發現似乎也不是中毒,而是一種毒後幻覺,只能慢慢等那幻覺過去,那溪水流蕩,恍惚裡頭的文臻也在妖嬈曼舞,他不敢看,低著頭,好容易感覺好了些,結果文臻真的來了。

  聽見她聲音那一刻他便知道糟了,更糟的是她也中毒了,而且因為內力體質不如他,發作得比他還厲害。

  那一番糾纏廝打,她在迷亂,他則在迷亂中起伏,如今回頭再想,卻已不敢想,那些肌膚相觸,呼吸幽微,似要印刻於腦海中,摘不走,拂不去,觸及了便是一陣彷彿要連心的顫抖。

  他回望那溪水,想起先前陰錯陽差因為她而兩次失手的那銀光。

  就在方才,她大抵又救了他兩次吧?

  ……

  燕綏扛著文臻回到房車那裡,有眼色的采雲已經燒好了熱水,和采桑做好了伺候文臻沐浴的準備。

  澡桶是折疊的,平時嵌在牆上,需要用的時候拉開就行,精通機關設計的人,空間收納自然也是一把好手。

  燕綏抱著文臻長驅直入,在兩個丫鬟出聲之前便道:「出去。」

  兩個丫鬟一向是怕燕綏遠超怕文臻,當即一聲不吭退了出去,采桑還小心地關好了門。

  燕綏抬手就把文臻扔進了澡桶。

  文臻猶自死死抓著他的領口,先前的力氣已經散了許多,但還在不死心地嘟囔,「小王八蛋,敢弄走唐羨之,我撕了你——」

  燕綏眉毛顫了顫,又顫了顫,低頭看她抓的緊緊的手指,忽然解開領口的扣子。

  文臻順手就將他的外袍給扯了下來,非常瀟灑地抬手一扔,歡呼:「哦也,趕走了!」

  那可惡的小人終於被她從唐羨之身上撕下來了!唐羨之能得救了!他得救了她就沒那麼重的包袱了,可以歡快地那啥燕綏了!

  「呀呀,還有一個!」眼前還有一個小人在晃,文臻一把抓住。

  燕綏看一眼自己被她抓皺的裡衣領口,撥開她的狼爪,慢條斯理地再次解開裡衣扣子,然後果然再次被文臻搶過,歡呼聲裡宛如拋學士帽一般將燕綏的裡衣也拋到了九霄雲外。

  下一瞬,嘩啦一聲水響,燕綏進了澡桶。

  於文臻的認知裡,便是有一個討厭的小人兒,忽然和她擠到了一起,她大怒,一把揪住那可惡的小人,就要把他再次扔出千里之外。

  可惜這回這個小人特別的滑不留手,像塊玉石一樣,抓也抓不住,撓也撓不了,她的爪子吱溜吱溜滑了半天,實在不得其所。

  在她上下其手抓小人的時候,燕綏已經看似不急不忙其實動作很快地,把她的衣裳都給扔出了澡桶。

  只留了一點裡衣,本來在他看來,洗澡自然該怎麼脫就怎麼脫,只是想著她醒來可能會鬧事,也就遺憾地住了手。

  進澡桶倒不是想占她便宜,殿下雖然對某件事很有期待,卻不願野合,更不願在她神智不清醒的時候下手,所以進澡桶只不過自己也濕了身順便洗一下,以及給她拽得難受順勢進來泡一下而已。眼看她那小爪子摸啊抓啊的,越來越往不可說之地而去,便冷笑一聲,抓住了她的爪子,往桶邊上一擱。自己又嘩啦一下出了水。

  結果就出水背對她這一刻工夫,屁股忽然一痛,身後一聲歡呼,「喲呵,抓住你了!」

  燕綏緩緩回頭。

  就看見某個不要臉的黑心蛋糕,一手緊緊抓著他一邊屁股,手呈虎爪之形,左青龍,右白虎,正欲補上一個猴子摘月。

  「……」

  殿下的小宇宙燒著了。

  為外人和他吵架,濕身糾纏林飛白,發昏記唐羨之的帳還沒算呢!

  一直惦記著要什麼……尊重、理解、多為她考慮,結果現在得寸進尺!

  當本王是不發威的病貓嗎!

