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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七團後全滅》第21章
☆、21.提示

  「你準備去哪?」等那個人走遠後,白沙問。

  我不理解他的行為,白沙的出現毫無疑問是個意外,而且他似乎沒有要和我動手的跡象。如果說他想幫助我——他沒有理由這樣做;白沙應該很清楚這會讓狼牙光火,總之我們之間已不會再有類似同伴的「友情」,他從來也不是一個珍惜朋友的人。

  「你想說什麼?」我反問。

  「人是你放走的,現在狼牙和槍火到處在找你們。」白沙說(他邊說邊笑起來),「這時你應該和『對手』的人在一起,你應該獲得他們的信任和感謝,他們會將你視為新夥伴。」

  他看了看我說:「可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

  「這不關你的事。」

  「什麼不關我的事。」白沙說,「我早知道你會這麼做,因為你總是冷眼旁觀,儘量保持沉默。書上說沉默的人在燃燒,一直在燃燒,總有一天會把自己和身邊的人都燒毀。」

  「你早就知道,但是你能怎樣?」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應該一個人。」白沙說,黑暗中他看起來有些高深莫測。

  「什麼意思?」

  「我說了,你應該和『對手』在一起。」他說,「取得他的信任。」

  「我並不想投靠他們,我不是因為這個才離開。」

  「就當是為我們做最後一件事。」白沙對我說,「狼牙會讓我們所有人去送死,他不怕死,可是不能認輸。『對手』比我們有幹勁,他們更團結,更緊密,誰也不能失去誰。但狼牙不同,誰死了他都不會在乎,連他自己在內。」

  「等等,你想讓他們休戰?」

  「你認為呢?」

  「我認為為時已晚,以前,還沒有人死的時候或許有可能。」

  「不一定。」

  「你想說服『對手』?」

  「可以避免兩敗俱傷。」白沙說,「我喜歡冒險,但是冒險不代表送死。現在不只是狼牙和槍火,也許連『對手』也一樣,領頭的全失去了理智。」

  他說:「這難道不是一場最不值錢的鬧劇?」

  當然不是,絕不是什麼鬧劇。但我想不出更好的形容來反駁白沙的話,他仍然保持著一個職業制鎖工程師細緻入微的觀察力和冷靜耐心。

  「你想要的結果是什麼?」

  「讓『對手』和他的人離開小鎮。」

  「該滾蛋的是狼牙和槍火,他應該知道他還活著是因為幸運女神的眷顧,但他不可能一直這麼走運。」

  「好吧,讓『對手』離開有多難?如果他留在這裡,狼牙永遠不會走。可要是『對手』不在了,他對這個小鎮的興趣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

  白沙的聲音又低又沉,在我耳邊說:「等我們走了,你們可以回來,成為一家人,繼續生活下去。這對你來說也是最好的結局,你早就想離開我們了,狼群不適合你,好像也不怎麼適合我。但我不喜歡這個鎮,等我找到合適的地方,我也會離開。現在幫你一把,也許我會在將來走運。」

  這不是最佳方案,想想盧克的慘狀,還有黑人被子彈打穿的臉——珍妮和羅恩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幕,甚至連我都忘不了。

  「我可以試一試。」我說,「在那之前,你最好讓狼牙不要亂來。」

  「儘量。」白沙說,「你知道他總是把自己當成領袖,可實際上他殘忍有餘,智謀不足。一旦遇上『對手』這樣的敵人就容易陷入困境。不過我挺喜歡他和槍火兩個帶著人橫衝直撞,這在以前規則完善的世界可不常見。」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槍裡的子彈交給我,在一切終結之前,他將保守這個秘密,這是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不要落在自己人手裡。」白沙對我說,「也不要手下留情,除了對我。」

  說完他離開草叢,從容地向其他人聚集的方向走去。我在那裡等待了一會兒,等周圍完全安靜後才出來。一瞬間,我感到荒涼,好像失去了語言的本能——我終於成了一個人。這種孤獨感化成聲音,就像爬上高樓的五葉地槿摩擦著它們的同伴發出沙沙聲響。我開始往車庫的方向走去。

