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得知自己的宿舍被換,沈驍倒是沒有多少意外,不過想起郎臨前幾天在電話和短信裡窮追猛打的勢頭,有些擔心他會把他們倆的私事帶到節目裡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到第二天選手集合,郎臨都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沈驍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其他什麼情緒,化好妝就直接去了演播室。
化妝順序跟排名也有點關係,屠洋是第三名,帶著他們整個小組都在第三批化妝,因此到演播室的時候,舞臺上只有前兩組的人在,顯得十分空曠。
屠洋拿著手機在刷微博。
雖然是全封閉的訓練,但節目組並不會強制收走選手的手機,但如果有人覺得自己的抗打擊能力不夠強大,也可以選擇上交手機,由節目組代為保管。
沈驍來的晚,本身不在意觀眾的看法,加上社區裡的大爺大媽可能會給他介紹主顧,就沒上交,屠洋則是完全用來刷微博看評論。
第一期的視頻已經剪輯好,放出了先導片,各個選手的粉絲在底下捧場,一片熱鬧的景象。
屠洋一邊驚嘆地看著那些高人氣選手的粉絲刷屏,一邊往下滑,突然看到了一些不太和諧的內容。
「怎麼沒看到我們婁丞哥哥?」
「別找了,婁丞退賽了,呵呵。」
「為什麼退賽啊?我就是沖著婁丞來看這個節目的,這是什麼意思?過河拆橋嗎?」
「有些人後臺比較硬唄。惹不起,抱走我家婁丞。」
評論區很快就蓋起了高樓,婁丞已經小有名氣,粉絲量在節目選手裡算得上是數一數二,因此評論也特別多,底下粉絲都在懵逼。
屠洋看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好心」地給他們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婁丞本來是總成績和男子組雙第一,但是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個小白臉,把他給擠走了,所以節目組連夜趕工,把婁丞的畫面都給截了。現在這個社會真的是……」
另外還有人符合,搬出幾張照片當做證據。
「就是這個人,投票只有一票的廢物,節目組敢讓他上場,怎麼都不知道給他刷個票?」
「是他啊,我昨天投票的時候還說呢,怎麼突然躲出來一個0票,太寒磣了,那時候還以為是網站抽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聽說自家偶像的位置被人搶了,婁丞的粉絲們出離憤怒。
「憑什麼啊?第一名還得給他們讓路,這是哪兒來的強盜!」
「心疼婁丞哥哥!」
「婁丞哥哥前幾天還住院了!會不會也是這個人弄的啊?」
「太噁心了!垃圾節目永黑!參加的選手也永黑,沒有一個好人!」
……
屠洋看到這兒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怒道:「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能顛倒黑白!」
他曾經是婁丞的室友,那個暴力狂的性子有多難搞他最清楚,最開始的時候,婁丞甚至連他也想打。
明明是自己脾氣太差導致節目組踢出去,現在卻怪到一個通過正常推薦進來的替補身上,而且這個替補還是他的新朋友,他怎麼能不生氣?
沈驍還在背歌詞,聽見聲音湊過來問道:「怎麼了?有人黑你?」
屠洋不知道該不該讓他看,但沈驍已經把他的手機抽了過去。
拿過手機一看,螢幕上的評論居然是罵自己的,瞧見底下毫無根據的臆想和謾駡,沈驍的眉梢慢慢地挑了起來。
屠洋趕緊安慰道:「哥,你別往心裡去,這種一看就是粉絲被人引導了……」
沈驍止住他的話頭,笑著說道:「我不生氣,你別看這個了,待會兒萬一抽到第一組,你難道把情歌唱成戰歌?」
屠洋急了,「他們這麼說你,你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這話說的,到底是想我往心裡去,還是不想我往心裡去?」沈驍見他語塞,把手機還回去,說道:「他們說的這些有什麼根據?沒憑沒據的事情,說我兩句也掉不了一塊肉,生什麼氣?」
來之前就預料到這個結果,沈驍是真的半點兒也不生氣,甚至有種局外人看戲的感覺,看著這些粉絲們不理智的發言,有點想笑。
不過其中一個留言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婁丞住院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屠洋見他不關心自己的事情,反而去關心婁丞什麼時候住院,簡直要氣死了,但還是回答道:「就上周,被退賽的那天。」
那應該就是他在門口見到婁丞打助理的那天。
看來那個小助理真的照他的話做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昨天的舞臺站位,還有這些粉絲輿論背後都有婁丞的影子在,沈驍聽說始作俑者早早地倒了霉,更是不生氣了,反而拉著屠洋說道:「哎,早上那個動作你學會了嗎?跳給我看看?」
「……」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不對,他才不是太監!
