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現代校園篇6
容琛這小伙兒瞧著冷冰冰的不好相處,但是真正相處下來卻能發現他是個挺好的人,就是話少了點兒,大概是跟他談的是個男媳婦,社會上大多人不接受有關。
要不怎麼說這是個看臉的社會來著,容琛那張臉往那兒一杵,說自己是同性戀還有人同情他,要換個滿臉麻子的胖子過來,指不定被人鄙視成什麼樣兒。
小區裡邊不少都是家庭主婦,嘴碎得很,來看病的時候免不了在容醫生面前叨叨兩句。容醫生口風緊,不會轉頭就透露出去,一來二去的大家都把自己的煩心事兒往他這兒倒,居然也沒見他生氣。
這天中午郝爸爸過來,等容醫生拿藥的時候就忍不住說了兩句。
「你說我又不是不還錢,這孩子怎麼還扯到幸福上去了?」郝爸爸沒那麼細膩的心思,他就覺得有借有還就行,跟什麼愛情啊幸福啊都搭不上邊兒。
容醫生平時也就是聽著他們嘮叨,偶爾回上一兩句,這會兒居然放慢了手裡的動作,說道:「他可能覺著兩個人的關係扯上錢就俗了,怕男朋友覺著他也是為了錢來的。兩個男人的關係沒有什麼保障,何況他們這些小孩兒,說不準哪天就膩味了,他敏感一些也沒什麼。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兒還有點存款,先拿去用著。」
郝爸爸還是第一次聽容醫生說這麼長一段話,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說道:「這怎麼好意思?我聽說你只是在這兒掛牌一個寒假,怎麼好借你的錢……」
席安笑了笑,把藥包好遞給他,說道:「我相信您的為人,再說我不是還有利息拿麼,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郝爸爸高興得不行,兩個人定了個日子找人立證明,興沖沖的就回家去了,臉上的喜色蓋也蓋不住。
回到家,郝樂已經收拾好行李,打算和家人吃完最後一餐飯,從此離開這個讓他心灰意冷的家庭。
郝爸爸見他收拾好東西,還以為他要提前幾天去學校學習,也沒有多做阻攔,只是說道:「爸爸剛才跟你說的事情就算了,你們倆現在關係還沒穩定,不該提這種事情,是爸爸想岔了。你生活費還夠不夠,不夠我再拿幾千給你……」
郝樂在心裡已經把郝爸爸翻來覆去的批判了好多遍,見他回來還腹誹了一句賣子求榮,沒想到他卻跟自己道了歉。
這還讓他怎麼下定決心脫離郝家?
郝樂心裡彆扭的感覺越發強烈,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養父說自己和三個男人同時交往,只能一臉怪異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在學校用不著錢,你自己留著吧。」
郝爸爸聞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掏出幾千塊錢塞到他手裡,小聲的囑咐道:「你也不要太依賴你朋友了,男人和男人的關係沒有法律保障,用自己的錢有底氣一些。」
郝樂心底一沉,想起學校的同學們私底下對他的指指點點,臉色頓時黯淡下來,倒是沒有再把錢推回去。
這時郝媽媽過來喊他們吃飯,瞧著他們倆笑道:「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
「沒有,樂樂想早點去學校學習,我把生活費給他。」郝爸爸哈哈一笑,拍了拍郝樂的肩膀,拉著自己老婆離開了郝樂的房間,一邊高興的說道:「房子的首付有著落了,剛剛容醫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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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即將結束,郝樂家不在本市,家裡也不算十分富裕,會提前返校並不奇怪。
司義他們還沒返校,郝樂沒有他們宿舍的鑰匙,也只能先回自己的寢室住下,盤算著等開學了再跟他們住一塊兒。
不過剛到寢室他就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不由得愣在門口,脫口而出道:「朱行?你怎麼回來了?」
斯頓有三種規格的宿舍。一種是主角攻們住的小別墅,四個人一幢,另外一個舍友受不了他們四個的相處方式,主動調到別的地方去了;第二種宿舍是單人一間小套房,有臥室客廳和廚房,供家庭條件中等偏上的學生選擇;第三種就是郝樂和朱行住的雙人宿舍,不過房間也是隔開的,只是共用客廳。
大概是因為住在一起,朱行難免會跟郝樂客氣一二,卻被對方自顧自的當成了示好,後來更是認為他在巴結自己,惹得幾個熊孩子醋性大發,白白丟了性命。
喻州是富家少爺,自然不用自己動手打掃房間,此刻正坐在客廳裡喝著咖啡,一邊在網上預訂去旗國的機票,聽到郝樂的聲音頭也沒抬,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說道:「家裡公司的事情比較多,父母都不在,怪冷清的,我就早點過來了。」
