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發完朋友圈沒過多久簡岷就發消息問他怎麼了。

　　景景鴨：沒什麼， 就網上的一些事。

　　那邊過了會兒又發消息過來：過年那幾天要出去玩嗎？帶你和老太太出去玩，去暖和點的城市。

　　被誘哄的張景瞬間忘記了“使命”：可以嗎！你不忙嗎？

　　哥哥：不忙。

　　祖宅那邊過年特別熱鬧，旁系親屬和合作夥伴能把門檻踏破， 往年他圖清靜， 早早就讓陳助訂好機票去山裡住。

　　景景鴨：那我去問問阿婆！

　　不知道阿婆睡了沒， 上去看看。

　　他連忙穿好拖鞋跑到樓上， 屋裡燈還亮著， 他敲敲門。

　　“怎麼了？”屋裡人應他。

　　張景擰著把手將頭探進去， “阿婆？”

　　老太太披了件衣服靠坐在床上想事，見狀笑了起來：“傻笑什麼？快進來。”

　　“您怎麼還沒睡啊。”張景踢掉拖鞋爬到床上，坐在她旁邊，阿婆作息很規律，到點她就關燈睡了， 今天有點反常。

　　“等一下就睡。”張佳韻伸手捏他手， “手怎麼這麼涼？就這麼跑過來，也不怕冷。來幹嘛啊？笑得這麼開心。”

　　張景聞言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對，剛才哥哥說， 過年那幾天要帶我們出去玩， 去暖和點的地方。您和我一起去吧， 好不好？”他說著趴到老太太身上，軟磨硬泡。

　　老太太聽到又是簡岷，臉色微變，不過很快恢復過來， 輕輕攘了他一下，假意嗔道：“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又撒嬌。”

　　“撒嬌有用。”張景笑嘻嘻的，又貼了過去，“最愛您了，一起去好不好？過年也沒什麼親戚來拜年，在家沒什麼事，我們還沒一起旅遊過呢。”

　　老太太拍拍他背，眼神兒複雜，張張嘴，雖不忍心，還是說道：“景景，你明年就十八了，不能這麼依賴人了。”

　　張景聽她變了語氣，坐直了身體，小聲說：“沒有，我也很獨立的。”

　　“嘴硬，”似乎察覺到自己太嚴肅，老太太又緩和口吻，“乖，你都是個大男孩了，小簡也就比你大幾歲，還有工作要忙，我們不能總麻煩他對不對？先不說出去玩的錢，我們給他，他肯定也不願意要，再說我們和他一起出去，什麼事情都得他安排，多麻煩呀。”她邊講道理邊幫張景挑他衣服上的貓毛，“哎呦，你這衣服，真是，明天脫下來洗洗。”

　　張景有些洩氣，低頭也擇了幾撮貓毛，阿婆說的對，是挺麻煩哥哥的。

　　“小簡那孩子，真得很不錯，待你跟親弟弟一樣，很難得，但總歸不是一家人。”

　　張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阿婆這話意有所指。

　　“一家人又如何？”他輕聲說道，“我的家人待我還沒有哥哥待我好。”

　　張佳韻臉色變得蒼白，伸手去拉張景的手，連忙解釋：“景景，阿婆不是那個意思。”

　　“沒，我又不在乎他們。”張景扯著嘴角朝她笑笑，安撫她，“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您怕哥哥現在待我好，我就得意忘形，把他當您一樣依賴。您覺得他又不是您，您是我阿婆，可以讓我依賴一輩子，他只是外人……萬一哪天他沒辦法再對我好，我會傷心。我都懂的。”

　　老太太趕緊將他抱到懷裡，安慰他：“景景……”

　　張景頭抵在老太太肩上，很是難過，“可是我控制不住啊。”

　　他怎麼可能不懂，可那又如何，看得再透徹，還是情不自禁，沉溺在簡岷的溫柔中。

　　“阿婆知道，阿婆知道的。”老太太見他難受心疼極了，就這麼一個乖乖，長在她心尖上。不在身邊，每天忍不住操心他冷了餓了，在身邊看著，這心才稍稍放下來，可又怕他太依賴自己，憂心她哪天出意外直接走了，留他一個人，該多麼傷心。

