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9

　　九制梅大叫著「等等我」趕上來的時候， 總覺得兩人間的氣氛很微妙。

　　三人在街邊隨意找了家酒館坐下來。

　　一坐下，便有美麗動人的酒娘拿著菜單湊上來。梨歆接過來，熟練點了桌酒菜。

　　「客人要唱歌的還是跳舞的？」酒娘接過菜單， 殷勤地問。

　　「那當然是都要啊！」九制梅馬上興奮地答道，還問了句︰「你呢， 漂亮姐姐，你是唱歌的還是跳舞的？」

　　「呵呵～你猜呢？」酒娘扭著腰肢笑盈盈地下去了， 系著紅繩的長辮在腦後一甩一甩的， 很撩人。

　　九制梅的視線跟著她的背影走了好長一段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來，末了還要評價一句「正點！」

　　「閉嘴。」徐衍冷冷地瞥他一眼。

　　九制梅笑嘻嘻地舉起手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這裡的食物主要以烤炙為主，上得很快， 沒一會兒就一大盤一大盤油汪汪的擺了一桌子。

　　然後一大壺酒，一盆蔬菜湯， 一碟水果，菜就上完了。

　　這酒壺是真的大， 放在九制梅旁邊， 看著比他的頭還要大。酒杯也又寬又深，梨歆一掌握不下。

　　「來來來！滿上。」九制梅抱起壺給三人一一倒酒。

　　清凌凌的液體很快蓄滿三大杯， 九制低頭梅舔了一口， 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衝梨歆與徐衍兩人道︰「嗯～！好喝！來乾杯乾杯！」

　　梨歆跟他踫了一下，捧著杯子喝了一口。

　　味道有點衝，但是不難喝。

　　徐衍沒理會他，自顧自不緊不慢地夾菜。

　　九制梅也不在意， 一邊吃一邊喝得開心。

　　等四五個穿著彩色裙裝漂亮姑娘過來桌邊唱歌跳舞的時候，他就更開心了。

　　「老大，喝呀！咱這可是最後一頓了，給點面子！」三大杯下肚，如願在腦門上頂了個「醉酒」buff的九制梅忽然一拍桌子，一邊伸手去拉扯徐衍一邊道。

　　徐衍一頓。

　　九制梅還在拉著他叨叨地說︰「我們在南、大佬在東部，好長時間都……聯繫不上了是吧、」

　　徐衍把人毫不留情地揮開推回去，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拿起杯子，皺著眉神色凝重，轉向梨歆。

