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
羅士信那裡一驚,身形剛一頓,身後馬榮貞尖刀已然遞到,“哧!”地一聲由後心紮了進去。
羅士信臉一驚,身子一挺,霍然大旋身,雙掌排空,當頭向馬榮貞劈了下去,剛才他不敢還手,如今已經沒有那麼多顧慮了。
馬榮貞被羅士信一個大旋身帶得身子往旁一晃,羅士信雙掌已然劈到,眼看她就要落個同歸於盡。
任少君出了手,猛然一個飛肘落在羅士信左肋上,羅士信“哇!”地一口淤血,雙掌頓時落空,轉眼*視任少君,神色怕人,接著身子一晃倒了地!
玉翎雕邁步到了原處,任少君陡然一直冷喝:“抬出去。”
從外面進來兩個黑衣壯漢,一陣風般抬走了羅士信,馬榮貞站在窗戶旁邊眼睜得大大地,直髮愣,也不知道是餘悸猶存,還是不相信那麼容易就手刃仇敵。
突然,她矮身向玉翎雕跪了下去。
玉翎雕何等機警,伸手架住了她,道:“馬姑娘,你這是……”
馬榮貞美目含笑道:“不夠麼,李爺。”
玉翎雕道:“要謝你該謝任局主。”
馬榮貞道:“任師哥我自然要謝。”轉身過去就要施禮。
任少君忙伸出雙手,道:“馬師妹,誼屬同門,幹什麼還客氣,難道說我這做師哥的不該伸手,以往我這做師哥的,沒能照顧你,已經是夠歉疚的了……”
眼望向玉翎雕,道:“李爺,人死了,氣也出了,天大的事也該了了,您請坐,容我……”
玉翎雕微一抬頭,道:“不,我還有一件未了之事……”
目光一掃郭玉珠道:“這是我跟郭會主私人間的事。”
任少君微微一愕,郭玉珠訝然說道:“李爺跟我私人間有什麼事?”
玉翎雕道:“不但有,只怕還不比眼前這件事小……”頓了頓,接道:“我要向你要個人。”
任梅君那鮮紅嬌豔,極度誘人的香唇邊浮現了笑意,郭玉珠則呆了一呆道:“李爺要向我要人?要誰?”
玉翎雕冷冷一笑道:“郭玉珠,你少跟我裝糊塗……”
郭玉珠道:“我不敢,李爺您最好明示。”
玉翎雕道:“也好,我要玉霜姑娘。”
“玉霜。”郭玉珠叫道:“李爺要向我要玉霜?”
玉翎雕冷然點頭道:“不錯。”
郭玉珠就在這一剎那間恢復了平靜,道:“李爺之所以找我要玉霜,想必是有什麼把握。”
玉翎雕道:“當然有。”
郭玉珠道:“李爺是根據……”
任梅君嬌笑一聲道:“讓我猜猜看,八成兒是馬師妹說的,對不?”
郭玉珠一怔,轉而望向馬榮貞。
馬榮貞傲然說道:“不錯,是我告訴李爺的,在‘黑騎會’的時候,會主對我諸多照顧,我本不該說……”
郭玉珠苦笑抬頭,道:“話多說無關緊要,要緊的是馬姑娘你冤枉了我。”
馬榮貞眨動了一下美目,道:“我冤枉了會主?”
郭玉珠道:“可不是麼,我……”
任梅君插口問道:“馬師妹根據什麼說郭姑娘在他這兒呀?”
馬榮貞冷冷說道:“這話該由會主來問。”
任梅君道:“馬師妹幹什麼這麼大火氣呀,他是我的丈夫,他問我問有什麼兩樣呀。”
馬榮貞道:“早在我離開‘黑騎會’的時候就脫離了‘長眉真人’門牆,你別再叫我馬師妹了。”
任梅君訝然說道:“怎麼,馬師妹要脫離……為什麼?”
馬榮貞冷冷說道:“你我心裡都明白,何必非要讓我當面說出來不可。”
任梅君輕笑說道:“我明白了,八成是……只怕馬師妹也冤枉了我。”
馬榮貞道:“冤枉不冤枉,你我心裡明白就行了,我定會記著你給我的好處的……”
任少君訝然說道:“這可是怎麼回事?”
馬榮貞沒答理,道:“現在要說的是李爺跟郭會主的事……”
任梅君道:“那你也得說出個根據。”這句話已顯露出幾分不客氣了。
馬榮貞道:“我當然有根據,你不是常對會主提郭姑娘麼!”
任梅君“哦”地一聲嬌笑說道:“原來四姑娘你就憑這呀,我聽說四姑娘你還自承認過劫擄郭姑娘呢,我能說你四姑娘真擄去了郭姑娘。”
馬榮貞頓時為之啞口無言。
玉翎雕突然冷冷說道:“廢話可以少說,以往的事我也不加追究,郭玉珠只答我一句,還不還玉霜姑娘?”
郭玉珠苦笑說道:“李爺,我根本就沒有劫擄玉霜……”
玉翎雕揚了眉道:“郭玉珠……”
任梅君嬌笑說道:“李爺,您的耳朵怎麼那麼軟呀,這種事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麼,睡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他要是擄了郭姑娘,別說您容不了他,連我也不依呀,他心裡頭老有郭姑娘倒是真的,要說,他擄了郭姑娘,那是冤枉……”
玉翎雕剛要說話,任少君那裡插了嘴,道:“李爺,可容卑職弄個清楚?”
玉翎雕沉默了一下道:“玉霜姑娘在回家路上失蹤了,郭家人以為是我劫擄了郭姑娘,而馬姑娘告訴我玉霜姑娘現在這位‘黑騎會’會主手裡,就這麼回事。”
任少君轉眼望向郭玉珠道:“玉珠,是你麼?”
郭玉珠聽玉翎雕說,是他擄了玉霜,不由叫屈道:“大哥,這是天大的冤枉。”
任少君收回目光道:“李爺,我自信玉珠不敢也不會瞞我,恕我斗膽問一句,有誰看見了玉珠劫持了郭姑娘麼?”
玉翎雕道:“倘若有人看見,我不會等到如今才找他。”
任少君淡然一笑道:“李爺,您明智,我不敢說馬姑娘無中生有,至少這是誤會,馬四姑娘只是憑幾句話猜想……”
任梅君嬌笑說道:“這猜想可能要人的命呀。”
馬榮貞雙眉一揚,冷冷說道:“我記得你曾說郭會主沒吃著羊肉反惹了一身羶,這也是猜想麼……”
“哎呀,我的馬四姑娘,”任梅君嬌呼道:“你聽到哪兒去了,你可知道我指的是哪回事呀,這回事兒李爺可是明白,我是指那夜玉珠他……”
瞟了玉翎雕一眼,道:“李爺,這回事您知道,是麼?”
玉翎雕冷冷說道:“要是你真指的是那夜之事,我是知道。”
任梅君望向馬榮貞,笑問道:“馬四姑娘,你聽見了麼?”
馬榮貞冷笑道:“有天晚上你曾經提起‘萬安道’,這又怎麼說。”
任梅君一怔道:“‘萬安道’,我什麼時候提‘萬安道’來著。”
馬榮貞冷笑說道:“你或許真記不得了,可是我記得,就是在我二哥下山的那天晚上,我值夜,從你房外經過,無意中聽見的!”
任梅君臉色微變,笑道:“四姑娘好長的耳朵,怎麼你跑到人家房外偷聽人家夫妻三更半夜裡……”
玉翎雕突然說道:“郭玉珠,這怎麼說?”
郭玉珠強笑說道:“我不記得拙荊什麼時候……”
玉翎雕道:“郭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