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張眠帶著林木來到一家飯店,這裡位置很偏遠,來的人也不是很多的樣子,但是並沒有給林木很荒涼的感覺,反而因為其裝修佈置以及用餐時每張桌子都會隔開,讓人覺得一般人大概是不會願意過來的,而願意過來的人通常都是有很要緊的事情要談。事實上,林木甚至覺得張眠有些小題大作了,雖然他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但是似乎也不需要來到這麼安靜甚至高端的酒店。只是林木不知道,對於張眠來說,他是最好的,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然而張眠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在進去之前緊緊的握住了林木的手,似乎害怕他會突然消失。然後像幾年前一樣,離開了他的生活。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林木離開了有張眠的生活,而張眠卻始終看著林木。
林木和張眠面對面地坐著,沈默不語。不知道做什麼的林木無聊的玩著撥弄著碗筷,又時不時地看一眼張眠,似乎勢在期盼對方能夠說點什麼,又似乎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終於,張眠終於看不下去了,打破了沈寂。
「你這幾年過得還好嗎?」說完自己又笑了,「怎麼可能不好呢,還沒有祝賀你新作得獎了。雖然不是很懂這個,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你在這一塊很有天份。」
「我過的一點也不好。」林木輕聲地說著,似乎希望張眠能夠聽見,又似乎希望他聽不見,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原因,內心就像是剛剛成熟地橘子,嘗起來甜中帶澀,又有一點酸酸地味道。都說感情如酒,越釀越香醇,但是林木一直覺得張眠就像是自己內心永遠都不會成熟的果實,面對他,林木總是保有著最初的羞澀。看著張眠又沈默了,林木鬼使神差地又說了一句,「沒有你的生活怎麼可能會好!」戳著筷子,像在抱怨,但更多的卻是撒嬌。
張眠想,這大概就是林木最神奇的地方,明明是他要先提出離開的,最後確實張眠來承受他這不太好的結果。他總是能把不怎麼中聽的話說的像一個小學生一樣,也許是因為他從小就被保護的很好。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人,才能寫出同樣純淨的文字,確切地說,林木的文章讀起來就像詩歌,充滿了詩人的幻想以及孩童的純真。當然這肯定不是張眠自己的形容,而是他不知道從那個地方看來的陌生人的評論。確實如此,詩歌得益於純粹的心靈,林木從小就沒有經歷過太多人生的悲劇,唯一帶來痛苦的可能就是與張眠的離別了,然而正是這一點離別,讓林木的純粹的文字中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哀而不傷,卻總在不經意間直戳人的心靈。就像現在,明明就是普通的話語,在他的嘴中就成了讓張眠甘之如飴的蜜糖。
「我聽到了,」張眠突然說出了這幾個字,嚇得林木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什麼?我說了什麼嘛,哈哈,我沒有說什麼啊。」林木在逃避,這是張眠的想法。
「沒事,以後你就會過得很好了。」說完這句話,張眠輕呼一口氣,然後繼續看著林木,想要確認什麼,於是又說了一遍,「你以後會過得很好的,因為我會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