  殿下決定發威了。

  轉過身,掙脫她的魔爪,將她從水裡拎起來,啪啪兩掌悍然還擊,聲響清脆,令人靈魂顫慄。

  打得文臻一顫,倒沒覺得痛,就是渾身忽然一熱,隱約有點奇異的感覺升起,轉眼間也不知道是熱氣蒸騰的還是怎的,兩頰便暈染了一片紅。

  再睜眼看人時候,小人兒都變成了扭扭捏捏的粉色。望過去的眼光,也變得水汪汪的。

  燕綏唇角一扯。

  海上仙門向來擅長雙修之法,對男女大欲並沒有太多的拘束和禁忌。其中頗有一些助興的手法,很是精妙。只是他離開師門的時候還是少年,師門不願他過早撻伐影響根骨,所以只草草了解,也沒有試過。

  他也沒興趣試,人倫之欲,無所謂儀式,卻得和真正喜歡的人在彼此都願意的情形下才好,除此之外他都覺得不潔。

  今晚月色好,環境好,氣氛和心境卻不對。

  但是某人太過可惡,必須適當懲罰。

  先前他不在,就是因為營中那批之前上吐下瀉的護衛,忽然出現了幻覺,他去解決。所以之後看見林飛白和文臻,他也便明白這兩人著了道。

  他已經問過中文,得知之前那毒菇的事情,看來之前那毒菇還是混入了護衛的飲食,然後令一部分人中毒,但下手的人真正目的,並不僅僅像他和文臻之前以為的,是為了分散護衛力量或者為了安排細作混入隊伍,還有一重打算,在幾個主事人身上。

  護衛中毒,他們幾人自然要去查看慰問,免不了要進帳篷近距離接觸,而那些中毒的人吐出的氣息和飛沫,才是真正的後續殺手。

  所以事必躬親,和護衛接觸最多的林飛白中了招,然後懂醫理,打下手幫忙的文臻也中了招。

  厲以書只走了過場,所以發作較輕,只在自己帳篷裡發瘋。

  他和易人離,一個嫌髒不肯進帳篷,一個沒有歸屬感不管這些事,因此都沒受到影響。

  對方也沒指望靠這個就將他們一網打盡,最主要的目標應該就是林飛白。

  和護衛走得最近,平日裡獨來獨往的林飛白,是相對最好下手的目標。

  但最終林飛白沒事,是陰差陽錯給文臻救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燕綏有點走神,也就沒發覺某人做的事。

  等到他察覺腰上有些異樣,一低頭才看見,不知何時那個氣吞山河誓言要斬盡小人的女好漢,已經化為了一泊水,抱住了他的腰,仰起了巴掌臉,正粉嫩嫩水汪汪地用目光燒他。

  她已經從澡桶裡站了起來,從燕綏的角度,就可以看見流水自她潔白的脖頸滑落,肌膚瑩潤裡光澤微粉,整個人看上去像隻閃著光的瓷娃娃。

  她的衣裳毫無意外是他親手做的那件,此刻親眼認證,他對自己的手藝非常滿意,非得達到他這鬼斧神工的剪裁,才能將她本不怎麼偉大的發育給襯托足足上了一個檔次。

  他盯著那件美妙作品,想著美妙作品裡包裹的更偉大的作品,喉嚨裡忽然有點發乾,有點想在這樣的作品上永久鏤刻自己的名字。

  他有點後悔,到底是撩了她還是撩了自己?把她撩成了粉紅色,像世上最可口的一塊小蛋糕,他要如何抵抗?

  生平只好這一口,遍歷春光也枉然。

  他胳膊一緊,就要將她從水中撈起,目標,前方大床。

  文臻忽然格格一笑,雙臂用力,將他一推。

  燕綏赤腳站著,地上有水,這一推便向後一滑,他還抱著她,兩人便滑冰一樣哧溜一下滑出去,燕綏猶自將她抱緊,低頭找準了她的唇便要狠狠采擷。

  文臻笑著,雙手環緊了他的脖子,低聲呢喃了一句話。

  「可算把你給救了,這下我就能……」

  燕綏停住。

  唇和唇距離只有零點零一寸,以至於後面的話文臻也說不出來了。

  但有前面這句,已經像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什麼粉紅和旖旎都瞬間凝冰。

  燕綏的唇停留在文臻唇的上方,眼眸盯著她微微闔起的眸子,她的睫毛悄然顫動如羽翼,哪怕沒有睜開眼,也能感覺出這一刻面上的輕鬆和喜悅。

  輕鬆和喜悅。

  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內心裡一直執著於唐羨之的死,如今終於在幻境裡將他解救,因此分外歡喜,是嗎?