　　然後用這副看上去肅穆得好似正在對簿公堂的神情，遞出酒杯和梨歆踫了一下，仰頭就喝。

　　「噢噢！一口幹！」九制梅大叫著啪啪啪給鼓掌。

　　正準備放下杯子的徐衍頓了一下，然後當真「咕嚕咕嚕」給這一大杯全喝完了。

　　「好！老大豪爽！」九制梅拼命鼓掌。

　　伴隨著吞咽的動作，透明的酒液順著徐衍的脖頸流下。梨歆看了幾秒，也一仰頭把手裡這杯喝了個乾淨。

　　「好！！！大嫂乾脆！！！」九制梅哇的一聲站起來，拍得手都紅了。

　　這酒烈性，這麼一杯下去，梨歆放下杯子就覺得眼前的環境有些晃悠，腦子也有種遲滯感。她慢吞吞地點開面板一看，果然出現了一個「醉酒」buff。

　　一杯過後，自然而然就有第二杯、第三杯。

　　於是等到大半個小時後，科瑞安趕過來時，一桌三個人已經人均頂了個「深度醉酒buff」。

　　他是把這周圍的酒館一家一家找過來的，好在第二間就找到了人。

　　他推開包廂門進來時，九制梅正在東倒西歪地和那幾個陪酒姑娘鬧哄哄地唱歌，嘻嘻哈哈的特別嗨。

　　徐衍坐在桌邊面無表情地端著杯子一口一口喝酒，梨歆在「喀吱喀吱」的不斷吃東西。

　　他進來，沒有一個人理會。包廂裡充斥著濃鬱的酒味兒。

　　剛經歷一番不說艱難萬分也是你來我往很不容易才如梨歆所交待的買下四個偷渡名額的科瑞安︰「？」

　　他面色不愉，猶豫了一會兒朝著梨歆走過去︰「……九七？」

　　「嗯。」梨歆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半晌放下筷子，偏過頭對他笑了一下。

　　平常科瑞安也經常看她笑，溫軟可愛的、淡淡的、麗鮮妍的，但是還從沒見到過像這樣眉梢眼角全在笑、一口小白牙全露出來的。

　　特別的天真燦爛。

　　兩人都沒注意到，對面的徐衍喝酒的動作在這時停了。

　　愣了一會兒，科瑞安小心問道︰「你……你還清醒著嗎？」

　　「……嗯。」梨歆緩慢地收起笑容，又應了一聲。

　　她只是反應變慢了一些，對肢體的控制弱能力了一些，腦子大致還是清醒的。

　　「那……這是幾？」科瑞安看了她紅潤的臉龐一會兒，小心地舉起手，伸出四個指頭舉到她面前。

　　梨歆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這熟悉的眼神立馬喚醒了金髮小少年的求生欲，他「唰」地把手收了回來。

　　「弄……好了？」梨歆緩緩問了一句。

　　「嗯，兩個金幣一個人。」科瑞安點頭。

　　梨歆「哦」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又問︰「什麼……時候？」

　　「那人說是明天下午有去南部的，三天後上午有個東部的貨運隊。」科瑞安小聲回答。

　　「咦？小兄弟你、你回來啦？來來——喝一杯！」九制梅終於發現這屋裡又多了個人，立馬大步撲過來，舉著杯子就要跟他喝。

　　科瑞安當然毫不猶豫的冷臉拒絕。

　　九制梅根本不聽，抱著桌上的大酒壺「　」地往他面前重重一擱，嚷嚷︰「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喝！」

　　科瑞安要說話他就把杯子往人臉上懟，邊懟還要喊︰「別比比，比比不是男人！喝不喝——」

　　科瑞安氣的不行，瞪他半天最後還真在一句句的「是不是男人」下喝起來了。

　　耳邊吵吵嚷嚷的，梨歆自顧自地吃著菜，就見徐衍忽然站起身大步走過來，挨著自己另一邊坐下。

　　梨歆疑惑地看著他。

　　徐衍盯著她，沉默半晌吐出兩個字︰「……乾杯。」

　　一大壺酒被四個人解決了個幹乾淨淨，連帶著那四五個酒娘一起橫七豎八地在包廂裡躺了一地。

　　……

　　「嘶。」渾身、特別是腰腹，痛得像挨了一狠頓打，科瑞安掙扎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撐著太陽穴，只覺得頭痛欲裂。

　　緩了一會兒，認出這裡是昨天的包廂，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走過去將窗戶推開，然後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亮堂堂的光線從窗戶照進來，衝淡了一屋子渾濁的酒和殘羹剩飯混合的味道。

　　屋子裡只剩九制梅還躺在一邊的地上，梨歆徐衍，還有那幾個酒娘全都不見了。

　　科瑞安推門出去，在大堂裡看到了正在吃早餐的兩人。

　　混在貨運隊裡的偷渡方法是把人塞進貨物中間，用特殊材料隔絕探測，夾帶在貨運車裡帶出去。

　　徐衍和九制梅這天下午就離開了，梨歆和科瑞安則要等到後天。

　　四人在巷子裡分別。

　　「再見啦嫂子～我會想你的哇！」九制梅衝上來想給梨歆一個擁抱，被身旁的徐衍抬手揪住了領口。

　　「回見。」梨歆道，露出個微微的笑。

　　「嗯。」徐衍頷首，深黑的雙眸定定的映著她的模樣，沉聲道︰「……回見。」

　　短暫的作別後，兩人便跟著NPC走了。

　　「終於走了。」科瑞安低聲嘟囔。

　　梨歆瞥他一眼，「走吧。」

　　梨歆與科瑞安的「搭」的車運的是某種酒，一大桶一大桶整齊地碼在車廂裡。

　　兩人一人頂著個桶，混在這些酒中間順利地通過了安檢。

　　貨運隊在連綿的車輪「嘎吱」聲中穿越克亞大峽谷，梨歆兩人縮在漆黑一片的貨倉裡靜靜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車蓋忽然被「　」地一聲打開。梨歆不動聲色地縮在桶裡。

