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
另一手掌上翻,輕易地抓上姓郝的青衣漢子那另一條小褪,雙腕一抖鬆了手。
姓郝的青衣漢子悶哼一聲落了地,但他沒站穩,砰然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那沒別的,他兩條大腿已脫了臼,不聽使喚了。
費慕人一笑說道:“郝朋友,如何?在我眼前想跑,那要此登天還難……”
壯漢子突然大叫說道:“老郝,真是你……”
姓郝的青衣漢子兩眼一翻,冷冷說道:“不錯,是我,你怎麼樣。”
壯漢子臉色鐵青,戟指罵道:“我把你當朋友,原來你……”
掄起大拳頭便要上前。
瘦老頭一把拉住了他,顫聲喝道:“老二,回來,你不行。”
壯漢子要掙,費慕人及時說道:“兄弟,近不得,他手中有兵刃,也別逞血氣之勇,跟會武的武林人打架,那會吃大虧的。”
此言一出,壯漢子沒再動,一雙眼卻瞪得大大的,直瞪著姓郝的青衣漢子,像要吃了他。
費慕人微微一笑,轉望姓郝的青衣漢子道:“郝朋友,說吧。”
姓郝的青衣漢子冷冷說道:“我不說了麼?是我。”
費慕人道:“這我聽見了,可是我不以為你有這個敢招惹‘東邪’的膽,我想知道你是受誰的指使?”
姓郝的青衣漢子臉色一變,道:“事實上,那毒是我放的。”
費慕人道:“可是那是別人給你的膽。”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你是說,敢招惹‘東邪’的,絕不等閉?”
費慕人道:“不錯,至少他該是當世有名的高人。”
“你明白就好。”姓郝的青衣漢子道:“你是哪一路的?”
費慕人道:“你問這幹什麼?”
姓郝的青衣漢子冷笑說道:“你自稱斤兩,夠不夠管這樁子閒事。”
費慕人淡淡笑道:“倘若不夠,我就不來找你了。”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為你好,我勸你還是少管,如今撒手還來得及,要是等燙了手,火上了身,想回頭可就來不及了。”
費慕人微微一笑,道:“郝朋友,說大話嚇不倒人的。”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你也知道我肯後那人是個當世知名的高人。”
費慕人道:“既知名,他就該有個姓名。”
姓郝的青衣漢子冷笑說道:“‘南令’皇甫林。”
費慕人神情一震,倏又淡然笑道:“這倒好,你盡攀高技,找大的嚇唬人。”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信不信由你。”
費慕人笑了笑,道:“你要知道,‘南令’並嚇不倒我。”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那麼這檔子閒事,你就管下去好了。”
費慕人道:“自然,我絕不撒手。”
姓郝的青衣漢子冷笑說道:“我勸你還是乖乖把我放了,‘南令’你惹不起,要是一旦讓‘南令’知道,我怕再有十個你也……”
費慕人淡然一笑,伸手自臉上扯下那張面具,道:“你認得我是誰麼?”
壯漢子與瘦老頭一怔直了眼。
姓郝的青衣漢子則微微一愕說道:“原來你另有真面目抱歉,我不認識。”
費慕人道:“假如我告訴你我姓費呢?”
姓郝的青衣漢子臉色一變道:“姓費?難不成你就是那‘中尊’……”
“不錯。”費慕人點頭說道:“我就是‘中尊’之後費慕人。”
姓郝的青衣漢子臉色大變,默然不語。
費慕人淡淡笑道:“如今你該知道你攀錯了‘南令’皇甫前輩,說吧……”
姓郝的青衣漢子突然說道:“是‘南令’,沒有錯。”
費慕人雙眉一揚,道:“你要知道,錯骨分筋,血脈倒流的滋味,比死還難受。”
姓郝的青衣漢子臉色如土,道:“你就是殺了我,我還是說‘南令’?”
費慕人道:“我不殺你,我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飛起一指,點了下去。
姓郝的青衣漢子大叫說道:“你要聽實話,明明是‘南令’,你要我說誰?”
費慕人及時沉腕收指,震聲說道:“真是‘南令’?”
姓郝的青衣漢子額頭見汗,餘悸猶存,道:“沒有錯,確是‘南令’。”
費慕人冷然說道:“‘南令’他為什麼要害‘東邪’?”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他要我這麼做,我就這麼做,別的我不知道。”
費慕人沉吟說道:“‘南令’怎會無緣無故害起‘東邪’來了。這真令人難信……”
倏地轉注瘦老頭,道:“掌櫃的,這是武林仇怨,自有我這個武林人處置,好在你掌櫃的僅是損失幾罈酒,我看……”
瘦老頭忙道:“賈爺,你看著辦好了,小老兒自認倒霉就是了。”
費慕人淡淡一笑,道:“那就好,掌櫃的,附近可有大藥鋪?”
瘦老頭忙點頭說道:“有,有,有好幾家,賈爺是要……”
費慕人探懷摸出那紙處方及一錠銀子,道:“掌櫃的,我想麻煩二兄弟跑一趟,替我照方抓藥,要快,我在這兒等著,多的銀子就算我代他賠償掌櫃的損失了。”
瘦老頭忙道:“這是什麼話,賈爺保全了小老兒兒的生意,小老還沒有謝謝買爺,那敢要賈爺賠償?幾罈子酒不要,小老兒還窮不了,這小老兒萬萬不能收……”
側轉頭喝道:“老二,快替賈爺跑一趟去,要快。”
壯漢子應聲接過藥方與銀子,飛奔而去。
片刻之後,步履響動,壯漢子手提著一包藥,滿頭大汗還帶喘地跑了回來,近前雙手遞上。
費慕人忙接了過去,含笑說道:“二兄弟,謝謝你了。”
抬手一指點了姓郝的青衣漢子穴道,然後把他提了起來,道:“掌櫃的,我走了,安心做你的生意吧,該不會再有事了,只記住,回去就把那幾罈子酒倒掉。”
瘦老頭忙道:“賈爺放心,小老兒不敢做這種有損陰德的生意,回去後馬上讓他兄弟倆把酒倒掉。”
費慕人未再說話,微微一笑,提藥包的那隻手只一輕擺,破空飛射而去,直上茫茫夜空。
掌櫃的父子倆又直了眼,好半天壯漢子才瞪著眼張口結舌的說道:“乖乖,這哪裡是人?根本就是神仙嘛!………”
瘦老頭嘆道:“武林中人,都有這種高來高去的好本……”
“領”字未出,壯漢子突然“咦!”了一聲,望著瘦老頭的胸前直了眼,道:“你快看,這是,這是……”
瘦老頭忙低頭一看,只見自己那對襟的兩排扣子中嵌著光亮晶瑩一物,他老眼不花更識貨,那是一顆小指般大小明珠,這一顆,足值好幾百兩銀子。
瘦老頭剎時明白了,瞪著眼,張著嘴,怔在了那兒……
三更左右,費慕人返抵了“千佛寺”,在那寂靜的“千佛寺”後,他輕易地找到了那開在山壁上的黯黑洞穴。
自然,那就是“千佛洞”。
他站在洞口提氣傳音:“前輩,小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