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克.朗姆洛不喜歡與復仇者們聚會,非常不喜歡。尤其是現在,作為從九頭蛇投誠來的特工,他多少與這幫超級英雄們有些格格不入。
他又抿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散發出濃香的液體,當然,那個有錢人的酒很不錯,能從復仇者大廈頂層的落地窗俯視紐約的夜景也很不錯,關鍵是如果他不出現,他的小甜心會鬧好久彆扭——這不只會影響兩人的生活,還會讓搭檔出任務都變成一種折磨,弄不好真的會送上他的老命,別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說到他的甜心,布洛克裝作漫不經心的撇了一眼吧台,棕色頭髮的超級戰士正坐在美國隊長的旁邊,金屬手臂自然的搭在身材猶如希臘男神的高大金髮男人肩膀上,在他觀察的瞬間,史蒂夫好像說了句什麼笑話,讓酷寒戰士的嘴角微微翹起來,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極了的微笑。
媽的,布洛克狠狠的嘬了一大口酒,好像這昂貴的液體與史蒂夫.羅傑斯的軍餉有多大關係似的,努力消耗復仇者的資源成了他發洩的唯一手段。
老子陪著冬兵出生入死,照顧他生活起居,任勞任怨多少年,他都沒給老子過一個笑臉。好不容易熬到九頭蛇都垮台了,以為從此能和酷寒戰士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結果呢?天降了一個青梅竹馬。
布洛克滿是苦澀的皺起眉頭,怨恨的目光盯著面容英俊精神煥發談笑風生的史蒂夫.羅傑斯,從牙縫中擠出一個詞,
「金毛獵狗。」
「金毛獵狗。」
幾乎是同時傳來的回聲一樣的聲音讓他驚訝地抬起頭,目光投向同樣眉頭緊鎖,又同樣向自己投來驚訝目光的男人。
「……巴頓探員。」他尷尬地向對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坐在角落的弓箭手也僵硬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禮,然後目光又轉向吧台。
順著克林特的目光,布洛克才注意到史蒂夫的左邊,緊挨著他還坐著一個紅髮的女人,現在正笑得花枝招展前仰後合,這當然是娜塔莎。
哈哈哈。
布洛克再次看了看弓箭手坐著的方向,然後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拿著酒杯走了過去,
「一個人喝酒?」
他也沒徵得許可就在克林特.巴頓身邊坐了下來。
「嘿,朗姆洛,這個座位是娜……」克林特不耐煩的揮了下手,卻被冷笑的布洛克打斷,
「別騙自己了,她真的會坐過來嗎?」
克林特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好像被什麼難吃的東西堵住了喉嚨,「恩……當然……她……」接著他突然緩過勁,憤怒的盯著布洛克瞇成縫的眼睛,「滾,我對你沒性趣。」
布洛克的嘴咧得更大了,他幾乎大笑出來,「太棒了,彼此彼此。」他故意又看了看吧台,「貌似咱們有共同的敵人。」
克林特的手指顫抖了一下,慢了半拍才接上話,「史蒂夫是我的戰友,我和你不一樣。」
布洛克早就不再糾結自己在九頭蛇的那段黑歷史了,而克林特那副硬裝出來的嚴肅表情更是逗得他憋笑到內傷。
「好吧,我理解,都是工作關係,沒什麼。只不過……」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美國隊長,「真是違背天理不是嗎,咱們普通人,不管怎麼在健身房練成狗,都長不出那麼翹的屁股。」
克林特閉上眼睛出了口氣,把頭扭開彷彿想避開布洛克惱人的聲音,有意無意地摸了摸自己身下繃緊的褲子。
「還有他的胸,天啊,混蛋,如果我是女人肯定把持不住……」
「閉嘴!」克林特的酒杯哐當一聲砸在桌子上,裡面的酒水撒出來幾滴,他瞪圓了眼睛怒視著布洛克,沒有拿酒杯的手握成拳頭。
挺好,布洛克活動了一下脖子,酒精的作用讓他情緒上漲,而他也正想要打一架,無論對方是什麼人。
「嘿,小伙子們,在玩什麼呢?」娜塔莎手扶著腰走了過來,歪頭看著兩個醋意十足的男人。
「小娜!」克林特突然揚起頭露出滿是陽光的笑臉,伸手摟住布洛克肩膀,「我們在聊天。」
布洛克讓克林特突變的語氣弄得有點愣,但多年的經驗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也換上一臉還算單純的笑容。
娜塔莎翹了下眉毛,不太信任地盯著兩人看了幾秒鐘,然後聳了下肩,「乖一點,小伙子。」
「好好好!」克林特不住點頭,在娜塔莎轉頭走回吧台的瞬間鬆開繞過朗姆洛肩膀的手,恢復垂頭喪氣的樣子。
布洛克做了個「哇噢~!」的口型,在確認女特工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回美國隊長後,轉頭對克林特擠了擠眼睛,「真乖~小貓咪。」
克林特繃緊的下頜讓布洛克以為弓箭手咬碎了一顆牙。
而這時也恰好傳來碎裂的聲音。
嘩啦!