  所以連平日裡不會有的投懷送抱,都在此刻歡欣送上?

  酒後醉後,混沌幻境,本就最易顯心聲。

  燕綏細細地查看著文臻眉梢眼角的細微神情,越看越覺得這十一月的冰風穿過馬車的縫隙透進心底。

  他素來是極其自信的人,從不疑神疑鬼,他信小蛋糕兒待他不同,絕非唐羨之之流可比。

  他信文臻視唐羨之如友如恩人,朋友和恩人的死亡難免要有幾分傷心。

  他勸解過自己,曾經因為過於自我險些失去她,因此要學會理解尊重和不干涉。

  他也在努力地踐行這個沉默的承諾。

  然而終究……意難平。

  他的唇慢慢移開去。

  將文臻抱住他脖子的手拿開。

  將八爪魚一樣的她從身上撕下來,放到床上,卻還不忘記拿準備好的乾淨布巾給她把頭髮和全身都擦乾淨,在被子底下給她把乾淨裡衣換好,又換一床乾燥的被子,確保她不會受涼,才喚丫鬟進來伺候。

  幻覺沒有關係,睡上一覺就能清醒。

  可說過的話印在心上,輕易擦抹不掉。

  出門前他回頭,看見文臻呢喃著一個翻身,雙腿緊緊夾住了被子,有點難耐地蹭啊蹭。

  燕綏唇角沒什麼笑意地一勾。

  就算是懲罰吧,撩起的火不是那麼好滅的。

  這形象有點不大好,他也不讓丫鬟進來了,反正澡桶裡的水有管子對外連接,直接可以放掉。

  他將馬車門關上,不允許人打擾她,自己解開兩輛馬車的連接鎖扣,命中文將自己馬車趕遠一點,不要忘記加派人保護她的馬車。

  他的馬車一直到了僻靜的山坳才停下來,那裡靠近溪水。

  然後他跳進溪水,在十一月冬夜的寒風中,洗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冷水澡。

  洗澡的時候他細細在水底尋覓了一通,並沒有發現什麼痕跡。

  天快亮時候他才上來,直接鑽進了馬車。

  中文一直在不遠處望風加欣賞主子身材,直到主子進了馬車,才望著漸漸淡去的月亮,長長嘆息一聲。

  到底誰懲罰誰啊。

  乾看不敢吃。

  可憐吶。

  ……

  受到懲罰的當然並不止燕綏一個人。

  文臻做了一夜春夢,早上起來不得不換衣服,並到寒冷的溪邊偷偷洗衣服,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了。

  她早上醒來,除了某方面有些不爽之外,神智倒是清醒許多了。但對昨晚的事情記憶不大清楚,像喝酒斷片一樣,只隱約記得似乎鬧得很厲害,說了很多話,還似乎打了架,但和誰打,說了什麼,一概不記得了。

  為什麼做春夢,也不大清楚,她有點懷疑,但是又確定自己沒有受到侵犯。

  時辰還早,她打算洗完衣服再去燒早飯,在冰冷的溪水裡哆哆嗦嗦搓衣服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在溪水裡找啊找,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

  後頭采桑給她打招呼,詫異她怎麼起來這麼早,文臻一邊趕緊把衣服往下捺,一邊胡亂支應一聲。

  心裡生出淡淡的尷尬,以前但聽說男人會做春夢那啥那啥的,原來女人也會做,不過也不奇怪,自己十八歲,青春期,生理上有需求很正常,只是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好端端怎麼就這樣了。

  她帶著狐疑的心情回去,頗為精心地做了熱乾麵和牛肉鍋貼,芝麻醬的香簡直可以飄出十里,下飯小菜是帶出來的腌角豆,綠褐色的角豆選豆子最飽滿的,腌制出來清脆微酸,十分下飯。

  然後邦邦地敲著鍋喊人來吃飯,厲以書來了,易人離睡眼惺忪地也掙扎著來了,林飛白沒來,燕綏沒來。

  林飛白沒來還算正常,燕綏沒來?