　　一陣動靜後，兩句簡短的對話在耳邊響起。

　　一人說︰「是這兩個吧？」

　　另一個答︰「嗯。」

　　——「砰砰砰砰」。

　　天旋地轉。

　　一腳蹬開蓋子，梨歆走出來，發現裝有他們的兩個木桶被扔了出來，丟在路邊。

　　「解鎖地圖︰東部大陸夢澤耶森林邊境。」

　　耳邊的提示音一響而過，入目是一片綠茸茸的茂密森林。

　　身後傳來細細索索的響動，片刻後聽見科瑞安的聲音問道︰「我們這是回東部了？」

　　「嗯。」

　　「呼……太好了。」

　　「叮叮叮叮叮……」

　　一連串的私聊提示音爭先恐後地在耳邊響成一片，梨歆看了一眼，足有上千條。

　　馬齒筧、狐尾不言、岐山山草、冷水魚……幾乎列表裡的每個人都給她發來了許多消息。

　　「走吧。」梨歆一邊翻看，一面召出乘雲踏上去。

　　消息太多，梨歆便統一群發了一條「之前在做任務，不便聯繫。」

　　消息一發出去，立刻就「嘀嘀嘀」地有好幾條秒回。

　　[馬齒筧]︰！！！我靠，你總算詐屍了！

　　[狐尾不言]︰……好吧，回來了就好。

　　[狐尾不言]︰不過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祁藍衣那碧池沒少抹黑你，你有個心理準備。

　　[岐山山草]︰ok，了解。

　　[折葉]︰嗯。下次這麼長時間，要通知幫會裡一聲。

　　[折葉]︰對了，回來後你把幫貢捐一點。

　　[冷水魚]︰回來了啊(普天同慶.jpg)。我知道的哦，嘿嘿大佬你跑南部去了，這事兒全網都知道了。

　　[冷水魚]︰那視頻各種爆火，已經在首頁飄了足足好幾天了，哈哈大佬你美爆了(口水.jpg)。

　　看到這一條，梨歆動作一頓，點開論壇頁面。

　　[hot][轉自南部論壇→你心動了嗎、傳說中的世紀求婚]︰我聽說了一個不知真假的傳聞……(8796352回復)

