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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攻略病嬌在死亡邊緣反復橫跳》第50章
50、身死

  雙手被綁了這麼長時間,早就沒了知覺。

  耿宣仁不知道給她用了什麼藥, 她四肢癱軟, 使不出半分的力氣。

  他很謹慎, 她身旁都是字畫, 惜翠找遍了, 也沒找到什麼尖銳的東西能將繩子割斷。

  擺在她面前的,似乎唯有耿宣仁留給她的這一條出路。

  只是高騫今日一早就出了門, 沒人過問他的行蹤,他也沒留下任何音信, 耿宣仁的信到底能不能送到還要打一個問號。

  想到這兒,惜翠歎了口氣,她真心實意地覺得, 再沒有比她更慘的了。不僅沒攻略到衛檀生,反而又要丟掉一條命。

  耿宣仁離開後,便再沒回來。

  身上藥效未完全散盡, 迷迷糊糊間, 她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有多長時間,惜翠是被門外的動靜所驚醒的。

  耿宣仁不知何時回到了庫房中,臉上的神情晦澀難辨。

  搖曳的燭光在牆上打下明暗不一的色塊,他手中正端著個酒碗, 臂彎中搭著一條白綾。

  惜翠的心宛如被一根細線懸著,頓時高高地吊了起來。

  耿宣仁的面色格外陰沉,「你二哥不願來, 既然如此,我也只有對不住你了。」

  說完,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過來。

  眼看著耿宣仁已端著酒碗上前,惜翠心中焦急萬分。

  這不可能。

  以她對高騫的瞭解,高騫他絕不會畏死,倘若他沒來,定是有旁的事耽擱了,這其中肯定還有些旁的原因。

  她現下渾身癱軟,雙手又被牢牢束縛在背後,耿宣仁若是硬要給她灌下這一碗毒酒,她絕對沒有反抗的餘地。

  她只能試著,一點一點地,迂回地拖延時間。

  「你的信當真送到了他面前?」

  耿宣仁因為她的話停下腳步,「我沒必要欺瞞於你。」

  惜翠舔了舔乾燥的唇角,心跳如擂,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二哥並非那種貪生怕死之人,你的信既然送到了,他不可能畏縮。」

  耿宣仁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折返到一張矮桌前,將酒碗放了下來,伴隨著酒碗「當」地一聲落在桌面上,惜翠的心終於暫時落回了實處。

  「我並非不講情面之人,」耿宣仁轉過身道,「你既然問了,那我便與你講個清楚,免得你認為我欺瞞於你,死也死得不安心。在那兒之後,我會讓你明明白白的上路。」

  惜翠愣了愣。

  她似乎從耿宣仁的眼中看到了一層薄薄的憐憫,

  憐憫?

  來不及細想,他已然開了口,「這封信確實送至了你二哥面前。」

  「他在哪兒?」她忙追問道。

  耿宣仁道:「一處藥坊中。」

  惜翠腦中一空。

  今天困擾著她的許多疑問似乎都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其中原因,她不用去想,也能明白。

  果不其然,耿宣仁嗤笑道:「藥坊中的那醫女是高騫的意中人?我瞧他護她倒是護得緊。」

  「那藥坊中似乎是起了什麼爭端,你二哥為了護著他意中人,分不出心神,沒心思去看我送過去的那封信。」

  「我只給他送了信,卻沒義務告知他這封信究竟關係著什麼。他看不看,都是他自己的決定。」

  「他既然不在意吾兄生死,總歸要在意你的生死,」耿宣仁微笑道,「他不為我大哥的死而心懷悔意,那總該要對你的死而心懷悔恨,讓他餘生都活在這等愧疚中,不比單單殺了他更好?」

  他頗為痛快地笑了出來,「這都是天意罷了。他又怎會料到這份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信卻事關他小妹的生死。」

  燭火明滅中,他看不清面前少女的神色。

  只見她半低著頭,鬢髮散亂,清瘦的身軀好似被大雪壓折的細竹。

  耿宣仁一怔,心中卻是漫上了一股隱約的憐憫。

  畢竟,這高家娘子倒是親手被她兄長捨棄在了此處。

  高騫將他意中人親自護在身後,卻未料到其妹卻在這兒等他救命。

  只是,這點憐憫不足以化解他心中所恨。

  他痛快,簡直痛快極了,痛快地笑出了聲。

  但無意中瞥見她這模樣,想到藥坊中另一人,耿宣仁突然覺得沒了心情,笑聲陡然而止

  他本不願多嘴,只是想到藥坊中那一幕,耿宣仁還是略有動搖。

  沉著再三,他最終繼續說了下去,「今日你等的那和尚是你的情郎?」

  「那我不妨多告訴你一件事。就算我今日沒將你綁來此處,你也等不到他了。」耿宣仁憐憫般地說道,「那和尚也在藥坊中,同你二哥一道兒。」

  惜翠沉默地垂下眼。

  如此一來,高騫今早外出與衛檀生失約都已經有了答案。

  是濟善藥坊吳懷翡那兒出了事。

  她早該想到的,書中曾有這麼一段劇情。

  濟善藥坊再一次鬧事,高騫與衛檀生都為護著吳懷翡,趕了過去。

  當時兩人為了女主針鋒相對的修羅場,在評論區曾經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惜翠平靜地收緊了手指。

