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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囚》第4章
第四章

  何楚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觸怒了本來就高高在上的藺昭熙,藺昭熙想,他憑什麼?

  「你本來該在哪裡?是我家養了你,給你吃給你穿,還送你去學琴,這些都是藺家給你的。」藺昭熙站在他面前,像之前很多次一樣,認真向何楚詢問答案,「這些你都還得起嗎?你見過哪只狗敢給主人甩臉色嗎?」

  不是只有藺昭熙一個人會提醒他,藺家到底給了他什麼。

  傲慢的刻薄像是有重量一樣壓在脊背上,讓何楚無法像剛才一樣看著藺昭熙,剛才那點氣不過,在這種施捨的恩情面前,輕飄飄就散了。

  他松開自己緊握的十指,低頭看著,左手食指指腹上因為小時候練琴姿勢不對,留著一點薄繭,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掉,其他的手指也因為十多年的按弦和揉弦,指紋被磨得很淡。

  就像他這個人,也該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沈默又平靜地靠牆站著。

  藺昭熙只是想撒氣,不聲不響的出氣筒並不如那種能聽到聲音的聽得痛快,他覺得沒有意思,就像以前一樣,一會兒就走了。

  等人一走,何楚松了一口氣。

  他沒有覺得這種事情有多麼難以忍受,只希望今天藺洪濱不會來找他。

  藺洪濱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在何楚報過警,也和他拼過命後,藺洪濱有一段時間和藺家其他人一樣當這個養子不存在。他不會願意讓一個不夠聽話的Omega養子影響到他的名聲和地位,更何況當初他還讓報社做過一期內閣大臣收養英雄遺孤的專題報道。

  後來,Omega香甜勾人的信息素又讓他注意到了家裡這個唇紅齒白,已經長大了的養子。

  但是Omega身上很容易留下Alpha的信息素,這會是一種證據。

  所以藺洪濱選擇了像之前在何楚來藺家後,教育他要知道報答藺家一樣,用不動聲色的方式,讓何楚變成他想要的樣子。

  藺洪濱就像是一張恐懼之網的中心,他的控制如蛛絲一樣滲入何楚生活的每個角落,讓何楚無處可逃,自己屈服。

  何楚靠著門板,頭抵在膝蓋上,有點想笑。

  有人在外面屈指敲了兩下門,然後藺洪濱的聲音傳進來:「阿楚,出來吃飯。」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謝謝先生。」

  外面沒有離開的腳步聲,何楚心跳加速,放在門上的手也微微用力,浮起紫青色血管。

  藺洪濱低笑了一聲,說:「阿楚,你這又是何必呢,這裡是你家。」

  不慌不忙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何楚頭抵在門上,盯著木板看了一會兒,心裡想,不是。

  他不是被養在牢籠里的囚徒,他每天那麼努力,又那麼堅持,是想當一個活生生的人。

  何楚每周有四天在方瑜恩爸爸工作的保齡球館打工,之前鐘江遠來學校接他,也是把他送過去,鐘江遠知道他每天的路線,何楚也知道他不會那麼容易放過自己。

  那天鐘江遠被阮奕打了之後,有兩天沒有出現,但何楚出校門的時候,還是會謹慎四望一下。

  今天在去保齡球館的路上,鐘江遠騎著他的車攔住了何楚的路,他嘴還有點腫,下巴上也纏著紗布,衝著何楚揚了一下下巴,讓他去旁邊的巷子。

  何楚想繞過他,被勾著脖子帶進了旁邊飯店後門的衛生間。

  「嘭!」鐘江遠把門關上,把何楚的頭撞在洗手盆上,陰惻惻地說:「你躲什麼?你他/媽看看你二哥把我打成什麼樣子了!」

  鐘江遠要打他的時候,一般說一句話就開始了。

  鐘江遠抓著他的頭髮,把他往洗手台上撞,磕得何楚眼前發黑,悶哼了一聲,然後被摜到地上,在熟悉的拳打腳踢下來前,抱住了自己的頭。

  鐘江遠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他幾個月前勒索方瑜恩,被方瑜恩的爸媽送到了警局,出來就鍥而不捨地堵人,看到方瑜恩一次,打他一次。

  更不用說這次丟了那麼大的臉,前兩天沒有出現,要麼是被關了,要麼是在觀察何楚身邊有沒有其他人。

  「我這麼捧著你,你他媽就這麼對我。」鐘江遠鞋底蹍著何楚的後背,何楚臉擠在瓷磚上,咳了兩聲,手往後想推開要把他的背踩平的腿。

  鐘江遠用腳尖把他踢到一邊去,看著他喘不過氣的樣子,鮮紅的舌尖若隱若現,蒼白的尖臉上,眼尾點著一粒小痣,有一種異樣孱弱的漂亮。

  鐘江遠掐著他的下巴,要親上去,何楚偏過頭咳嗽,鐘江遠嗤笑:「碰也不讓碰,你是把老子當司機呢?」

  何楚費力呼吸,提醒他:「我們說好的協議里沒有這一項。」

  很簡單的協議,他跟在鐘江遠身邊,鐘江遠不去找方瑜恩的麻煩。

  鐘江遠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說:「我要你當我的Omega,這話你是聽不到嗎?」

  何楚有點想笑,為什麼會有人以為暴力和恐嚇這種東西就真的能讓人匍匐於他們腳下呢?

