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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囚》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阮奕讓程禮來把文件收走,他站在門口,沒有馬上回頭,何楚站在後面,或許就在看著他。

  現在明明已經如他所願能留下何楚,阮奕卻沒有辦法一如既往地狠下心來,轉過頭繼續一條條地提出自己的條件。

  阮奕能有什麼條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附庸,唯一想要的只有一個何楚。

  剛才只差一點,他就要敗在何楚的目光下,可是阮奕想不到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留下何楚。

  當初何楚走得太乾脆,也太絕情,讓阮奕太疼也太怕。

  他回頭與何楚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沒有走出半步。

  何楚站在光影間,好似一抹削薄的剪影,竭力忍淚的眼睛看著阮奕——阮奕從他眼中看到了恨,心中大慟。

  他狠狠掐了一下眉心,出門拿出煙盒的時候,手控制不住地發抖,點燃的火星像是落進了阮奕的眼睛,稠黑的眼瞳有燙人的猩紅。

  從選擇和汪其悅結婚的時候,阮奕就知道自己在做一件無法輓回的事,他想要目不斜視繼續看著自己的目標,卻又偏偏捨不得何楚。

  就像展欽說的那樣,當初他要是無所謂,就不會在何楚身上設計了一層又一層,而且他知道何楚不會想要自己強加給他的身份。

  沒有人會忍受自己的愛人娶了別人,而自己只能接受一個備受唾棄的身份。

  阮奕明白自己會傷害何楚,尤其是當年知道何楚的無辜後,何楚那天淚流滿面求他不要離開的樣子變成了心口的刺藤,他自認為的理所應當也不能再給他平靜的偽裝。

  而阮奕沒有後悔補償的機會,迎接他遲到懊恨的是五年的求而不得。

  經年後的再逢,阮奕又不得不面對「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阮奕甚至細想了何楚是否還會愛他。

  阮奕把一切都考慮了進去,何楚的感受和反應也在他意料之中,只要阮奕和以前一樣狠心冷靜,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怕。

  但是他不想怕,懦弱的人才會害怕輸,阮奕不是受苦的偉大殉道者,他自負冷血,即使用盡卑鄙的手段,也要高高在上俯視一切。

  阮奕按滅了手裡的半支煙,他沒有什麼煙癮——他不會允許自己對什麼上癮,斂盡了神色,重新回到房子裡面。

  何楚在廚房做何辛的營養餐,專注地切著一根胡蘿蔔,背影纖瘦安靜,柔軟的短髮落在白皙修長的後頸上。

  他還是沒有辦法很快理解阮奕讓他簽下字的那份文件會帶來什麼,只覺得自己要找點什麼事做,好像停下來就會倒在地上,沒有力氣站起來。

  何辛快要醒了,可能會餓,自己做的東西不好吃,但是他的寶寶不挑食。

  在被阮奕從後抱住時,何楚僵站著,在Alpha氣息的包裹中,阮奕的吻落在他後頸,也沒有帶給何楚以前那種畏懼,他的腺體好像跟著一起遍體鱗傷,陷入了麻木的遲鈍。

  「我等會兒把何辛的東西拿給你。他很懂事,可以一個人睡覺,也會自己吃飯,平時喜歡看動畫片,還喜歡別人給他講布偶書,他要是睡不著,可以把他的安撫布偶給他。他身體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是每個月還是需要帶他去做檢查,可能等到他長大一點就不用了。不要讓他感冒,也不要讓他哭,他很少哭……」

  阮奕打斷他:「你在說什麼?」

  何楚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只是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了,明明是一直在他身邊的人,現在能想到的又只是這些零零碎碎、詞不達意的喃喃自語。

  阮奕突然明白過來,眼角倏地緊繃:「你不和我走?」

  何楚的側臉好似一塊雪白的軟玉,五官秀致靜美,被什麼奪走了應該有的溫和神色,空白的臉上很茫然。

  何楚肯定是愛何辛的,他那麼想要一個家人,他怎麼會捨得?就僅僅是不想和阮奕在一起嗎?

  阮奕渾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他身上自持的冷靜片片剝落,手臂收緊攬住何楚的腰,失控讓他幾乎沒有辦法馬上做出更好的反應,又問:「你捨得他?」

  何楚纖長的眼睫一顫,眼中神色哀戚,他捨不得,可是跟著阮奕走,那何辛的身份不是更尷尬難堪?

