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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抑制劑要嗎[ABO]》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意味深長(二更)

  傅清疏掛完電話, 揉了揉額角扶在方向盤上休息了一會。

  標記是最後一條路, 也是他曾經最不想走的那條路,但自從沈雋意告訴他自己母親的事,他的臉便時刻在他眼前糾纏不休。

  他再也用不了禁藥了。

  傅清疏騙自己, 他不是心疼沈雋意,不是捨不得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這人世, 更不是不願再讓他承受一次失去和被留下的痛苦。

  他只是不希望虧欠沈雋意,少年人傾盡所有的愛自己, 不求回應,他只是禮尚往來罷了。

  傅清疏長舒了口氣,看著自己手腕的紅線, 垂眼半晌。

  希望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

  採集的最後一天, 傅清疏讓學生們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放在房間裡,下午採集結束了就直接回平洲。

  學生們在這兒待了將近一個月,雖然每天都覺得條件差, 蚊子又多, 咬得身上到處都是包,但一說要走還是捨不得。

  沈雋意跟招待所的飯團大概同屬犬科,除了第一天相互呲牙之後, 關係竟然突飛猛進,看他回來就汪汪兩聲表示迎接。

  傅清疏站在二樓的窗戶邊往下看,他正蹲在飯團面前,伸手摸摸它的腦袋,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跟狗也能稱兄道弟。”傅清疏無奈地笑了下, 拉上了窗簾,轉身去換衣服。

  不多時,門鎖突然哢噠一聲,一個人站在了門口。

  傅清疏以為他還在跟狗玩兒,又收拾好了東西,索性就沒回自己房間去,直接在外間沈雋意住的床邊換了。

  門裡門外寂靜異常。

  傅清疏愣住了,沈雋意也愣住了,但教授本人反應極快,一下子披上了常年如一的白襯衫,聲音略微慌亂的說:“怎麼這就回來了?”

  沈雋意站在門口,咽了咽唾沫沒回過神來,視線仍舊落在傅清疏的身上,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紋身,偏瘦卻不瘦弱的手臂肌理,以及毫無贅肉甚至還隱約可見人魚腰線的細腰。

  捧著飯盒的手微微顫抖,胸口滾燙的翻湧著想要過去圈住他的腰狠狠揉向自己的衝動,還想聽他親口承認喜歡自己。

  傅清疏扣完扣子,恢復了一貫的冷漠,“你拿的什麼?”

  “啊?”沈雋意疑惑地跟著他的聲音看了下自己的手,忙走進來關上門,說:“我早上睡不著,跟孫老出去釣魚了來著,給你熬的湯,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喝。”

  傅清疏微怔,“你早上出去釣魚了?”

  沈雋意揭開飯盒,一股帶著濃郁的香味彌散開來,拿過勺子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嘗嘗?”

  傅清疏接過勺子,沈雋意卻不讓,將手挪開了,勺子裡的湯全部灑回飯盒裡,又舀起一勺遞過來,“就這樣喝。”

  勺子喂到嘴邊,鮮濃的魚湯碰到嘴唇,傅清疏有心要退開,但一想到這是他一大早跑出去釣的,就有些不忍了。

  他什麼脾氣自己是清楚的,能安靜一分鐘都算是本事,哪可能靜下心去釣魚,是為了他才這樣的。

  傅清疏垂眸,在心裡輕歎了口氣,湊唇過去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結果有些驚了,魚湯鮮濃嫩滑,很香卻沒有一絲腥味。

  沈雋意見他喝了,又舀了一勺喂他,邊問:“好喝嗎?”

  “你燒的?”傅清疏有些懷疑,少年人前段時間煮粥都糊,現在連魚湯都會做了?

  “那當然!”沈雋意驕傲的挺胸,片刻又頹了下來,低聲說:“其實是我讓食堂的大哥一步步教我做的,他說放什麼就放什麼。”

  傅清疏沒忍住笑,軟了眉眼含笑說:“我看也像。”

  沈雋意一見他笑心頓時就軟了,又燙起來,看他嘴上還沾著一點魚湯,亮晶晶的水漬,克制地吞咽了下喉嚨,垂下眼。

  啊,想親老婆。

  傅清疏喝了幾口就不喝了,沈雋意得寸進尺地說:“傅教授,我剛喂你了,你不喂我一口禮尚往來嗎?”

  “自己好好喝。”傅清疏抽出紙巾擦了下嘴,扔進垃圾桶,輕說:“我去找陳清婉說說今天會平洲的事,喝完了自己下來。”

  沈雋意一把拽住他的手,細軟的手掌和手指被包進他微粗糙的掌心裡,傅清疏略微蹙眉:“幹什麼?”

  “傅清疏。”

  傅清疏抬起頭,故意沉下臉,冷聲說:“又開始沒大沒小了?前幾天還沒摔夠,又想試試打不打得過我?”

