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陰謀(1)
「綺瞳,現在當務之急是你好好把身體養好。其他一切事情,還是等你康復之後再詳細討論安排好嗎?」
看著林綺瞳因爲震驚而情緒不穩,就連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得慘白,傅意澤有些心疼,邊說邊不贊同地掃了聶皓希一眼。
聶皓希也有些後悔自己太過激進,於是補救道:「這些事情你都不用擔心,雖然老太太身份特殊我們一時動不了她,可其他的人,我一定會一個不漏地收拾他們!」
夏摯也連忙附和表示會一起整治楊家。
林綺瞳沒有表態,而是略顯疲憊地突然對衆人下逐客令:「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態度堅决,男人們沒辦法,最後也只能戀戀不捨地退出到病房之外。
病房內,林綺瞳無力地躺在床上强忍著暈眩拼命運轉著思維。
關於跟聶皓希和夏摯兩人在同一天都意外上了床,她除了因爲『非自願』這點而在心理上感到略有不適,其他幷沒有什麽道德上的壓力。
橫竪以前都曾經發生過關係,現在再要死要活地爭論什麽『貞操』『忠誠』未免也太過矯情了。更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女人堆裡滾出來的俞常林的女兒,不管是不是親生的,私生活上混亂一點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反而更應該慶幸是自己睡了兩個優質的男人而不是被其他亂七八糟的男人沾上了身——這麽想才更對得起那位俞大使的『家教』吧!
林綺瞳有些自暴自弃地解嘲道,她覺得自己正在墮落。
明明理智在排斥、在厭惡這兩段『不得已』的性愛,可是兩個男人所帶來的迥异觸感還是深深地印刻和殘留在了她的肉體上。
對於夏摯,沒有了回憶的夢魘所强加的恐懼,又或者由於藥物的作用,她的身體背叛了她的意志,變得格外敏感而誠實。
那個閱盡千帆的男人,不同於少年時期的急切粗暴、也褪去了初夜時的青澀生疏,他抱著她,用不知道在多少女人身上練就出來的高超技巧,那麽輕而易舉地就抓住了她的所有軟肋、讓經驗幷不豐富的她不受控制地達到了從未體驗過的極致高潮——何其諷刺?
林綺瞳强迫自己不要再回憶這個男人在她體內深入淺出引起的劇烈顫動、也不要再去回想那因爲他撫弄刺激而造就的近乎失禁般的噴涌……可那幾近滅頂的快感,真真切切地發生過,所留下的餘韵,她的身體似乎到現在都還深刻地記得——情何以堪?
『夏摯,你混蛋!』林綺瞳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她可以對夏摯如今的任何女人比如安佳寧心無芥蒂,因爲她們對她來說只是不相干的路人;她也可以對夏摯的母親郭凝依舊尊敬有加,因爲這是她從小當作半個母親一樣的存在。可只有夏摯,雖然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原諒、已經徹底把這個曾傷得她體無完膚的男人放下,可是原來即使不恨不愛,傷痕却始終存在。每一次觸碰,它還是痛得可怕。而這一次,她更是覺得可耻還有作嘔……
林綺瞳不由又想到了聶皓希。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曾經屬過夏摯這件事,他是不是覺得憤怒?會不會感覺受到了被背叛和欺騙?被他擁抱的那一夜,她好像嘗到了從他臉上滴落的鹹鹹的液體,他哭了嗎?林綺瞳不確定。
然而她從來沒有對他刻意隱瞞事實的真相,是他自己沉浸在『純潔無暇』的美夢中,不願相信她所說的『不是初次』的坦白。
而失去貞潔的種種,對她來說是不堪回首的夢魘,她不願再撕開自己的傷口,所以也給了他錯覺吧?現在夢醒了,他有沒有失望?有沒有厭惡甚至絕望?
林綺瞳想起在病床前聶皓希一系列矛盾而彆扭的表現。
『他應該也在掙扎吧?』她的心裡泛起了一絲說不出緣由的鈍痛。
這麽多年來兩人朝夕相處,雖然分分合合、吵吵鬧鬧,可要說完全對聶皓希沒有感情,那一定都是假話。
林綺瞳自己也定位不清兩人之間複雜曖昧的關係,他們朋友、是夥伴、更曾經一度是最親密的戀人。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好好跟他相愛相守,只是……他們之間有太多太多『不合適』的原因還有理由,她沒有信心,也害怕會再一次爲了所謂的『愛情』受傷。
林綺瞳知道,之前對於聶皓希來說,自己提出的『分手』從來就是個形同虛設的僞命題,所以不管她怎麽申明,他依舊我行我素,仍然把她當作他的戀人。然而經過這一次,他親眼看見她和夏摯……那麽他應該會真的徹底想開、然後放手了吧?畢竟,他那麽潔癖那麽要求專一,自己失身給夏摯的事實他一定接受不了。
所以,與其讓這件事成爲彼此心中的疙瘩、在未來一次次拿出來翻舊賬和清算,倒不如趁早劃清界限不要糾纏。『不純潔』不是她的錯,他大可以去追求他『絕對的完美』,可她却沒有必要去自我矮化覺得歉疚。
無法容忍就一拍兩散吧,這樣對大家而言都是個解脫……沒錯,就是解脫!
林綺瞳給自己和聶皓希的關係又多加了一條新的分手理由。
用被子把整個身體蒙了起來,她不想再頭昏腦脹地再去糾結這些沒用的兒女情長。
俞家的賬她以後再算,現在楊家已經欺負到了她的頭上,她必須要好好地想想,要怎麽做,才能這一家子白眼狼後悔惹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