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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七團後全滅》第35章
☆、35.對抗

  「我們得立刻轉移。」

  回到房間之後,『對手』對其他人說,羅恩和珍妮開始有條不紊地整理東西。

  我一點忙也幫不上,或者說我能不站在他們中間添亂就已經不錯了。帶著這樣一個重傷患者實在是個大麻煩。我沒什麼好帶走的,只從打開的背包裡撿了一盒子彈。『對手』神情嚴肅行動迅速,剛才沖出去時他們也許已經暴露了,狼牙等的就是這一刻,在這短短幾分鐘內,我們很可能會被包圍。

  珍妮帶著醫療用具和槍,羅恩抱著艾德,『對手』扶著我。經過窗戶時,我朝下看了一眼:他們來了。雖然我看不見他們的藏身之處,卻能感覺到就在這附近。這是一年來我們磨合出來的「默契」,我能感到「同伴」的行動,狼群總有獨特氣味。

  「別從門口走。」我說,「他們一定就在那裡等著。」

  『對手』沒有懷疑我的話,但也沒有停下。珍妮帶著我們朝門口相反的方向走,那裡有一扇幽暗的小窗戶,儘管現在是白天,可窗戶卻一點都不透光。

  我還沒搞清這是怎麼回事,珍妮已把窗戶打開了。霎時,日光從窗外投射進來。

  「我先下去。」珍妮說,「你把艾德放下來。」

  她動作敏捷地翻出窗外,羅恩抱起艾德,把他送下,緊跟著自己也出去了。

  輪到我時,我發現窗外的牆上覆蓋著一片厚厚的地槿。這些綠色爬牆植物如此牢固,形成一道天然的攀岩牆壁。『對手』擔心我可能使不上力,一直沒有鬆手。窗戶離地面大約十英尺左右,羅恩在下面等著我。這點高度本來不算什麼,可我要是摔下去一定會死得很離奇。『對手』最後一個著地,牆的這一面陰冷潮濕,兩邊被巨大的圓木堵死了,對面則是幢一層的小倉庫。

  該死,我忘了拿沃爾特先生的日記。不過算了,反正也回不去,如果這裡能倖免於難不被毀掉,以後總有機會再回來拿(那時我過於樂觀了)。

  我們翻過圍牆進入倉庫,又從那裡的鐵門出去。換作平時,我可能會認為我們安全了,可這段時間以來,我的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對於任何狀況都不敢輕易放鬆。『對手』的右臂扶著我,使我行走不會感到太困難。我們沿著偏僻的小路走,半途,『對手』忽然將我交給羅恩。

  「你帶他們去安全地點,珍妮和我在這裡,我們得小心那些傢伙。」

  羅恩沒有反對,他對『對手』的話總是不反對。我說:「你打算怎麼幹?」

  「那得看他們想怎麼幹。」

  「給我一支槍。」我推開羅恩想要扶我的手臂(他把我當成個沒用的娃娃)。

  「我可以給你。」『對手』低聲說,「不過,你得保證不會亂來。」

  「別把我當孩子,你應該看好艾德而不是我。」

  「我也不是孩子。」艾德立刻插嘴。

  「好吧,你也不是。跟著羅恩回去藏好,別讓人發現。這是戰術的一部分,而且非常重要。」『對手』從身後拔出槍給我,「我們沒有時間爭了,走吧。」

  他有他的想法,我應該信任他。於是一切又回到幾天前,我、羅恩和艾德走在路上,不同的是我們之間不再有敵意,反而成了同伴。我不想重蹈覆轍。

  幾分鐘後,遠處忽然傳來槍聲。我立刻站住往回看,羅恩卻沒想過要停下,他的手在背後緊攥著我的手臂(要求他體貼別人真是件非常困難的事)。

  「是槍聲。」我提醒他。

  「亞瑟不會有事,快走,我得確准你們安全了才能回頭幫忙。」

  「我認為你太樂觀了。」我說,「我們得回去。」

  「回去你能幹嗎?」羅恩不耐煩起來。

  「你知道他們還剩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知道?」他得理不饒人地說,「你他媽的像塊破布一樣,別給亞瑟找麻煩。」

