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周宜寧這才回頭看他，笑著問：「東哥有事兒？」

　　論翻臉不認人，她比誰都厲害。

　　肩膀忽然被人捏住，被人帶著轉了半圈，面向身後的男人，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我們是不是該聊一聊，你搬空我衣櫃的事兒？」

　　周宜寧打死不承認：「你怎麼知道是我搬的，哪隻眼看見了？」

　　季東陽看著她，忽然笑了，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刻意壓低了嗓音：「我那天走得很早，之前就定下的行程，我也沒有跟人彙報行程的習慣。」

　　他這是跟她解釋？周宜寧仰著頭，又低下頭去，有點弄不懂兩人現在到底算什麼關係，她試著往前一步。

　　季東陽低頭看她，想知道她要做什麼，下一秒，她抱住了他。

　　周宜寧拿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抱緊他的腰，跟上次一樣，他沒推開她，她有些高興了，又有些不高興要隔著羽絨服抱，抬起腦袋，拉開他的拉鍊。

　　季東陽按住她的手，這姑娘又要撒什麼野。

　　周宜寧抬頭笑，一本正經道：「衣服穿太多抱著不舒服。」

　　說著，拉開他的羽絨服，整個人貼過去，手從羽絨服內側穿過，再次抱住他精瘦的腰，他裡面只穿了件黑色毛衣，她的手順著他的腰慢慢往上摸，感受了一遍男人腰背的肌肉和線條，高興地抱得更緊。

　　這是高興了？讓她占點便宜就高興成這樣。

　　季東陽沉默了一陣，手抬起，輕輕落在她背脊上。

　　今天是陰天，樓道昏暗，安靜得只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周宜寧心跳漸快，從他懷裡仰起頭，看向他的眼睛，「那下次你再出遠門，記得告訴我，好麼？」

　　季東陽打量著懷裡突然變軟的小姑娘，覺得她真是奇怪，生起氣來恨不得把他家掀了，高興時軟得像隻慵懶的貓咪，隨他撓撓下巴就乖乖趴在他腿上。

　　他在她背脊上拍了拍，低低嗯了聲。

　　周宜甯高興地彎起嘴角，踮起腳尖就要親他。

　　「叮咚——」一聲，電梯突然響了。

　　季東陽迅速按著她的肩膀把人按回原地，將人從懷裡拉開，應該是楊勳來了。

　　周宜甯哪裡還管得了是誰來了，都快親上了又被他推開，老不高興了，抬眼瞪他。

　　楊勳從樓道走出來，看見兩人靠近站著，季東陽一臉淡漠，周宜寧轉身低頭掏鑰匙，目光微閃，他來的不是時候？

　　周宜寧轉頭笑了一下：「楊哥。」

　　楊勳點點頭，周宜寧開了門就進去了，門關得很響。

　　季東陽轉身去按密碼，楊勳走到身後，「別告訴我你們剛才在樓道裡接吻。」

　　「沒有。」

　　季東陽把羽絨服扔沙發上，人靠在沙發上，楊勳把劇本甩桌上，「劇本改過了，這是最新的，你先看看，新聞發佈會在下個月中旬。」

　　季東陽拿起劇本翻了翻，楊勳看著他：「你真打算跟周宜寧在一起了？」

　　季東陽手上動作一頓，沒否認也沒承認，很多計劃都要打破了，他想的退路全部要重新規劃，說實話他沒有想好，這不是件能完全預計到的事情，他要做最壞的打算，至於周宜寧，她會做出什麼事總覺得不會完全受他控制。

　　楊勳當他默認了，想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季東陽拒絕了多少女藝人，卻拒絕不了脾性有些怪異的周宜寧。

　　隔壁，周宜寧剛回到家，手機就響了。

　　「宜甯寶貝，我們來給你過生日了，已經到樓下了，快下來接人！」說完這句話就掛斷電話了。

　　周宜寧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重新套上羽絨服出門。

　　樓下，打扮中性和一身靚麗的姑娘靠在一起，周宜寧站在樓道朝她們招手，「矯情什麼，自己上樓不行？非得我接。」

　　張繪勾著肩膀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周宜寧，「這麼久不見，專程從英國飛回來給你過生日也不給個擁抱，沒良心。」

　　周宜寧拍拍她的手，嫌棄道：「去抱張繪。」

　　這兩人是周宜甯在英國留學時認識的，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是她們陪著她，在中國很多人看她們的眼神都帶著異樣和鄙夷，在國外不過有人這麼看她們，所以她們不願意回國。

　　三人走進家門，張繪問她，「演戲好玩嗎？」

　　周宜寧點頭，笑：「不僅好玩，還有趣！」

　　對娛樂圈的事不感興趣，催她：「你趕緊換衣服，我們出去玩兒。」

　　周宜寧本來還想睡個午覺得，現在看來是不行，只好去換衣服跟進她的衣帽間，立刻尖叫：「oh我的天，你有男人了？！」

　　周宜甯看向那兩排男士衣服，西裝套裝，休閒服，家居服應有盡有，說沒男人很難說服別人，她回頭看，俏皮地閉上一隻眼睛：「是呀。」

　　驚歎地看她，走過去摸了摸西裝套裝，「品位不錯啊，誰呀？啊是不是上次那個沈。」

　　周宜寧：「不是。」

　　她跟沈言均不可能，她不會接受她爸爸安排的婚事，不管那個人是誰，他自己跟她媽媽的婚姻簡直就是個笑話，還差點毀了她，難道還不吸取教訓？

　　歎息：「沈也挺可憐的。」

　　周宜寧挑好衣服，換上開始化妝，沒理會。

　　三人出門正好跟對門出來的楊勳撞了個正著，周宜甯看向他，笑笑說：「我朋友。」

　　楊勳對那兩人點點頭，不過那個短頭髮又高又瘦的長得很帥的也是女的？

　　季東陽從英國回來前一天到現在，已經三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楊勳走後，他洗了個澡就躺回床上補眠。

