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第五十三章 懷疑思索

　　徐遠晨下意識扭臉看向慕青，慕青已經摟著慕樂睡熟了，徐遠晨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和慕青說這件事，甚至關於修真的事情……

　　如果修真的話，靈泉必須要夠，不管慕青還是慕樂都是異能者，需要打碎晶核……他嘗試過這種方法，實在是有點……

　　「只有這一個辦法嗎？」如果可能，徐遠晨不想讓慕青和慕樂經歷他那樣的痛苦。

　　「是的。」節操正在挑選擺放靈植的地方，這可是好東西，想到那個靈果的味道，節操就有流口水的衝動，「不過首先要確定他們有沒有靈根，其次在他們異能等級越低的時候成功率越大，還有你必須達到築基期。」

　　「怎麼知道他們有沒有靈根？」徐遠晨抿唇問道。

　　節操終於選好了位置，把靈植擺過去，還細心的擺放了下位置，迷戀的摸了摸枝幹，「要快快長大。」等安排好了，才去回答徐遠晨的話，「他們兩個都是有靈根的，慕青比較好點水系單靈根，慕樂是除了三系靈根，還強弱不一，這樣的靈根修煉速度會很慢。」

　　「沒有別的辦法？」徐遠晨皺眉，這樣一來，修真和異能真的不好選了，雖然修真的前景更好，可是……

　　節操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如果今日前，我還不敢確定，不過……倒不是沒有辦法，洗髓丹配著同屬性的天材地寶或者八級的水系晶核和九級土系晶核晶核，倒是有一次機會，催動慕樂的靈根升級，在今日前，慕樂的三系靈根為木系最強，水土兩系弱，吃了靈果後，他的水系靈根變強了不少，可以說是木系最強、水系次之，土系最弱了。」

　　徐遠晨抿唇，洗髓丹就算是在當初修真盛行的時候，也是難得的，更別提現在了，倒不是其中藥材多珍貴，而是煉製……成功的機率實在太低了，還有八級、九級喪屍晶核……「升級？」

　　「是的。」節操雙手抱著靈泉，警惕地看著已經醒了的冰蠶，「就是三系強弱一致，這樣的靈根修行速度也是很快的，雖然比不過單一靈根。」

　　「還有什麼前提嗎？」徐遠晨問道，「還有洗髓丹空間有嗎？」

　　「空間沒有洗髓丹，倒是有丹方，藥材還缺少一些需要你去找，現在天地靈氣充足不少，靈果都能孕育了，那麼藥材……還有你必須要築基後期才勉強能提供靈根升級需要的靈氣。」節操指揮鏡子把冰蠶拍飛才滿足的親口裝著靈泉的瓶子，「所以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修煉。」

　　「我明白了。」徐遠晨抹了把臉，「靈泉需要多少？」

　　「不計其數。」節操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努力去找鑽石吧。」頓了頓才嘆了口氣，「其實這個靈果對慕青效果最好，可以提純他的靈根。」

　　「什麼時候能再結果？」徐遠晨其實也想到了，「吃了能治好心臟上的病嗎？」

　　「當然可以。」節操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這可是靈果！靈果！你別覺得它長得像是橘子就真的是橘子了。」

　　「那好好養，等下次結果吧。」徐遠晨嘆了口氣，卻也知道難得很。

　　節操都不想理這個愚蠢的主人了，說的倒是簡單，「這可是靈植不是水果樹，難不成你還想一年結一次果呢？」

　　「起碼有希望等到不是嗎？」徐遠晨反問道。

　　節操摸了摸肉呼呼的下巴，「這倒是。」想了一下問道，「你真的要和慕青說修真的事情嗎？」

　　「嗯。」徐遠晨摸了下自己的手指，「節操，修真能活很久，你能想像熟悉的人都漸漸消失，整個世界都陌生的感覺嗎？」

　　節操似模似樣地嘆了口氣，「你不要忘記祖宗的事情，現在徐家就你一個人，可沒有一家子人可以死了。」

　　徐遠晨心裡明白節操擔心的有道理，可是……「我保證不會主動提及空間的事情。」

　　節操沒再說什麼，滾到一邊了，它是空間之靈可也僅僅是空間之靈，這個空間說到底是老徐家的，能做主的也只有徐家的血脈。

　　「對了，我是什麼靈根？」徐遠晨忽然想到自己問了慕青的，問了慕樂的，可是沒有問自己的。

　　「火系單靈根。」節操趴在軟墊上，用屁股對著徐遠晨表達自己的哀怨之情，「圓潤的滾吧，愚蠢的主人，我不想理你了。」

　　徐遠晨又說了幾句，節操都不理他，只能無奈的滾了，躺在睡袋裡，徐遠晨並沒有休息，而是閉著眼睛感受著天地靈氣，第一次主動的去接近吸收，讓它們進入身體經脈之中，按照特定的規律遊走最後彙聚在丹田內。

