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會所

　　「怎麽，你可別告訴我，趙總那邊你也搞砸了吧？」見安佳寧遲遲沒有回應，廖啓俊反詰道。

　　「沒有，我跟他挺好的。」安佳寧說，語氣裡却帶出少許的不確定。雖然當時她極力隱忍，但畢竟還沒有完全醒酒，也難說態度上可能得罪了趙少哲。這不，才剛『交往』了幾天，原本每隔幾個小時對方都會打電話或者發簡訊過來調戲一下她，而今天一整天，却反常的完全沒有聯絡。

　　「真的？」大約是聽出了她的心虛，廖啓俊對她的回答幷不相信。

　　「薇薇安啊！」他語重心長地說，「你剛出道那會兒，我跟你怎麽說的：你可以不去巴結人，但一定不能得罪人！你知道爲什麽你剛跟夏摯分手，整個圈子裡的人就馬上都知道了？還有你知不知道頂替你主角位置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是誰？」

　　「田蕊！」

　　「是她？」安佳寧有些吃驚，但更多的，却是一種『原來如此』的了然。

　　外圍女出身的田蕊，從前只是一個濟濟無名的平面模特。聽說爲了能多拍幾組照片，她經常不是跟攝影師上床就是和廣告商開房。後來田蕊無意中結識了一位專門爲外圍女拍性感寫真的私拍攝影師，兩人頓時乾柴烈火打得火熱。在攝影師的介紹下，田蕊以一組香艶的藝術照正式敲開了外圍女軍團的大門，由普通的平面模特，搖身一變成爲了行業內的商務模特，也就是俗稱的髒蜜、實質上的妓女。

　　因爲成功地傍上了一位老年富豪，借著這位老爺爺的關係網，田蕊的客戶層次漸漸越來越好，而她的身價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爲了洗白，她花重金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名真正的演員。而她特聘的經紀人，在爲她四處搜羅影響力大的影視作品通告之外，還兼理外圍女客戶介紹項目。於是田蕊通過手下衆多的姐妹，掌握了一大票有權有勢的高官還有富豪。在娛樂圈裡，也算得上呼風喚雨。所以現在說她田蕊看上了自己的角色、央求金主把這個角色搶走，安佳寧對此一點兒都不覺得懷疑。

　　「田蕊是不是因爲夏少所以才一直針對我？」她理了理思路然後問廖啓俊道。

　　「不然你覺得還會因爲什麽！」廖啓俊語帶嘲諷。就田蕊這樣的殘花敗柳，找些老頭子認認乾爹也就罷了。可後來也不知道她哪根腦筋抽了，居然膽敢打起了夏摯的主意？也不看看她田蕊究竟有幾斤幾兩。雖然廖啓俊實際上也不怎麽喜歡安佳寧，可安佳寧畢竟是他手下正兒八經的藝人，現在被田蕊這麽個上不了檯面的貨色給擠掉，傳出去，他廖啓俊的臉往哪兒擱？

　　「薇薇安我跟你說，這事兒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廖啓俊對安佳寧出主意，「我跟趙總聯繫過了，他說只要你親自去請他出面，該是你的東西，別人誰都休想拿走！」聽趙少哲的意思，應該是跟安佳寧起了點小爭執；想要哄哄安佳寧吧，又拉不下面子。這是個好現象，說明這位趙總還是對安佳寧上著心的。所以這和事佬，他必須得當！

　　「……」安佳寧沒有做聲。

　　廖俊啓急了：「你倒是說話呀！去不去？就在『星湖盛宴』！要是你不想被田蕊那隻鶏一輩子騎在頭上，那就現在過去，好好陪陪人趙總！這次要是再和夏少那時一樣，到時沒有了後臺，你可被怪我不幫你接活兒。」

　　「我去。」安佳寧別無選擇。

　　趙少哲讓經紀人給她傳話，這就擺明瞭事情容不得她拒絕。被睡一次和被睡很多次區別很大嗎？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用再矯情什麽了。保住手上的通告，這才是最重要的。

　　「誒，這樣才乖！」廖啓俊聞言，總算心滿意足地又對她指點和囑咐了一番。

　　星湖盛宴高級會所。

　　與大多數高規格的休閒俱樂部一樣，這裡有富麗堂皇的裝修、有香醇名貴的美酒、有環肥燕瘦的美人，更有提供給貴賓們極爲私密的專屬套房。

　　謝明宇、馮玉峰還有趙少哲三人，此刻就坐在這樣的一間套房裡。他們摒退了包括了陪酒女公關在內的所有不相干人員，就這麽抽著烟喝著酒，談著上一次提到的出售軍備事宜。

　　作爲最想開啓這條商路的馮玉峰，他的辦事效率很快。僅僅一天時間，就已經聯繫好了位於北石門的3x20軍工廠。當然由於時間太過倉促，第一批貨也就只是一些ak47這樣常備的『地攤款』。不過因爲馮玉峰把進價壓得極低，所以只要出貨順利，這一票也可以小賺一筆。至於其他檔次更高的軍械，則必須要他們親自過去私單定做。

