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抵達餐廳，已經是一小時後， 路上很擠， 堵堵停停， 中間還有發生了一起追尾事件， 混亂不堪。

　　聖誕節出門的人， 是每年如一日的多。

　　江見歡訂的位置很隱蔽， 有專門的房間和服務員，而且餐廳需要提前用會員卡預約， 一般人都進不來。

　　這是一個明星工作室送給她的， 因爲感謝江見歡設計的那件禮服， 讓那位女明星在紅毯上出盡了風頭。

　　餐廳在山頂上，通常都是乘坐觀光纜車上來，自己開車大概要半個小時， 山道不算擁擠。

　　這段路蘇末開得很順利，兩人被專門的侍應帶去包間。

　　門一推開， 裡頭闖入眼中的場景讓人驚艶了一瞬。

　　房間兩面墻壁都是透明玻璃，一眼望去，滿是城市燈光，在黑夜幕布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微光。

　　置身其中， 如同被星火包圍著。

　　餐桌設立在窗邊，手旁就是底下城市夜景， 在這樣的夜晚， 和喜歡的人相對坐在一起共進晚餐。

　　江見歡喝了一小口紅酒， 感覺自己快要醉了。

　　蘇末今晚休息的很早， 明天有演唱會，雖然時間在下午，但依舊要保持良好作息。

　　剛吃過中飯，他就被李颯接走出發了，臨走前，他還再次詢問了一遍江見歡要不要過去，看他的演唱會。

　　江見歡拿出一如既往的說詞。

　　「今天有個很好的同事舉辦婚禮，我要去參加呀。」

　　「不是早和你說過了。」她又補充道。

　　蘇末抿了下唇。

　　他當然知道。

　　昨晚臨睡前，蘇末還在磨著她改變主意。

　　「我和你同事誰更重要？」講了半天，江見歡不肯鬆口，蘇末拿出最後殺手鐧，委屈瞪她。

　　江見歡糾結了許久，最後才說。

　　「可是人家結婚一輩子只有一次，你每年都會開演唱會啊。」她注視著他的目光，讓蘇末感覺自己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他不甘心垂下眼的嘀咕。

　　「...誰知道是不是只有一次...」

　　「蘇末！」江見歡聽了好笑，忍不住打了他一下，蘇末扁了扁嘴，卷著被子滾到了床裡頭。

　　「我要睡了。你不要和我說話。」

　　「可是我一個人會有點冷。」江見歡也拉開被子，面對著他後背在旁邊躺下。

　　「可能還會做噩夢。」

　　蘇末沒說話，過了會，聲音又傳了出來，彆彆扭扭的。

　　「那你可以抱著我。」

　　「好吧。」江見歡挪過去，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後背上。

　　「那我也睡了哦，晚安。」

　　床頭燈被蘇末探手撳滅，又過了一會，江見歡感覺面前的人翻了個身，把她摟進了懷裡。

　　「小白眼狼。」蘇末忍不住駡道，江見歡閉著眼，偷偷在他胸前彎起了嘴角。

　　蘇末出門之後，江見歡立刻跑上二樓，在窗邊看了眼，那輛屬他的黑色車子駛出了小區大門，她放心關上窗，到衣櫃前慢慢挑選著衣服。

　　下午六點，江見歡抵達江城體育館，廣場上，已經散滿了來看演唱會的人，手中不少拿著應援燈牌，熒光棒，還有頭頂戴著各種裝飾物。

　　她穿著黑色大衣和白球鞋，戴著一條純灰色的圍巾，兩手空空，頭也空空，感覺自己不配和他們站在一起。

　　到了時間，檢票入場，她的票是在網上購買的，特意向趙昭取了經，准點守在電腦前面，發揮了從未有過的手速，幷且特意下了個網路提速軟件。

　　饒是這樣，她也只是險險搶到了票，最後成功付款的那一刻，江見歡真情實感的激動了，差點跳了起來。

　　激動過後，又是一陣空虛。

　　明明人就在家裡，爲什麽自己要這樣折騰呢。

　　大概是因爲愛吧。

　　江見歡想。

　　想像普通的歌迷一樣，坐在下面，靜靜的和周圍的人一起，聽著臺上的人唱歌。

　　而不是特意被安排，被他知道，兩個人擁有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江見歡的位置在中間，普通座位，她順著門票找到了對應號碼坐下，旁邊已經有了兩個女孩子，正在興奮得嘰嘰喳喳。

