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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天定風流系列)》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章 我選的,自然最好

  想起她那會武的侍女性子有點傻,心中一驚,急忙趴拱橋上向下看,卻看那侍女掙扎已經漸漸弱了。

  她一瞬間心中混亂,不知該怎麼辦,把人整成這樣,拉上來也會結仇,不拉上來……會不會被人發現?

  還沒糾結完,忽然「咻」一聲輕響,隨即小環啊一聲大叫,從船上翻了下去,噗通一聲聲音比剛才采桑入水更響。

  她入水,采桑卻沒冒出頭,眼看要沉底,忽然一道人影衝來,噗通一聲從那一頭跳下水,三兩下游到采桑那裡,將她抱出水面,在水裡就開始做人工呼吸。

  這只發生在須臾之間,易修蓉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自己侍女一聲驚呼:「宜王殿下!」

  她轉頭,就看見整個天京貴女閨閣中經常含羞含喜含無奈地討論的人物出現在眼前。

  那人衣袂飄舉,面色淡淡,姿態有仙氣,但人看見只覺得魔王降世,美到有煞氣。

  易修蓉對上那雙明明沒有怒氣一片空無的晶透眼眸,只覺得渾身都似乎被凍住了。

  殿下的眼神像看蟲子一樣眨眼從她身上滑過,落在了她手上的玳瑁首飾上。

  有那麼一瞬間,易修蓉有種奇異的感受,像是看見刀鋒凜冽,刺過指尖,她驚得手一抖,險些把盒子扔進水裡。

  然後盒子沒扔進水裡,她人進水裡了。

  燕綏手一抬,今天第四聲噗通之聲,易修蓉掉下拱橋,噗通落水。

  她是從拱橋上掉下去的,雖然橋不算高,但激起的水花也比前幾個都高,她又不會水,摔下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暈頭轉向中拼命掙扎,撲打得水花四濺,好容易冒出頭來,忽然腦袋被人一按,咚一下又按回了水裡。

  這一下按得又狠又準,她險些閉過氣去,那出手的人還不罷休,雙肘往她肩上一壓,宛如一座小山壓上了背,這下別說頭抬不起,整個人都要跪在水裡,她拼命掙扎,卻感覺自己的力量像蚍蜉撼樹,被憋得鼻子疼癢,胸腔欲裂,渾身血液都往腦袋上衝,眼睛卻疼得刀割一樣根本無法睜開,看不見出手的是誰,只在心中絕望地想,剛才那丫頭被按在水裡就是這種滋味嗎?這現世報來得也太快了,這是宮裡啊,是鳳坤宮啊,是誰這麼大膽敢這麼對她這個皇后唯一的侄女……但隨即憤怒便淡去,思維陷入了混沌,極度的窒息讓人無法有任何的反應,她的意識漸漸沉入黑暗……

  忽然「嘩啦」一聲,天光大亮,空氣湧來,她在睜眼之前,急忙貪婪地呼吸了幾大口,快要炸裂的胸肺得到了拯救,她才慢慢睜開眼,微微模糊的視野裡,是一張甜美到近乎可愛的臉。

  這樣的臉和她手上的動作實在差距太大,以至於易修蓉整個人都呆了。

  甜美可愛的文臻看也沒看她一眼,對身邊已經爬上船並逮著那個小環痛揍的采桑道:「她壓了你多久?」

  易修蓉渾身一抖。眼神驚恐。

  什麼意思?

  一個丫鬟受了點罪,竟然要她這個皇后侄女受同樣的罪來賠嗎?

  采桑鬆開手,抹抹自己的鼻血,道:「小姐,這樣可以了。咱們不要惹事了。」

  文臻呵呵一聲。她何曾惹過事?每次不都是事來惹她?