  何楚從一開始就明白,就算自己一直盡最大的努力讓何辛和其他小孩一樣,卻也還是無法改變某些事實。現在阮奕要帶走何辛,何楚只能安慰自己,何辛起碼能過得很好,只是不在他身邊,或許阮奕心情好,他也能去看看他。

  何楚放下剜肉剔骨一樣的疼,讓自己冷靜地和阮奕談條件,但是阮奕沒有等他把話說完,就硬邦邦打斷他:「你有什麼東西需要帶走?我們今天就回去。」

  何楚在他箍緊的懷抱里,安靜站了一會兒,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你到底要幹甚麼?」然後似在喃喃自語,「你有這麼恨我嗎?」

  讓自己變成他最厭惡的那種人,又把自己那麼小的兒子親手送上恥辱的位置。

  阮奕渾身僵硬如鐵,手背被滾燙的淚燙得一顫。阮奕從不相信感情,他不被愛也不需要愛,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假裝自己對感情是投入的。所以他一直像一個精明冷血的商人,每一步都算得清楚,其中利益得失也都在掌控之中,只要最後的結果是他想要的,中間失去的都只是算一種付出的成本。

  何楚什麼時候變成了例外,他已經不記得,但就算是這樣,他給何楚的感情也一直都是強勢掠奪的,他拿捏著何楚的軟肋,也消耗著何楚對他僅剩的感情,在圈佔何楚的戰場上少有心軟和退縮。

  現在像是被何楚身上的骨頭硌得太疼,他突然說不出話來,也無法站在自己高傲絕塵的高台上,凡俗的痛和懼在一瞬間淹沒了他。

  何楚被阮奕抱得太緊,有些發疼,阮奕的動作,還有他們超高的契合度洩露了一絲Alpha波動的情緒,何楚聽到阮奕胸膛擠出的顫抖聲音:「楚楚,跟我回去吧。」

  阮奕在求他。

  原來他也會怕。

  這句話每個字都帶著滾燙的血,從阮奕胸膛擠出,沈得讓人接不住。

  夏季的白天長,現在外面都還是一片亮白,太陽似乎也沒有要落下去的樣子,就是沒有陽光照進這裡,房間里安靜得有些冷。

  身後有很輕的腳步聲,還有一道稚嫩的聲音:「爸爸,你們在做什麼?」

  阮奕松開何楚,轉身看向何辛——毛茸茸的頭髮睡得蓬松凌亂,臉蛋上帶著淺淺的紅暈,小手揉了一下右眼,仰頭困惑地看著阮奕。

  阮奕半蹲在他的面前,手掌輕輕托住他稚嫩幼小的身體——他身上有著和何楚一樣溫和柔軟的香,阮奕對著他的眼睛,說:「方方,我是爸爸,我來接你們回去。」

  因為何辛有一個不怎麼會隱藏自己情緒,也不夠心狠的父親,所以他對阮奕的話不算意外,臉上還帶著剛睡醒時迷糊的神色去拉何楚的手:「爸爸,是真的嗎?」

  何辛是何楚最大的軟肋,他那麼小又那麼無辜,何楚畏手畏腳,不敢去看,也不敢搖頭。

  何辛離開何楚身邊時間最長的時候,是他動手術住院的時候。

  何楚還記得何辛動手術前一晚,自己整夜沒有合眼,一直抱著何辛。早上護士來抱何辛的時候,何辛還睡得很香,離開何楚懷抱的時候他就醒了,一直看著何楚,好像在奇怪為什麼爸爸把他交給了別人。

  何楚知道自己那個時候一定很嚇人,好幾晚沒有休息,眼睛通紅臉慘白,方瑜恩偷偷去哭了好幾次,他一次都沒有。

  最煎熬的四個小時結束的時候,何楚真的虛脫了,耳鳴眼花,什麼都看不清楚,也聽不見,只是對人笑。

  他已經麻煩了別人太多,不能再露出不勇敢的樣子,所以每次都是他在安慰別人,好像他一點都不怕。

  等待把時間的流逝拉得漫長又清晰,在等著何辛從PICU出來的數十個小時里,何楚時不時就去等候區坐一會兒,有時候是半個小時,有時候是兩三個小時。何楚很早就知道沒有能看到苦難的神佛,那時候卻又一次一次地虔誠祈禱。

  等到可以去探望何辛的時候,監護室只能進一位家屬,何楚穿著無菌服去探望何辛,他輕輕地握著寶寶的手,不敢用力,明明撐過了最難熬的時候,卻又像是剛剛走過很長的一段路,淚水潸然。

  何楚俯身想要把何辛看得更清楚一點,眼前又一片模糊,好似離自己的寶寶越來越遠,他慌張彎腰伸了一下手,「咚」地悶響了一聲,腦袋劇痛,讓何楚醒了過來。

  何楚坐在地上,後知後覺捂著自己剛才從沙發上摔下來撞到的額角,茫然看了一下周圍,他一周前就回到了阮奕以前住的地方——這裡一點都沒有變,連傢具都是何楚記得的樣子,一切都是嶄新的,空而安靜。窗外是朦朧的天色,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

  何楚從地上站起來,看了一下時間,下午六點十分。

  他去衛生間洗了一下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唇乾燥慘白,眼窩深而泛青,顯得眼睛突兀地大,血絲浮在白眼球上,像一隻蒼白虛弱的餓死鬼。

  他去廚房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一個人坐在餐桌上的時候,想著何辛這個時候有沒有吃晚餐。

  唉。

  何楚胸口起伏了一下,把桌上的東西都倒掉,碗放進洗碗機里,去了琴房——這是阮奕後來從他的健身房裡隔出來的,有一面落地窗,有隔音壁、琴架,還有許多纖弱的酢漿草錯落有致地擺放著。

