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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算命爆紅娛樂圈》第92章
☆、第92章

  醫生檢查過老爺子的瞳孔,已經完全散開了,朝郎臨搖了搖頭,讓人撤掉儀器,騰出地方給家屬。

  郎臨的大伯二伯匆匆趕來,血緣親情在這一刻到底衝破了利益的蒙蔽,兩個中年人像個孩子一樣,趴在病床前嚎啕大哭,痛苦地問老爺子為什麼不肯等等自己。附近病房有人出來查看情況,在胸前畫十字架,為老人默哀。

  郎爸爸遠在國內,這個時間本該在睡覺,卻彷彿有所感應,忽然打電話過來,聽到老爺子的死訊,眼圈立刻紅了。

  「我和你媽馬上過去。」

  只是要等他們過來也得十幾個小時,郎臨掛斷電話,坐在醫院的走廊,神情恍惚地說道:「爺爺讓我帶你來,我以為只是想見見你。」

  沈爺爺去的時候,因為跟祖父見面,郎臨沒能接到沈驍求助的電話,這是他心中一直記著對沈驍的虧欠,也沒奢望沈驍能在祖父走的時候陪伴自己。

  老爺子走得實在太突然了,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既然他來了,就帶來讓我看看。」

  祖父提起沈驍的時候語氣十分正常,醫生甚至告訴他,老爺子的情況有所好轉,誰能想到剛見到沈驍,他就撒手去了。

  彷彿他撐到現在,就是為了看一眼孫子喜歡的人。

  人死後最遲消失的是聽覺,沈老爺子緩緩現身,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喜喪,他正聽著呢,高興一點。」

  說罷看著屋裡的老人,嘆了口氣。

  沈驍忽然明白祖父為什麼急哄哄讓自己飛過來,還不肯告訴自己為什麼。

  地府掌管世人生死,老爺子何時去世,算得上是重大機密了,真要告訴他,恐怕不只是吃處分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怕他記仇,不肯陪著郎臨,才硬把他拉過來。

  一個兩個的都拿他當小孩子哄。

  沈驍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一個木頭盒子。這是老爺子走後,特助交到他手上的,是一個玉扳指,據說是他留給孫婿的見面禮。

  特助的年紀比老爺子小不了多少,語重心長地說道:「他還說,希望你們倆好好的,照顧好彼此,別跟他一樣,妥協了一輩子,也惋惜了一輩子。」

  關於郎老爺子年輕時那個紅顏,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聽他提起,卻是為了解開他們倆的心結。

  都說人死之前自己會有預感,郎老爺子看來是早知道自己沒有時間了,把一切都安排好,為孫子的愛情盡最後一份努力,也算是彌補自己多年的遺憾。

  沈驍看看郎臨,心想老爺子這一走,幾個兒子誰也沒見,就見了他們倆,倒是給他留了個難題。

  以郎老爺子那個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這麼做代表著什麼,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老爺子恐怕是故意的。

  沒過多久,跟郎家有交情的各路人馬都來了,律師和遺囑證人也過來公佈遺囑,不出所料,偌大的家業落在了郎臨這個剛找回不到半年的孫子身上,兩個兒子只獲得了住房和一部分金錢。

  大伯二伯登時鬧騰起來。

  「我們是他的親生兒子,怎麼可能一點東西都不給我們,把家業全都交給他?」

  「他們一來老爺子就死了,我還懷疑是他們倆把老爺子氣死的呢!」

  對此,律師只是客氣地解釋道:「一切以遺囑為準。至於死亡原因,可以去詢問醫生。」

  然而老爺子早吩咐過醫生,這時候立即拿出心電圖,證明老爺子是壽終正寢,而且死前心情愉悅,根本不是被氣死的。

  這下在場眾人的臉色都微妙起來。

  老爺子生前安排好了這麼多事情,可見是預先知道自己的死期,走前卻只叫來郎臨和沈驍,沒有讓自己的兩個兒子陪同,其中的意味可想而知。

  至於跟家裡鬧翻,離家出走的三兒子,則被他們選擇性遺忘了。

  作為下一任當家人,以及老爺子的親孫子,郎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沈驍作為外人,後面的事情不適合參與,只能先回郎家,免得給郎臨添亂。

  郎家大宅已經開始在各處掛上白燈籠,沈驍回到自己房間,看到桌上的平面圖和紙人,想了想,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放了把火燒掉。

  就當是看在郎老爺子的面子上,他的那份就算了,至於郎臨手上的傷,等郎臨自己處置吧。

  燒完這些東西,沈驍回頭一瞧,就見郎老爺子正坐在他桌邊,慈祥地看著他。

  沈驍一驚,忙站起來,「郎爺爺。」

  郎老爺子點點頭,示意他坐下,看著火盆裡的灰燼,半晌嘆了口氣,「希望你不會怪我,畢竟他們也是我的兒子。」

  他在這個時候走,影響到的自然不只是沈驍和郎臨之間的關係,至少現在,沈驍就無法忍心下手教訓他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