話音剛落,裡頭傭人收拾好房間出來,對喻州恭敬的道:「少爺,房間弄好了。」
喻州點頭,隨意揮了揮手,「回去吧。」
傭人應了聲是,拿著打掃的東西準備離開宿舍,走的時候目不斜視,只在路過郝樂的時候瞧了他一眼,客氣的說了聲「借過」。
郝樂跟司義他們相處久了,每天過來打掃的傭人對他都巴結得很,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高傲」的傭人了。對方眼神裡的淡漠刺痛了郝樂的虛榮心,讓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傭人見對方不動,又催了一聲,郝樂這才回過神來,拎起行李箱回到自己的房間。然而他剛進去就被灰塵嗆了一下,想到外頭優哉游哉喝著咖啡的朱行,他心中情緒翻湧,砰地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
見對方把自己關在滿是灰塵的房間裡,喻州撇了撇嘴,默默數了兩秒,隨後就聽見裡頭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很不厚道的輕笑出聲。
這小子明明就是仇富,之前還說把朱行當成好朋友,好朋友就是拿來嫉妒陷害的?
朱行是脾氣好,喻州可不是。不是自卑麼?那他就好好的踩踩對方的自尊心。
郝樂被屋裡的灰塵嗆得不行,灰頭土臉的跑了出來,一抬頭就瞧見喻州帶笑的眼睛,直覺對方就是在嘲笑自己。
這段日子他見識過頂級豪門大少的威風,早就把自己代入其中無法自拔,此時怒火中燒,脫口而出道:「笑什麼笑?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笑我?」
喻州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起來,蹙著眉頭望向郝樂。
郝樂還以為自己震懾住了對方,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冷哼一聲道:「怎麼樣,被全校一起針對的滋味不錯吧?你都灰溜溜的跑回家去了,現在又跑回來做什麼?」
他的愛人們可是全校地位最高的三個人,而且他們還都愛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為了爭奪自己身旁的位置,經常像小孩兒一樣打架定輸贏。可是只要他不願意,他們就會立即停下打鬧過來哄他,讓他有一種被捧在手心呵護的感覺。
跟他的愛人們相比,朱行算什麼?!不過是因為他的一句話,被全校同學針對以至於落荒而逃的可憐蟲罷了!
想到這裡,郝樂揚起了下巴,用挺直的脊背來掩飾他心中深刻的自卑,居高臨下的看著喻州。
喻州聽了他的話,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蹙眉瞧著他,彷彿在看一個洋洋得意的跳樑小丑。
分明是他坐著郝樂站著,喻州甚至沒有揚起下巴故作姿態,但他的眼神卻讓郝樂感覺自己才是那個被俯視的人,光是周身的氣度就沒辦法跟對方比較。
只見喻州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道:「你果然還是這麼自以為是。我回自己家處理點事情,處理完了自然就回來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對方高高在上的樣子讓郝樂回憶起剛入學的時候,朱行看到自己大包小包的獨自入學,眼神裡就閃過一絲詫異,還問他為什麼不讓傭人幫忙拎東西。當時郝樂就覺得自己被對方嘲笑了,甚至後來朱行對他伸出援手,他都沒有多感激,只覺得對方在施捨自己。
郝樂故意在愛人們面前提起朱行,就是為了看到他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腳下尋求原諒的樣子。司義告訴他朱行回家了的時候,他以為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可是如今朱行回來,他卻仍舊是這麼傲慢的看著自己,輕飄飄的問道:「不過是大少們的一個玩具而已,不高興的時候踩一踩,高興了捧起來逗一逗,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喻州憐憫的看著對方,繼續說道:「你只不過是拎在手上比較有趣的一個而已,大少們還在繼續尋找新的玩具欺負。幾個月前是我,後來是校醫院的容醫生,再後來是……」
「你閉嘴!」郝樂猛地摀住自己的耳朵,搖著頭淒厲的喊道,「你胡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喻州哼笑一聲,收起自己的東西回了房間,關門前嘲諷道:「掩耳盜鈴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