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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暗戀[娛樂圈]》第76章 番外十
番外十

栗辛說到這裡, 施銘再也聽不下去了, 他真是後悔剛才沒有把翟露那個女人按在地上揍一頓。

這種女人根本不配做母親!

一想到栗辛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模樣, 施銘就心疼死了, 栗辛當時才十一歲,卻要承受這種來自自己母親的精神上的折磨,這麼多年, 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施銘伸手將栗辛摟進懷裡,想要緊緊抱住他,給他一些安慰,又怕碰到他臉上的紅腫,只能一手環著他的肩膀,一手撫摸著他的頭髮, 一遍又一遍地說:“都過去了,別怕, 我在這裡。”

栗辛想說他現在已經不怕了,但是施銘的懷抱太溫暖,撫摸著他頭髮的動作太溫柔,他捨不得開口打破現在的氣氛。

過了半晌,他才小聲地叫了施銘一聲。

“我在。”施銘沒有放開他,只是低聲回應, “怎麼了?”

栗辛道:“我已經不怕了,你別擔心。”

施銘撫摸著他頭髮的手頓了一下, 鬆開手臂, 低頭與他對視:“你怕也沒有關係, 我會一直陪著你,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栗辛被他眼底明顯的包容和疼惜弄得鼻子一酸,嘴控制不住扁了下。
施銘見狀,伸手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取笑道:“怎麼又哭了?剛才懟你媽的時候不是很有氣勢嗎?”

栗辛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容易哭的人,他以為自己的眼淚在很早之前就流乾了。

聽著施銘的取笑,他想像平常一樣回懟幾句,還未開口就看到施銘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認真地說:“雖然看到你懟她很爽,但是我不准你有那種一命還一命的想法,她不值得你這麼做,青青也不會願意你這麼做。”

說到栗青,栗辛的神色又變得黯然起來,沒能救青青這件事,他至今無法釋懷。

“這不是你的錯。”施銘知道他在內疚什麼,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溫聲說,“青青這麼愛你,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你,她怎麼捨得怪你?”
他的話讓栗辛想起青青小時候總是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後,想起她拉著自己的衣角叫自己“哥哥”的樣子。

他抿著唇看施銘,想要更多的安慰。

施銘笑了下:“打起精神來,你要相信你的妹妹,不是嗎?”

兩人對視了良久,栗辛才緩緩點了點頭。

“至於你那個腦子有病的媽,就別理她了。”施銘提起翟露就來氣,剛才的溫柔一掃而光,“明天你就搬到我那裡去,和她再也不要見了,免得老子忍不住動手揍人。”

栗辛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只是不見翟露不太可能。

施銘看他搖頭,不由皺眉:“你捨不得?”

“不是捨不得。”栗辛說道,“下個月是青青的忌日,我要去看她。”

栗青被葬在H市的某處墓園裡,每年的三月六日,他和翟露都會一起去掃墓。除了這個日子之外,翟露不允許他私自去墓園。

施銘一聽是這個原因,便說:“那簡單,我陪你去。”

“不好。”栗辛搖搖頭。

施銘就故作驚訝,誇張地說:“哇,我連去給妹妹上炷香都不行?也太慘了吧!”

栗辛失笑了一下,說:“不是不行,是那天不行。”

每到青青忌日那天,翟露的情緒波動總是十分大,甚至有點當初青青離開時神經兮兮的樣子,如果施銘也跟著去掃墓,她所受的刺激肯定會更大,也許會做出什麼失常的事情來也不一定。

青青的忌日,他只想安安靜靜給妹妹上炷香,不想多生事端。

施銘確實是想去看看那個不顧性命救了栗辛的小姑娘,想去親口對她說一聲謝謝,但是他也知道忌日那天不合適,這麼說只是想緩和下氣氛。

“我知道,我等你回來。”施銘說道,不放心地叮囑他,“你記得千萬別和那個女人起衝突,也別再說什麼把命還給她的話,命是青青給你的,跟她沒有一毛錢關係,知道嗎?”

“……嗯!”