酷寒戰士表情呆滯的看著金屬左手中的玻璃渣子,這個很可能出自義大利工匠之手的酒杯破碎的屍體撒了一地。
在任何人做出反應之前,布洛克已經瞬間移動到金屬手臂的超級戰士身邊,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塊餐布,
「沒事吧寶貝,別急,慢慢鬆手,把碎玻璃給我,你自己別動手!」他一邊小心的將酷寒戰士手中的玻璃渣包進餐布里,一邊又扭頭問坐在旁邊的東尼.史塔克,「喂,你上次做調校的時候又忘了力反饋參數設置吧?酒會不會腐蝕金屬?裡面的線路沒問題嗎?」
大廈的主人用翻白眼回答了這一連串的問題,然後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和他那個有著一頭金色長髮的女友小聲交談起來。
「我沒事,叉骨。」酷寒戰士甩開緊緊抓住他左臂仔細端詳的布洛克,「我需要一個新杯子。」
布洛克半蹲下來開始清理超級戰士褲腿上的酒漬。
「杯子。」
酷寒戰士冷冰冰地重複了這個詞。
「好的好的!」布洛克十分不放心地確定了一下對方身上沒有任何危險的玻璃渣,才站起來走到房間的另一頭,取了一個杯子拿過來。
酷寒戰士接過杯子,倒上酒,轉身面對著史蒂夫,將後腦勺留給呆立在原地的朗姆洛。
幾分鐘後,超級兵器偶然回頭髮現黑髮男人還站在原地,便不耐煩地揮揮手,像是驅逐不受歡迎的客人一樣趕走了朗姆洛。
「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離開的,朗姆洛爸爸。」這次,換成弓箭手拿著酒杯走到布洛克.朗姆洛身邊,大搖大擺地坐下。
「夠了!小貓咪!」
布洛克朝著克林特低聲吼道。
這個失敗的男人,被自己的女人耍的團團轉,他又什麼資格甚麼身份嘲笑自己?
克林特的手搭到布洛克裸露的後頸,因握弓而滿是繭子的手指讓布洛克皺了下眉,他扭頭看著弓箭手藍色的眼睛,兩人呼吸都加快了,體溫也突然升高了幾度。
他們都是男人,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們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於是兩人默契地並肩走了出去。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離開了聚會房間。
在身後關上門,布洛克急不可耐的脫下外套隨手扔在地上,克林特也脫下套頭衫,領口掛亂了他的髮型,但兩個人都不在乎這個細節。
「小貓咪,準備好了嗎?」
「讓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朗姆洛爸爸。」
十五分鐘後,克林特滿頭是汗倒在墊子上,微張開因充血而鮮紅的嘴唇急促地喘著氣。
「第三次,怎麼樣,小貓咪?」
布洛克也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努力裝出輕鬆的樣子。
「混蛋,再用力一點,接著來!」
克林特捂著腰爬起來,又朝黑髮的戰士衝過去。
「算了,再這樣回家以後你的小娜就能看出來了。」
「閉嘴!小娜不是你隨便能叫的!」
又過了五分鐘,兩個男人一起站在男廁所的洗手台前面,布洛克捧起龍頭噴出的涼水,胡亂地洗著臉,克林特則用濕毛巾按著鼻子。
「媽的,你竟然打我臉。」
弓箭手堵著鼻子瓮聲瓮氣地抱怨。
「你自找的。」一邊嘲笑著對方,布洛克順手遞上一塊新的涼毛巾。
克林特接過毛巾,才發現鼻血終於止住了,他在鏡子裡看了一眼布洛克,說道,「你確實不錯,我算明白了為什麼滷蛋願意讓你回來。」
「滷蛋?」布洛克不解的問。
「……沒什麼,」克林特急忙回答,「總之你技術不錯。」
「多謝,不過要是比狙擊射箭這些我肯定贏不了。」布洛克聳了下肩。