　　「啊啊啊啊啊我第一次來看蘇末的演唱會！！好激動啊！！！！」

　　「我也是我也是！！！第一次搶到票！真是用盡了洪荒之力了！！！」

　　兩人互相說完，激動得瘋狂握手。

　　「難得難得太難得了！」

　　「我興奮了一晚上沒睡！」

　　「我也是！！！」

　　江見歡：「......」

　　她默默坐遠了一點，唯恐自己會被問到。

　　然而，她旁邊的女孩已經把注意力轉到了她身上。

　　「哎！你也是第一次來嗎！」她看清江見歡的臉之後，遲疑的選擇了稱呼。

　　「小姐姐？」

　　「算...是吧。」江見歡露出一個笑，平和溫婉，和她們此刻的亢奮格格不入，另外兩人却瞬間涌起了敬佩之心。

　　這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

　　「小姐姐，你怎麽搶到票的啊，我們都搶了好幾年，這次終於搶到了！」

　　「對呀對呀，蘇末的門票特別難搶！」

　　「我就是准點守在電腦前面。」江見歡想到什麽，提高了點音量。

　　「對了，我用了一個網路的加速軟件，是我朋友推薦給我的。」

　　江見歡打開手機，找到軟件的名字給她們看。

　　「就是這個，我第一次搶票就成功了。」

　　「天哪！！！」

　　「羡慕！！！」

　　兩人快要哭泣了，飛快記下她這個軟件名準備回去下載。

　　話題打開了之後，女孩子之間就變得喋喋不休起來，雖然都是圍繞著蘇末。

　　江見歡聽著她們說那些粉絲群，每日在音樂平臺給蘇末打榜，刷卡簽到，還有定制的衣服鞋子畫册，在她表示好奇時，還翻出了手機圖片展示給她看。

　　江見歡聽得津津有味，她還看了視頻網站人家剪輯的蘇末合集，不得不說，追星少女的能量真是太强大了。

　　幾人聊天間，臺上有人開始講話了，大概是主持人，說著一些演唱會注意事項，幷且告知她們座位旁邊都有熒光棒，裡頭的燈光顔色是系統統一控制的。

　　江見歡這才發現，拿起細細打量，上面用特殊的字體，寫著蘇末的名字，後頭還有這次演唱會主題，很特別。

　　旁邊兩位女孩又是一陣興奮歡呼，不停的拍照留念。

　　頭頂燈光倏忽間暗了下來，歌聲透過音響傳遍每個角落，舞臺上隱約看到人影閃動。

　　尖叫聲一瞬間徹響整個場內，一盞燈自天花板傾瀉而下，蘇末穿著白襯衫，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綫。

　　周圍的人都在輕聲合唱，裡頭甚至傳來了細細的哽咽聲。江見歡看著那個唯一的光源，蘇末站在中央，他微閉著眼，面容乾淨，手裡握著話筒，低聲淺唱著。

　　一首歌結束，又是下一首的開始，蘇末的話很少，幾乎都在專心的唱歌，底下也都很安靜，隻仰著頭自發的合唱。

　　手中的熒光棒不停的變化，一下是深藍色，一下是明黃色，像是一片細碎的星海，襯托著最中間那個被包圍著的，最閃亮耀眼的一顆星。

　　整整兩個小時的演唱會，却仿佛轉眼即逝，時間快得令人難以想像，最後一首歌的時候，有音樂前奏切進來，周圍開始有些騷動，不少人激動得歡呼。

　　這首歌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會唱，因爲是蘇末當年的成名曲，耳熟能詳的經典之作。

　　《無歡喜》

　　歌曲的前調一起來，整個演唱會就變成了數萬人的大合唱，揮舞的熒光棒，幾乎淹沒了蘇末本來的聲音。

　　江見歡目不轉睛的看著臺上，眼眶發酸，她耳邊聽到了旁邊的哭泣聲，轉頭，那兩個女孩已經泪流滿面。

　　「這首歌我很喜歡，希望你們也喜歡。」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蘇末筆直的站在臺上，難得開口說了話，這似乎又是在預兆著什麽，短暫快樂的相聚之後即將要迎來了分離。