栗辛伸出手,緊緊地摟住施銘。

施銘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部,然後將他整個人打橫抱起來往臥室那邊走,邊走邊說:“先去洗個澡,什麼事情都不要管。”

“好。”

…………

因為栗辛臉上的傷,他和施銘推遲了兩天才把特產拿去給占玉。

也許是那天栗辛像是要豁出一切的反應起了作用,接下來的日子翟露都沒有再上門,也沒有給栗辛打電話。

轉眼間,就到了栗青忌日那天。

三月六日,陰天小雨。

在栗辛的記憶裡,這一天似乎總是下雨,天空陰暗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和往年一樣,他出門後去接了翟露。

翟露穿著一身黑衣,一手撐著傘站在社區門口等他,另一隻手提著個籃子,裡面裝著給青青掃墓用的東西。

每一年的香燭、紙錢和花她都要親手準備。

栗辛在她的身旁停下車,下車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傘,幫她開了車門。
翟露提著籃子彎腰上了車。

栗辛撐著傘繞過車頭,回到了駕駛座上。

去往H市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裡安靜得厲害。

翟露面無表情地抱著籃子坐在副駕駛上,栗辛從後視鏡看到她的神情,與當年她坐在窗邊失神的模樣如出一轍。

從占台市到安葬栗青的墓園花了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到了地方,栗辛把車停好,下車去和墓園的保安大叔打了招呼,他把帶過來的煙和酒放到對方的桌面上,從保安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翟露已經撐著傘進了墓園。

跟著出來的保安好心地提醒他:“下雨天路滑,小心點。”

栗辛點點頭,謝過對方,打起傘跟上翟露的腳步。

到了裡面,栗辛負責打傘,翟露則負責給栗青點香燭和紙錢。

翟露把栗青最喜歡的百合花放到墓碑前,將籃子裡的香燭取出來,點燃後插在土裡,然後開始燒紙錢。

她一邊燒,一邊落淚。

栗辛站在她的身後,目光落在墓碑上。

墓碑上是他的照片,是他的名字,底下埋著的卻是他妹妹的骨灰。

第一次在自己的墓碑前上香的時候,栗辛回去做了半個月的噩夢,夢到自己也變成了骨灰,和妹妹的骨灰埋在一起。

夢醒後,他病了大半個月。

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經能平靜地面對這塊石碑了。

他撐著傘,在心底說:青青,哥哥又來看你了。

他和翟露在墓園待了兩個小時,離開的時候,兩人的衣服被春雨飄濕了一半。

上了車,栗辛從紙巾盒裡抽了幾張紙巾遞給神情又變得恍惚的翟露,翟露好半晌才回頭看了他一眼,沉默著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紙巾。

下山的路上,雨勢漸漸變大,雨點砸在車窗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車裡卻仍像來時那樣安靜。

栗辛開著車沒說話,翟露也沒有開口,兩人似乎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氣氛生硬又令人窒息。

翟露神情晦暗不明,突然抬頭看向栗辛:“你是鐵了心要和那個男人糾纏不清?”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刮的速度已經跟不上雨水落下的速度了,前方模糊的路讓栗辛皺了下眉,隨口應了一句:“嗯。”

“……我不會同意的。”翟露喃喃地說。

這雨下得栗辛心煩極了,聽到她的話更加煩了:“我說了不需要您同意,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決定。”

他的話讓翟露的手慢慢握成拳,壓抑著怒氣說:“你這是要和我作對是不是?”

“我沒有這個意思。”栗辛耐著性子說道,在青青的忌日,他不想和翟露吵。

“那你馬上和他分手!”翟露語氣強硬地命令道,說完想起那天栗辛狠絕的話,她又稍微緩和了下語氣,“你知不知道因為這種關係別人會怎麼看你?你就沒有想過嗎?你以為我是為了自己嗎?我還不是為了——”

“我現在這副樣子,還用得著怕別人怎麼看我嗎?”栗辛打斷她的話,“再說了,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是個男人?‘栗青’和男人在一起不是理所當然嗎?”

“你!”翟露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深呼吸了兩下,正要再說點什麼,栗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翟露看到手機螢幕上的“施銘”兩個字皺了下眉,直覺告訴她這個施銘就是之前和栗辛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栗辛空出一隻手接了電話:“怎麼了?”

施銘的聲音很急:“新聞說你們下山那條路有路段發生了山體滑坡,你先不要開車了,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等雨停了再回來!”

施銘雖然沒有來,卻一直關注著H市的天氣,這樣的舉動讓栗辛心口一暖。
“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了,雨有點大,路邊不好找地方停。”栗辛一邊開車,一邊回施銘的話。

施銘聽聞他已經在下山了,非常擔心:“我查了一下,那邊是山體滑坡的高發地段,你千萬小心一點。”

栗辛看著越來越大的雨,也確實有些不好的預感:“我知道了,你別擔心。”

“一定要注意安全。”施銘叮囑道,聲音裡帶著濃重的擔憂。

栗辛感覺得出他的擔心,笑了一下,安慰道:“不用擔心,我自己會注意的,我先掛——”

翟露被他這抹笑意刺得眼睛發疼,一想到兒子對自己冷漠疏離,卻對一個男人言笑晏晏,她就感覺心裡極度不平衡,沉著臉出聲道:“說夠了沒有?把手機給我!”