　　而負責聯繫買主的趙少哲就遠遠沒有這麽高效了。

　　跟新歡薇薇安不歡而散之後，他悶著一口氣回到家。因爲宿醉頭痛，他基本沒能進入深度睡眠，所以乾脆開始著手辦起大哥交代的正事。

　　比起馮玉峰，他的工作絕對要麻煩很多。要知道，只要價錢公道、手續『合法』，多的是軍工廠願意出售手上積壓的存貨。加之馮家仗著裝研院的强硬關係，馮玉峰一天搞定貨源，不費吹灰之力。而他趙少哲，忙了整整一天，才好不容易拿到了全球最大黑市交易平臺『黯網』的登陸權限。

　　每次使用黯網，他都必須更換幷使用網站會員的專屬vpn和指定的密鑰。這個集軍火、毒品、器官、性奴等等一切罪惡於一體的神秘平臺，對於地球上絕大多數人來說，是不願提及的人間煉獄；可對全世界那些有能力籍此賺錢的人而言，却是甘之如飴的世間天堂。

　　下一步，趙少哲要做的，就是通過黯網發布他們的出貨信息，再選出一個最適合他們銷貨的區域，最後重金供養一批熟悉當地風土人情的綫人用來負責交易。

　　「夏摯在席利亞經營了兩年，內戰的雙方雖然各自有俄國和沙烏地支持，但中低端的消耗性武器的來源基本都隻認他，我們想要插進去，只怕沒有那麽容易。」趙少哲對謝馮二人說道，他琢磨著，萬一最後真要擠不過夏摯，是不是得考慮考慮周邊局勢同樣不太穩定的葉門或者尹朗？

　　謝明宇沒什麽意見，馮玉峰却忿忿不平：「現在最亂最賺錢的地方就是席利亞，他夏摯倒真會選地方！」他恨恨地啐了一口，忽然像是即興發揮似的說道，「要不咱們擺他一道？」

　　謝明宇和趙少哲聞言一齊向馮玉峰看了過去，只聽他接著就將腦海裡飛快成型的一整套計劃娓娓道來：「幹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讓別人知道貨的來路。雖說軍部賣的那些退役的裝備是擺在明面上的，可那點小破東西能值幾個錢？大頭的那些比較高端的貨，統統還不都得藏在檯面底下！」

　　馮玉峰大口地吐出了一連串的烟圈，然後笑得一臉奸詐：「你說要是咱們要是把夏摯的貨裡那些抹掉了logo的配件又偷偷給他把標識塗回去，再『一不小心』讓老米的情報部門『撿』到——到時候，他的供貨商買不到配件出貨這都是輕的，萬一再惹上些什麽國際糾紛——嘿嘿，要知道咱官方可是支持人家政府軍的，一旦被抖出來私底下竟然也給反抗軍賣武器……你們說軍部的那些大佬們會不找捅簍子的夏摯算帳麽？」

　　謝明宇一怔，隨即大笑了起來：「就你小子壞水多！」

　　趙少哲也笑了起來，三人一拍即合。

　　又談了一段時間，大家都有些累了。馮玉峰正想叫來經理安排點『娛樂活動』，沒想到還沒等他撥通內綫電話，值班的經理倒先主動地找了過來。

　　「有一位安小姐說是趙總讓她過來的。」

　　趙少哲眼睛一亮：「快叫她進來！」那個姓廖的經紀人辦事還真得力，他正撓心抓肺地擔心好不容易到手的鴨子被他氣飛了呢，結果人居然就這麽來了！

　　「誰啊？那個薇薇安？」馮玉峰見趙少哲一副春心蕩漾的傻樣，一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問道。

　　趙少哲眉開眼笑地點點頭。

　　「你小子行呐！算准了這個時間點我們把正事談完了，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打算摟著美人鑽被窩啦？」生意談成一半的馮玉峰心情大好，忍不住就拿起了好友開涮。

　　趙少哲眼巴巴地看著門口，根本懶得理他。

　　薇薇安這坨小香肉他才隻吃過一次，正饞得緊呢。昨晚上那是一時喝高了又被夏摯那厮給氣著了，這才有些口沒遮攔。他的心肝寶貝會不會還在生氣？要不，他把姿態擺低那麽一點點，主動出去接她？嗯……小美人還是心甘情願的時候吃起來才更香！就這麽决定了！

　　「還是我去接她吧！」

　　想到馬上就要做到。趙少哲一把推開損友搭在肩上的手，急吼吼就跑出去接人了。

　　這下輪到馮玉峰楞住了：「不就一個小明星嘛，真就這麽喜歡？」他茫然地回頭看向自己的大哥。

　　「說不定人家有什麽過人之處呢？」謝明宇帶著顔色地笑道，「年輕就是好啊！」

　　聽著他的感慨，馮玉峰若有所思。

　　覺得自己也該放鬆放鬆，謝明宇於是對站在一旁的經理吩咐：「叫幾個新鮮的『公主』過來，乾淨、漂亮就行，別再弄什麽提個小包站一排選號那種，看著膩味。」

　　馮玉峰回過神來，贊同道：「確實，這一個兩個的會所差不多全是這個套路，都膩透了！」說著，他眼珠子轉了轉，附在謝明宇耳邊嘰裡咕嚕耳語了一番。

　　「有點意思。」聽完馮玉峰的計劃，謝明宇來了點興致，「行，就照你說的辦吧。」自己這位小弟從來都不缺鬼點子。不過既然是尋開心，那自然是怎麽刺激就怎麽玩了。

　　對於馮玉峰的提議，謝明宇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