　　景景太缺愛了，別人對他好一些，他就忍不住將心拿出來給別人，可心那麼柔軟，那麼容易受傷害，怎麼能隨便拿出來呢？

　　“您不要總這樣……”張景眼眶發熱，委屈極了，在親近的人身邊他總是忍不住眼淚，語無倫次地說：“我都知道的……可我不能總想那些，我知道的啊……您不能因為怕我以後摔跟頭會疼就在我剛學會走路開開心心的時候將我推倒，告訴我未來路上有很多這樣的挫折。您不要總這樣阿婆……”

　　少年嗓音沙啞，帶著哭腔。

　　張佳韻心揪著成一團兒，推開他給他擦眼淚，“哎呦囝囝阿婆錯了，別哭啊，是阿婆不對，人老了就容易糊塗，怪阿婆啊……不哭了。”

　　“沒哭。”張景嘴硬，他揉揉眼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沒有，您別那麼說，您只是擔心我。我不可能一生遂順，永遠不跌跟頭，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可以扛過去，只要我平平安安就好對不對？人不能奢求太多。”

　　“對對，平平安安就好。”張佳韻點頭應和他，伸手摸他手腕的銀鐲，眼裡都是心疼之色，是啊，人不可能總是順風順水，可景景吃得苦夠多了，她哪捨得再看他跌倒。

　　“以後阿婆不說了，人年紀大了容易想東想西，腦子拎不清，總說為你好。囝囝開心就好，哎呦眼淚擦一擦啊，大孩子了不能總哭。”老太太伸手揩去他眼角的淚，笑著哄他，“鐲子要一直帶著啊，給你求的，大師說保你一輩子平安健康的，長命百歲的。”

　　張景拉住她手看：“您也能長命百歲，二百歲。”

　　張佳韻被他孩子氣的話逗笑了，“那不成老妖怪了？傻話。想去就去，大不了以後我們也帶小簡出去玩，好不好？”

　　“不去了，不想去了。”張景搖搖頭。

　　其實阿婆的擔心沒有錯，他明明快成年了，可是在喜歡的人面前卻總像個小孩子，忍不住依賴他們，好像長不大。

　　這樣哥哥也會累的。

　　老太太知道是自己影響了他心情，很是後悔，可也知道他不會改念頭，抱著人拍著他背哄他。

　　“阿婆您休息，很晚了。”張景怕影響她作息，沒再繼續打擾她。

　　手機丟在臥室裡，他回到房間猶豫了會才給簡岷發消息。

　　景景鴨：阿婆不想動，我突然想起來我也不行，我要和家裡人一起出去玩。

　　少年去了半個小時給出這個答覆，簡岷自然不相信事情這麼簡單，而且景景和家裡人的關係那麼差，怎麼可能願意和他們一起旅遊。

　　哥哥：是嗎？

　　景景鴨：真得啊，還能騙你不成？不過這個我記下了，下次要帶我出去玩。

　　簡岷要和他視頻通話，接連被掛斷。

　　哥哥：景景？

　　張景不敢接，眼睛紅通通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景景鴨：幹嘛呀？脫光光了才不要視頻。

　　哥哥：老太太凶你了嗎？

　　思來想去簡岷只能想到這個。

　　景景鴨：怎麼可能！想什麼呢？阿婆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我。

　　張景想想又假模假樣說：就是不明白一些事，網上人的惡意為什麼那麼大，明明互相不認識不瞭解，卻因為三兩句詆毀就隨意辱駡別人。

　　他又撿起計畫，總得辦成一件事。

　　景景鴨：飆網真累[好氣哦.jpg]

　　簡岷看到這條消息臉色又冷了幾分，少年從來不和他埋怨，這回能說這些話看樣子是真戳痛他了。

　　他不曾難為過女孩，可不代表他是紳士。

　　哥哥：那不上網了。

　　景景鴨：不上網我還能幹嘛呀？在家沒事做。

　　簡岷過了會發來消息：學習，你寒假作業還沒寫。

　　張景看到這個消息恨不得讓粉絲看看什麼叫直男，這才是真直男！

　　景景鴨：今天的交流結束了[好氣哦.jpg]