  「行,你牛/逼。」鐘江遠打了他那麼多次,也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任何想要看到的表情,這次也是。他停下來後,何楚狐疑地用手肘撐著地爬起來,一張白臉上,只是皺著眉尖,然後去洗手。

  鐘江遠點了一支煙,靠過來把他堵在身前:「我這幾天想了幾個問題,你說你家裡要是真的很在意你,怎麼就沒有發現之前你替人挨打的事呢?」

  「他們要是真的管你管得很嚴,你帶著我的信息素回去,他們怎麼就沒有來找我麻煩呢?」

  「阿楚,你到底是怎麼和你家長說的?說你每天帶回去的信息素是你男朋友的嗎?」

  冷水嘩嘩衝過手指,何楚大腦空了一瞬,連疼痛都暫停了一樣,在被鐘江遠故意釋放的信息素裡面,他被定在原地,每一寸皮膚下都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其實你家裡根本不管你吧。」

  他這兩天跟著何楚,突然想通了,何楚其實什麼都沒有,之前那些威脅全都是假的。

  門突然被敲響了,有人在外面催促,說:「誰在裡面?怎麼把門都關了。」

  鐘江遠拍了一下何楚慘白的臉,乾裂的嘴對著鏡子笑了一下,說:「阿楚,我們慢慢來。」

  他去拉開門,大搖大擺走了。

  外面的人看著裡面的那個小個子Omega,還有被丟在一邊的書包,好心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何楚搖頭,把腦袋伸到水龍頭下面,衝了一下頭上沾的臟東西,關水的時候頭皮都凍麻了,嘴唇也是烏青的。

  進來上廁所的人把紙給他,不確定地又問了一下:「需要幫助嗎?」

  何楚用紙擦著滴水的頭髮,對人搖頭,撿起書包走的時候,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他眼前有點重影,但是更怕鐘江遠在外面等著他,繞了一下路,跑著去了保齡球館。

  恆溫的場館內,他們被要求穿統一的工作服,何楚在換衣服的時候,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有新的,也有舊的,青黃,紫黑,血紅,一片一片慘烈地蓋在蒼白的皮膚上。

  何楚從書包里翻出了消炎藥,站起來的時候牽扯到腰上的傷,疼得他扶了一下旁邊的衣櫃門。

  他站著短暫地思考了鐘江遠之前說的那些話,後背一陣一陣發冷。

  之前藺洪濱以為他交了男朋友,而鐘江遠又在害怕藺家,這兩個人好像達到了微妙的平衡,何楚藏在那平衡點上偷偷喘息。

  何楚去接水的時候,手有點發抖。吃了消炎藥之後,他又愣了一會兒神,在放下水杯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方瑜恩說的話:「阿楚,為什麼不能找你那個二哥幫忙?」

  何楚當時說,首先阮奕不是他的二哥,其次,阮奕沒有義務。

  「可是,他看上去人不錯,你不說他和他們不一樣嗎?」

  在跪在地上擦球道的時候,何楚也還在想著方瑜恩的話,不自覺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阮奕的時候。

  他跟著藺家的人一起去阮家做客,那天是阮奕母親的生日。

  那個時候,吳怒剛剛入獄,藺洪濱從各方面封鎖了消息,然後帶著何楚參加這種名流宴席,向阮奕他們一家介紹這是他的養子。

  阮奕的母親拉了一下何楚的手,說:「生得這麼俊。呀,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累了?」

  何楚還記得阮奕母親的信息素氣味,香雪蘭,很素雅的香,和她說話的樣子一樣,溫溫柔柔的。

  「他有點怕生,感冒了嗓子也有點不舒服。」

  「別怕。」她摸了一下小孩細軟的頭髮,說,「阮奕帶弟弟他們進去玩,外面有點冷。」

  阮奕領著他們去了遊戲室,十四歲的少年穿著白襯衫,清俊矜貴,恰到好處地疏離有禮,在小輩這裡特別有威望,他在哪裡站著,哪裡的人就最多,藺昭熙跟在他左右「二哥二哥」地叫著。

  阮奕在出去進來幾次後,看到何楚還是站在原來牆根的位置,去拿了一塊蛋糕給他:「你叫什麼名字?」

  藺昭熙很老成地吩咐何楚:「何楚,這是二少,叫人。」

  何楚接過蛋糕,小心看了一眼阮奕,還沒有開口,阮奕修長的五指就揉在他頭髮上,說:「叫二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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