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眼見著吳教授說他會處理這件事情，把教導主任送走，監牢裡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這感覺實在有點奇怪，明明什麼都沒幹，生生造出了被捉姦在床的氣氛，袁嶠險些就要說出我會對他負責。

　　但吳教授沒有理他，逕直朝方斛走過去。

　　「我對你太失望了，」吳教授說，「我還以為你已經糾正過來了，才答應放你出去。你忘了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他的語氣太過痛心疾首，聽起來不像方斛搞了同性戀，而是方斛是個反社會，愛好殺人還殺了媽，原本以為改造成功了沒想到又在偷偷殺人。

　　只是要回答的人並不是袁嶠，而是方斛，方斛和他在不同的環境裡長大，大概並不能坦然地面對這件事，才會在這個見鬼的男德班呆著。

　　袁嶠盯著地板，聽見方斛的聲音響起，方斛說：「你得了吧，她得肺癌去世的，跟我有關係？同性戀病毒還能加速癌細胞擴散啊？」

　　袁嶠和吳教授都愣了。

　　方斛隔著鐵窗，抱著雙臂說：「吳校長，吳教授，父親，讓我告訴你，把一件事情推到一個根本沒錯的人身上，天天跟他說對他失望，最開始他會愧疚，他會想自己死，但是年年月月，到後來——」

　　「他只會想讓你死。」方斛說道，他愈發咄咄逼人，「你改變不了我，糾正不了我，我就是喜歡男人，從來沒有改回來過。你以為你搞這個學校是在救人嗎？你自己做過回訪沒有，知不知道出去的學員自殺率有多高？你只會把人改造成loser，就像我一樣。」

　　「你！」連珠炮般的鋒利言語果然激怒了吳教授，他向前一步，一隻手抓住鐵欄杆，一隻手幾乎指著方斛的鼻子罵道，「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你給我在這裡……」

　　「好好反省」還沒說出來，吳教授已經倒了下去。

　　在他徹底倒在地上之前，方斛揪著他的衣服，又狠狠地捅了一次電棍，把一整串鑰匙都扯了下來，然後鬆開手，看著吳教授慢慢滑向地面。

　　一點忙沒幫上的袁嶠站在旁邊：「你哪來的電棍？」

　　方斛邊開鎖邊說：「不是只有你出去的時候會買點別的回來。托你的福，計劃要提前了。」

　　「什麼計劃？」袁嶠問。

　　「先出去，」方斛一邊說，一邊也沒停下，把吳教授推進監牢裡面，「教導主任應該就站在外面，他不會跟別人說的，我爸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出去把他打暈，一起拖進來。」

　　這裡只有兩個人，很明顯，他是在對袁嶠下命令，但袁嶠站著沒動。

　　「老實說我不知道行不行，」袁嶠也很無辜，「我從來沒有打過人，萬一沒打暈反而把別的人吸引過來怎麼辦，要不還是你來吧。」

　　天可憐見，文明社會裡的Alpha也不是打架高手啊，還是方斛幹這種活比較嫻熟。

　　「我如果能去，我當然就去了。」方斛歎了口氣，「你過來一點。」

　　袁嶠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方斛抱住了他。無比契合的Alpha氣息包圍住了他，以前只覺得是什麼叫不出名字的香水，現在卻清晰地感受到了，是草木的味道。

　　「給我一個臨時標記。」方斛的嗓子已經有點啞了，他覺得口渴，需要水，又或者需要別的東西。

　　「這樣夠了嗎？」袁嶠問，他並不比方斛好受多少。

　　當然不夠，遠遠不夠，還要更多，可方斛也不知道該要什麼，他只是憑著本能渴求，快要碰到袁嶠的唇。

　　「你們在幹什麼？！」那是教導主任的聲音，等在門口半天沒動靜，剛剛還聽到了詭異的聲音，他便走了進來。

　　大好時機，袁嶠把方斛腰邊的電棍順手抄起，學著剛才方斛的樣子捅了過去。

　　……怎麼好像沒用？

　　「你沒開電源。」方斛伸過手來，打開了開關，「像這樣。」

　　不幸的教學示範也被拖了進去，關上監牢的鎖，袁嶠又想起方斛剛才的狀況。

　　「方斛，」袁嶠問方斛，「這麼難受嗎？」

　　這問的什麼廢話，站都快站不起來了，難道不會用眼睛看嗎。

　　袁嶠蹲下來，手指在方斛的脖子上摩挲，似乎單純地咬上一口這種臨時標記已經沒用了。而袁嶠自己，再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待下去，也不太敢保證是否能繼續克制得住。

　　袁嶠的身體僵硬了一秒，另一隻手舉起來，上面有透明的液體：「方斛，你濕得好厲害，褲子都濕了。」

　　方斛緊閉著眼睛，他有些難堪。

　　「不管你有什麼出逃計劃，都要晚一點了，當務之急是你，來吧……」袁嶠說。

　　在這裡嗎？方斛想，可旁邊還有兩個人在，門也沒關。

　　袁嶠說：「來吧，我們到你宿舍去換褲子，這麼濕怎麼逃出去。」

　　方斛：……

　　作者有話說：

　　袁嶠：出去透透風味道就沒這麼重了，睿智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