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Omega保護中心

　　“顧將軍，這裏就是保護中心所有的待配者檔案了，您不妨看看有沒有什麼順眼的，我們可以先把人帶出來給您瞧瞧。”

　　Omega保護中心強制匹配服務所的工作人員並沒有想到顧燃會在這個時候大駕光臨，他殷勤地拿出了一疊檔，這都是不曾有過標記經歷，但是也不曾主動選擇伴侶，交由保護中心進行強制匹配的年輕Omega。

　　顧燃漫不經心地翻了幾頁，將文件夾丟在了桌上。

　　“就這些？”顧燃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耐煩，他掏出雪茄，點燃之後，悠閒地噴了個煙圈。

　　“呃，尚未標記過的Omega暫時就只有這些了。您放心，我給您看的，肯定是品質最好的那批。”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沒有什麼貴族Omega可供挑選？我並不介意他是否已經被標記過。”顧燃挑了挑眉，他的暗示都寫在了眼裏，當然對面的工作人員或許會以為他這樣的草根軍痞，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找個貴族Omega鍍金罷了。

　　“說實話，貴族Omega一般都是和貴族或者軍部高層聯姻的。他們往往不會出現在強制匹配的行列裏。”工作人員面帶微笑解釋道。

　　“你再仔細想想？貴所現在真的沒有貴族出身的Omega等待匹配了嗎？例如方總督的那位堂弟，是否需要一個新的Alpha來照顧呢？”顧燃來之前已經收到風聲關於胤榮生的處置已經下來了，對方將會被送去特別監獄服刑，至於方鶴亭則已經在做了Alpha資訊素剝離手術之後被送到了Omega保護中心等待強制匹配。

　　雖說方鶴亭出身貴族，更是方其正總督的堂弟，但是因為他的前任伴侶涉嫌叛國罪，並沒有什麼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沾染一身腥，所以工作人員完全沒有想到這位剛受到提拔重用的少將閣下，會在這個關頭有這樣的想法。

　　“呃，您是說方鶴亭先生嗎？他現在的確是在等待匹配階段，不過……我們暫時認為他還不適合接受正式匹配。”

　　“對於Omega來說，他們不是沒有任何資格拒絕匹配嗎？就算他是方總督的堂弟，也不能違背這條原則吧。”顧燃想起上一次看到方鶴亭的情形，說實話，他有點無法相信那位端莊儒雅的爵爺會安心待在保護中心這種對於Omega來說無異於地獄的地方，當然，整個特星，除了少部分被平權黨所佔據的反叛區之外，或許都是Omega的地獄吧。

　　“這……請容我請示一下。”工作人員拿不出具體的條款拒絕顧燃的要求，對方說的沒錯，Omega獲得保護的前提，是保障Alpha的絕對利益。

　　很快，顧燃的要求就有了回應，保護中心的副主管親自來到辦公室接待了這位盛氣凌人的少將閣下。

　　“顧將軍，您這麼年輕有為，在匹配這件事上一定要小心才好。方鶴亭先生當然是一名優秀的Omega，不過他似乎更適合那些有一定婚姻經驗的Alpha。而且方鶴亭先生畢竟是總督的親屬，最終他的匹配人選，也必須得到總督的認可才行。”副主管循循善誘，他認為顧燃不會是方鶴亭最好的選擇，雖然表面上方其正總督指示他們對待他的堂弟一切都按照規矩來辦，可誰也不敢妄自揣測那位當權者真正的意圖，他甚至想以方其正的名義好讓顧燃知難而退。

　　“不用再勸我了，我就要他。”顧燃的語氣斬釘截鐵，他冷冷地盯著想要說服自己的副主管，眼中的不屑，不言而喻。

　　“但是方鶴亭先生才做完Alpha資訊素剝離手術，他現在的狀態並不太適合馬上接受匹配。”副主管無可奈何，只好向面前這個固執的男人解釋。

　　“我可以等。反正也不急一時。”顧燃輕飄飄地笑了，是的，這十多年來，他一直追逐著那個人的背影，即便知道對方已經結婚，成為他人的伴侶，他也不曾放棄，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他又怎麼會輕言放棄呢？