她說著伸手過來搶栗辛的手機,栗辛躲了一下,怒道:“你幹什麼?!”

翟露提高音量:“我叫你和這個男人分手!把手機給我!”

山路滑,雨勢又大,栗辛還要開車,為了安全起見不想和她起衝突,想要掛電話,翟露的手卻趁機抓住他的手機一扯。

與此同時,左側的山坡上突然滾下了大片的泥石。

栗辛見狀,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快速往右邊轉方向盤,想要避開從山上滾下的泥石流,可是路面太滑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車子打滑的速度,車子滑出去的時候猝不及防衝撞到了路邊的欄杆,發出巨大的響聲。

翟露就坐在右邊的副駕駛上,車子撞上去的前一秒鐘,栗辛反射性地撲上去將她抱住,他的力道之大,連安全帶的扣子都被他扯開了。

泥石流將他們的車尾埋了一半,車頭被撞得變了形。

栗辛的手機掉到車座下面,手機另一邊的施銘大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翟露的眼神空洞,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她動手摸了一下趴在她身上的栗辛,摸到了溫熱黏膩的鮮血。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心,被那些紅色的液體嚇得一顫,整個人也隨之回了神,驚恐地叫了一聲:“青青?!!”

栗辛毫無反應。

“你別嚇我!!”她慌亂地伸手去摸栗辛,想要將他翻過來,可是車頭被撞得變了形,她和栗辛都卡在了座位上,只能勉強將栗辛的臉轉過來。

栗辛的半張臉都是血,雙眼緊閉,面色痛苦,他悶哼了一聲:“……我不是青青啊。”

翟露慌亂地用手去擦他臉上的血:“你沒事吧?啊?沒事吧?!”

“我不是青青……”

栗辛重複著這一句話,翟露連聲應是,眼淚流了下來:“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青青,你是辛辛!你別嚇我!我現在就叫救護車,你別嚇媽媽啊!”

她說著伸手去摸掉到座位底下的包包,想要拿手機打120。

栗辛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從她口中聽到“辛辛”兩個字了,他聽著翟露帶著哽咽的聲音,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他用力睜開眼,模糊的視野中是翟露淚流滿面的模樣。

“別哭了。”他吃力地伸手去擦翟露臉上的眼淚,斷斷續續地說,“您不是說……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我嗎……讓您如願了啊。

“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栗辛了。

“還有下輩子的話,讓我做我自己吧……”

栗辛的手無力地滑下,頭部傳來的劇痛讓他的意識慢慢渙散。

他仿佛看到了溫和高大的父親,看到了可愛乖巧的妹妹,看到了愛他護他的占玉一家三口,最後看到了說要一輩子對他好的施銘。

陷入黑暗前,他突然很想再見施銘一面。
…………

H市人民醫院。

手術室外面的走廊裡響起幾道急促的腳步聲,以施銘為首的占玉、顏笠、占鴻遠和沈叢安等人快步跑過來,施銘一眼就看到了靠牆站著的翟露。

他飛快跑過去,抓著翟露的肩膀問:“栗辛呢?!!”

翟露原本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他的聲音,抬頭看向旁邊緊閉著門的手術室。

施銘立刻鬆開她往手術室走去,到了門口又驀地停下來,他雙拳緊握,在原地像無頭蒼蠅似的轉了一圈,雙眼通紅。

顏笠大步走到翟露面前,二話不說揚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齒地說:“辛辛如果有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

翟露被打得整個人晃了一下,垂在兩邊的手微微顫抖著。

路過的護士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提醒了一聲:“醫院禁止喧嘩,麻煩家屬保持安靜。”

占玉上前拉著顏笠的手,將她帶到一旁的座椅前坐下,低聲安慰:“媽媽,辛哥會沒事的,別擔心。”

顏笠感覺到占玉的手冰涼得厲害,知道他心裡其實也擔心得要命,忍不住眼眶一紅,抱住占玉無聲地落淚。

占鴻遠站在他們旁邊,無力地歎了口氣。

沈叢安則走到施銘那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翟露站在牆邊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似的,顏笠那一巴掌打在臉上,她甚至感覺不到疼。

栗辛這一場手術持續了五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從內打開的時候,施銘第一時間沖了上去,心急如焚地問:“醫生,他怎麼樣了?!”

