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紀深喝了點酒, 雖然沒醉, 但也不能自己開車。慶功宴進入尾聲後他正要聯繫司機,鄭厲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結束了?」鄭厲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入紀深耳里。
紀深一頓,看了眼一旁若無其事和劇組小演員撩/騷的龔浪。不用想都知道, 肯定是龔浪在給鄭厲傳消息。
紀深按照鄭厲的指示出了門,很快看到鄭厲的車停在路旁。
他不知道龔浪給鄭厲說了什麼, 不過想也知道龔浪不會說什麼好話。
紀深上了車,鄭厲隨口把地址報給司機, 轉頭看向臉頰微微泛紅的紀深。
對上紀深漂亮的眼睛,鄭厲覺得紀深又在勾/引他親上去。他把紀深抵在後座上,湊上去嘗紀深嘴裡的酒味, 直至攪得紀深呼吸有些急促, 他才把手伸進紀深衣服里捏/玩起來:「喝了挺多?」
前排有司機在開車,紀深背脊有些僵硬,但還是老實回答:「沒有, 我喝得不多, 龔浪他們幫我擋了不少。」
龔浪和誰呢?鄭厲長著薄繭的手指在紀深身上摩挲,很喜歡看紀深緊張的樣子。
他不太喜歡有人覬覦他的東西,偏偏紀深全身上下都很有勾/引人的資本,總有人不識趣地往紀深身邊湊。
鄭厲親了親紀深的唇:「你在怕什麼?我可捨不得讓別人看見你被我上的樣子。」
紀深總覺得心裡很不安。
這種不安在鄭厲第二天說要和他一起去公司的時候被放到最大。
鄭厲坐到他沒怎麼踏足過的辦公室里,叫人把公司的好苗子叫過來給他看看。
等待期間, 鄭厲似乎有些百無聊賴, 拉紀深坐到他腿上,隨手在紀深衣服里捏玩。到龔浪領著人過來了, 鄭厲也沒收斂,逼著渾身發僵的紀深和他接吻。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不怎麼露面的大老闆和紀深到底是什麼關係。
鄭厲親夠了,才摟著紀深的腰看向龔浪領來的「好苗子」,一下子認出滿臉驚愕的段臨。他懶得和紀深去參加那種無聊的慶功宴,不代表誰都可以擠到紀深身邊,這些人得睜大眼看清楚紀深是誰的人,別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肖想紀深。
鄭厲隨意地讓段臨等人自我介紹了幾句,手依然在紀深身上肆意挑/弄,直至紀深討饒般把臉埋進他頸邊,他才揮揮手把人都打發走。
鄭厲把紀深抱到休息室,整個人欺了上去,捏/玩著他的手腕問:「怎麼?不想讓人知道你和我是什麼關係?」
紀深說:「……沒有。」他本來就是靠和鄭厲的關係才有現在的話語權,鄭厲要讓所有人知道這個事實也沒什麼不對。
只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鄭厲玩弄身體,還是讓他難受至極。
鄭厲看著紀深溫順的眉眼,湊近再親了親紀深的唇。紀深長了這樣一張臉,還總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不能怪他不相信他。這世上壞人那麼多,他總得防著有人想撬他牆角給他戴綠帽不是嗎?
鄭厲覺得自己這麼做是佔理的,毫不客氣地享用起在他認知里完完全屬於他的身體來。
等紀深虛軟無力地靠在他懷裡,鄭厲咬著他細軟的耳朵說:「記住,你是我的人,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既然紀深勾/引了他,那不管紀深受不受得了都得受著。誰叫紀深自己來招惹他?
鄭厲到公司一趟後,許多人看紀深的眼神都有點變化。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紀深和龔浪他們一樣是哪家富二代,結果大老闆一露臉就讓他們看了一出接近春宮的戲,眾人哪還不明白紀深是靠什麼上位的。
都是混娛樂圈的人,很少有人會在明面上說什麼,不過私底下沒少議論。
龔浪最近有些不爽,因為紀深不太愛搭理他了。
以前紀深對他嚴防死守,怎麼都不許他碰公司簽下的新人。現在紀深根本不管了,連有公司的小新人對他投懷送抱,紀深都沒有再阻攔。
紀深雖然還是把控著鄭厲投入的資金,卻不再對他的新策劃指手畫腳,看起來不是很想再碰公司的事。
紀深管來管去的時候龔浪恨得牙癢,覺得紀深狐假虎威著實可恨;紀深甩手不管吧,他又覺得渾身不得勁,暗罵紀深實在太玻璃心了。
他不就隨便給鄭厲告個狀嗎?鄭厲要來公司宣示主權關他什麼事?
再說了,紀深本來就是靠著鄭厲上位的,被人說兩句矯情什麼?