　　哥哥：……

　　景景鴨：我去學習[微笑]

　　簡岷給張景打電話，第一遍就通了。

　　“幹嘛呀？”

　　聊天的時候那麼凶，一接電話聲音還是軟的。

　　“不肯接視頻，願意接電話？”簡岷知道他是怕自己看出端倪。

　　張景面不改色胡說：“真脫衣服了。”

　　簡岷擔心他，一直陪他聊天，聽少年笑才稍微放心。

　　少年打第三個哈欠了。

　　“困了？”

　　“有點。”張景昏昏欲睡。

　　“嗯，睡吧。”

　　“不要掛。”張景小聲說，“每次都是我給你講睡前故事，今天你要給我講。”

　　“好，景景想聽什麼？”這會兒，簡岷對他有求必應，哪怕少年想要星星，他都會讓陳助去聯繫，將一顆星星命名“景景”。

　　張景想了想選了《小王子》，還專門挑了一部分。

　　他打開錄音，當念到他想聽那一部分時，他張口說道：“‘狐狸說：你是我最最喜歡的人了。’”

　　簡岷頓了下跳過他說的這句，繼續念：“小王子說，我也很喜歡你。”他沒有念後面的那句“可我們只能到這裡了”，又接著往下讀。

　　張景心慢了半拍，還是打斷他，小聲問：“少了一句吧？”

　　“有嗎？譯本不一樣吧。”簡岷一本正經地撒謊。

　　張景眨眨眼睛：“是嗎？”

　　簡岷問：“還聽嗎？”

　　“嗯。”張景得到想要的，就把錄音關了，安心睡覺。

　　明天剪輯一下。

　　*

　　簡岷讓陳助去處理這件事。

　　陳助瞭解完事情經過，窩了一肚子火，畢竟他也很喜歡張景，哪能看他被人那麼辱駡，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他再次給下面人敲警鐘，他都安排人專門負責張景了，這群人一點眼力勁兒沒有，還能任由別人欺負張景，飯碗不想要了？

　　陳助：“不能以晉江的名義出面，我不希望聽到別人說山南有後臺。”

　　公司人人自危，行銷部連夜趕案，保證會妥善處理這事。

　　陳助：“我更不希望這樣的事再有下一次。再來一次，你們可以滾蛋了。”

　　下面的人欲哭無淚，這怎麼可能呢？山南就是個很招黑的存在，他一個未簽約主播，粉絲數那麼多，每個視頻熱度都很高，還有一群土壕粉絲，自己家裡還有錢，學習成績又好……

　　這種人很容易被人眼紅，好在山南低調，再加上上次抹茶的事，震懾了那群人，才沒整出太多么蛾子。

　　不過他們也只能許諾這種事不會再有下一次，他們已經想出辦法了。

　　陳助處理完這邊又去聯繫了律師，私錄簡總的音訊，還全網傳播，真是嫌日子過得太平穩。

　　晉江連夜找人在論壇發帖——《樹洞，表面玩戀愛遊戲玩的那麼高興，暗地裡卻瞧不起同性戀，還是個百萬主播，呵呵》。

　　那個清舟不過是想吸山南血，但是又不滿他擋自己路，暗戳戳黑他，再給自己立個人設，但不敢正面剛，畢竟她惡意引導這事很容易被山南戳穿。她好歹看過山南直播，還算了解他，正是抓住了對方不願意和女孩子計較這一點才敢背地裡抹黑他。

　　既然她不敢正面剛，他們替她“剛”，論壇最不缺吃瓜群眾，行銷部準備進一步擴大此事，裝成路人，假意站清舟聲討山南，挑起大家對山南的不滿，再來個反轉，貼出全部證據，證明清舟吸血加自炒，還山南一個清白。