占玉他們也圍了過去,翟露動了身體,想要上前,可是醫生已經被施銘他們團團圍住,根本沒有她的位置。

醫生摘掉口罩:“手術還算成功,但是病人的情況比較危險,接下來七十二小時是危險期,要密切觀察,麻煩家屬去辦一下手續。”

聽到家屬兩個字,翟露剛想要開口,就聽到顏笠說:“我是他的媽媽,手續我馬上去辦,麻煩您一定要救救他!”

“拜託您救救我們家孩子。”占鴻遠也出聲懇求道,“不管花多少錢都沒有關係。”

醫生點頭:“我們會的。”

顏笠和占鴻遠去辦住院手續,施銘、沈叢安和占玉跟著護士去了栗辛的加護病房,翟露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腳下像是生了根似的,無法移動一步。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在這裡沒有任何立足之地。

如果說顏笠和占鴻遠算栗辛的父母,占玉算栗辛的弟弟,施銘算栗辛的愛人。

那麼,她算什麼呢?

她的手上還沾著栗辛的血,那血失去了溫度之後,變得冰冰冷冷的,令她不寒而慄。

在等候救護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小時候的栗辛,而栗辛則變成了女兒栗青。

栗辛撲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他不恨自己嗎?不恨自己這麼多年來苛待他,逼迫他成為另一個人嗎?!

翟露的牙根咬得咯咯作響,肩膀不自覺發起抖來,她眼前全是栗辛滿臉鮮血的模樣,那些血流到她的衣服上,浸入她的皮膚裡,帶著死亡的氣息,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那是她兒子的血。

如同當年女兒用自己的命救了哥哥的命一樣,兒子今天用他的命來救了她的命。

她一直怨恨栗辛當年沒有保護栗青,口不擇言地責駡為什麼當年死的不是栗辛,可是當栗辛真的躺在手術室裡生死不明的時候,她卻害怕得渾身發抖。
那是她的兒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她真的想要他死嗎?!

她這麼多年來,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嗚……”

翟露捂住嘴巴,癱軟在地上,痛哭失聲。

…………

栗辛的住院手續辦好之後,顏笠和占鴻遠去了加護病房那邊。

因為還在危險期,他們不能進去探望,只能隔著窗注視著病房裡的栗辛。
施銘記得,從他懂事之後,他就只哭過一次,那就是父親病故的那次。如今看著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栗辛,他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栗辛還親了親他的臉,說會儘快回來。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就應該堅持跟他一起去的。”

施銘啞聲說道,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捂住眼睛,卻捂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當天晚上栗辛沒有醒過來,施銘留在醫院裡守著,占玉等人在醫院旁邊的酒店開了房間休息,第二天一早又到醫院來。

第二天栗辛依舊沒有醒,施銘的心也一直懸著放不下來,好在醫生說人雖然沒有醒,但是並沒有出現其他不好的情況。

施銘能進病房裡探視的時間很短,他日夜守在病房外面,晚上睡不著,白天吃不下,短短兩天的時間人就瘦了一圈。

到了第三天,栗辛依舊沒有醒。

施銘穿著無菌服站在病床邊,深深凝視著上面昏迷不醒的栗辛。

“……快點醒來吧。”

施銘無聲地說道,眼底帶著懇求:“求求你了。”

…………
栗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當年出車禍的地方,四周都是雨,澆得他渾身發冷。
他看到那輛載著他和妹妹的轎車在雨中翻了車,撞到山腳。

“妹妹!!”

他喊了一聲,抬腳朝那輛車跑去,剛一動就被人拉住了手,回頭一看,發現拉住他的人竟然就是青青。

小姑娘穿著白色的小裙子,紮著雙馬尾,對他搖了搖頭:“哥哥,不要過去。”

“青青?!”他驚喜地叫了一聲,蹲下來將小姑娘抱在懷裡,“你沒事太好了!嚇死哥哥了!我以為你……以為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像是想起了什麼,鬆開了小姑娘,回頭往不遠處的車子看了一眼。

透過雨幕,他看到了車子裡模糊的白色身影,聽到了車裡屬於自己的撕心裂肺的喊聲。

“……妹妹?”他僵硬地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

小姑娘朝他笑了笑,伸手抱了抱他,說:“哥哥,我要走了。”

“要去哪?”栗辛聽到自己顫抖著聲音問,“你不要哥哥了嗎?你是不是怪哥哥當初沒有救你?”