「射箭贏了有什麼用,還是只能當女王的小貓咪。」克林特垂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打架贏整個打擊小組,回家也得把冰美人當親兒子一樣伺候。」布洛克情緒也越發低落起來。
兩人都沉默了,廁所裡只有水龍頭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之後兩個男人慢慢抬頭,充滿同情和理解地互相看了一眼,不自覺地同時伸出手——
「同志!」
「戰友!」
兩個失敗的孤獨男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結果,她根本沒有發現我鼻子上的瘀青。」
金色短髮的弓箭手半垂著眼瞼,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喃喃地說。
那是因為你鼻子上肉太多了。
布洛克費了很大勁硬是把這句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往好處想,她的注意力都在你其他地方呢。」他努力找了一句牽強的安慰。
「謝謝,朗姆洛,不過我知道她根本不關心我,她完全沒有發現我和你出去打了一架,足有半個小時呢。」克林特完全提不起精神。
「好吧,冬兵也完全沒發現那天我出去過,這麼說你是不是好受一點?」布洛克說完並沒讓弓箭手高興起來,反倒自己心情也瞬間變差。
距離上次兩人的「對話」已經過了一週,這個世界在這一週中難得的保持著平靜,於是復仇者們又可以在周末愉快的一起玩耍了。
當然,除了坐在明亮奢華的休息室最角落靠近洗手間的桌子邊的的克林特.巴頓和布洛克.朗姆洛。
「不過她為什麼要注意我呢,你看,她身邊有真正的男神(克林特用下巴指了指正在用青銅大酒杯喝酒的索爾),至於人類,像我一樣矮的比我有錢,像我一樣窮的有博士學位,向我一樣沒上過多少學的比我帥……」
「嘿好了,巴頓,」布洛克用力拍了拍快要哭出來的弓箭手,「別的我同意,不過如果那個沒上過學又比你帥的是指那傢伙,」他看了一眼坐在燈光最集中的吧台旁邊的美國隊長,「那可就不對了,你比他更有魅力。」
克林特苦笑了一聲,「算了,我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可是史蒂夫.羅傑斯……天啊,想想看,簡直是縱貫這個世紀的美國偶像,一百年才出一個的完美男人……為什麼他會和小娜認識!你知道當年小娜答應和我交往的時候我多高興嗎!好像整個天空全炸開了禮花,金色翅膀的小天使圍著我們吹拉彈唱,周圍全是粉紅色的泡泡,我心裡就像可樂還是雪碧噴出來……就像廣告裡一樣。」
「好了好了,小貓咪,再多喝兩口酒就好了。」布洛克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克林特的杯子。
弓箭手哼了一聲,舉起杯子猛灌了一口,然後看著布洛克,「好吧,朗姆洛爸爸,給我講講你不開心的事,讓我開心一下。」
布洛克無奈的歪了歪頭,「還有什麼可講的?我的冬兵是美國隊長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尿尿和泥的朋友,我爹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就肩並肩戰鬥了。現在可好,久別重逢,久旱逢甘霖,根本沒我什麼事了。」
克林特同情地望了一眼不住搖頭的黑髮戰士,「說到局外人,想想我,去歐洲執行秘密任務一週不能和小娜聯繫,終於搞定任務,興沖沖跑到巴黎給她買了巧克力,結果回到華盛頓一看,嗯,太陽依舊升起,只不過神盾沒了!」
克林特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喊了出來,發現失態後他及時住嘴,尷尬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更尷尬地發現即使大聲喊出「神盾沒了」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我懂。」布洛克意味深長的出了口氣,「皮爾斯許諾一切成功後給我和冬兵放一個月假,我想帶他去哪玩都可以,還不用帶竊聽器不用接電話……結果呢!我變成了烤乳豬,皮爾斯還死了!」