　　首樓什麼都沒放，就吸引一大波好事之徒，不過半個小時就刷了一百多樓，果然是百萬主播的“魅力”。

　　很多人都喜歡看“天之驕子”從雲端跌落。

　　等炒成熱樓，行銷部不緊不慢發貼，以清舟粉絲的口吻控訴山南。

　　三十年河東：天啊，只是想深夜吐槽一下，沒想到熱度會這麼高。太過憤怒，打字都是抖的！在這裡不提我喜歡大大的名字，免得鑒定是自炒。是這樣的，我大大是個剪刀手，人特別nice，又溫柔又陽光的小姐姐，特別寵粉！昨天她發了個視頻反響很好，剪的是某位主播和紙片人，因為那個主播最近在玩一款戀愛遊戲，表現得特別喜歡男主，大大比較萌他們就剪了，誰知道惹火燒身。那個主播竟然為了這個私信大大讓她刪視頻，這無可厚非，大大同意刪了，只是沒想到那個主播還不依不饒。[截圖.jpg]這是大大的評論，已打碼ID，可以看出來大大受了委屈，但是忌憚那位主播，所以不敢貼聊天記錄，真不知道那個人說了什麼，居然讓大大產生了我們圈就應該夾著尾巴做人的念頭，那個主播粉絲超級多，戰鬥力爆棚的那種，把比他粉多的主播都掐退圈了，更別提我們大大這種小透明。希望這個主播以後糊到地心吧，樹洞完畢，睡覺去了。

　　晉江安排人帶節奏。

　　150L：戀愛遊戲？最近只有一款戀愛遊戲比較火

　　153L：好奇是誰？

　　160L：惹，不喜歡讓刪就好了，惡意攻擊讓夾著尾巴做人就太惡臭了吧？

　　167L：昨天火的視頻……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後面跟了一堆人求解碼。

　　210L：山南吧，他最近在玩《呵，男人》，玩的是全站最好的，天天一口一個哥哥喊陳聿……還以為他能接受同性，沒想到這麼惡臭嗎？吸同性戀的血還看不起同性戀？

　　等一爆馬，那群人嗨翻天，蓋樓速度越來越快，還有一群人說些假黑料，半點錘拿不出，一群人煞有介事地聽之信之。

　　587L：我他媽說樓蓋這麼高又有什麼好吃的瓜，結果屁的石錘沒有，一群人跟嗑藥一樣自嗨，瘋球了吧！什麼時候論壇無錘也能掛人了？標個樹洞就可以掩蓋你是掛人貼的本質了？

　　也有清醒路人看不過眼，但一率被打成山南的粉絲。

　　590L：粉絲來了？速度有點慢啊，現在才來洗地。

　　……

　　樓裡質疑的聲音一率被打成洗地。

　　945 L：空氣瓜還吃的那麼開心？你們有病吧？說實話山南的瓜我每次都謹慎吃，被打臉好幾次了，這次先不說話，看看風向吧。

　　然而這樓沒人搭理。

　　抹茶的腦殘粉也趁亂黑山南，誰料吃瓜群眾對抹茶的態度還是出奇一致的：滾！山南就是黑成烏鴉了也輪不到你抹茶洗白！再洗抹茶biss！

　　清舟前一天夜裡睡得早，第二天才知道論壇炸了，她嚇得手腳冰涼，摸到論壇看才發現評論一邊倒，全是站她的，身體這才回溫。

　　不過她還是擔心事情鬧大，真惹到山南，對方會反擊，趕緊去找那個樓主，讓她刪帖。

　　那邊遲遲沒有理她，那個樹洞帖越蓋越高，她心裡很不踏實，坐立難安，甚至後悔鼓動粉絲了。

　　等到早上八點的時候，又有一個貼子冒了出來——《清舟姐姐，別炒了好嗎？》

　　昨夜西風烈：惡意帶節奏，把圈子裡的人當槍使，你以為人人都是傻子啊，查那個樓主的IP和你是一個，還裝成粉絲誇自己，真是非常nice了，這事我能笑一年。也別鑒定我是山南粉絲，主頁隨便看，我是山南粉我出門二百碼。

　　剛開始還被忽悠住了，結果跑去山南那邊一看，才發現你剪人家視頻根本沒經過山南同意，私自錄屏剪輯，還偷偷錄山南一個大粉的音，用他的音訊配陳聿。讓你刪視頻有錯嗎？那個大粉沒找你事你感恩戴德吧！嘴上說刪，還要放網盤，吸血開心嗎？吸血還婊山南，你比抹茶都抹茶！