　　而與此同時，慕樂睡夢中小嘴嘟了起來，他看見了很多冰橙色的小光團，這些小光團的顏色和吃掉的那個靈果顏色一模一樣，他伸手去抓，可是小光團都躲開了。

　　慕樂是個執著的小孩，雖然覺得抓不到，可是他還是一直抓一直抓，等他終於抓到一個了，可是光團一到他手裡，就順著他的手心鑽了進去，光團進入身體後，慕樂明顯覺得很舒服，所以他就咯咯一笑，接著抓了。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聽到慕青起來動靜的徐遠晨也睜開了眼，他發現修煉一夜竟比睡一夜更有精神，「早。」

　　「早。」慕青動作輕柔的把胳膊從慕樂懷裡解放出來，倒也沒急著起來，「重回人間的感覺怎麼樣？」

　　「很好。」徐遠晨側身躺著看著慕青，「對了和你說三件事。」

　　「嗯？」慕青索性也測過身子，頭枕著胳膊和徐遠晨面對面，因為剛睡醒，他的聲音裡還有些沙啞。

　　徐遠晨聽著他的聲音，心竟猛然跳動了一下，「第一，我現在沒有任何實力了，要重新修回來，需要時間。」

　　慕青點了下頭，「我會保護你的，實在不行在山洞裡多待段時間，起碼等到你能正常走路了。」

　　「第二件事就是修真，我其實現在不算異能者，而是修真。」徐遠晨見慕青眼裡露出疑惑，就大概把修真的說了一遍，順便把慕青和慕樂的資質也說了。

　　「熔煉晶核並不容易吧。」慕青皺了下眉頭說道。

　　徐遠晨點頭，「起碼要等我築基，這之前我會想辦法弄靈泉給你們淬煉身體的。」

　　修真的前景和異能的前景，慕青稍微一想就知道哪個更好一些，「異能等級越低成功率越高？」

　　「嗯。」徐遠晨開口道。

　　慕青微微垂眸，思索了一會說道，「我知道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小樂升級異能。」

　　「你呢？」徐遠晨皺眉看向慕青，「你光說小樂，你自己呢？」

　　「築基並不簡單，我們也不可能只靠你一個人保護。」慕青笑了一下，「再說我資質不是比慕樂好多了嗎？到時候修煉速度比慕樂快，我可以等你修為更高，只是晚點而已。」

　　什麼晚點而已，根本不是時間上的事情，而是危險上，可是徐遠晨說不出反對的意見，因為慕青的思慮是對的。

　　所以徐遠晨對這件事沉默了，「還有一件事，楚寒和楊婉在一起了。」

　　慕青手指動了一下，微微垂眸許久才嘆了口氣，「嗯。」這樣的慕青更讓人擔心，「其實我早就猜到了……楊婉活不久了。」

　　「你……」徐遠晨有些試探的問道，「如果楊婉死了，楚寒來找你……你……」這話倒是不好說。

　　慕青像是知道徐遠晨問的話，只是搖了搖頭，「發生過的已經發生了，不可能再回頭了。」

　　「那你還……愛他嗎？」徐遠晨問的有些小心翼翼，心中有著期待也有著慌張。

　　慕青抬頭看向徐遠晨的眼睛，並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有想吃的嗎？」

　　其實這樣的不回答，徐遠晨已經明白了答案，十幾年的感情怎麼可能是說不愛就不愛了，慕青不會再和楚寒在一起，不會原諒楚寒，但是不表示不愛楚寒，楚寒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經生根發芽了。

　　甚至徐遠晨有些害怕，如果有一天他和楚寒敵對生死相拼，慕青幫的會是誰？他相信慕青不會去幫楚寒，可是會幫他嗎？

　　「都可以。」徐遠晨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有預感，楚寒和他之間不可能善了，楚寒和楊婉想要殺他之仇，徐遠晨不可能不去報，甚至……如果讓楚寒知道慕青還活著，徐遠晨可以想像楚寒會做什麼，「他要是來找你，你會走嗎？」

　　「不會。」這次慕青毫不猶豫地回答，他蹲下身子穿好鞋，開口道，「你不用擔心，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不會離開的。」

　　徐遠晨得到了答案，有些放心卻也有悵然，慕青的承諾是因為他救過他們、靈果……甚至他們是說好的隊友，而不是……

　　背過身的慕青表情遠沒有徐遠晨看到那麼平靜，他是早就料到了楚寒會和楊婉在一起，可是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一種徹骨的寒意甚至酸澀，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才接著說道，「我覺得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修煉和反思。」

　　「反思？」徐遠晨看向慕青，語氣裡帶著疑惑。

　　慕青正在淘米，頭也沒回地說道，「是的，我會輔助你給你意見，但是絕不會替你做決定，你要記住以後我們都是一個團體，衝動不是壞事，可是……衝動的人往往成不了大事，現在是末世。」