  老爺子人在醫院,眼睛耳朵卻都靈光得很,何況活了那麼久,看人的眼光十分毒辣,這事兒估計是他打聽過沈驍的行事,推測出來的。

  沈驍是有些生氣那些人拿他做筏子,以及傷了郎臨的手臂,但看到他們沒能見到老爺子最後一面,伏在病床前痛哭的模樣,又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老爺子真是掐準了他的性格,不過沈驍並不反感,護犢是每個生物與生俱來的本能,老爺子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非常偏向他和郎臨了。

  只是沈驍不太明白,他為什麼不把郎爸爸也叫回來。

  「這一點上,他做的比我好,當初離家出走,說不回來,二十幾年都不回來。」郎老爺子看著窗外的景致,長嘆道:「我心裡其實挺高興,他能跟合自己心意的人在一塊兒,但我是家主,這種先例不能開,開了這個家就沒了規矩。何況端了這麼多年的架子,臨死還去給他添堵,做什麼呢?」

  長年不跟家裡聯繫,等人快走了才回來,且不說別人會怎麼看他們,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模樣,小兒子自己心裡肯定就不好受。

  回來看到他的屍體,他這個固執死板的老頭子先把錯處擔過去一半,也不至於讓小兒子太過自責。

  郎老爺子忙碌一輩子,到了也把所有人都安排好,才肯放心地走。

  這個老人十分強大,內心卻柔軟到不可思議,然而他的三個兒子,好像都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但掌權者往往都是如此,得到的同時必然會失去什麼。

  相比之下,他對郎臨的要求簡直寬鬆到不可思議。

  沈驍看著頭髮花白的老人,為郎臨,也為郎爸爸和郎媽媽,以及他自己,真誠地說了一句:「謝謝您。」

  老爺子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事情,這麼悠閒的時光,在他生前是根本不敢想的,偶爾來這麼一回,還有些不太適應。

  也許是真的希望他和郎臨能彌補自己年輕時的遺憾,他提到五年半之前,郎臨第一次跟他見面的時候。

  「後來我才知道,那次見面讓他錯過了什麼,但顯然他沒跟你提起過。」老爺子手掌輕輕拍著椅子的扶手,笑起來,「這個孩子,嘴上說回來只是為了給你一個更穩妥的前程,實際上還是看老頭子可憐,回來幫我的。」

  沈驍這才知道當年郎臨根本不是去隔壁州旅遊,而是跟老爺子認親來了。

  恐怕是擔心自己剛失去祖父,他就認了親爺爺回來,會對他造成更深的傷害。

  郎臨總是這樣,看著似乎很坦白,但重要的、會讓人擔心的事情都藏在心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就認識了他,不得不早早成為一個男子漢。

  這麼想著,沈驍便覺得其實按照他們倆相識的全部時間來算,還是自己虧欠郎臨比較多。

  像小時候搶他的玩具還要惡人先告狀,霸道地佔據他所有空餘時間,導致他沒什麼機會跟朋友一起出去玩耍,就算出去了,也得帶上他這個小麻煩精。

  還有長大一些後,害他從乖巧懂事的別人家的小孩,一轉身就變成了學校的混混頭子,從此成為老師們頭疼的對象。

  再長大一些,更是直接剪了他的桃花,像一隻得到寶物的巨龍,盤踞在他的枝頭,把一切狂蜂浪蝶都燒成渣渣,還讓他為自己鼓掌叫好。

  就連分手,也是他提出來的。

  多年的欺壓,甚至讓郎臨委屈到存著他的號碼,還暗暗收集他用過的物品和流浪貓,卻一直不敢主動聯繫他。

  沈驍摸了摸自己眼尾的紅痣,心說要不是這顆破財痣,恐怕他們倆不倫不類的冷戰還得持續下去。

  所以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不是沒有道理。

  沈驍本以為郎老爺子只是來跟他打聲招呼,說完這些事情就回去看看自己的子孫們,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哪兒也沒去,跟自己在房間裡看了一下午風景,在沈驍拿出黃符準備替他消除因果的時候,甚至還拒接了他。

  老爺子慈和地看著他,說道:「這是我應得的。」

  不論好壞與否,他這一輩子所做的選擇,都將在死後得到評判,雖然惋惜年少時那段無果的戀情,他卻不曾後悔。

  他相信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沈驍沉默一會兒,「要我叫郎臨回來嗎?」

  索性他在郎家人眼裡也就是個禍害的印象,正當有事的時候叫郎臨回來,也不過是多一項埋汰他的理由。

  老爺子卻還是搖了搖頭,「讓那孩子好好緩緩。」

  沈驍又送走老爺子一次,這次分別就不知道何時能再見了,他忽然明白祖父為什麼在死後沒有回來看自己,畢竟在目睹親人離世之後,還要再送他的魂魄離開,對生者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晚上,郎家的大院裡擺了長壽席,老爺子的特助親自來請,沈驍到餐廳的時候,郎臨正等在門外,帶他一起進門。