  她都沒出現了,采桑也不過是剛收的侍女,算著宮裡宮外沒人認識她,也不至於和她一個侍女為難,誰知道這也能出事。

  她拎著易修蓉往船上一扔,對拱橋上周沅芷笑了笑以示謝意。

  這邊原本有些僻靜,皇后又即將回來接受內外婦賀壽,所以人都集中在正殿那裡,還是周沅芷及時發現了這裡有些不對,命人去通知她。而她當時在殿上,從口型推測出采桑出了事,正好前廷的獻禮也結束了,便先出了景仁宮,正好半路上遇到周沅芷派來給她引路的人。

  周沅芷跟隨父親剛剛抵京,正好逢上了皇后壽辰。

  她拎著易修蓉上了拱橋,燕綏見她上來,皺眉道:「你先把衣服換掉,莫著涼了。」又指著那玳瑁首飾盒,道:「已經給人摸髒了,要麼就別戴了。」

  易修蓉哆哆嗦嗦地聽著,悔得腸子都青了。

  到現在她還不知道這娃娃臉姑娘是誰她就枉為皇后侄女了。

  這不是那個以廚子之身平步青雲上三品的文女官嗎,做了唐羨之的夫人,還能讓宜王殿下對她死心塌地的那個。

  姓文……姓文……盡往閨閣小姐身上想了,早知道是這位東堂官場女子新秀,長川易家就在她手上吃了大虧,給她十顆膽子她也不敢要這首飾啊。

  聽燕綏這麼說她很想哭。

  敢情這首飾還是宜王殿下送文大人的。

  她這是作了什麼死,一惹就惹了倆瘟神……

  此刻什麼報復心怨恨心都不敢有,她哆嗦成一團,把一張青青白白鼻涕成串的臉亮在那兩人面前,只求那兩位看了能發惻隱之心,這回就饒過她。

  結果,燕綏看都沒看她一眼。

  文臻忽然伸手,將她扶住,易修蓉心中一喜,正要借此機會和她做小伏低道歉,卻見前方來了一大群人,當先赫然是皇后奶娘黃嬤嬤,是負責皇后宮裡大小事務的嬤嬤。

  文臻攙著她,迎著黃嬤嬤,笑吟吟道:「黃嬤嬤,易小姐不小心落水了,我和我的丫鬟費老大勁兒才救上來,還請借間屋子給我們換衣服啊。」

  說完又轉頭看著易修蓉,道:「易小姐看著輕盈,沒想到那麼重。易小姐,腰帶勒腰,胸前塞布,美則美矣,但是於身體不利,平日裡還是少吃一些罷。」說完還眨了眨眼。

  易修蓉神情僵硬,看著她那一眨眼的俏皮,想著這什麼人啊,滿嘴謊言,偏偏還一臉的天真純稚。

  可越是這般天真可喜,她心裡越是發寒,一千一萬的怒罵反駁都堵在咽喉裡,不敢爆發。

  不敢爆發就只能默認,可是一默認,明日京中閨秀間就會傳遍她以布塞胸口豐胸,以層層腰帶勒緊腰部掩飾肥肉,貪吃好睡,閨秀之恥。

  看對面那一大群賀壽的夫人小姐們臉上的曖昧表情,她就知道!最後傳言只會比她想像得還要誇張!

  她以後還能嫁得出去嗎?

  ……

  黃嬤嬤也是吃過文臻虧的,基本上這宮裡誰不知道文女官笑面虎一只,也不敢多問,也不敢接話,趕緊讓人帶文臻易修蓉去換衣服,還要代表易修蓉的娘家人對文臻的見義勇為表示感謝,就當沒看見易修蓉一臉的要哭不哭。

  文臻從燕綏手裡接過那首飾盒,笑道:「這麼好看的東西,簡直都要惹得人殺人搶劫了,怎麼能不要?」

  又命采桑把先前裝衣服的包袱拾來,陪她和易修蓉去換衣服。易修蓉的侍女一個還在船上暈著,一個濕淋淋不敢上前,還有幾個哪裡敢湊到宜王殿下面前,眼睜睜看著文臻把人給弄走了。

  周沅芷跟在後面,想了一下,慢慢也走了過去,忽然身後一聲「借過」,聽來十分匆匆,是個男子,她急忙閃到路邊,一眼看見一人高頎的背影閃過,她忽然心中一動,喚道:「林侯?」