接下來一個月紀深壓根不怎麼回公司,龔浪見不著人,只能找了個機會在學校堵住紀深問他到底想怎麼樣。
紀深仰頭看著龔浪:「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龔浪不高興他插手太多,不高興他總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才總是在鄭厲面前挑撥個不停。
他也發現靠他自己其實根本不能改變什麼。
連他自己都是憑著和鄭厲的關係才能掌握話語權,其他人有心要往龔浪他們身邊湊、想靠龔浪出頭,他去阻撓反而是在斷人前程。
圈里更齷齪、更骯臟的事都有,龔浪算是比較良心的金主了,他自己長得不錯,出手又大方,也沒聽說他在床上玩得多過火。有人願意爬龔浪的床,那是他們兩廂情願的事,他阻止什麼?
將來他肯定不會再沾染娛樂圈這一塊,何必捲入太深。
龔浪聽紀深還真的要撒手,堵著不讓紀深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想法,但他覺得要是沒有紀深把關,現在勢頭不錯的公司肯定很快變成一堆散沙,他自己很清楚自己什麼水平,要他出出主意還好,真讓他自己挑大梁他根本挑不來。
別看紀深年紀小,紀深拿主意的事基本沒出過錯。
而且紀深不管公司的事以後有人主動倒貼他總覺得索然無味,反而是紀深盯著的時候偷偷勾搭一兩個小新人更刺激。
看著紀深近在咫尺的臉,龔浪覺得自己可能還是讓紀深給蠱惑了。
這麼好看的人哪怕自己吃不上嘴,經常見見也是好的;即便被管著有點煩,那也比以後碰上了被當陌生人強。
他是沒法和鄭厲搶人沒錯,但過過眼癮總不犯法吧?龔浪心突突直跳,越盯著紀深看腦中的念頭就越清晰。
反正鄭厲對紀深也只是玩玩而已,沒什麼朋友妻不可欺的說法,要是將來鄭厲玩膩了他說不定也有機會睡一睡。
所以還是得把人輓留下來,不能讓他跑遠了。
龔浪說:「算我錯了行嗎?」他對天發誓,「我保證下回再也不告你狀了,往後公司都聽你的,公司的人我一個都不碰。」
紀深覺得龔浪腦子可能出毛病了。
龔浪對上紀深明明白白寫著「你是不是病了」的眼神,頓時也覺得自己病了。
可有些念頭一旦冒出來,想壓下去就難了。
看在紀深長得這麼好看的份上,他有等的耐心。
龔浪說:「我雖然花心了點,看到長得好看的都想上,但也不是來者不拒的。你才撒手沒幾天我在公司就收了好幾張字條和房卡,這事你可得管管,別讓某些人敗壞公司風氣。」他向紀深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我現在覺得你是對的,我們一開始的想法很不好。睡我們自己未來的搖錢樹有什麼意思,我應該去勾搭其他公司的新人,從根子上睡垮他們!」
紀深:「……」
雖然還是不想和龔浪這樣的傢伙攪和在一起,但龔浪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還提到段臨的新劇馬上要開始宣傳,紀深終究沒能真正放手不管。
紀深再一次踏足公司時,段臨一個人過來找他。
最近公司安排段臨接了幾個通告,有採訪也有綜藝,都不是他當主角,不過他可以趁機混個臉熟,給即將播出的《破曉》造造勢。為了新接的綜藝,段臨還剃了個寸頭,襯得他的五官更加英俊。
紀深冷靜了一段時間,已經能坦然面對段臨他們。他讓段臨坐下說話,問段臨找過來有什麼事。
段臨定定地注視著紀深。
那天他離紀深最近,他能看到鄭厲的手在紀深身上肆意游走,也能看到紀深僵直的背脊。
紀深並不喜歡被人那樣對待。
雖然不知道紀深為什麼會順從於鄭厲,可他知道紀深不是那種會為了錢、為了地位出賣自己身體的人。
鄭厲明顯沒把紀深當做平等的伴侶來看待,鄭厲只是把紀深當做玩物,所以他想告訴他們紀深屬於他的時候就當著他們的面玩弄紀深。
紀深不該被人這樣對待。
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連他家人治病的錢都是紀深幫他爭取來的。他太小了,也太弱小了,根本沒辦法幫到紀深。
他甚至沒資格傾聽紀深到底遭遇了什麼。
要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即便紀深願意向他傾訴,也不過是把血淋淋的傷口挖開來給他看而已。他真的恨不得自己不是十八歲,而是二十八歲,二十八歲的他一定比現在成熟、比現在有能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要反過來依靠紀深,巴望著紀深砸錢砸資源把他捧紅。
段臨緊緊攥起拳,對紀深說:「我會好好演戲。」他認真地注視著紀深,「我會紅的,你相信我。」等他紅了能賺很多錢,也能做很多事。到那時,他能幫到紀深的,他一定可以幫到紀深。
段臨並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那堅定的目光卻已經表露了他的決心。
紀深幫段臨的時候沒想過要段臨回報,只是覺得陷在泥沼里苦苦掙扎的人已經太多了,能出去一個是一個。
哪怕這世上隨波逐流、甘於墮落的人再多,還是有不少像段臨這樣想踏踏實實往上走的吧?
紀深笑著說:「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