  天空微現曙色,我加快腳步,在偏僻難走的小路上奔跑。露水覆蓋的草地上沒有任何人走過的痕跡,冬青樹幽靈般地豎立在那裡。

  我憑著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車庫的位置,並希望那裡仍在『對手』的控制之下。但遺憾的是,車庫依然維持著我離去時的模樣:捲簾門敞開,到處是陳舊的工具,角落裡還留著剪斷的捆紮帶。

  我放下背包,將這個巢穴仔細打量一番。當初它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監獄,而現在它將成為我藏身的洞穴。我為自己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地方,開始考慮接下去該怎麼辦。我必須先找到『對手』,可從來只有他找我,從沒有讓我找到一次。我點亮桅燈,從背包中翻出日記。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我固執地認為裡面會記載『對手』的秘密,所以才將它從死屍身邊找回來。我翻開一頁,又翻開一頁,從那些熟悉的內容回憶上次中斷之處,我遺失它的時間太長了,而且找不到任何人交流日記中的內容。對於突然出現的某些人名還有那些只有沃爾特先生自己知道的私人事件,我總要反覆讀上好幾遍才能瞭解來龍去脈。

  「12月23日,雨。耶誕節快到了,可街上不像過去那麼熱鬧,誰也沒心思再往假冬青上掛金松果和紅緞帶編的花環。我在為凱薩琳擔心,她看起來心事重重,精神也很差。我該如何彌補她的不幸,雖然她從未告訴我過去發生的事,但她想一個人為那個可怕的、噩夢般的家庭贖罪嗎?我當然希望不是。我察覺到,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把她從深淵中拯救出來。」

  「12月24日,雪。晚間,當我們開始在起居室的火爐邊唱聖歌時,忽然門鈴響了。我去開門,站在門外的是個年輕男子。看樣子他大約二十五歲上下,黑頭發,長著一雙灰綠色的眼睛。剛開始我以為他敲錯了門,因為他既不像員警也不是抄表員,他提著行李,風塵僕僕,從很遠的地方來。凱薩琳叫出了他的名字——『亞瑟』,她驚訝地說,是你。隨後他們相擁在一起。我該怎麼辦呢?按照當時的情況,好像暫時離開最好。他們在客廳中聊起來,有時還會提到艾德。我發誓我並不是刻意要去偷聽他們的談話,他們不只一次說到『流產』。我想今晚應該留給他倆,我上了床,一直睡不著。」

  「12月25日,晴。亞瑟和我們共進早餐,小夥子長得倒很帥。我們交談了一會兒,他說起來這裡的經過,凱薩琳在上一個落腳點寄出一封信,收信人是亞瑟的父親——他進了監獄,亞瑟說,就在你走後不久,因為他老毛病又犯了,是鄰居報的警。什麼老毛病,我問。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凱薩琳說,他動手打她,並使她流產兩次。亞瑟對此沒有發表意見,只說他好幾周沒開信箱,來到此地已經晚了。」

  後面的幾頁再次不見蹤影,抑或,沃爾特之所以寫下這些日記,從根本上來說不僅僅是記述,更有可能是一種傾訴。下面的一段沒有開頭,這樣寫著:「直到我失去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曾擁有她。但這種擁有並不是別人常掛在嘴邊的輕佻的獨佔欲,而是我意識到我本來可以成為她的依靠,如果亞瑟沒有出現的話。我想過很多可能,猜想他是她的兄弟,她的朋友,她的遠房親戚,可沒想到凱薩琳竟是他的繼母。她和他一樣年輕,卻成了他父親的妻子。我暫時不知道她如何面對這段婚姻,但是如果她願意,我可以給予她所有我擁有的。」

  「1月6日,雨。亞瑟在小鎮的旅店住了一個星期,而我什麼也沒做。有好幾天,我除了告訴自己『放鬆一下』之外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更糟的是,凱薩琳病了。我不敢去找醫生,她會被認出來。可是我又想到,員警所謂的誘拐幼童是個錯誤用詞,母親帶走自己的孩子不能算誘拐,艾德的父親一定撒了謊,那個該死的混蛋。如今既然他已進了監獄,凱薩琳就不必再躲躲藏藏。這時,亞瑟來了。我將凱薩琳的病情轉告他,希望他今天不要打擾她休息。他可能認為我在撒謊,目的是不讓他們見面。儘管如此,但他還是離開了。」