他握緊拳頭,彷彿在內心大喊出「還我一個月帶薪假!」,臉上憤怒的表情足以讓全部復仇者相信他已經與九頭蛇一刀兩斷。
兩人又一起帶著被生活背叛了的沉重壓力默默的坐了一會兒。
「不過,大家都知道娜塔莎對你多認真,我們都見過她戴的項鍊。」布洛克終於開口打破了絕望的氣氛。
克林特難得地開心了一點,「很漂亮對吧,我親手給她做的,本來還有一顆心,正被那隻箭穿過去,結果小娜戴了一天那顆心就掉了,看來加固得不夠……」
「等等!」布洛克瞪大了眼睛,「什麼?穿過心的箭!」
他突然大笑出來,直到笑出眼淚才深吸幾口氣,帶著顫音對一臉驚異的克林特說,「你的審美是和史蒂夫那個老冰棍學的嗎!穿過心……的箭……」他擦了擦眼淚,「想像一下,羅曼諾夫探員穿著一身緊身戰鬥制服,項鍊上是穿過心的箭……」
弓箭手不解地搖搖頭,彷彿沒覺得這畫面有任何違和。
「總之,兄弟,聽我一句忠告,偶爾看看時尚雜誌,哪怕是商場門口的廣告照片,多少了解一下現在女人穿什麼衣服戴什麼首飾。」布洛克語重心長地告誡克林特,「還有,去巴黎要買包包和香水,誰要什麼見鬼的巧克力!」
克林特撇了下嘴,「只有基佬才會……」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即住了嘴,「啊,對不起,我是說…… 」
「沒事,」布洛克擺擺手,「所以在神盾的時候就沒有女員工願意多看你幾眼,不過我可是在九頭蛇和神盾兩邊都很吃香。我喜歡女人……直到遇見冬兵。 」
克林特非常不情願的說了句,「好吧。」
當日晚些時候——————
「小娜,我是不是特別沒品位?」克林特呆呆地看著坐在梳妝台前的紅髮女人,他今天頭一次發現,原來鏡子前面那些瓶瓶罐罐是用來塗抹不同地方的,比如那個小小的棕色玻璃瓶,小娜十分小心的從裡面挑出綠豆大的一點點乳霜,輕輕抹在眼睛周圍,而他自己上次腳跟裂開,順手從那個小瓶裡挖出一半抹了腳後跟。
幸虧當時小娜沒看見。
「怎麼了?朗姆洛給你上課了?」紅髮女人披著浴袍,頭也不回地問。
「嗯……你看見我和朗姆洛說話了?我以為你根本沒看我」克林特臉紅了,心跳也越來越快,彷彿初戀那酸爽的感覺又回來了。
「職業習慣,就算屋裡有一百個人,我也能注意到每個人在幹什麼。」娜塔莎心不在焉地說,她更注意的是突然空了半瓶的昂貴眼霜。
「哦,你在看我啊,呵呵……」克林特也完全忽略了對方的話,盤腿坐在床上,沉浸在滿滿的幸福裡。
同在紐約的另一間臥室裡——————
「你睡過多少女人,九頭蛇和神盾的都算。」
布洛克.朗姆洛仰躺在床上,雙腿被酷寒戰士壓著,雙手被金屬手攥著手腕拉過頭頂,而超級兵器屬於人類的手則掐著他的下巴,讓他全身都一動不能動。
「唔……呃……哦……」布洛克連嘴都動不了,只能斷斷續續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音節。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數不過來?」
超級戰士瞇起眼睛,露出凶狠的表情。
「嗚嗚嗚……。」唾液從布洛克嘴角流下,他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開口。
「好吧,不說就算了,我決定直接沒收你的作案工具。」
握著布洛克下巴的手鬆開了,直接伸進他的內褲。
「不,等等,寶貝,聽我說,都是騙人的……」布洛克語無倫次地申辯著,但在自己下體被握住後停止了哀嚎,緊張的繃起身體。
溫暖的手掌開始上下移動,布洛克終於鬆了一口氣咧嘴笑了,他一邊調節著氣息,輕聲說,「寶貝,你是最後一個。」一邊暗自罵道,
去你媽的四倍聽力!
