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聽明白了嗎?」袁嶠小心翼翼地看著方斛,對方太安靜了,讓他不太敢確定,「要不然我再給你解釋一遍,我真的不是精神病人!」
「沒明白,」方斛說,「你說我是個Omega,發情期不做-愛就會死。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早就死了。」
「不會吧,」袁嶠疑惑了起來,「所以你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嗎?」
「在你出現之前,從來沒有。」方斛說,「我身體很健康,能打十個你。」
袁嶠想想剛見到方斛的時候,試圖逃跑就被方斛立刻擒獲的樣子,覺得此言不虛。
「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案例,」方斛回憶起來,「以前我為了寫新聞,還在醫院呆過幾個月,完全沒有聽過有這種病。」
「這不是病,這就是一種正常的性別,可以讓男人生孩子的性別……」袁嶠糾正,然後停了下來,上課上久了,他自己現在都覺得這話聽起來並不太正常了。
袁嶠想整理一下思緒再重新講一講,忽然看到了方斛房間裡的舊電腦。
「怎麼不說了?」方斛問他。
「我可能搞錯了,這不是病,但這是病毒,」袁嶠望向方斛,「你懂電腦嗎?」
方斛搖頭,怎麼突然扯到電腦上來了。
「那就說最簡單的吧,你的電腦肯定有防火牆,不知道什麼原因,比如你上了黃網……好你沒上黃網,我舉例而已!我突破了防火牆,來到了這個世界,但我這個文件是攜帶了蠕蟲病毒的,你以前沒事,但現在已經被我傳染了。」
袁嶠也納了悶:「奇怪了,怎麼我一個Alpha能把你傳染成Omega,這難道還是根據體質變化的嗎?」
方斛又覺得熱了起來。
不是發燒,但比發燒還要難受,頭腦昏沉,什麼都想不了,只是下意識地往身邊的肉體靠近。
袁嶠忙扶住了方斛,皮膚的熱度彷彿可以燒傷手指。
沒有抑制劑 ,沒有可以標記方斛的Alpha,甚至沒有辦法自由地出入。
「天哪,你真的離死不遠了。」袁嶠說。
……
如果不是知道袁嶠的德性,方斛真的想一拳給這人揮過去。
「袁嶠。」方斛叫他。
「嗯?怎麼了?」袁嶠用手掌探了探方斛的額頭,「很難受嗎,再堅持一下。」
不會說話可以不要說,本來方斛是打算這麼告訴袁嶠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開口又很困難了。
算了,在方斛之前,一定也有不止一個人告訴過袁嶠,這人不也沒改過來嗎,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不是有解決的辦法嗎?」方斛啞著嗓子,「和Alpha做-愛、標記……」
「是可以這樣,如果你的確是個Omega的話,」袁嶠打斷他,「但現在不是,如果你知道這個文件是被病毒感染的,你還會打開它嗎?說不定整個系統都會崩潰。」
「而且方老師,你抗爭了這麼久,不該倒在慾望前面,這對你不公平。」袁嶠用信息素讓方斛慢慢平靜下來,「我先走了,宿舍門都要關了。」
「袁嶠,」但方斛叫住他,「那你呢,你不難受嗎?」
在剛才袁嶠同學的授課之中,也提到了發情期的Omega對Alpha會產生影響,甚至引發混亂。
「是有一點不舒服,」袁嶠說,「但總不能真的當強-奸-犯嘛。忍忍就行了,或者借你的衛生間用用?」
袁嶠想,自己果然是個有超乎尋常自制力的成年人了,以前也發生過Omega在房間裡意外洩露信息素的事情,他當時被誘發得差點昏死過去,被一起送上了急救車。
看著方斛懷疑的眼神,袁嶠又保證了一次:「我真的沒事的!」
袁嶠還沒有意識到,沒事就是最大的事情。
卡著關門的時間點回去,果然被宿管教育了一通。
「三更半夜還在外面晃,太不檢點了!」宿管說,「你這樣什麼時候能畢業出去,都已經一把年紀了,更沒人要了。」
「……十點而已。」但袁嶠已經學會了,他說,「不好意思,方老師生病了,我去給他拿藥耽誤了時間。」
宿管果然放過了他,關心起方斛來:「方老師沒什麼事吧?」
「小病,沒大事。」就是如果再不救,就要死在發情熱裡了。
「那就好,對了,」宿管又說,「你的室友今天被接走了,你可以一個人住了。」
這可真是件好事,袁嶠總算不用把東西都藏在床底,等室友睡熟了才爬起來搞事情了。
但還是要表面關心一下,袁嶠問:「他合格了嗎?」
袁嶠記得這個室友進來的原因,是因為他當了二十多年的乖孩子,臨到畢業了,卻突然反叛,不肯走父母安排好的路,寧願跑到外面去從頭開始,放棄原本被迫學的專業。
「臨走的時候還在哭呢,說什麼終於體會到了父母的苦心,要回去陪在父母身邊,他是這麼說的,」宿管老師說著,卻突然露出一抹微笑,「至於真的怎麼想的,誰知道呢?」
「如果他是在騙人,他父母肯定也寧願他騙人。」宿管最後總結說,「在謊言裡其樂融融不也是好事。」
袁嶠上了樓,樓道裡是一片漆黑,光亮起來之前,袁嶠的腦海裡閃過方斛的眼睛。
那是真的嘗過絕望又還沒死心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