  「1月7日,陰。昨天亞瑟知道了凱薩琳生病的事。今天早上他在旅店裡打電話給我,希望我能帶凱薩琳去看病。我說好的,但還在猶豫,亞瑟不知道員警來找她的事麼?他肯定知道,那麼他在打什麼鬼主意。我掛斷電話後去樓上看看凱薩琳有沒有好轉,她躺在床上,臉朝著窗戶。你醒著麼?我問,她的肩膀抖動起來,這是她身體不適的一個表現嗎?我來到她身邊,她轉過身來,臉上有一道紅色的痕跡。我在流血。她聲音顫抖著,顯示出內心的擔憂。這時又有血從她的鼻腔裡湧出來。我難以形容當時的心情,等我回過神來已在客廳的電話旁,我沒有給醫生打電話,而是打給了亞瑟。我需要一個幫手。他來了,並且在出發前已叫了救護車,我看著他們帶走凱薩琳,並在房間裡消毒。醫生告訴我們不准外出,有任何情況都必須打電話給他。之後我和亞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互相安慰對方。希望她沒事,我說。他點了點頭。」

  「1月8日,雨。我一直擔心出血症病毒會感染到艾德,孩子和老人最容易得病,但他好像很健康。他對亞瑟的態度也很古怪,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年齡卻差了十幾歲,他從不叫亞瑟哥哥,總是直呼其名。今天我太疲憊了,只能寫到這。」

  「1月9日,晴……」

  讀到這裡,掛在頭頂的桅燈忽然熄滅了,一陣微風從開了一線的車庫門外吹來。我關上日記,取出槍。這次,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完全變成了另一種物體,不是生銹的機器,而是石頭——冰冷、堅硬,還有一點苔蘚味(那是剛才躲在草叢裡沾上的),我輕輕走到門邊,外面沒有影子,但有危險的氣味,而且還有磨擦聲,和白象牙蹭牆的聲音一樣清晰。我等待了一會兒,一張紙條從捲簾門下的縫隙間塞進來。我保持不動,直到磨擦聲慢慢消失,有人離開了門外。

  我從地上撿起紙條,打開手電筒用指間漏出的微光照明。有些陳舊的紙張,似乎是某本書中的一頁:「我將在墳墓中等你,我不是正義,也並非邪惡,我所做的一切只為了復仇,這是一個充滿力量的過程。來吧,我等著你,如果你願意承擔重責,快一點,太陽要出來了。今晚你趕不上,只能再多等一天,這樣所有人的磨難都將增加一天。帶好你的劍,帶好用亡者經絡製成的弓和食屍兀鷲尾羽做的箭,我就在心上人的墓碑下等你。黑暗騎士在古拉德眼前失去蹤影——一騎絕塵,幽靈馬剛剛在樹木前抬腿人立,就馬上消失于幽深廣闊的樹林間。他是復仇者的化身,無憂無慮者見不到他的身影,心懷仇恨者能將他具體化。古拉德看到的是死神,幽靈馬上的騎士緊握著一把長柄鐮刀,又長,又鋒利,略微彎曲。我在等你,天亮前來墓地找我。古拉德沖著樹林深處大喊,你能給我什麼?你照鏡子了嗎?滾回你那骯髒的墓穴裡去吧!你能給我什麼?我給予憎恨,黑暗騎士說,只有我能做到,我毀滅一切,它是我給你的唯一能存留在陽光下的東西,日日夜夜,永遠存留。」

  這是我熟悉的故事,但不是愛瑪給我講的睡前故事。她不會講這些情節,雖然有時經不住我的哀求讀上幾段,卻總是一到關鍵時刻就打住,剩下的內容是我在學校的圖書館裡讀到的(她把書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然後對羅德說,我真怕他受到壞影響。而羅德會說,別擔心,他還是個孩子,幹不出什麼太壞的事。我應該給他講一點友愛的故事嗎,愛瑪說。這個想法很好,比如《同甘共苦》。不不,長大他會學會打老婆的。愛瑪說,真希望他快點長大。他們哈哈大笑)。

  這一頁的內容是一整章的最後一段,下面留著一塊小小的空白,空白處用紅色筆劃著一個箭頭,旁邊寫著字母W。

  這是個提示。我想。可『對手』為什麼要給我這個提示?

  我認定是他,只有他會做這種事。

  在我心中,他始終充滿浪漫主義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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