　　有些話慕青早就想和徐遠晨說了，可是進了俱樂部開始他們就一直在忙碌，沒有說話的機會，「你自己想想。」

　　徐遠晨張了張口，卻沒有說什麼，而空間裡的節操對許願車告訴慕青修真的事情也沒了那麼多抵觸，這個人……能幫助徐遠晨走的更遠。

　　「你是覺得我那日回去不對嗎？」徐遠晨想了想，問道。

　　慕青沒有吭聲，他說了讓徐遠晨自己思考，就不會再多說什麼。

　　徐遠晨坐在睡袋裡，看著慕青忙碌的背影，慢慢思考了起來，現在想起來，那日他確實衝動了，明知道不是那兩個人的對手，還……可是那種情況，他很難保持冷靜，那些被屍蟲吞噬的都是人命，末世……難道不更該團結起來嗎？

　　徐遠晨開始回想，從最開始發現楊婉異常到現在躺在山洞裡，這麼一想，倒是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沒有節操沒有好運氣，他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就算有祖宗的空間又能怎麼樣？

　　慕青已經熬上了小米粥，又準備好了水，直接擰了一個毛巾放到徐遠晨的手上，看著他的表情，心中微微嘆了口氣，說到底這還只是個孩子，和別人比起來已經很優秀了，可是還不夠……「擦擦臉。」

　　徐遠晨接過毛巾，擦在臉上只是微微有一點熱，卻正舒服，慕青很會照顧人，「我做錯了。」

　　「嗯。」慕青沒有為了安慰他而撒謊，反而坐到他身邊，說道，「你覺得吳飛人怎麼樣？」

　　「不錯。」徐遠晨毫不猶豫地說道，衣服也怪不到吳飛身上。

　　慕青摸了摸徐遠晨的光頭，「你忘記了碼頭喪屍是誰引來的嗎？」

　　徐遠晨抿了抿唇，一時無言以對。

　　「其實他沒做錯，他的任務就是護送兩位少爺去錦城，所以他們能犧牲一切，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對軍人來說他們是正確的，可是碼頭那些人呢？他們活該被犧牲嗎？所以你說他們是合格的軍人，我承認，他們很稱職，但是他們絕對不能稱為好人。」慕青接過毛巾，重新洗淨擰乾遞給徐遠晨說道，「你應該學會分辨這些。」

　　徐遠晨點了點頭，看著慕青。

　　慕青笑了一下，覺得徐遠晨光頭手感不錯，又摸了摸，「好人和壞人的界限其實很模糊，他可能是一群人的救命恩人，也可能是一家人的殺父仇人，還有一點你要牢牢記住，活著才有希望。」

　　徐遠晨低下了頭，應了一聲，許久才嘆了口氣，「果然太依賴你了。」

　　「嗯。」慕青也發現了這點，「所以要長大。」

　　徐遠晨閉了下眼睛又睜開了，「其實說是這一路我護著你，更多的我依賴著你才對。」輕笑出聲，「當初……算了，我知道了。」伸手摟住慕青的腰，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我會成長的，你放心。」

　　慕青身子僵了一下，聽到他的話才恢復正常，「一起努力。」

　　「嗯。」徐遠晨眼神暗了暗，鬆開慕青的手，「好了，我要出去曬曬太陽，最好能曬黑點。」

　　「等吃飯了我叫你。」慕青並沒有多說什麼，不管他還是徐遠晨這時候都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間去思考，「多穿點，外面冰層很冷。」

　　徐遠晨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而是從空間弄了一件長款羽絨服出來套上，這才穿上鞋子往外走去。

　　洞口的冰層很厚，風吹進來都是涼的，徐遠晨坐在地上，今天他倒是沒有像昨天那般踩在地上就疼的要命，「節操，你說我真的太天真了嗎？」

　　雖然慕青沒有這麼說，可是徐遠晨有這樣的感覺。

　　「你覺得什麼是末世？」節操的聲音很冷靜，甚至給徐遠晨一種節操被人掉包了的感覺。

　　「人分為了三種，喪屍、普通人和異能者。」徐遠晨看著冰層，這些冰看著剔透，可是透過冰層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東西，「食物、水緊缺……」

　　「其實你還是沒有被逼上絕路。」節操打斷了徐遠晨的話，「因為你有後路，所以你能夠熱血能夠不冷靜，如果你沒有這個空間沒有我呢？」

　　一針見血，徐遠晨無言以對。

　　節操接著說道，「只是主人，你有你的堅持，你的底線，這樣很好，可是遇事還是多用用腦子，莽夫戰鬥靠武力，智者戰鬥靠腦力，這兩個人都是輔佐王者的，因為一個是沒有腦力一個是沒有武力，而你兩者都具備，為什麼不能成為一個王者呢？王者不僅需要禮、智、仁、義、信、忠、孝、節、勇，也需要決斷，犧牲。這些可能會痛苦，可是何為王者？你為什麼不好好思考一下呢？」

　　徐遠晨從沒有想過，節操對自己期望這麼大，王者……禮、智、仁、義、信、忠、孝、節、勇，「讓我想想。」

　　「嗯。」節操沒有逼徐遠晨，「主人，如今是末世了，我說的王者只是精神上的，不是真的讓你去弄復辟那一套。」

　　「我知道的。」徐遠晨還在思考節操的話，如果沒有空間？他會怎麼樣？還會如此嗎？徐遠晨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