  那人身形一頓,轉過身來,果然是林飛白。

  周沅芷看見他就笑了,卻笑得端莊,落落大方行了個禮,嫣然道:「冒昧打擾侯爺,實在是始終惦記著上次承蒙侯爺相救,還未相謝。」

  林飛白並不看她,微微側身讓過她的禮,還禮道:「舉手之勞而已。」

  他依稀記得在船上好像救過這位小姐,但不認識她是誰,也並不關心,心中有事,草草還禮之後便要走,周沅芷又叫住了他。

  林飛白勉強掩住那一絲不耐,皺眉看她,他氣質鋒利,皺眉看人時頗有些冷肅,尋常小姐這時候多半心驚膽戰,周沅芷卻依舊笑得溫婉,道:「林侯是要去尋文大人嗎?」

  林飛白一怔,忙問:「你可瞧見她?」

  周沅芷笑容並無任何不快,道:「文大人先前落水,但是是她自己跳進去的,現在去偏殿生火換衣補妝,林侯可能不大方便去找她。不過您放心,她無事。」

  林飛白轉過身,第一次認真看了周沅芷一眼。

  他是聽說文臻落水匆匆趕來的,現在知道她無事自然也就放心了。但這個大家小姐,居然一照面就猜出他的心思,把他想知道的都第一時間告訴了他,這份剔透,很是難得。

  更難得的是,她眼神並無曖昧,清亮坦然。

  他出身不凡,神將之子自帶光環,沒少見識過各種矯揉造作的套近乎,這位周小姐,和那些脂粉閨秀比起來,倒還有幾分清新。

  周沅芷說完話並不留戀,含笑行禮,很優雅利落地告辭了。林飛白怔了一會,也轉身往正殿走。

  周沅芷走了幾步,回頭看林飛白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攏了攏披風。

  她的侍女愕然望著她,問:「小姐,冷嗎?」

  「不冷……哦,其實還是有點冷的,心冷。」周沅芷嘆息:「我以我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關山啊……」

  侍女:「……」

  小姐你又說怪話了!

  ……

  鳳坤宮前殿一間耳房內點起了火盆,文臻帶著采桑,施施然去裡間換衣服,易修蓉沒有衣服,只能對著火盆將外衣烤烤,裡頭的衣服不敢脫下來,濕淋淋穿在身上。

  妝容花了,也不敢去梳妝台那裡補妝,忽聞門響,回頭一看,卻是周沅芷送了一套妝盒來。

  她並不知道周沅芷是害她被揪住的罪魁禍首,還以為是外頭想要攀附她的官家小姐,十分感謝。周沅芷便絮絮和她聊天,易修蓉本來打定主意是不多說的,但這位姑娘性格溫婉大方,也沒問什麼大不了的,便和她訴說了今日的心路歷程,言下之意覺得很冤枉。

  周沅芷寬慰了她幾句,聽她恨恨說要將今日經歷告訴皇后,便笑言如此不妥。因為無論她怎麼想,在他人看來就是她堂堂小姐搶奪他人之物還意圖殺人滅口,這於名聲也太不利了,便是皇后想必也不願看見今日的好日子出現這種事情,易小姐可千萬莫要自誤。