　　手機鈴聲將他吵醒，黑暗中，手準確無誤地摸到櫃子上的手機，語氣沉沉：「誰。」

　　周宜寧愣了一下，「你在睡覺？」

　　都晚上八點多了啊！轉念一想，他這幾天可能沒休息好，剛才那語氣沉的，在他發火之前連忙道：「今天我生日。」

　　季東陽閉著眼，將眼罩扯掉，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剛才她說今天她生日？深吸了口氣，聲音緩和了幾分，「生日，想讓我做什麼？」

　　周宜甯樂了，「做什麼都可以嗎？」

　　季東陽：「你說呢？」

　　周宜寧撇撇嘴，小聲道：「那你過來找我，陪我切蛋糕跨年吧。」

　　她的生日在12月31日，每年過生日當晚就能倒數跨年，包廂裡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了，燈光閃耀，她躲在門後給他打電話，那邊沒了聲音，她想了想才反應過來，聲音失落地變小了：「我都忘了你是個影帝，到處都是粉絲狗仔追著，算了……」

　　季東陽按開檯燈，揉著頭髮起身，拉開衣櫃找衣服，「在哪裡？」

　　周宜寧瞬間就笑了，歡喜地把地址告訴他。

　　季東陽快10點的時候到的，包廂裡很熱鬧，勁歌熱舞，打碟聲刺耳，眾人看見個高個男人推門進來，愣了一下，在舞池跳熱舞的幾個人動作緩了下來，周宜寧穿著大紅色露臍裝，那截白晰的肌膚，在燈光下白得晃眼。

　　她扭著腰跳到他面前，手掛上他脖子，燦爛一笑，「呀，你來啦！」

　　音樂震天，其實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只能憑嘴型看出她說什麼。

　　見他皺眉，周宜寧就老實站好了。

　　周紳把音樂關小，季東陽把口罩和帽子摘下，眾人都驚了，景心也驚到了，東哥居然來湊這個熱鬧？

　　周宜寧回頭警告他們：「別停啊，別吵，你們都不認識他！」

　　周紳幾個以前被她整怕了，立刻老實轉回頭，音樂重新放大，震耳欲聾，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

　　季東陽抿緊唇，低頭看她，周宜寧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指著桌上的粥，貼過去，怕他聽不見，在他耳邊大聲喊：「我讓廚房給你準備的。」

　　季東陽蹙眉，把人拉下來，喊得他耳膜都要破了。

　　周宜寧癟癟嘴，知道他的性子過來拉她去跳舞，就隨她去了。

　　季東陽看著燈光閃耀下身姿妖嬈的姑娘，微微眯著眼，他很少來這種地方，偶爾會跟劇組或導演製片方來一次，都是走過場，待一會兒就走，他確實沒吃晚飯，看了一下那碗粥，摸著瓷碗，還是熱的。

　　周宜寧回頭看了他一眼，看見他在吃東西，笑得格外好看。

　　她在玩鬧，他就在那邊坐著。

　　過了一會兒，周宜寧回頭，發現人不見了！

　　連忙調小音樂，過去拉住周紳，「人呢？」

　　周紳翻了個白眼：「拿著手機出去了，衣服還在呢，人沒走。」

　　周宜寧哦了聲連忙問：「就他嗎？你不是很討厭他嗎？」

　　周宜甯看向她：「誰說我討厭他的？」

　　想說什麼，被張繪拉住了連忙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對她笑：「英俊極了。」

　　周宜寧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人回來，一看時間已經11點多了，忍不住出去找人。

　　她站在走廊上，電話打不通，在洗手間門外看了看，沒看到人，只好在走廊上來回走，

　　季東陽在一間空包廂裡接電話，從金屬門的玻璃鏡上看見她在走廊上晃蕩，表情焦急，他拉開門，倚著門看向她。

　　周宜寧一轉頭就看見了他，瞬間咧嘴笑了，衝到他跟前。

　　他已經轉身走回包廂了，背對著她說了幾句話，就把電話掛了，手機塞回褲兜兒，他回身看她，「來找我？要切蛋糕了？」

　　周宜寧站在門邊，點頭，又搖頭，「沒有。」

　　還有些奇怪，31號這天怎麼會有間空包廂，難道是周紳留的？

　　季東陽走過去，低頭看她，「找不到我很急？」

　　她點頭，伸手抱住他，「我以為你回去了。」

　　周宜寧抬頭看他，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包間沒開燈，只有從走廊外透過門上玻璃照進來的點點光影，正好能看清他的臉，硬朗英俊的輪廓，比以往柔和許多。

　　心跳驟然加快，仰著臉，用力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親，迫切地想要他的回應，在他唇上又舔又啃，她喝了不少酒，身體開始發燙，急了：「季東陽，你親我一下啊，今天我生日……」

　　他把人從身上拉下來，低頭盯著她，想說幾句話。

　　周宜寧更急了，又抱上去，湊上親他的唇，她就不信了，她點不燃他，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半點回應，心漸漸涼了，抱緊他的手臂緩緩鬆開，垂下眼睫，正要離開他的唇。

　　下一秒，腰被人狠狠扣住，動彈不得，保持著抱他的姿勢，腳尖全倚靠他的力氣墊著。

　　兩人唇貼著唇，季東陽的唇動了動，含住她的唇，頓了一下，像在猶豫，更像是在嘗試她的味道。

　　只一個動作，周宜寧就軟了，那一刻，似乎聽見心口跳出一個聲音，心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