　　旁邊的哭聲更大聲了。

　　「也非常謝謝你們今天能來，感謝。」蘇末鞠了一個躬，接著身影消失在了舞臺，燈光暗下又亮起，主持人宣布著演唱會結束，交代安全注意事項。

　　大家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張張都是狼狽而斑駁的臉，眼眶通紅。

　　「太感動，太好聽了嗚嗚嗚好難過啊。」旁邊的女孩拿出紙巾擦著臉，一邊抽氣一邊感慨，其他的人也和她差不多。

　　「時間過得好快啊，我感覺自己還才剛來就結束了嗚嗚...」

　　觀衆漸漸散去，順著人流朝出口處走，紛雜的議論聲不斷，江見歡和方才的兩個女孩依舊走在一起，聽她們唏噓抹泪，平復情緒。

　　忽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

　　「啊！！！我的媽呀！蘇末有女朋友了！！！！！」

　　這聲喊叫就像是在滾燙的油裡滴下了一滴水。

　　場面瞬間炸了。

　　還未完全散開的粉絲歌迷立即嚷嚷開來。

　　「開什麽玩笑？！！」

　　「哪來的消息啊？！」

　　「看手機！快看手機！都他媽上熱搜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動作一致的低頭掏出了自己手機連上信號。

　　因爲之前場館人太多，手機信號很差，而且幾乎都在認真聽歌，沒有人去注意網上新聞。

　　現在也沒有好到哪去，網速如年邁的老人一般緩緩加載。

　　然而，依舊不妨礙看到熱搜那裡大大的關鍵詞。

　　#蘇末戀情曝光#

　　熱搜標題後面跟著一個暗紅色的爆字。

　　可見傳播範圍巨廣。

　　幾乎是顫抖著手指點進去，腦海緊張到空白，呼吸屏住，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條主流媒體發的微博，評論點贊數萬，配文是蘇末和陌生女子出門被拍等等一系列內容。

　　這些都不重要，被緊緊吸住眼球的是底下九宮格圖片。

　　如果說之前大家都還抱著一絲僥幸和希望，在看到這組照片時可以說是心如死灰，腦中理智都碎成了渣渣。

　　是在馬路邊上，粗大的梧桐樹都掉光了葉子，蘇末穿著大羽絨服外套，懷裡緊緊裹著一個陌生女子，偶爾垂眸看她，眼中神色算不上溫柔，但却包含無奈。

　　像是嫌弃她穿的太少，又像是同她生氣，可手裡力度却絲毫不鬆，緊緊把她摟在身前爲她擋風。

　　照片上清晰可見蘇末的側臉，是他本人無疑。可以說是實錘了，讓那些想要辯解的粉絲都無話可說。

　　然而更刺激的還在後面。

　　很明顯的偷拍，照片質量比不上之前，畫質模糊。

　　兩人上車了，通過前面的擋風玻璃，隱約能看見後頭的人影。

　　從蘇末側頭系安全帶，到女生凑過去，兩人親到一塊，再分開對視。一系列的照片像是慢動作回放，清晰的還原了當時的畫面場景。

　　假設說之前的擁抱不足以讓人死心，那這後面的親吻照應該是暴擊了，看到照片的人都已經失去了控制。

　　「我死了。」一粉絲低頭盯著手機喃喃，滿臉木然，完全是心死之狀，周圍人群中爆出來一道猛烈的哭聲。

　　「哇嗚嗚！男神真的戀愛了！...」

　　仿佛是開了個頭，四周的人都控制不住情緒，或哭叫，或大駡，或默默的沉浸在悲傷中。

　　這裡的都是未離場的粉絲，一時間感同身受，還有些竟然當場互相抱頭痛哭了起來。

　　場面一度混亂，上一秒還沉浸在見到偶像的興奮高亢中，下一秒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砸暈，連續的刺激下，情緒翻倍，不一會兒，整個場內都是哭聲。

　　江見歡旁邊的兩個女孩早已抱在一起哭得不能自已，一邊吸鼻子一邊還在堅持的刷手機，把底下新聞一條條看下去。

　　中間的圖片放大再放大，一點點蛛絲馬迹都不放過。

　　「咦，這個女的怎麽有點眼熟...？」其中一人突然道，另一人也仔細查看。

　　「是嗎？我也覺得好像有點！」兩人握著手機，抬頭一對視，猛地像是發現了什麽，立刻轉身去找人。

　　只是周圍已經空蕩蕩，方才還在和她們一起往外走的那個小姐姐，已經不見了踪影。

　　江見歡是在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膽顫心驚的哆嗦著刷了眼評論，就被場內接連爆出的哭聲嚇到，之前和她聊天的兩個女孩子早已沉浸在自己世界裡，抱著手機死命查看圖片，一邊哭一邊駡。