  沈雋意暗自咬了下舌尖,在心裡思忖了幾遍,謹慎又小心地問他:“回了平洲,你會不會又讓我滾?離實驗室遠點兒,別靠近你。”

  傅清疏抽出手,拍了拍小狼狗的腦袋,微勾了下嘴角說:“別胡鬧就不會。”

  “胡鬧指的是追你嗎?”沈雋意一說,忽然想起了趙路給他分享的那個帖子,因為“外公”事件更為緊迫,他就把這件事放在腦後了,但不代表這件事就不存在。

  “喝湯吧。”傅清疏說完,收回手轉身出了房門。

  沈雋意看著手裡的湯,又別過頭去看他的背影,修長清瘦的像是株帶著積雪的青松,又像是隨風而顫的竹。

  即便他從來沒把傅清疏當成過老師,那他還是平城大學的教授,自己還是個學生,和他之間有著一道鴻溝。

  他當時興師動眾地追人,只是想要得到他。

  現在放在了心尖上,就開始生怕他受一點波折,沈雋意看著飯盒裡的魚湯,想,如果有一天我報了仇,去自首,又該怎麼辦。

  他沒資格讓傅清疏等他。

  ——

  最後一天的採集工作量不大,稀稀朗朗的幾個人不出半小時就採集完了,傅清疏抬頭看了眼,沈雋意不知道又上哪兒去了。

  “李躍。”

  李躍這幾天跟他們混的很熟了,又很好學,纏著沈雋意問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醫學知識,還對基因感興趣,傅清疏也教了他不少。

  他一聽見喊就立刻小跑過來,嘴甜的問:“傅叔叔什麼事啊?”

  傅清疏問他:“沈哥哥呢?”

  李躍伸手指了下後山,說“他去澆樹啦,就在那邊,需要我去幫你叫他嗎?”

  傅清疏抬眸看了眼,沒有人來採集了,便說:“你在這裡看著,如果有人來採集就讓他稍等一下,我過去看看。”

  李躍忙不迭點頭,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說:“行,那你去吧!”

  傅清疏笑著摸摸他的頭,摘掉手套和口罩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裡,轉身往後面走。

  沈雋意不在那兒,地上放著一個小桶,還有個葫蘆切成兩半做的水瓢。

  做什麼都三心二意,水沒澆人又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傅清疏失笑著走過去看他種的什麼樹,早些時候就聽他說種了棵樹,還寫了個牌兒,只不過一直沒時間來看。

  他走近了一看,這棵樹是當地獨有的“愛情樹”,長大了還會結果子,就叫“愛情果”,酸酸甜甜的,說是像愛情的味道。

  傅清疏嘴角的笑意始終未減,又垂眸看了眼他寫的牌兒,不知道用什麼,他伸手摸了摸像是油漆,又不像,大概是某種顏料。

  牌兒上用黑色的字書寫著三個字。

  清遠意。

  清疏遠雋意?

  傅清疏心尖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有點疼又有點酸,忍不住伸出手描摹了下這三個張牙舞爪的字體,像極了他的人,狂妄又放肆,可偏偏不經意露出來的小脆弱能將他的心一擊即中。

  傅清疏並起手指,點了點遠字又收回來,彎下腰撿起水瓢幫他把水澆了,

  他們今天就走了,留下這棵可憐的愛情樹枯死嗎。

  想一出是一出。

  “喂,那個人快死了吧,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請示一下老闆把他埋了唄,總不能死在廠裡讓他臭吧。”

  “現在盯得緊,老闆交代讓最近別太大動靜,但是那麼多人都出問題了,活埋這也太他娘的殘忍了,這缺德事兒誰幹誰猝死。”

  傅清疏手指一頓,轉過頭看兩個人並肩從不遠處的樹林裡經過,拎著什麼東西往林子深處走,那是……後山的方向?

  上次李躍說的後山有鬼,難道不是指的沈雋意?

  傅清疏沒弄出太大動靜,輕輕地將水瓢放在了桶裡,屏住呼吸聽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他們自願來試藥,死了就死了,跟咱們也沒關係。”

  “得了吧,自什麼願,還不是用了錢買他們的命,要不是真的缺錢到一個地步了,誰他媽會拿命來試啊,好了還好說,不然就是生不如死,你看看那些Alpha不Alpha,Omega不Omega的怪物,整天陷在發情期裡,還不如死了得了。”

  “行了,你小點兒聲兒,再讓人聽見。”

  他們越走越遠,聲音再也聽不見了傅清疏才回過神來,思緒飛快的整理他們剛才話裡的重點。

  他們在的那個地方,有人試藥,改變性徵,那試的就是禁藥?

  李躍說的後山有鬼,那些慘叫聲,應該就是那些試藥人發出來的?

  傅清疏不自覺地攥了下手指,這要是讓沈雋意知道了,非得現在就跑去拆了他們的工廠不可,這麼一想他忽然反應過來。

  沈雋意呢?

  “沈雋意!”傅清疏平白有些心慌,沈雋意雖然能打,可對方既然是制禁藥的作坊那就一定是有各種關卡防備,他怎麼打得過。

  “哎?”

  傅清疏一回頭,看見沈雋意的笑臉,陡然松了口氣,心臟從懸著又狠狠落在地上,擰眉問他:“你去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要開始夫夫探險,沈狗強勢護妻(我終於也能護個短了,猛狗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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