  易修蓉想著也有道理,只得嘆氣應了,出神半天,又恨恨道:「這京中也好,宮裡也罷,都是一群爬高踩低的貨色。皇后娘娘也是軟性子……哎,能回老家就好了。」

  說完她闃然一醒,發覺說漏了嘴,急忙掩飾,周沅芷卻像完全沒聽懂一般,只淡淡笑著寬慰她幾句,又道皇后娘娘正在尋她,讓她趕緊去皇后跟前點個卯。

  易修蓉當然想走,有點忐忑地看內間,見文臻還沒出來,便攏了攏自己濕了又乾顯得皺巴巴的衣裙,急匆匆出去了。

  她出去了,文臻也便出來了,梳妝打扮完畢,周沅芷看著眼前一亮,笑道:「咱們殿下,處處比人出眾,但我以為最出眾的,還是眼光好啊。」

  文臻心想姑娘你情商也很出眾,一句話誇兩個人。

  最重要的是燕綏那麼欺負你,你還能這麼誠心誠意誇出來。

  她剛才在裡頭已經聽了個大概,易修蓉本就是故意想解釋給她聽的。周沅芷則道:「文大人,方才易小姐最後一句話,其實我父親聽見了一些風聲,正要我有機會轉告您和殿下。聽說……吏部尚書易德中,也就是這位易小姐的父親,想要活動長川易的刺史。」

  文臻怔了一怔,失聲道:「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收了長川易家的權柄,罷了易勒石刺史位,爭取把長川收歸朝廷,皇帝怎麼可能再派一個長川易家的子弟去當刺史?哪怕是遠親也不行啊。

  「我也覺得荒唐,但是消息應該是真的。所以易德中今日精心備了重禮,想要拉近和皇后的關係,請她適當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忽然門外燕綏的聲音道:「易德中其實沒有在長川易家生活過,他的祖輩當年就是因為被易家排擠,不得不早早離開長川去了天京,和易家親緣不深。」他推開門走了進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易德中想必在陛下駕前請纓,願為細作,瓦解易家。」

  文臻恍然。

  易德中是易家人,卻和長川易沒有情分,眼下朝廷為了選誰做這個刺史已經傷透了腦筋,大家都不願意去送死,這時候易德中自動請纓,實在時機很好。他畢竟流著易家的血,比平常人更容易為長川易家所接納,如果真的能獲取易家的信任,再為朝廷辦事,確實可以在耗損最小的情況下為朝廷拿回長川。

  但是前提是,他確實赤膽忠心,要為朝廷分憂。拿下長川後能將長川納回朝廷版圖。

  「陛下什麼意思?」

  「父皇也在為難。因為願意去的人能力不夠,能力夠的不願意去。這種事如果不能心甘情願,派去了也是無用。所以我猜父皇應該有點動心。」燕綏答得漫不經心,從進屋開始目光便落在文臻的身上,而周沅芷早已很有眼色地含笑帶著采桑出去了,還貼心地帶上門。

  文臻立在屋子中央,對他拉了拉裙擺,笑道:「怎麼樣?」

  燕綏凝視著她,少女肌膚如雪,非常適合這種嬌嫩明艷的鵝黃色,領口袖口的彩鱗繡在自然光線下變幻萬千宛若虹霓,那種微帶金屬色的質感非常迷人,而玳瑁天然莊重的色澤則中和了衣裙顏色帶來的稚嫩感,也壓住了彩鱗的迷幻感,烏珠金珠如此珍貴在此刻也不過是點綴,卻也恰到好處地將她襯得越發瑩然閃亮。

  他伸手給她扶了扶簪子,微微斜一點,便顯出幾分俏皮來。

  「我選的,自然最好。」

  這句話也像是雙關,文臻便笑,忽然道:「小甜甜,我們一起去,把長川易拿下來好不好?」

  ……

  文臻離開景仁宮有點匆匆,沒來得及把今日的人證先安排好。

  商醉蟬和易人離做完證,便退出了景仁宮,便有太監上前來說要帶他們出宮。

  商醉蟬輕快地舒了口氣,二話不說跟著太監走了,他早就想雲游四海,體驗真正自由的滋味,但是文臻要他先來天京一趟,備著烏海之事有人作妖。他也只好多呆一陣子。

  易人離卻拒絕了,他不放心這宮裡的人,想等著文臻一起走,而且剛才在殿上看見皇后,他心裡有點感觸。

  皇后是他的親姑姑,而且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姑姑,皇后和他的父親,是雙胞胎兄妹,但是他出生時候,皇后已經出嫁了,他沒見過這位據說非常賢淑的姑姑。