克林特.巴頓頭暈目眩,坐在半商場中庭的咖啡廳裡,不住用手指揉兩眼之間。
「那些香水味讓我想吐。」他向悠然坐在一邊,在室內還堅持帶著太陽鏡的布洛克.朗姆洛低聲抱怨。
「我以為你知道香水是需要噴在手腕上聞的。」
布洛克優雅的抿了口咖啡,巴頓相信剛剛從他身邊走過去的女孩子回頭看了黑髮男人一眼。
「你對復仇者是真心的嗎!我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你竟然跑走了。」克林特幽怨地瞪了一眼坐在咖啡座對面的布洛克。
「我可不想被人以為是你的朋友。我朋友不會拿著香水直接朝著鼻子噴。」
「……」
弓箭手猛灌了幾口咖啡。剛剛又有幾個女孩從旁邊走過,悄悄指著布洛克的方向嘰嘰喳喳地笑了。
他不得不承認,前神盾打擊小組隊長的下巴曲線和鬢角配合的十分完美,貌似亂糟糟的鬍子實際經過精心的修剪,給人慵懶隨意又高雅的感覺。雖然披著外套,可外套拉鍊一直是鬆開的,露出裡面勾勒出肌肉線條的緊身T恤。
「好好看看吧,不是一兩天能學會的。」布洛克似乎發現了來自對方的目光。
克林特急忙挪開目光,「小娜不喜歡這樣的。」
布洛克噗的一聲,差點把嘴裡的咖啡噴出來。他搖搖頭,「巴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其實所有打擊小組的人都好奇,你是怎麼泡到娜塔莎的?」
弓箭手的臉紅了,他皺了下眉毛,泯了泯嘴,手指交叉在一起又鬆開,握著咖啡杯轉了好幾圈,最後憋出一個詞——
「緣分。」
前打擊小組隊長在墨鏡下面翻起白眼。他承認克林特這樣的特工絕對可以耐受嚴刑拷打不說一個字。
「那你和巴奇呢?」為了緩解尷尬,克林特問道。
布洛克攤開手,坦誠地說,「日久生情。」
克林特得意地用手指敲著桌子,「看,誰都不願意說具體經過。」
「我倒是願意說,只是怕你聽不下去。」 布洛克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日』久生情。」
克林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黑髮男人話裡的意思,他驚訝的張開嘴,說不出話。
布洛克倒是毫不介意地繼續說著,「你知道讓當時的酷寒戰士記住你的名字有多難,即使沒被洗腦,也會過兩天就忘了。後來我發現,與其讓他腦子記住你,不如讓他的身體記住你……」
「夠了。」克林特打斷了布洛克,他果然聽不下去了,「所以你就讓他睡你了?」
布洛克驚詫地瞪著克林特,目光幾乎穿透墨鏡——
「當然是我睡他!」
克林特搖頭笑了,「沒關係,朗姆洛,不用狡辯,我們都知道。」
布洛克的表情更扭曲了,「我狡辯?這又不算什麼秘密,是我睡他。」
「好吧,好吧,你睡他,你在上面——」克林特小聲說出下一個詞,「騎乘位。」
打擊小組長雙臂無力地捶下來,「我說的是實話,不相信算了。」
「不是我不相信,所有神盾和復仇者的人都知道。據說是巴奇有一次失控,在整個打擊小組面前把你給……」
「什麼!」
黑髮男人忘了顧及形象,面紅耳赤地傾身向前,扔了眼鏡怒視著金髮的弓箭手。
克林特笑得更得意了,「這個傳言的來源可以直接追溯到酷寒戰士本人。」
喀嚓。
布洛克握斷了咖啡杯把手。
「別這樣,兄弟。」克林特忙上去友善地拍了怕僵直的布洛克,「我們都很理解……」
「小混蛋……」布洛克的嘴唇在顫抖。
「停,朗姆洛,這是公共場合,注意影響。」克林特四周環顧了一下,在腦中排練了一下在打擊小組長暴走後,該如何迅速疏散商場無辜群眾。
「怪……怪不得……」布洛克的拳頭砸到自己腿上,疼得自己嘴角一緊。「上次任務我的假身份叫李歐.巴恩斯........媽的後勤的意思我我是那個小混蛋的老婆!」
「並不是,往好處想,後勤的意思也許是,你是他爹……」克林特胡亂搖著手。
這句安慰的話並沒有起到明顯療效,打擊小組長在溫暖的商場咖啡廳裡,全身抖得像身處冰原。
「這樣吧,告訴你一件事,我沒告訴過任何人,也許能讓你好受一點……其實只要有愛,誰在上面都一樣。」克林特清了清嗓子,面對已經氣得靈魂出竅的打擊小組隊長講下去,「一次我和小娜一起出任務,去清剿一處瘋子科學家的秘密實驗基地,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那個瘋子科學家在被逮捕前啟動了他的什麼突變射線槍,正好擊中了小娜。」