  我從他的攙扶中抽出手臂,他搞得我十分光火。

  「我還沒答應加入你們一夥,現在我是自由身,我不必聽亞瑟的命令,更不必聽你的。即使我死了,那也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他攥緊拳頭,似乎很想像以前那樣揍我一頓,我光是站著就已經很困難。

  「好吧,好吧,好吧。讓我看看你能幹什麼,你再多走幾步說不定腸子會流出來,早知道亞瑟應該替你裝個紐扣或是拉鍊什麼的。去找死吧,混蛋。」

  我說:「要是亞瑟和珍妮遇到什麼麻煩,你也會後悔的。給我看看他們留下點什麼。」

  我試圖去翻珍妮帶來的醫療用具,羅恩過來按著我的肩膀猛地把我推開了。

  「讓開。」他氣勢洶洶地說,「我可不會答應讓艾德跟著去。」

  他自己蹲下身來翻找背包,從裡面翻出幾支速效止痛劑。

  「你是要這個嗎?」他把止痛劑丟在我面前說,「感覺不到疼不代表你不會死。」

  「我經歷過生死,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脫下衣服,用獵刀割成長條綁住裹著紗布的腹部。

  止痛劑是那位「伯尼騎士」先生為他的野外冒險準備的,白沙也曾有過一支。冒險者總是習慣防範于未然。我撿起一支拆去封口,低頭為自己注射。

  羅恩說:「等著我,我很快回來。」

  他不等我回答,扛起艾德就往前跑。沒有我這個傷患,他的速度快多了。

  艾德揮舞著手腳,但被羅恩用力一晃立刻不動了。他朝我看了一眼,手臂一揮,把一件黑色的東西扔了過來。

  我拔出注射器,從草叢中將那件東西撿起。艾德朝我扔來的正是上次我交給他的那個彈夾,滿滿裝著十一發子彈。

  注射剛結束,藥效還沒能發揮,最佳止疼效果將在三十分鐘後顯現,可現在沒有這麼多時間。我站起來,左手按住傷口,認清了方向,往『對手』所在的地方走去。

  我感覺自己像在玩一個遊戲,正在前往前線,而敵軍的炮彈就落在幾英尺外。要是我不趕快往前跑,我的戰友會被炸得粉身碎骨(這不是遊戲,沒有重來的機會)。

  我的手指碰到了手槍的扳機,原本冰涼的金屬此刻已經有了熱意。

  來到一層倉庫附近時,我聽到爆炸聲。我無法確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爆炸發出的聲音,但可以猜想一定和狼牙有關。我想起小狐,他也是狼群的一員。他在我們中間總是顯得弱小而膽怯,眼神機靈警覺,又有些少年的靦腆內向。通常他不會在任何情況下朝別人開槍或使用暴力,也不會對女人起邪念。他選擇更隱諱含蓄的形式——有一次,他用遙控炸彈炸毀了一幢房子,裡面有五個大人和一個孩子。雖然這是在狼牙的授意下完成的小任務,可還是讓我記住了他。你可以說他是個沒有惡意和邪念的年輕人,因為爆破是一種魔術,不需要身體力行,只要動一動手指。他幾乎不可能有罪惡感。

  我往前跑,這時藥劑已經起了點作用,傷口不像之前那樣劇痛難忍。我走到倉庫邊緣的角落裡,沒人發現我,於是我繼續沿著牆悄悄潛行,希望能快點找到『對手』,告訴他狼牙想幹什麼。

  爆炸使周圍充滿了焦味,越接近焦味的源頭我越是膽戰心驚。外面一片狼藉,道路邊的一棵小樹被炸得從樹幹四分之一處完全斷裂,樹葉散落在地面,顯得淒慘而可憐。

  我彎著腰,在牆角處往外看了一眼。雖然倉庫對面的路上一片平靜,可經過剛才的槍聲和爆炸,完全可以預料到其中隱藏的危險。『對手』和珍妮不在這裡,他們去了哪?我在角落裡坐了一會兒,猜想他們可能會往哪個方向走(來時的路已排除)。這時又是一聲爆炸,是從倉庫旁邊的樓房上傳來的,火焰竄出吊掛著白紗窗簾的窗戶,窗紗一下就被火舌舔去化成焦灰色(沃爾特先生的日記成了一個永遠的謎題)。我沒再多想什麼,正打算離開,忽然有人從背後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我反應過來,手肘猛撞他的胸口。他用另一隻手擋住,悄聲在我耳邊說「是我」。『對手』朝我做了個小聲的手勢,慢慢放開我。珍妮在他身後,右腿受了傷,腳踝上鮮血淋漓。