  而何楚的那把琴還好好放在琴架上,被保養得很好,拉一下,音色依然純淨,很明顯這幾年阮奕專門找了人幫他暖琴。

  失去何辛的鈍痛徹底壓垮了他,他也沒有分出心神去怪阮奕的殘忍,只是平平靜靜活著。就是過了這麼幾天,他還是不明白阮奕要做什麼,阮奕佈置的這一切只讓他感到不解。

  晚上十一點,何楚坐在琴房的地板上,看著窗外的夜色,身後有人推開門,他被打開的燈晃了一下眼睛,就從落地窗裡面看到了阮奕的身影,懸在外面浮華的夜景之中。

  阮奕走過來,看了一眼放得好好的琴盒,和沒有翻開過的琴譜,問:「沒有練琴?」

  阮奕把他帶回來後,就像他把這個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保留原樣一樣,想讓何楚和以前一樣。

  何楚知道自己叫不醒他,搖頭:「不想練。」

  阮奕把他抱起來去了餐廳,像是知道他沒有吃什麼東西,帶了一桌子的菜過來,按著他坐在位子上,動手把帶來的東西拆開,讓他都嘗一點。

  何楚逆來順受,讓吃什麼吃什麼,最後又控制不住跑到衛生間吐了。他沒有吃什麼也就吐不出什麼,最後五臟六腑都吐得移位了一樣,站直的時候,腰都疼了。

  從阮奕手裡接過水,喝了幾口,聽到阮奕說:「明天去醫院。」

  何楚抿著溫熱的水,知道他在想什麼,一點一點喝完杯子里的水,淡去嘴裡的苦澀,說:「我沒有懷孕。就是不想吃。」

  阮奕看著他捏著水杯泛白的指尖沒有說話,乾燥的吻落在他的後頸,嗅著那裡獨屬於他的氣息,順著明晰的骨線吻住了何楚的唇。

  何楚躲了一下,就被按住後頸擒住了唇舌,順服在Alpha的征伐中,發苦的舌根都被吻得發麻。

  阮奕抓著他的腿把他抱起來,Omega香甜的信息素有太致命的性吸引力,阮奕這幾天卻只是抱著何楚咬咬腺體,什麼都沒有做。

  感覺有東西抵著自己,何楚抬腰無意識蹭了一下,阮奕僵了一下,抱緊懷裡眉目泛紅的何楚,深吻也開始變了意味。

  吸引是雙向的,何楚剛開始只是想躲一下阮奕抵著自己的東西,後來被****的時候,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沈湎在彼此的吸引里。

  高契合度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了優勢,一切其他的都被放在一邊,阮奕也比以前溫柔,沒有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地頂/弄幼嫩的生/殖/腔,何楚在Alpha的安撫下如一攤春水,甜膩的信息素從他每個毛孔里釋放出來。

  縱慾之後,何楚不太想動,軟綿綿趴在床上,懷裡抱著阮奕的衣服。

  阮奕去拿了熱水進來,讓他補充一下流失的水分,把他懷裡的衣服換成了自己的手,另一隻手輕撫著他瘦削的脊背,像是撫摸著一隻懶洋洋的小貓。

  何楚喝了幾口,又想到了什麼,趴在阮奕身上伸長了胳膊拉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了一瓶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藥,倒出兩粒和著阮奕倒的水餵進嘴裡,纖細泛紅的脖子微仰。

  何楚做這一切太自然,阮奕眉心微凝:「你在吃什麼?」

  何楚又喝了一口水,說:「避孕藥。」

  阮奕的手僵住,何楚好像覺得趴在他硬邦邦的身上不舒服一樣,自己挪到了床上,背對著他拉過被子睡下。

  眼睛閉上還沒有十分鐘,就被阮奕扳過肩膀,他睜眼對上阮奕激紅的眼睛:「你在吃什麼?」

  何楚最怕的事已經發生了,他也不怕阮奕,他現在又累又困,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說:「上次發情期後我也吃了,我說了我沒懷孕。」

  何楚一向對無法改變的事接受得很快,就算被痛苦打擊得搖搖欲墜,他每次也都站得起來,現在只是把軌道扳回了以前的,何楚還是能摸索著往前走。

  可是阮奕好像想不通,他盯著何楚,呼吸又沈又重,像是要把他掐死,偏偏抓著他肩膀的手沒有怎麼用力,也不疼。

  何楚差一點就想問阮奕到底要幹甚麼,但是他和阮奕之間不能問太多,問太多就越界,也不應該,所以他保持安靜,等著阮奕放過自己。

  不過何楚一直猜不透阮奕要做什麼,阮奕盯著他看了半晌後,把他翻過去,蠻橫壓過來,重新打開了他的身體。何楚竭力仰了一下脖子,細白的手指擰緊了床單,微張的嘴唇吐出無聲的喘。

  作者有話說:

  一物降一物,二哥的債慢慢開始還了。 對了前面改了一點細節,就是二哥讓汪姐姐回國,其他沒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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