  郎爸爸郎媽媽還沒到,這一代主家人只剩下郎臨一個,他們倆單獨在餐廳用飯,聽見外頭酒席上的喧鬧聲,覺得這種習俗簡直太折磨人了。

  即使是喜喪,剛失去至親,卻還要強打精神招呼賓客,在沈驍看來,就跟扒開自己的傷口讓別人觀賞一樣。

  以前祖父去世他就不喜歡這種活動,現在依舊不喜歡。

  郎臨食不知味,差點把魚刺一併吞下去,沈驍忙拍了下他的臉,讓他吐出來,自己重新夾了一塊,剔除魚刺放到他的碗裡。

  這些事情以前都是郎臨在做,沈驍恍惚覺得他們倆的身份突然對調了一樣,但又做得十分自然,甚至在郎臨只吃了半碗飯就準備起身時,很有魄力地按住他,說:「吃完。」

  郎臨沒有抗拒,乖乖吃完剩下半碗,沈驍又給他盛了一大碗,「再吃。」

  並剝了幾隻蝦,擺在米飯的頂端,弄成笑臉的形狀。

  這回郎臨倒是看了他一眼,無奈道:「你自己吃。」

  沈驍便把蝦仁都夾回自己的碗裡,沾著醬油一口一個,滿口鮮香,問他:「叔叔阿姨什麼時候到?」

  郎臨看了眼時間,「剛到機場,估計要等到半夜。」

  沈驍點頭,讓郎臨忙完早點睡覺,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睡到半夜,房門忽然被打開,沈驍一下子就醒過來,看著門口的黑影,問:「郎臨?」

  黑影「嗯」了一聲,是郎臨的聲音,摸索著坐到他床邊,說:「爸媽來了,在靈堂那邊守著,讓你不用起來,太麻煩。」

  沈驍答應一聲,往裡挪了一些,他便躺下來,熟練地將額頭與他相抵,緊緊抱住他。

  他們倆的姿勢現在完全反過來了,郎臨將腦袋埋在沈驍的頸窩,沈驍則是環抱住他的肩膀,一隻手臂枕在他腦袋下方,另一隻手為他們倆蓋上被子。

  郎臨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估計是剛洗完澡,沈驍拍了拍他的背,就聽見他說:「謝謝。」

  沈驍知道他在說什麼,心想幸好自己順著祖父的意思來了,不然他恐怕真的會變成郎臨,而郎臨則會變成五年前的他。

  「不客氣。」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互相不知道對方是否入睡,卻同時想到: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這個夜晚,久違的擁抱彷彿與過去無數個夜晚的相擁重合,最初的時候,他們一個三歲,一個六歲,小小的沈驍在黑夜中仰起臉,用不安怯懦的眼神看著郎臨,問他:「哥哥,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小郎臨胸口的男子氣概頓時爆棚,一夜之間成了個小大人,一本正經地給弟弟穿衣服,教他刷牙洗臉,牽著他的手去上學。

  後來,軟綿綿的小團子漸漸長大,脾氣也被郎臨寵得像個小惡魔。

  新玩具到手,分明說好了一人玩五分鐘,自己玩夠了時間不想給,就去找叔叔阿姨告狀,說郎臨欺負他,不跟他分享,弄得小郎臨又氣又無奈,到了晚上還得貢獻出自己的小胳膊,給摸到他房間撒嬌的弟弟當枕頭睡。

  再後來,青春期的躁動讓郎臨有些不好意思,沈驍每天被「棍子」硌醒,發脾氣說郎臨欺負自己,到了晚上卻依舊準時鑽到郎臨懷裡,東摸西蹭的招惹郎臨,看他滿臉通紅的模樣哈哈大笑。

  但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沈驍的青春期也到了,而郎臨早在他的長期折磨下,練就了一張厚臉皮,受欺負的人就調轉了過來,沈驍紅著一張臉,含淚求饒的模樣幾乎讓郎臨看呆了去。

  不過身為哥哥,郎臨到底沒有忍心太欺負他,沈驍發現他的心慈手軟,便又故技重施,在他懷裡作天作地,享受他無底線的縱容。

  不過這樣的行為基本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鬧了幾次之後,沈驍就不敢再玩了。

  男孩兒之間單純的情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變了質,兩個人的擁抱越來越親密,最後到了身邊沒有對方就睡不著的地步,才驚覺自己竟然喜歡上了對方。

  那段時間,兩個人都覺得很尷尬,想裝作無事發生,晚上睡覺卻離不開對方,只能下意識保持距離,卻怎麼睡怎麼不舒服,半夜裡醒過來,總會發現雙方又變得親密無間,最終只能接受這個現實,默契地瞞著家長開始另一段關係。

  可惜心智未成熟時的愛戀總是無疾而終,回顧當年的點點滴滴,會發現這段關係存在致命的缺陷,最終只能通向分手的結局。

  沈驍祖父的去世、郎臨錯過的電話,都不過是戳中了這個缺陷,才使得沈驍決定分開各自冷靜。

  夜深了,沈驍摸了摸郎臨的腦袋,說:「郎臨。」

  「嗯。」

  沈驍頓了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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