　　這張帖子牢牢佔據著論壇首頁第一的位置。

　　梨歆點開它。

　　樓裡丟了個視頻，梨歆看了看，錄的正是那天海邊自己卷著花瓣的場景。錄的還挺清晰。

　　1l/(樓主)折紙青蛙︰想必大家都在各個地方看到過這個狗糧滿滿的視頻了吧(大眼.jpg)。樓主今天又把它搬過來，當然不是單純的搬視頻啦。

　　視頻中的男主角不是秘密，大多數人都知道了，南部榜一的徐衍大佬。(大眼.jpg)那麼……你們知道女主角的身份嗎？

　　2l/專業頭皮護理︰沙發。

　　3l/咩咩咩羊︰有料直接爆。

　　4l/風吹日曬人黑︰佔座吃瓜。

　　5l/兔嘰嘰歪歪︰……我好像知道。

　　6l/採蘑菇的阿三︰樓上你知道你直接說啊！

　　7l/片雲不語︰＋1有料快爆。

　　8l/頂鍋蓋逃跑︰……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人吧？

　　……

　　八卦永遠是論壇裡的不敗流量，回復疊加得很快。樓主卡的剛剛好，在樓層蓋到一百的時候扔下了爆料。

　　100l/(樓主)折紙青蛙︰(大眼.jpg)又看了一遍視頻吧？浪漫吧？心動吧？少女心再次炸裂了吧？

　　但……

　　(重大消息專用圖.jpg)應該只有極少部分人知道，視頻這個女主角，她是我們大陸的人。

　　這一樓出來，帖裡可以說是瞬間炸開了鍋。

　　101l/星夜熒瓏︰？

　　102l/黃皮豺狼︰？？

　　103l/咕咚︰？？？

　　……

　　107l/想中獎quq︰又一個滿口放屁博眼球的，樓主sb不解釋，跨陸系統根本沒開放。

　　108l/七個葫蘆小金剛︰？？？真的假的？我們大陸的？誰啊？

　　110l/阿喵喵︰蹲後續。

　　114l/一個知情人︰樓主說的真的。

　　115l/咕嘰咕嘰蘑菇力︰樓上驚現知情人士？

　　……

　　樓裡嚷來嚷去，很快幾百樓又過去了。

　　奇跡論壇的帖子以總回復量和每秒回復量排序，他們吵得越厲害，樓主當然就越高興。於是他樂呵呵地等他們吵了一會兒，才又發出第三條。

　　600l樓主/折紙青蛙︰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樓主也很震驚(驚哭.jpg)(驚哭.jpg)，不可能啊！為什麼我們大陸的人會跑到南部去？！

　　但爆料人告訴樓主，ta和那位女主角是一個幫的，近距離見過她。ta告訴樓主，不光長相上一模一樣，而且巧的是，這段視頻出現的時候，他們幫裡那位正好就聯繫不上，已經人間失蹤大半個月了。

　　(思索.jpg)樓主一想，全都符合啊。極大可能就是我們大陸的這位接了個什麼特殊任務，跑到南部去了，完全說得通啊！

　　601l/阿喵喵︰有可能，所以說半天，樓主說的到底是我們大陸的誰？

　　602l/笑顏如花︰對啊，是誰？lz快說！這技能用的，必須是位擁有姓名的大佬阿？

　　603l/一個知情人︰我給個提示，某數字大佬。

　　604l/甜蜜橘子醬︰臥槽，我知道了。是我想的那位嗎？

　　605l/咕咚︰！！！！我也知道了！

　　606l/棉花糖糖糖︰廢話，數字大佬這麼明顯的提示了。

　　607l/春秋不無情︰1。不過真的假的，那位大佬這麼漂亮的嗎？？？我心動了。

　　608l/勸你善良︰樓上的，有夢想是好事，但也要有命去實現才行啊。

　　609l/一臉懵逼︰？？？你們在說什麼？？

　　610l/塗藥吐焰吐焰︰善用搜索。不過數字大佬這個名字真的好巧妙2333

　　……

　　得益於乘雲給力的飛行速度，第二天午後，兩人便抵達了罕　城。

　　梨歆用途中的時間，把這帖子整個瀏覽了一遍。

　　前一萬來個回復的關注點還在「那個視頻的女主角是誰」上，但到了後來，就逐漸歪樓到關於她的各種爆料上。

　　梨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多「料」可以爆。

　　有各種潑髒水的，什麼「性格不好，霸道得很，老在幫會裡耍大牌」；還有「人品不好，特別喜歡四處搶怪，還經常殺人越貨搶裝備」；也有「是朵驚天大綠茶，就喜歡搶別人男朋友」……

　　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無厘頭的，比如某樓說她「本人是個雙性戀」，又說「其實現實裡是個十八線小明星，靠玩游戲積累錢財帶資進組」的……

　　一個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觀點各異的在底下掐得天昏地暗。

　　梨歆看著挺可樂的，還給點了好多個贊。

　　一整個帖下來，有關她的「現實身份」、「性格」少說有上千個版本，情史更是豐富得打她出生起排著來，檔期都不夠。

　　一直到罕　城門口，排隊進城的時候，梨歆斗篷下的嘴角都是帶著點笑的。這讓跟在她身後的科瑞安很是緊張。

　　好幾個月沒回來，罕　城變了很多——準確的說，是這些罕　城的玩家們變了很多。原本一眼看去灰撲撲的人群，現在各個穿得鮮艷亮麗，身上的裝備也都瑩瑩有光。

　　長裙、長袍、斗篷、花帽……一派熱鬧。

　　進了城沒走兩步，兩人就被攔了下來。

　　當時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個子男人突然從某條巷子中衝出來，衝到他們面前，張嘴就說︰「先生在等你們，請跟我來。」