弓箭手咽了一下口水,布洛克還在自言自語地低聲罵著,根本沒有表現出聽取別人秘密時應裝出來的好奇心,但他又不好意思不繼續講下去,「還好,並不是致命的傷,只不過小娜的身體有了一些變化……嗯,她突然變成了男人。」
聽到這裡,打擊小組長才稍稍抬起一點頭。
克林特像是受到了鼓勵,「醫生說只是一時性的,好好休息一天就可以恢復,我就帶她,不過當時應該用『他』,回家休息了。可是到家後小娜說要抓緊這個難得的機會,體驗一下……所以,我就讓她,不,是『他』……」
「你讓娜塔莎上了你?!」布洛克咧開嘴,臉上的肌肉扭成奇怪的形狀,卻不能確切地表現出內心的震撼。
克林特聳了下肩,「所以,我的意思是,誰在上面都無所謂,我愛的是小娜,無論她是男是女,我都會義無反顧的和她在一起。」說到後面,弓箭手的臉有點紅,露出淡淡的甜蜜笑容。
布洛克則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石化了一段時間,等到能再次控制身體,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摸過墨鏡扣在臉上,「我今天接受的資訊量太大……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嘿,等等,告訴我應該買哪個香水!」克林特追了上去。
當日晚些時候——————
「好吧,我批准了。」娜塔莎說。
「批准什麼了?」克林特緊張地問,他搜腸刮肚地想了想最近向小娜大人請示過什麼。
「我批准你和朗姆洛一起玩。」娜塔莎目光滿意地掃過梳妝台上,神秘的消失了一半的那款眼霜多了一盒新的,此外還有一整排新香水……雖然其中有幾款是男用的。
「嗯,我,其實香水是我親自挑的。」克林特像個等著表揚的孩子一樣湊上來。
「這個我看出來了。」
同在紐約的另一間臥室裡——————
「你不高興。」酷寒戰士冷冰冰的陳述一個事實。
坐在床角的布洛克一臉的憂愁,「冬兵……我想咱們應該好好談談,如果你真的很想在上面,可以和我說……」
「上面太累。」鐵臂戰士簡單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關於當著整個打擊小組的面把我上了什麼的……」布洛克一臉被傷害了的表情,當年被沒有想起他的酷寒戰士揍得三天不能自理時,他都沒有這麼委屈的感覺。
「哦,他們告訴你了?是不是很好笑?」鐵臂戰士側頭看著布洛克。
「好笑?!為什麼好笑!」布洛克大腦一片混亂。
「你告訴我,笑話要超乎常理,最好還有性,我想了很久才編出這個,但是當時十幾個神盾特工,一個笑的人都沒有。」酷寒戰士滿是遺憾地搖搖頭,「我討厭當眾講話。」
「叉骨,你怎麼了?」
「叉骨,你死了嗎?」
兩行清淚順著布洛克已有淡淡皺紋的眼角淌了下來。
深夜,布洛克在慘叫中驚醒。他渾身都在寒顫,在酷寒戰士不耐煩地緊緊摟住他很久之後,也無法將睡夢中長著男人身體的娜塔莎當著所有打擊小組員把自己褲子撕開的恐怖畫面趕出腦海。
「有時候我真想把那個小混蛋關在地下室,不讓他出門,每天只有我能見到他。」
「呃,這個想法很不健康。朗姆洛,按照規定我應該向上級報告你的異常言語和行動。」克林特不安的皺了下眉。
「哦,好吧,因為對愛人的執著與苦惱入獄。這倒像個義大利人的歸宿。」布洛克無所謂地說。
「總之不要在別人面前這麼說。你還在觀察期。」正直的巴頓特工好心提醒道。
「媽的我現在連說話都他媽不自由了,老子當時是神盾打擊小組隊長,九頭蛇外勤組老大,就因為那個小混蛋,弄得自己連話都不能隨便說了。」
「朗姆洛,你喝多了。」克林特把黑髮男人面前的酒杯向前推了推。
「喝多了?我現在就是個打雜的,前線都不讓我上,連給冬兵遞槍都輪不到我。」布洛克雙手交叉搭在吧台上。
「我真挺羨慕你們的,一直一起搭檔……暫且不論是為哪一邊效力。我和小娜很少有機會一起出任務,在戰場上作為敵人見面的次數比搭檔次數多。」克林特苦著一張臉。
「說點開心的事,兄弟,你約我出來不是就想吐苦水吧?」布洛克揉了揉眼睛,看著金髮的弓箭手。
「我約你?」克林特皺了下鼻子,「明明你約我出來的。」
「嘿,我只是說今晚我沒什麼事,是你說的要不要喝一杯。我不會記錯我一直要一個人記兩個人的事。」朗姆洛還在揉眼睛,彷彿要趕走一些不好的回憶。
「你先說了你沒事,就是問我要不要出來的意思……算了別在乎這些細節。今天巴奇不拉著你去復仇者之夜了?」
「他說如果我不想去就可以不去。真是少有。」
「小娜也說不用陪她去復仇者大廈……」
兩人又同時默契的陷入了沉默。