　　前面通道都被粉絲堵住了，大家都不願意離場，就在原地找到幷肩戰鬥的夥伴，一個個宣泄起情緒來。

　　江見歡艱難的往前擠，剛走出不到一米遠，就聽到身後有些熟悉的聲音，那兩個女生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是她一定是她！！！」

　　「就是剛才和我們一起看演唱會的那個人！！！」

　　！！！

　　江見歡嚇得汗毛都竪起來了，周圍明顯開始騷動，大家都難以置信。

　　「什麽？蘇末女朋友剛剛在看演唱會？！」

　　「和我們一起？」

　　「天哪！大家快找找！她可能就在這裡面還沒出去！！！」

　　最後一句幾乎是聲嘶力竭了，江見歡吞咽了一下，盯著前面的出口，也不管不顧了，埋頭往前衝著。

　　「讓一下，麻煩讓一下...」

　　前面的動靜令人措手不及，還有不少人是沒有反應過來的，見有人急忙催促，不多想也都讓開了。

　　好在江見歡那裡離出口已經很近了，她有驚無險的到了場外，還有一道安檢口，四周人群沒有了，但離場的人還是不少。

　　她連忙舉起身上的背包，遮住臉，拔腿往前跑著。

　　直到出了體育館，來到空闊的大街上，江見歡才停下步子，在原地彎腰喘氣，驚魂未定。

　　手機一直都在震動，她沒有精力去查看，平復下來呼吸，她才打開包，恰好手機又再次傳來震動。

　　是蘇末。

　　江見歡微鬆一口氣。

　　「喂...」她一邊接通電話一邊往前走，儘量遠離那個體育館，粉絲都是自帶探明功能，估計多看她幾眼就會被認出來。

　　「你在哪裡？有沒有看新聞？」蘇末語氣有些緊張急促，江見歡儘量如常的回答。

　　「我看了，我沒事，你到家了嗎？」

　　「馬上。你剛才怎麽不接電話？我給你打了好幾個。」蘇末聲音帶了些責備，她立即找了個理由，解釋。

　　「我和同事一起到唱歌，現在快到家了。」

　　「那你多注意點，我等你回來。」

　　江見歡挂完電話，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體育館和小區都在靠近市中心這邊，過去很近，十來分鐘的距離。

　　她坐在後座，徹底有機會好好查看網上的新聞。

　　那幾張照片拍得有部分很清晰，但好在她全程都低著臉，埋在蘇末身前，只有幾張偶爾抬起，能看到半張側臉。

　　車上的比較模糊，再加上玻璃的遮擋，而且她大部分都背對著鏡頭。

　　如果不是仔細盯著她瞧，大概不會認出來，即使可能覺得兩人長得相像，也不敢十分確定。

　　之前演唱會那裡是太凑巧了，恰好那兩個女生就和她面對面說了許久的話，恰好就之後被爆了出來，恰好她們還是蘇末忠實的粉絲，關注點都集中在一塊，頓時就聯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江見歡看著底下評論，網上粉絲的反應基本和剛才演唱會的差不多，她現場已經體會過一遍了，再看這些評論，倒有幾分無動於衷的感覺。

　　但在刷到其中一條時，江見歡手指倏忽頓住。

　　【你們沒有發現，裡面的女主角是她/圖片】

　　那張照片，赫然是她發布秀時，最後出場致謝站在臺上的樣子。

　　這一條評論幷沒有淹沒在茫茫人群中，而是很快被人發現扒了出來。

　　從江見歡第一次和蘇末的合作，再到《她的新衣》綜藝節目，最後是初雪那場發布會，蘇末幫她走秀。

　　網友的火眼金睛，立刻出了一系列對比照，其中有一張江見歡在節目中的側臉，幾乎和被爆出來的照片達到了九分相似。

　　一切的綫索都被串聯了起來，頓時都有種恍然大悟感，難怪...蘇末這麽低調的人竟然會突然和一個服裝品牌有牽扯，而且還會跑去走秀。

　　原來從那時候開始，就是有迹可循。

　　江見歡的身份也被扒了個底朝天，姓名年齡職業學歷三圍，就差家庭住址沒被人知道了。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李颯早已在外頭等著接她，江見歡推開車門時，個人微博號已經被轟炸得體無完膚，裡頭堆滿了私信和評論，有好有壞。

