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潜伏（2）

　　撇開衝自己針鋒相對的時候，聶皓希最愛的就是林綺瞳這種『目中無人』的張揚模樣。

　　他看著眼前好整以暇盤算著怎麽『欺負』楊家的可愛女人，差一點就忍不住撲上去抱著她狠狠親上一口。

　　「那俞老那邊你打算辦？他派人找過你很多次，你真的不打算過去跟他說明一下情况？」穩了穩心神，聶皓希强忍著衝動換了個話題。

　　「不用了，他找我無非就是教訓我不要『兄弟鬩墻』『自己人打自己人』之類的，讓我顧及一下俞家的顔面。」

　　林綺瞳想也不想就直接搖頭，「等我真的查出些確鑿的眉目之後，大不了我再匿名向他的辦公室發送這些楊家幹下的『好事』。至於到時他怎麽處理，都與我無關了。」

　　對於俞成雄她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她的心裡還殘留幼時對爺爺那已經少得可憐了的親情和敬畏，另一方面却也牢記著九年前他對自己被趕出家門他不聞不問的冷酷。

　　這次的事件最應該站出來主持公道的人其實是俞成雄才對，可自己這位高權重的爺爺除了考慮家族的聲譽和整個政局的走勢，對她的遭遇完全沒給出半點說法。所以，對俞家，林綺瞳的心早就已經冷透了。所以從3x9出院，她寧願縮在酒店裡也不願再踏足俞家。而如今她不尷不尬地借住在受到聶家勢力關照的聶皓希的別墅，其實也是不得已，俞家一波又一波地派人來找她，『受寵若驚』之下她還真有些承受不住。

　　『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靠了聶家幫忙……』對比起親生爺爺的漠視還有毫無溫情的所謂父親俞常林的來電指責，這種被最不想欠人情的對象幫了忙的感受讓她更加感到難過。

　　『還是趕緊離開吧。』林綺瞳想。

　　這次她的戶籍是已經實實在在分了出來，原本還很猶豫要不要移民海外，可經過這次的事情，她恐怕已經沒得選擇了。只要她徹底斬斷跟俞家的所有聯繫，再也不回到這個地方，那麽她的心應該也就不會再痛了吧？

　　林綺瞳忽然覺得眼裡很酸，胸口緊綳得苦澀極了。可她不想再哭出來，因爲眼泪是失敗者的最後選擇，她幷不想要。

　　聶皓希很想上前去抱抱她，安慰她。可他還是忍住了。

　　這些天他試探了林綺瞳好幾次，得到的回復都是她可以考慮兩人繼續合夥，但如果前提條件是『複合』，那麽她無法接受。

　　林綺瞳的原則很明確：對她來說，她不擅長金融和管理，所以創業勢必要找人一起合夥。跟她技術差不多的人往往資金不足以支持公司運營；而資金充裕的人，林綺瞳又不喜歡他們專業不通却老愛瞎指揮耽誤正事。這麽看來如果不談感情，聶皓希的確是她可選的最好拍檔，何况他們還有大筆的資産已經牢牢地綁在了一起。所以她一字不漏地把自己的想法對聶皓希交了底。

　　這時候聶皓希再次肯定，至少在當前，林綺瞳是真的對他沒有半點男女之間的『愛情』。他們更像是從小的玩伴、最熟悉的朋友、最默契的搭檔，但絕對不是最相愛的戀人。也許就連從前他們的交往，也僅僅只是因爲她在异國他鄉感到寂寞、而他又剛好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自投羅網地拉著她上了床。他甚至還懷疑，林綺瞳也許根本不懂不會也不敢去愛，哪怕對於夏摯，都可能僅僅只是她在渴求一份溫暖罷了……

　　可即使這樣，聶皓希還是不打算放弃。他忽然覺得就算林綺瞳不愛他，對他來說似乎也沒什麽太大的關係。只要她還留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他願意無限期地給她的心放一個長假。

　　聶皓希堅信，只要他們不分開，總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够打動她。甚至，他已經在偷偷考慮是不是應該用個什麽方法，先在法律上把她娶回家定下名分再說？哪怕暫時有名無實也好？

　　聶皓希思緒飄遠，眼前掠過了過去無數被他『打掃』乾淨了的林綺瞳的追求者們。

　　林綺瞳太招人了，就算是現在，都還有好幾個男人徘徊在她的身邊：唐持宙，似乎還算有自知之明，不像有不應該的心思，所以暫時可以略過；傅意澤，貌似他已經决定在國內發展，那應該也不會再構成什麽威脅；只有夏摯……

　　聶皓希眸光一寒。

　　雖然林綺瞳現在看起來對夏摯恨之入骨，但礙著郭凝的情分，她再記仇也沒對夏摯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况且夏摯還是她的初戀情人、初夜對象……就憑這兩點，夏摯死一萬次都不嫌多！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林綺瞳問了半天聶皓希能不能接受『隻合作，不談情，幷且就此問題在合同上簽備忘錄』的模式都不見對方回答，於是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不是她自戀，實在是『以退爲進』這些招數聶皓希太有可能會用了！所以不把所有要求和規則寫清楚，恕她無法安心跟他正常合作。

　　「啊，抱歉走神了，」聶皓希回過神來說，「我都聽明白了，可以，就按你說的，只是朋友，合作夥伴。」

　　話雖如此，那什麽鬼『不許談情、否則散夥』的備忘錄恕他一定會想辦法糊弄過去的。

　　「真的？」見他突然那麽好說話了，林綺瞳反而更加覺得可疑起來。

　　聶皓希一笑：「你都嫌弃我是塊討人厭的『牛皮糖』了，我還敢再繼續纏著你嘛？」

　　林綺瞳聞言一嗆，不由用力咳了咳：「那時候年紀小，說話沒輕重，你別往心裡去。」

　　聶皓希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林綺瞳覺得有些尷尬，趕緊岔開話題：「那合作的事情就這麽定了吧，我先回學校申請畢業，然後全職做公司的事。」

　　象牙塔雖好，但是如果想要儘早獲得別人無法輕視的成就，還是得親自上『戰場』經歷一番『厮殺』。幸好她和聶皓希早就發够了博士畢業所需數目的論文，申請畢業也就無非是開題然後答辯就可以了。

　　「我也是這麽打算的，這次回來之前我已經完成了預答辯。」聶皓希點頭，向林綺瞳伸出右手：「這是個大變革的時代，只要我們携手，就會是時代的主宰！預祝合作愉快！」

　　林綺瞳先是一怔，隨即也伸手握住了他的。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