屠洋覺得憋屈極了,不想搭理他,站起身跟自己後頭的組員換了個位置,抱著手機繼續刷,越看那些言論越生氣。
偏偏他還什麼都不能說。
沈驍自己都沒說什麼,他上趕著不是個事兒,而且節目還沒播就跟別人的粉絲撕逼,還是婁丞這種人的粉絲,經紀人要是知道了,會罵死他的。
沈驍回頭逗他,「氣成河豚了,就是沒有刺。」
屠洋徹底氣成了一個球,不理他了。
沈驍沒心沒肺的還在笑,同組的其他三個人看他們一眼,都沒吭聲,歌沒學會的繼續背譜子,舞沒學會的就坐在椅子上扭啊扭,整個演播室就像個精神病院。
郎臨今天到的格外早,卻沒去演播室,在剪輯室看著畫面上打打鬧鬧的沈驍和屠洋,眉梢一直以不明顯的幅度發抖。
如果沈驍在這兒,就能知道這是他焦慮的表現。
但剪輯師們可不熟悉郎臨,戰戰兢兢在邊上等著他指導工作,結果到最後只等來統籌的催促。
「郎老師,快開拍了。」
喊了兩次,郎臨才回神似的,「嗯」了一聲離開剪輯室。
選手們陸續到齊,錄製很快開始,舞臺燈光亮起來之後,郎臨和另兩位主持人上臺。
男主持跟選手們混得比較近,笑著問道:「緊張嗎?」
選手們齊聲大喊:「緊張!」
「緊張也沒辦法,學長沒有辦法給你們變出另外24小時了。」男主持無奈地攤攤手,底下頓時一片噓聲,倒是很好地緩解了一部分人的情緒。
短暫寒暄之後,開始正式考核。
郎臨一反平常的寡言,擔起了公佈考核曲目的工作:「第一組要上臺表演的曲目,是一首英文歌。」
鏡頭掃向選手們,幾組選了英文歌的選手都開始緊張起來。
郎臨看向沈驍,見他眉梢忍不住跳了一下,勾唇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容,繼續說道:「是一位男歌手的歌。」
原唱是女歌手的幾組立即就鬆了口氣,沈驍的眉心卻蹙了起來,他們組的歌原唱是男歌手。
郎臨停頓許久,直到沈驍忍不住瞥他一眼,才滿意地開口,公佈最終曲目:「Adam Lambert的《Cuckoo》。」
「啊啊啊啊!」
被選中的小組頓時哀嚎起來,表現出還沒有準備好的樣子。
沈驍卻鬆了口氣,不是他們組先上。
雖說早晚都得上,但是後出場的人壓力總是會小一些,也有更多的準備時間。
屠洋這時候自己消了氣,被現場的氣氛弄得有些緊張,湊到沈驍身邊小聲說道:「哥,你說我們會是第幾組?」
沈驍故意不搭理他,「我怎麼知道?」
屠洋把腦袋湊過去,說道:「你算算……看看我的面相,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邊上三個組員忍不住看了他們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郎臨這時候也掃了過來,沈驍莫名有些心虛,把他的腦袋推開,胡亂說道:「你化了妝,我看不清你的臉。」
「……」屠洋不知道看相還有這個規矩,懵了一下,「啊?那你的呢?你早上有沒有看自己的面相?」
沈驍故意不去看郎臨,說道:「醫者不自醫,給自己看相也不準。」
屠洋肩膀都垮了下來。
早知道就早點問了。
沈驍瞧見他的表情就忍不住笑,「這樣,你寫個字,我給你測測。」
他會的可不止有相術,一個正統的算命先生,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
屠洋想了想,在他手心寫了個「也」。
沈驍說:「也字,你的橫寫得平直,上邊兩個十,下邊一個一,就是二十一。一組五個人,我們在第五組。」
屠洋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第一期的內容是分班考試,第二期開頭應該是他們入住宿舍和這一周的訓練,到中間才會開始考核,還得穿插這24小時的備戰片段……這麼算下來,第五組正好卡在第二期的末尾。
他頓時高興起來,「開頭和結尾都是重頭戲,好位置啊!」
跟他換座位的組員高飛揚卻對此嗤之以鼻,「你還真信啊?他就是逗你玩的!古代謝石還說『也』字上邊是古字裡代表三十的『卅』,下邊是一呢,怎麼不說我們是第七組?」
沈驍平時佛系,遇上質疑自己專業能力的可不會放過,定定看他一眼,說道:「你既然知道謝石測字的故事,也該知道同一個『問』字,君王和道士來寫,就是兩種結果。你拿古代懷蟲婦人的字跟現代未婚小青年的字作比,自己不覺得無知?」
高飛揚的確只是碰巧看了這麼個小故事,聽沈驍說得跟故事裡不一樣,就拿出來顯擺而已,壓根不知道測字還跟其他東西有關係。
被沈驍這麼一說,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卻不肯承認自己見識少,梗著脖子說道:「那我還覺得你強詞奪理呢!」
沈驍笑了聲,「怎麼著?要真是第五組上場,你還能退賽不成?」
「你!」
看兩個人都有點上火,屠洋趕緊打圓場,對高飛揚說道:「第一組要開始了,我們倆把位置換回來吧。」
高飛揚哼了一聲,跟他換回位置。
屠洋坐回沈驍身邊,小聲對他說道:「哥,你別生氣,我相信你!」
沈驍笑起來,揉了把他的頭髮,「乖!」
這時候第一組選手去候場的房間做準備,三位主持人和導師到其他組的選手們中間入座,郎臨瞧見他們倆互動的全程,眉梢又開始抖。
女主持按照臺本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見郎臨一直沒反應,問了一句:「郎老師?」
郎臨面色如常地收回視線,「……沒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醋缸已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