　　你一口一個山南迫害你們圈子，那就上私聊吧，別裝什麼白蓮了，一口一個上私聊對他影響不好，又暗戳戳婊他，這麼nice的陽光大大是真實存在的嗎？

　　來來來，別怕，上私聊圖，山南要真出言不遜，隔壁樓那麼高，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可就怕你不敢上啊。

　　晉江安排人頂貼，很快就把這樓頂上首頁，讓人帶節奏控制風向，清醒的路人都跑到這樓來發言。

　　清舟看到這個帖子，嚇了一跳，以為山南開始反擊了，趕緊刪除昨天發的動態。

　　她這一舉動立馬被昨夜西風烈截圖發樓裡了，她沒遇到過這種場面，慌得不行，看到有人罵她，沒忍住跑去樓裡發言，說那帖子不是她發的，又想甩鍋自己沒那個意思，只是大家腦補，山南什麼都沒說，只是讓她刪視頻而已，大家不要引站了。

　　誰料越抹越黑，還惹惱那些為她說話的人。

　　578L：臥槽這會甩鍋了？噁心帶節奏，暗戳戳婊山南的不是你？這會又清清白白了？

　　580L：別慫啊清舟姐姐，吸血的時候你可一點都不客氣呢

　　601L：我可去你媽吧！你師承抹茶吧？身上透露的白蓮氣息和抹茶一個味！

　　一群人追著她讓上私聊記錄，清舟手忙腳亂，最後只能裝死當鵪鶉，想想又跑去私聊山南，想求他放自己一馬，可對方沒開放私聊。

　　昨夜西風烈：[截圖.jpg]這是那個大粉南北山嶽剛發的動態，是他和山南的聊天記錄。光看這個就能看出人品了吧，明明不是他的事，他去道歉，還為清舟開脫說她只是不懂這些，知道錯了……知道錯了的清舟聚聚就是這麼回饋山南的？傳說中的農夫與蛇？

　　841L：我去！說話好溫柔，感覺在替清舟說話。

　　850L：聚聚還在嗎？你的聊天記錄也貼一下？

　　867L：山南真是倒血黴了碰上你這種貨色？

　　910L：隔壁樓有沒有申刪？還有黑子在舞！

　　隔壁那個樹洞貼很快就被管理員刪了。

　　*

　　張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也不知道簡岷是什麼時候掛的，早上睡醒，發現通話記錄有四個多小時。

　　小群裡的人一直留意論壇的帖子，簡一諾跑來將前因後果說了，問他可不可以貼私聊截圖。

　　張景瞬間精神了：這帖子是誰發的？

　　簡字書：不是我們，我也不知道是誰，大概是看不慣的路人吧。

　　張景翻帖子，看到了南北山嶽發的動態，氣得恨不得咬簡岷兩口。

　　老壞蛋！好！很好！

　　張景深吸一口氣，回復簡一諾：可以放截圖了，辛苦了。

　　他又去找簡岷：早上好[微笑]

　　哥哥：好。

　　景景鴨：[微笑]

　　哥哥：？

　　景景鴨：新的一天要從微笑開始。

　　張景決定先不拆穿，他都夠不到簡岷，戳穿也不解氣！

　　這個人怎麼這麼壞！張景氣得想揍人，一想到他當初蹺課，一面在簡岷面前裝乖，一面和大哥嘻嘻嘻說自己翹課了就想打人。

　　“啊……”

　　老太太聽他突然打叫，嚇了一跳，趕緊過來看他，“怎麼了！”

　　張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團兒，想想原來的事簡直尷尬到窒息，整個人都在發燒，他悶悶地回答：“沒事，就是想起來一些事。”

　　“這孩子……快起來吃早飯。”

　　“好……”張景有氣無力地應她。

　　他憋了口氣，裝成兩個人騙他是吧？那他就不客氣了！

　　山南水北：大哥[截圖.jpg]謝謝你啊，費心了，你真好！比我哥哥好多了，我都不想說，我心情不好，他不安慰我，還讓我寫作業，怎麼會有這種人！還是你好，真得好謝謝你[心心]

　　簡岷對著這條消息看了會，對南北就是心心，對他就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