「他想支開我!」
「她想支開我!」
兩人又同時大聲喊出來。
燈光暗淡的酒吧裡,兩個男人表情緊張面面相覷。
「怎麼辦我做錯什麼了麼為什麼小娜要這樣做,我也是復仇者啊為什她想要避開我,不不不我想想一定是最近發生了什麼……」
克林特雙手抱著頭,身經百戰的特工陷入了恐慌。
「住口!」布洛克給了弓箭手肩膀一拳,這拳一下將克林特打愣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拿出點男人的樣子來!」
克林特瞪著眼睛看了布洛克幾秒鐘,突然從吧椅上跳下來,「好我現在就過去找她……」
「回來! 」布洛克一把抓住弓箭手的衣服領子把他拉回吧台,「看看你,像個怨婦一樣,你想去幹什麼!再說他們就在復仇者大廈,能出什麼事!」
克林特用拉滿弓的力量擺脫了布洛克,又呆立住了,最終他嘆了口氣,爬上吧椅,癱在吧台上。
「難道你就不擔心巴奇嗎……他現在可是在沒有你在場的情況下,單獨和史蒂夫在一起。」他虛弱地看著布洛克。
黑髮男人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但他立刻恢復了瀟灑淡定的樣子,「哼,那又怎麼樣。」
「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和史蒂夫的關係可是博物館都有展出介紹的,以前不說,現在每次史蒂夫見到你的冬兵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神溫柔得我都快融化了,還有你見過他們兩個在戰場上的配合嗎,天衣無縫啊,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你皮癢癢又想找揍了嘛!」布洛克握緊了拳頭,怒視著頹在吧台上的弓箭手,從咬緊的牙縫裡吐出這句話。
「我就是想看你不開心,然後自己開心一下。」克林特誠懇地說。
「混蛋,我才不會,才不會……」布洛克的聲音都顫抖了,他抓過酒杯,一口氣灌下杯中剩餘的所有液體。
「別硬撐了朗姆洛,我見過你看史蒂夫的眼神,他和巴奇在一起的時候,你的樣子就像護著小崽子的老母雞。」克林特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果然嘲笑比自己更淒慘的人才是擺脫不良心情的捷徑。
烈酒的效果一下湧上布洛克的大腦,他咚的一下趴到吧台上,拳頭不住捶著檯面,「白費了,嘔心瀝血把九頭蛇弄倒了,結果還是得不到冬兵,我這個廢物,廢物!」
克林特稍微有一點內疚,他扶起布洛克,才發現男人深陷的眼窩裡湧出晶瑩的淚水。
「我以前看著他被當作兵器,使喚來使喚去,動不動還要被洗腦,我心都碎了,他多漂亮啊為什麼他們要那麼對他,我老早就決定帶他逃走了,可是在九頭蛇的時間越長,越覺得就憑我不可能做的到。果然我還是太軟弱了,我確實比不過史蒂夫,哪都比不上……」
克林特尷尬地拍著布洛克的背,一邊心想自己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小娜被別人欺負,一邊試著安慰著,
「好了好了,還說我不要像怨婦一樣,看現在是誰在哭。」
布洛克吸了吸鼻涕,說了一堆話後他稍微清醒了一點。
「也許你不知道,當時你被九頭蛇從燒傷醫院劫走後,巴奇像發瘋了一樣找你,我說的『發瘋』是真的發瘋,我們都被他嚇壞了。當時他剛通過心理治療恢復理智。你失蹤的那一個月他幾乎沒怎麼吃飯,沒日沒夜地查資料,還偷偷跑出去暗訪。」
布洛克擦乾了眼淚,看著空酒杯發呆。
「後來去解救你那天,巴奇簡直就像一架小型裝甲車一樣,在九頭蛇基地裡橫衝直撞,我都看呆了,心想幸虧這個傢伙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他把你放在肩膀上從牢房抗出來那一刻,我差點就要熱烈鼓掌了。返程的飛機上他枕著你的胳膊睡了一路,我從來沒見過他那麼安靜滿足的樣子。好吧告訴我,如果這不是真愛是什麼!」
黑髮戰士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像是為剛剛的失態抱歉。
「謝謝,巴頓。我只是有點想不開,為什麼會有史蒂夫.羅傑斯這種破壞遊戲平衡性的傢伙存在。好吧我確實嫉妒他。誰知道呢,沒准我那個死於二戰的祖爺爺是被他殺死的……據說那個老朗姆洛是義大利軍官。」