“不是的。”小姑娘搖搖頭,伸手幫他擦了擦眼淚,像以前他哄自己一樣哄他,“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哥哥不要哭噢,不要害怕。”

“不……不要走……”栗辛用力搖頭,伸手想要摟住小姑娘,手指卻從她的身體穿過,無處著落。

小姑娘的身影漸漸消散,消失前彎著眼睛沖他笑道:“我最喜歡哥哥了。”

“別走!”栗辛撲過去想要留住她,最後撲倒在地。

“青青!!!”

…………

“……”

栗辛的嘴唇動了一下,剛微微睜開眼睛,一直守在旁邊的施銘就發現了,他立刻撲到床邊,出聲問:“辛辛?你醒了?!”

栗辛覺得身體很重,只能轉了轉眼球,看向施銘。

“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到了你就眨眨眼。”施銘說道。

栗辛眨了眨眼,施銘松了口氣,伸手按了旁邊的呼叫器,然後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輕聲說:“醒了就好,我快被你嚇死了。”

栗辛又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沒有事。

“小玉去買飯了,等下他回來看到你醒了一定很高興。”施銘說道。

栗辛眨了眨眼,動了動嘴唇。

施銘看懂了他的意思,說:“小玉和顏姨他們都在,這些天他們都在醫院裡陪護,剛剛回酒店休息,晚點就會過來。”

栗辛繼續眨眼,施銘這次看不懂了,好在醫生很快就過來了。

醫生給栗辛簡單做了下檢查,幫他去了氧氣罩,叮囑施銘好好照顧他就離開了病房。

沒有氧氣罩之後,栗辛開口問:“……我媽呢?”

施銘聽他問起翟露,臉色不太好看:“放心吧,比你好多了,你擔心自己吧!”

栗辛聞言,松了口氣,又問:“我昏迷多久了?”

“五天。”施銘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沒好氣地說,“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跟著去死了。”

“胡說八道。”栗辛虛弱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施銘好奇地問:“什麼夢?”

栗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許久才說:“……一個很好、很好的夢。”

好到讓他有勇氣面對未來的夢。

栗辛醒過來之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栗辛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他傷到了頭部,還需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才能回去,幾天後,占玉等人先返回了占台市,施銘則留下來照顧他。

施銘把他出車禍的事情告訴了施母,施母一聽,隔天就從家裡趕了過來。

施母在醫院旁邊租了個房子,每天變著花樣熬湯給栗辛補身體。

翟露也每天到醫院來,只是她不敢進病房。

經過一場生死,她無法再面對栗辛。

栗辛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得到醫生的批准之後,施銘就去辦出院手續和他回了占台市。

餐廳的生意有經理在打理,栗辛不用操心,每天在家裡休養,施母的廚藝極好,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

當初做手術時剃掉的頭髮已經長了出來,栗辛現在的腦袋就像個刺蝟,沒有一點髮型。

不過比起長髮的樣子,他覺得此時的樣子順眼多了。

他指揮著施銘把家裡的女裝都收了起來,把之前壓箱底的男裝全部掛了出來,家裡一切女孩子用的東西也都被他裝到箱子裡,放到了儲物室。

某天,他收到了翟露的電話,聽到她在電話那邊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

“沒有關係,我已經不在意了。”栗辛笑道,神色輕鬆,“我欠您的,都還清了。”

“辛辛……”

“以後您好好照顧自己吧,我和青青就陪您到這裡了,再見。”栗辛說完,主動掛了電話。

“咚咚——”

門口響起敲門聲,栗辛回過頭,看到施母站在門口,笑著問他:“辛辛,今晚想吃什麼?”

“吃什麼都可以。”栗辛走過去,彎腰抱住她,輕聲說了一句,“謝謝媽媽。”

施母寵愛地拍了拍他的背:“客氣什麼。”

到了晚上,施銘將洗完澡的栗辛壓在床上,一邊親著他的耳朵,一邊問:“我聽說你今天管我媽叫媽了,是不是?”

栗辛被他親得發癢,伸手推他:“叫了又怎麼樣?你有什麼意見嗎?”

“意見倒是沒有。”施銘用手半撐起身體,低頭看著他,痞笑道,“不過你既然對婆婆都改口叫媽了,對我是不是也該改口叫點別的了。”

栗辛虛心請教:“叫什麼?”

施銘臭不要臉地說:“叫老公唄。”

“……”

栗辛對他不要臉的程度驚歎不已,伸手扯過枕頭砸了他一下,罵道:“不要臉,滾!”

施銘大笑著將人抱在懷裡:“叫不叫都無所謂,反正這輩子你就只能跟我這個臭不要臉的過了。”

栗辛翻了個白眼,唇角卻控制不住揚了起來。

都已經這樣了,就湊合著過唄!

.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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