　　說著，手裡不動聲色地遞出一個金色的小牌子。

　　科瑞安看了一眼，對梨歆道︰「這是卡裡先生的。」

　　梨歆點了一下頭，應道︰「走吧。」

　　小個子帶著兩人腳步匆匆地在城中穿行，不多時，來到一處隱蔽的庭院前。

　　說隱蔽，是因為這庭院在一間小巷的盡頭，灰撲撲的門很窄，絲毫不顯眼。

　　小個子站在院子門口，低著頭小聲道了句︰「先生，我把人帶回來了。」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請跟我來。」小個子回頭對梨歆兩人道叫一句，便推開門進去。

　　門窄得隻容一人通過，梨歆走在前面。

　　光看一眼院子裡種的各色精致花卉，梨歆就知道自家老師一定在這兒。

　　瑪麗安對這些花草的培養好像具備某種特殊天賦。

　　這間院落，外面看著不起眼，裡面面積卻不小。

　　穿過花圃，梨歆一眼就看見了負手等在門口的奧格斯。

　　幾月不見，他的身形看上去更瘦削了，周身的氣場很是冷冽，薄唇緊抿，灰眸淬冰。

　　這種冷冽的氣場在看到梨歆進來的瞬間得到了柔化，目光也變得平靜了許多。

　　「回來了。」他溫和道。

　　「好久不見，奧格斯。」梨歆笑著快步上前擁抱了他。

　　奧格斯回抱了她，並輕輕推她進屋︰「瑪麗安在裡面等你們。」

　　「歡迎回來，九七，科瑞安。」一襲長裙的瑪麗安坐在沙發上，見兩人進來，美麗的臉上立刻綻開一個溫柔如水的笑容，「過來坐。」

　　「老師，一切都好嗎？」梨歆從善如流地走到她旁邊坐下。

　　瑪麗安修長潔白的手指拎起茶壺，姿態優雅地給兩人倒茶。

　　「都好。」她笑盈盈道，「你們真是辛苦了。」

　　「能回來，就不錯。」奧格斯合上門，也來到沙發桌邊坐下。

　　「是啊，發生那場意外後聯繫不上你們，我和師兄都擔心壞了。」瑪麗安輕嘆道。

　　「迪萊尼先生和卡珊娜女士他們都回來了嗎？」梨歆捧著茶杯喝了一口，問道。

　　「迪萊尼已經於半個月前安全到了，卡珊娜……」瑪麗安搖頭，面上有些擔憂︰「還沒有消息。」

　　「嗯。」梨歆斟酌道︰「我之前傳回來的消息……現在情況怎麼樣？」

　　「在那兒。」奧格斯回應道，「是他們。」

　　科瑞安一臉茫然︰「什麼消息？」

　　梨歆看他一眼，「你們動手了？」

　　「還沒有，但做了一些措施讓他們不能離開。」奧格斯搖頭，食指點了點桌面，有些含糊地道︰「暫時不好動。」

　　「那……」梨歆還想繼續問。

　　「好了，師兄，別一回來就讓他們陷入忙碌。」瑪麗安輕笑著打斷她，抬手道︰「過幾天，至少明天再說，好嗎？」

　　「嗯。」奧格斯毫無異議地點頭，他幾乎從來不會反對她的話。

　　「我真高興你們能回來。」瑪麗安湖綠的雙眸柔和而欣慰地望著梨歆兩人，「你們比我想像得更優秀。九七是，科瑞安也是。」

　　「多虧老師的教導。」梨歆低眉抿唇笑著謙虛。

　　科瑞安被那道嘉許的目光注視著，臉上漸漸浮起一層紅暈，只覺得就為這一刻的這目光，一路的艱難辛苦……就是值得的。

　　「你們平安歸來，實在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瑪麗安合掌，柔聲道︰「一路很累了吧？上樓去休息吧，我會為你們準備一頓豐厚晚餐。」

　　「嗯。」梨歆與科瑞安齊齊點頭，依言起身。

　　「九七。」瑪麗安又叫住她，起身道︰「臨走之前，我曾答應，等你回來，會送你一件禮物……跟我來吧。」

　　梨歆立刻跟了上去。

　　即使是踏著雙毛絨絨的拖鞋，瑪麗安走動的姿態也仍然無疑是很美的，蹁躚輕靈，如行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