  「你們怎麼了?」我小聲問。

  「是我該問你怎麼了?為什麼回來,傷口會裂開,你不疼嗎?」

  「我打了止痛劑。別擔心,羅恩送艾德回去了,我有話要告訴你。」

  『對手』查看著珍妮的腳踝問:「傷得怎麼樣?」

  「不太疼,被炸彈炸起的石頭劃傷了,沒關係。」珍妮用她漂亮的眼睛看著我說,「我還不用打止痛劑。」

  「你有什麼話要說?」

  我問『對手』:「你打算殺人嗎?」

  他皺了皺眉,暫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繼續說:「如果你不想殺人,我們就得放棄這個小鎮。狼牙已經開始行動,要把這裡完全摧毀。這次不是示威也不是挑釁,而是實際行動。狼牙恐怕不會給你們留下任何東西。」

  「你知道他想幹什麼?」

  「我離開時,我們的食物就差不多快吃完了,可我知道狼牙留著一車炸彈,移動的軍火庫。明白嗎?這是最後一步,他已經沒什麼耐心和你周旋。我瞭解頭目,最大的傷害當然是按照慣例對你們盡情折磨,可要是辦不到,他不介意讓對手在不知不覺中死無葬身之地。要是他們燒掉整個小鎮,或是挨個炸毀房屋,你們活動的範圍會越來越小。他本來不想這麼幹,整整一年,我們到處搜羅才換來那一車炸彈,這讓他時刻感到很安全,始終留著一手。可你們太能幹,把他逼到頭了。」

  『對手』說:「逼迫是互相的,我們也一樣有忍耐的極限。」

  「我勸過你很多次,也試圖說服你離開,但這次我不會再勸說你。」我說,「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件事,是希望你能有所準備。」

  他看著我,我也同樣看著他。我說:「我不介意殺人,我殺過很多人。有些人反抗了,有些人沒有,但這些都不光彩。我不夠資格說自己想贖罪,我也不討厭上帝,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深愛這個小鎮,我會留下來和你們在一起。」

  『對手』仍然望著我,凝視我的眼睛。他問:「你多大了?」

  「二十二。」

  「你就像我的弟弟。」

  「你有一個弟弟,他只有十歲。」我說,「我更願意成為你的朋友,你的同伴。我希望與你並肩作戰。」

  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個詞:「並肩作戰」,感覺非常奇妙,就像忽然來到一個陌生而新奇的世界。

  珍妮說:「你們真是讓我驚奇,現在可不是在演電影啊。」

  『對手』說:「既然羅恩和艾德安全了,我們最好先離開這裡,他們不可能總是得手的。」

  我正想站起來,一串子彈突然朝這裡射來,倉庫的磚牆化成一片粉末撒落。我飛快地躲回去。

  「我看到你了。」遠處有人大聲說,是槍火的聲音。

  我沉住氣,為手槍上膛。

  「他們還有十二到十三個人,有一半是難纏的對手,我們得從這裡突圍,再把他們引開。只要他們分散,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你對他們的感情有多深?」

  我想了想說:「就像他們對我一樣。」

  「我先出去。」『對手』按住我的腦袋說,「數三。」

  我愣了一下,什麼都沒顧得上,他就以我想不到的速度沖了出去,期間大約只有一秒,又是一串槍聲響起,『對手』飛快地躲進一棵樹後。

  槍火似乎十分感興趣,『對手』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我和珍妮注視周圍,察看其他人的動靜。

  「我們來做個交易。」槍火說(他已經看見了我),「讓我們的老朋友出來,這樣我們之間或許還有可能好好談談。考慮一下,為什麼要收留一個叛徒呢?也許下一秒,他也會背叛你們。」

  『對手』朝我看了一眼,我對他做了個無奈的手勢,他笑起來。對於槍火這種慣常的惡言相向,我早已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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