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三
關山月道:“你老,這種朋友,並不一定非要告姓名、說來路不可:何況,我初入江湖,藉藉無名,說了你老也未必知道:而且,我跟貴會不一樣,像我這樣的,還是少讓人知道姓名、來歷,較為妥當,你老以為然否?”
灰衣老者許是認同了關山月的說法,轉了話鋒:“那麼,朋友打算怎麼管法?”
關山月道:“你老應該知道,以我,要攔阻貴會行動並不難。”
灰衣老者道:“朋友打算以一對我‘大刀會’這麼多人?
關山月道:“不必,我只掌握你老,貴會這些人就不會不聽我的。”
灰衣老者道:“朋友認定準能掌握老朽麼?”
關山月道:“你老以為呢?”
灰衣老者親眼見過關山月的身手,連試他都沒有要試,他沉默了一下,道:“朋友,遲了!”
關山月道:“遲了?”
灰衣老者道:“朋友你攔不了了。”
關山月道:“怎麼說?”
灰衣老者道:“就算朋友你掌握了老朽,眼前這些人不能不聽你的,朋友你也攔阻不了‘大刀會’這次行動了。”
關山月道:“我不明白。”
灰衣老者道:“朋友,我家會主已經帶著‘大刀會’好手,前往‘圍場’去了。”
關山月心頭一震:“你老怎麼說?貴會會主已經帶著貴會好手,前往‘圍場’去了?”
灰衣老者道:“難不成朋友以為,‘大刀會’隻眼前這麼些人?”
這倒是。
堂堂一個在匡復諸組織中,頗具實力的“大刀會”,怎麼會只有眼前這灰衣老者跟這些人?
關山月呆了一呆,道:“你老,當真?”
灰衣老者道:“朋友,這不是別的事。”
關山月心頭再震,道:“你老可否告訴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灰衣老者道:“我家會主帶著本會好手,是在昨天夜裡走的。”
關山月道:“你老可否再告訴我,‘圍場’在什麼地方?”
灰衣老者道:“朋友是要……”
關山月道:“不瞞你老,我打算趕去阻攔。”
灰衣老者道:“朋友,你攔不了的。”
關山月道:“你老是說來不及,還是說……”
灰衣老者道:“也是趕不上,來不及,而且我家會主也不會聽朋友的,我家會主帶去的又都是本會好手,也不像眼前老朽跟這些人好對付。”
關山月道:“那就是我的事了,你老不必顧慮這麼多。”
灰衣老者搖頭道:“老朽是‘大刀會’的人,不能讓朋友你趕去阻攔我家會主。”
關山月道:“難道你老要任貴會會主,與貴會精英毀於一旦?再說,就是你老不告訴我,我也打聽得到,問得出來,不是麼?”
灰衣老者道:“朋友……”
關山月道:“你老在‘大刀會’中,身份、地位一定不低,應該知道利害,更應該知道大局為重。”
灰衣老者深深看了關山月兩眼,遲疑了一下,道:“從這裡往西北方向去,‘老哈河’上游,‘錐子山’,方圓七百餘里,內分大小圍場六十七個。”
關山月道:“請你老再告訴我,你老跟貴會這些弟兄,為什麼留在這裡,不一起去?”
灰衣老者道:“不能說的都說了,如今已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老朽帶著這些弟兄留守此地,掌握‘古北口’,以便我家會主跟本會那些好手,事後從‘古北口’撤離。”
還想撤離?
成功撤離不了。
不成功更撤離不了!
關山月道:“事不宜遲,我就言盡於此了,座騎留在這裡,回來再騎走,還請代為照顧,告辭!”
什麼都沒再多說,站起來走出帳蓬。
灰衣老者站起來送出帳蓬,可是等他從帳蓬裡出來的時候,關山月已經不見了,他只看見帳蓬外的弟兄們,個個瞪著眼,張著嘴,一臉驚容。
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心神為之震動,喃喃道:“他是誰?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
第十集 關外風雲第四章 公仇私恨
這是一片山林。
這片山林茂密異常,濃密的枝葉幾乎遮住了天日。
就是因為濃密的枝葉幾乎遮住了天日,所以山林裡此外頭暗得多。
這是一夥五、六名勁裝大漢,正在這片山林裡疾走。
五、六名勁裝大漢打扮俐落,個個提著一把帶鞘大刀,神情肅穆,靜默疾走,不帶出一點聲息。
山林裡藤蔓處處,落葉遍地,五、六名大漢疾走如風,能不帶出一點聲息,不容易,五、六名大漢的修為如何,也可想而知。
在這麼一片山林裡疾走,又不帶出一點聲息,山林外絕難發現,
這一大片山林,看不見邊,看不見盡頭,這五、六名大漢要上哪兒去?要幹什麼?
這恐怕只有五、六名大漢自己才知道了!
突然--
五、六名大漢硬生生收住疾走之勢,一起停住,十二道炯啊目光,利刀般齊往前看,凝住一處!
這是怎麼了?
看見了什麼?
沒別的,只因為前面不遠處站了個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這麼些好修為的人沒聽見,直到走近看見,才知道前面站這麼個人。
這個人的修為,也可想而知。
山林裡雖然此外頭暗,可是以五、六名大漢的修為,都看得清楚,前面不遠處站的這個人,是面向著他五、六個站立。
很顯然的,這是衝著他五、六個來的。
這是什麼人?
他五、六個知道,只要是衝著他五、六個來的,不會有別人!
五、六個臉上都變了色,一名白面長身大漢冷然道:“到底是鷹犬,好亮的眼,好靈的鼻子,雖然是照了面碰上了,可還不知道是誰倒霉!”
他五、六個都要拔刀。
前面不遠處那人抬了手,說了話:“不要誤會,我從‘古北口’貴會那些位那兒來。”
白面長身大漢臉色一變,驚叫:“怎麼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