  文臻愕然,也沒心思吃早飯了,端了碗麵條,熱熱地澆了芝麻醬,配一碟子酸角豆,一碟子金黃香脆的鍋貼,往燕綏的車子走,然後才發現昨晚燕綏的車子竟然沒和自己的車連在一起。

  中文告訴她殿下去護衛營了,文臻更詫異了,一路到了護衛營,那邊也在吃早飯,幾口大鍋,熱騰騰的粥和半個人頭大的饅頭包子,管飽,味道也不會差,畢竟金吾衛也是京中三衛之一,多官宦子弟,一向待遇不錯。但和她親手做的自然沒法比。

  然後她就看見燕綏坐在一邊,左手一碗粥,右手一個巨大的包子。

  這讓文臻再次受到了驚嚇——殿下魂穿了?

  他怎麼可能放棄自己的美食,去吃那種他口中的豬食?

  她愣在路邊一時都忘記了上去搭話,那邊燕綏眼角一瞟看見她了,原本拿在手裡發呆的粥碗立即送到嘴邊,左邊喝一口粥,右邊啃一口包子,香。

  文臻眨巴眼睛看著,轉頭看了看陪她過來的中文。

  中文咳嗽一聲,又咳嗽一聲,糾結了半天,終於還是望著天道:「咳咳……昨晚,文大人你中了毒,和林侯有些誤會,是殿下來救你的。」

  文臻還在看他——就衝這個不至於這樣,還有內情。

  「林侯和文大人都跌到了溪水裡。」

  文臻還在看他——不夠,燕綏如果這點信任都沒有,那也別談戀愛了。

  「那個……文大人好像還喊過唐羨之……」

  文臻皺皺眉,喊過?喊過啥?再看中文表情,大概再怎麼看也不會說了。

  她呵呵一聲。

  喊過唐羨之又咋的?人都死了,和死人賭氣吃醋要不要這麼無聊?再說她明確說過不愛唐羨之,只是礙於恩情心下愧疚,他就對她,對自己,這麼點信心都沒?

  她心底也泛起淡淡的怒氣,覺得某人的傲嬌實在討厭,冷笑一聲,也不走,把托盤隨手塞給中文,道:「既然有人不吃,那你吃了。」然後抱臂遠遠看著燕綏吃飯。

  燕綏本來只是做給某人看,那粥甜兮兮的實在太難喝,那包子裡的蔥味兒衝鼻,他咬牙咽下了一口,等著文臻一走就給扔了,結果那個黑心蛋糕兒,會讀心一樣,就不走了。

  等著看笑話是吧?

  還有沒有良心了?

  騎虎難下的殿下,只好咬牙,一口粥一口包子,一口包子一口粥。

  藍瘦,香菇。

  文臻一直等到那粥差不多喝完,那包子吃掉一半,才笑一聲,道:「殿下胃口倒好,殿下胃口既然這麼好,那以後倒也不用我費心做殿下的份了。中文啊,記住了啊,以後配食材,少算一份半。」

  中文端著香噴噴的早飯,忍受著人間最殘酷的酷刑,不敢吃也不敢答應。

  文臻拍拍手就走了,她剛走,燕綏就從椅子上迅速站起來,走到無人處。

  聰明又有眼力見的中文也不敢跟過去,也不敢去看。

  不就是去吐唄。

  作,叫你作。

  過了一會燕綏從隱蔽處出來,面色如常,走過中文的身邊。

  中文小心翼翼地問:「殿下……你不吃?」

  殿下不回答。

  中文心花怒放,「那……那我吃了啊,浪費了怪可惜的。」

  殿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中文被那一眼看得渾身一顫,急忙大聲道:「殿下放心,我不吃,我已經吃過早飯了!文姑娘給您的早飯,您就算不吃,也輪不到我們吃!」

  燕綏這才又回頭走了,中文含淚咽著唾沫,充分領會了殿下的精神,將早飯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然後被文大人冷笑著,往山坳裡一倒,說餵野狗。

  中文含淚看著幾條野狗衝出來搶食,第一萬次在心裡吶喊。

  老子就算做條狗,也不想夾在你們當中被虐狗!

  ……

  ------題外話------

  刪掉了很多描寫,以免觸雷,大家現在談戀愛也比較緊張,大家還是抓緊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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