　　“對了，不介意的話，是否可以讓我先看望下我的未來伴侶？”顧燃儼然一副已經將方鶴亭與自己匹配當作板上釘釘的樣子。

　　“好吧，你可以看看他，至於您提出的與他匹配的事情，我們還必須上報到總督府，由總督大人親自裁斷。”副主管面帶為難地看著顧燃，他並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執著于方鶴亭這樣一個與叛國罪人有重大牽連，並且在內心抗拒著強制保護法的Omega。

　　Omega保護中心有一棟專門的建築物用於收容那些暫時未能匹配的Omega，其中一部分是到了適婚年齡而尚未標記的年輕人，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喪偶或是別的原因而被送到這裏，接受第二次匹配的Omega。方鶴亭屬於第二種，因為胤榮生並沒有被處死，所以他必須接受資訊素剝離手術，以免影響接下來的匹配。被帶到保護中心之後，他作為一級監控人員，被安置在這棟白色建築物的地下室，在那裏靜靜地忍受資訊素被強制剝離後對身體和精神所造成的負面影響。

　　“方先生現在被安置在這間保護室裏，由於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我們不得不對他採取強制性的保護措施。”副主管隔著厚實的鋼化玻璃窗指了指房間裏那個身穿束縛衣坐在床邊的男人，這個房間的四面牆以及天花頂和地面都是軟包防撞隔音材料，只在高處鑲嵌了一塊玻璃窗讓監督人員可以隨時查看屋內的狀況。

　　顧燃從沒見過如此落魄的方鶴亭，在他關於對方為數不多的記憶裏，這位出身貴族的Omega總是以一種優雅而端莊的出現在人前，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僅僅一個眼神就足以令人為之傾倒。而現在，如同囚徒一般的方鶴亭上身穿著黑色的束縛衣，雙手的袖口交叉環抱在腰部，被鎖定在背後。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黑色的面罩，面罩遮蓋了他鼻部以下的面容，雖然上半身和面部都受到了束縛，可是方鶴亭的下身卻毫無遮掩地裸露著，一枚金屬的道具垂落在他的腿間，禁錮著他的尊嚴與欲望。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坐在床上的方鶴亭忽然站了起來，他歪歪扭扭地走到了房間的中央，忽然抬起了頭。

　　顧燃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副主管卻笑道：“別擔心，顧將軍，他看不到我們的。為了讓他能靜心休養，這期間他的視覺都是被遮罩掉了的。”

　　聽起來體貼而美好的藉口，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控制對方。顧燃冷冷地瞪了眼對此習以為常的副主管，他覺得自己身上這副制服似乎變得更緊繃了，緊到他的胸口甚至開始有些發悶。

　　“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瘋子。”顧燃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方鶴亭的身上，他看到對方用力地掙扎了下約束在身後的雙手，然後無可奈何地緩緩躺了下來，蜷縮起了身體。

　　“這是因為他才做了Alpha資訊素剝離手術，這種手術會在一定時間內影響受術人的精神狀態，方先生的精神力評定只達到了B級，所以他所受的刺激也會相對嚴重一些。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現階段還不打算為他強制匹配的原因，這種狀況的他，很危險。”副主管搖了搖頭，對Alpha資訊素的嚴重依賴正是Omega們的軟肋，原本以前做過這樣手術的Omega都可以通過抑制劑來幫助恢復，不過在強制保護法頒佈之後，抑制劑已經成為禁藥，保護中心自然也不可能再提供給他們。

　　看著顧燃面上那難以言喻的失落，副主管以為對方的心裏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所以，顧將軍，您還打算要與方鶴亭先生匹配嗎？”

　　“呵，當然了。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幾乎是一瞬間，顧燃收斂起了面上的失落，他的目光變得溫柔了起來，當然這溫柔只屬於那個被囚禁在屋中的Omega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