  他只知道,家族裡有個傳說,說皇后比家族中所有的女子男子都出色健康,而他的父親卻比尋常男丁狀況還要差一些,這是因為在母胎裡,皇后便搶奪了一切健康的東西,使健康的愈健康,病弱的愈病弱。

  也正是因為父親情形比尋常子弟更差,所以他想要自己健康和獲得完全健康的後代的心越發強烈,也因此他才有了後來的一系列遭遇,吃了很多苦,最後忍無可忍,做了那弒父出逃的罪人。

  他永遠記得那夜月亮是紅的,而血是黑的,難以想像,羊白頭的怪物,全身都沒有顏色,連汗毛都是淺色的,偏偏血的顏色那麼濃,那麼濃。

  那濃郁黏膩的一片,像是天際風雨欲來的霾雲,從此長遮於野,難見微光。

  今日在殿上,至親相見,不能相識。

  他心緒複雜,不知是苦是悲,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無人可傾訴。

  他在景仁宮偏殿等候,不知不覺順著回廊,走到一處僻靜處。

  面前忽然多了一個人,他抬頭,不大認識。好像今日殿中臣之一。

  那個中年人對他微笑,道:「易小哥。我是易德中。從家譜來算,應該算是你的堂叔。」

  ……

  鳳坤宮裡今日席開數十桌,宴請皇室貴女、在京四品以上內外命婦。

  皇后已經換了一身鳳袍,外頭罩上了文臻剛剛送上的珍珠寶衫,顯然她確實挺喜歡這件珍珠衣的。

  這種全是女眷的場合,燕綏自然不會進來,對於文臻剛才那個驚悚的提議,他也不置可否,只道回去再商量,便出了鳳坤宮。

  文臻進去的時候,滿殿女子都在偷看她,一大群小蘿蔔頭熱情地上來問好,引得眾人眼色更加奇異。

  都知道這位文大人八面玲瓏,得天子盛寵,性情古怪的宜王殿下另眼相看,連門閥第一的唐家都求娶為妻。

  現在看到連皇孫皇女們都態度不同,眾人的眼光越發意味深長。

  那些掃來掃去的眼神裡,滿滿藏著人類天性最向往的東西——八卦。

  「聽說陛下很寵愛她,殿下也很寵愛她,唐家也很寵愛她。這宮裡的大大小小都很寵愛她。」

  「據說神將家的林飛白,也是為了她才賴在宜王府不走。」

  「哦對了,宜王府早就對她敞開大門,宜王府啊,聽說德妃娘娘都沒能進三進院子呢。」

  「我還聽說堯國世子對她也頗不尋常。嘖嘖,瞧著也不怎麼美貌啊。不過她今日衣裳首飾倒真是令人驚嘆。」

  「如此水性楊花,勾三搭四,還全是咱們東堂最優秀的那群人,真是不明白那群平日裡眼高於頂的,是怎麼看上她並忍得下的?」

  「那自然是人家手段高超啊,你我這般出身的人,是不會懂民間那些見不得人的伎倆的。」

  ……

  文臻一路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這種竊竊私語灌了一耳朵。

  七公主燕綝在她座位前方,側過頭來和她咬耳朵,「喂,她們說你是禍國妖姬。」

  「哦,我只會做火鍋腰花。」

  燕綝哈哈笑了兩聲,「你今天衣裳首飾真美麗,不會是我三哥送的吧?」

  「為什麼不會?」

  「啊,他不是只會殺人整人以及忙著將各種東西排列整齊嗎?」

  「不,七公主,殿下還會吃。」

  「哈哈哈哈也就吃你的菜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對了文女官,今天皇后的鳳袍也很是美麗。」

  文臻的目光落在皇后的鳳袍之上,刺繡精美,鳳羽鮮活如生也罷了,關鍵是整件鳳袍正面看也就胸口一塊繡了鳳凰,但皇后輕輕一動,在不同的光線和角度之下,便可以看見無數鳳凰飛舞,整件鳳袍銀光流動,華貴又雅致,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樣的刺繡手法。

  采桑站在文臻身後,輕輕道:「小姐,這鳳袍和我們繡的那件,不大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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