　　幷且她今天到演唱會現場的事情也被爆了出來，幸好沒人拍照，只是這條曝光她的微博被轉發的次數很多，一起都被娛樂圈大v整理了出來，弄了一個蘇末感情綫合集。

　　裡面囊括了兩人第一次交集到如今東窗事發，每張照片都配文詳細講解，足以叫路人吃瓜群衆看完就瞭解到所有內容以及細枝末節，可謂是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

　　李颯帶著她匆匆往裡走，進門前謹慎查看了四周有沒有狗仔跟踪，回家看到蘇末時，對上他那雙無奈的眼睛，江見歡有些羞耻的垂下了頭。

　　前一刻還在和他說自己跟同事一起唱歌，後一刻就被網友狠狠打臉。

　　更主要的是，偷偷去看他演唱會這種事情也太丟臉了吧！！！

　　江見歡都不敢抬頭看人了。

　　蘇末牽過她的手把人拉過來，上下查看了一番，見她絲毫無恙之後，才搖了搖頭，嘆氣。

　　「你呀你...」

　　他又是生氣又是好笑，想起她前一晚和今早的那番鄭重其事，眼中戲謔快要掩藏不住。

　　李颯瞧著兩人這一番旁若無人的樣子，在一旁實在忍不住手抵唇輕咳了兩聲，婉轉的提示，這裡還站著一個大活人。

　　「蘇末，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李颯皺眉問。這應該才是今晚的重點吧！！！

　　果然，兩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蘇末牽著江見歡，平靜的說。

　　「我打算公開。」

　　此時，網上的新聞已經愈演愈烈，熱搜詞同時上了好幾個，從#蘇末戀情曝光#到#蘇末女朋友#再到後面，已經變成簡單粗暴的三個字。

　　#江見歡#

　　而緊跟在後的，却是蘇末的那首成名曲。

　　#無歡喜#

　　這個不知道是哪個嗅覺敏銳的網友發現的，起先好像是來源於微博底下的一條評論。

　　【大家沒發現蘇末女朋友的名字很熟悉嗎？指路他的成名曲，希望不是我想多了/狗頭.jpg】

　　好事者立刻去搜了，網頁出現的第一列，便是一行歌詞，清晰呈現在眼前。

　　見你歡喜/見你歡愉/見你忘却人間疾苦

　　——來自歌曲《無歡喜》

　　觀光回來的網友又是瘋狂了一陣，立即抖著手激動上傳證據。

　　【我的媽呀！！！！這是什麽令人感動的神仙愛情！！！】

　　【理智告訴我這是巧合，可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不是/哭泣.jpg】

　　【李濤一下，不引戰，蘇末發表這首歌的時候是五年前：）】

　　【樓上............】

　　【所以我以爲這是一次因緣邂逅，結果你却告訴我是久別重逢？？？】

　　【還他媽有可能是破鏡重圓】

　　【我死了/翻白眼.jpg】

　　這件事情的震驚程度，不亞於一開始發現江見歡的身份資料，誰也沒有想到，一次簡單的戀情曝光後面，還跟隨著這麽多的曲折故事。

　　不少人已經腦補出一部言情偶像劇了。

　　一共幾個熱搜位，被蘇末這件事情占據了三分之一，而現在，又增加了一個新的熱詞，緊隨在之前的幾個後面，

　　#蘇末回應#

　　來了來了，無數人在心中喃喃，第一時間點了進去。最頂端就是一條微博，來自他本人賬號，很簡單的一句話。

　　蘇末：是她。@江見歡

　　配圖：

　　紅色結婚照。

　　姓名那一欄，清晰的顯示出——

　　男方，蘇末。女方，江見歡。

　　客廳裡，隨著微博發出去的一聲提示，一切塵埃落定。

　　蘇末關了手機，不再看底下飛漲的評論。江見歡仰頭看向他，燈光下，眸色清亮而溫軟。

　　蘇末臉上浮起淺笑，伸出手，大拇指指腹撫過她額角。

　　「你那首歌是真的寫了我嗎？」她問，神色天真。

　　「對呀，見歡小姐。」蘇末溫柔的答。

　　因爲一見到你，我便歡喜愉悅忘却人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