  親疏有別,她不怪高騫與衛檀生,畢竟他們也不會料到她這兒發生的事。

  只是,疲倦與尷尬好像浪頭一樣,又一次鋪天蓋地地卷來。

  那藥坊前遙遙的一眼,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同時被放在天平上的感覺,太難堪。

  惜翠忍不住苦笑,突然就失去了掙扎求生的力氣。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早該知道自己在別人心中的斤兩。

  「我也不想殺你,」耿宣仁可憐她,「你我之間或許還有幾分相似之處,我在這世間已是孤身一人,而你,同我相比倒也沒好到哪裡去。」

  「畢竟同時被你兄長與情郎拋下,世間倒是獨你一人。」

  「你要問的,我已經回答了,你在死之前可還有什麼未竟的心願?」

  「畢竟此事確實不該牽扯到你身上,」耿宣仁道,「你若有什麼遺願,我會盡力替你完成。」

  惜翠闔上雙眸,吐出一口氣,「在我死之前,你能否為我解開這繩子,再為我取紙和筆來。」

  耿宣仁沉吟,「可,但在此之前,你須得喝下這杯毒酒。」

  他回到桌前,一隻手端起桌上的酒碗,另一隻手攫住她的下頜,迫使她張開了嘴。

  沒法反抗,一碗毒酒硬生生地全都灌入了喉中。

  被硬灌酒液的感覺並不好受。

  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臨近死亡的求生本能,還是使得惜翠下意識地掙扎了起來。

  嗆咳出來的酒水,順著嘴角流入了領口,眼中泛起了生理性的淚花。

  「咳……咳咳!」

  喉嚨中猶如火燒一般,惜翠趴在地上,費力地喘了口氣。

  毒酒生效沒有她想像中的快,除了舌底發麻,喉口乾澀外,她暫時還沒有感覺到痛楚。

  「我如今毒酒也已經喝下去了,你大可放心了。」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已如垂垂老矣的婦人般沙啞不堪。

  少女的眼,此時此刻,竟透著一股涼意。

  並非冷,只是涼,淡而薄,是一種平靜到極致的疏遠。

  被這麼一雙眼盯著,耿宣仁不知不覺間竟鬆開了對她的桎梏。

  「現在,可否為我取紙和筆來?」

  看著她的模樣,耿宣仁倒是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她以一個十分可笑的姿勢趴在地上,唇角的酒漬甚至都沒力氣擦拭。

  毒酒開始生效了。

  惜翠的眼前漸漸開始模糊,化為兩三個重影。

  她用力甩甩腦袋,握緊了筆桿。

  握著筆的手哆哆嗦嗦,已經再難使上力氣。

  每一筆都虛浮無力,歪歪扭扭,在紙上拖出了個長長的尾巴,看起來就像爬出來的。

  短短二十個字,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就算她死,她也要在衛檀生心中留下揮之不去的痕跡,讓他不得安生。

  惜翠哆嗦著又深吸了一口氣,將腕上的佛珠取下。

  顫顫巍巍地,她努力脫了好幾次都沒能脫下來,好不容易將佛珠取下,她伸出手,又去取發間的木簪。

  終於將這兩樣一併取下來後,惜翠把它們推到了耿宣仁腳邊,喘著氣道,「煩請你把這些東西還給那位小師父。」

  他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

  看到面前少女狼狽不堪的模樣,耿宣仁心底的良知終於被引動,難得主動問道,「你還有什麼想對你兄長說的?」

  惜翠沉默了片刻。

  她沒什麼能對高騫說的,但她這幅身體畢竟還和高騫有兄妹之誼。

  惜翠:「你告訴他,讓他多多保重身體,他……」

  話說到後半句,卻是再也說不下去。

  腹中漸漸漫起一陣絞痛,很快化為排山倒海之勢朝她壓來,好像有一隻手在五臟六腑間翻攪。

  這一次,死亡卻來得格外漫長,痛苦也好似被無限地拉伸。

  饒是惜翠,也不由得死死地掐住了手,疼得眼淚撲簌簌地掉。

  指尖嵌入指腹中,留下深深的印痕。

  耿宣仁似乎看不下去了,將臂彎中的白綾抽出。

  輕柔的白綾撫慰般地繞上了她的脖頸。

  「這一切,都是你二哥選的,」耳畔傳來一聲輕歎,「要怪就怪你二哥吧。」

  伴隨著脖頸前的白綾被收緊。

  她與這個世界的聯繫被徹底切斷了。

  終於不用再受這折磨。

  惜翠慶倖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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