布洛克嘆了口氣。
「史蒂夫確實不能不讓人在意。你知道上次他和小娜獨處幾天後發生了什麼嗎?咔嚓——天空航母掉下來了,轟——三角翼大廈塌了」
克林特雙手比劃著,彷彿一切又出現在眼前。
「你也想開點,兄弟,那不過是一個吻。」布洛克安撫的拍了下弓箭手。
隨後他才發現克林特雙目圓睜滿臉驚恐。
「什麼……什麼吻?」
克林特用顫抖的雙唇問,但他的臉色說明無論答案是什麼他都會立即昏過去。
Oh shit。
布洛克醉酒的狀態立即清醒了,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為時已晚。
「什麼……告訴我,我能挺住。」克林特雙手攥著布洛克的衣服袖子,想要尋找一點支撐。
「那個,沒什麼,我說什麼了,什麼吻?」布洛克向後躲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
「別騙我,我聽得很清楚,告訴我。」弓箭手的大眼睛裡已經開始淚花閃耀。
看來是瞞不下去了,不過說了事實也許更好。
「總之就是當時我在追捕他們兩個,就在商場電梯上碰到了,就是這麼巧,然後他們為了讓我的目光避開他們,就,嗯,假裝接了個吻,真的很聰明,是個好辦法。」
布洛克斷斷續續地解釋著,「其實根本沒必要這樣,無論如何我也會放他們走的……」
克林特身體僵直地坐著,布洛克想伸手扶住弓箭手防止他從椅子上跌下來,卻被對方一把推開。
「嘿,那只不過是為了避人耳目,很明顯,他們還穿著情侶裝,這樣的舉動很自然,噢不別多想……」
弓箭手蒼白的嘴唇開合了幾次,然後緩緩地問道,「你本來就決定假裝沒看見他們……?」
「對啊我早就說過了和神盾和復仇者交代過無數次了如果我想殺他們他們早死一百次了!」布洛克匆忙地解釋。
「那麼他們接吻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
克林特冰藍的目光投向布洛克,布洛克身邊的溫度立即下降到零度以下。
「嗯,這個……」黑髮戰士搜腸刮肚想找個合理的回答,卻發現對方說的事實無懈可擊。
「混蛋你為什麼不早告訴他們!!!讓那個老冰棍白白佔了便宜!」
克林特大吼著撲向布洛克。
考森將兩個渾身散發出酒味,滿臉都是瘀青的男人帶回復仇者大廈時,所有人都停止了談笑,目光嗖一下聚集過來。
穿著西服的特工微笑著宣布,「我把人從警局帶回來了,請家長來認領一下。」
兩個強壯的男人垂頭喪氣地站在門口,還不時交換一下怨恨的目光。
「抱歉各位,先走一步。」
紅髮女特工朝著屋裡其他人禮節性地點點頭,轉身走向克林特。
酷寒戰士則一語不發地一把拉過布洛克出了門。
四個人不約而同地停在大廈大門外。
「我和巴奇特意沒叫你們來復仇者大廈,就是想給你們點私人時間。不是一直玩的好好的嗎,怎麼打起來了?」娜塔莎歪著頭問道,臉上強忍著笑。
「……」
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又互相怒視了一下。
「下次不要在酒吧打架。」酷寒戰士低沉地說。
「……」兩個犯錯誤的傢伙目光都看著腳尖。
「好了,握握手,以後還要好好相處。」娜塔莎說。
命令沒有得到回覆,她強行拉起克林特的胳膊衝布洛克伸過去。
布洛克十分不情願地用手指碰了一下克林特的手掌,算是回應。
「OK,著件事就算結束了,咱們回家吧。」娜塔莎保持著攙住克林特胳膊的狀態,拉著弓箭手走開,在路過酷寒戰士身邊時低聲說,
「看好你的朗姆洛爸爸 . 」
「我家叉骨從不主動出手打人。」
酷寒戰士同樣低聲回答,不悅地轉身與布洛克並肩離開。
當日晚些時候——————
「你到底想說什麼?」娜塔莎一邊用手掌輕輕拍著剛塗過化妝水的臉頰一邊問。
「我沒有說話啊。」克林特坐在床上,半低著頭,用包著冰塊的毛巾壓住腫脹的眼眶。
「你那個樣子就是憋著什麼話呢,我不用看你就知道。」
克林特張開嘴,又合上,他手指用力交叉在一起,想了很久,最後卻只是說了句,「小娜,我愛你。」
紅髮女人笑了出來,她湊上去,在克林特鼻頭上蹭了蹭,「我也愛你,我的神箭手。」
說完就又回到梳妝台開始面部按摩。
克林特默默注視著娜塔莎的背影,眼神中帶著淡淡的落寞。
同在紐約的另一間臥室裡——————
「你為什麼讓巴頓打你?」酷寒戰士看著布洛克用OK繃創可貼貼住眉角的傷口。
「那傢伙在生氣,我只是幫他冷靜下來。反正我也不怕他的拳頭。」
布洛克一邊將創可貼撫平一邊說。
「就像以前你讓我打你一樣?」
「不,寶貝,那是因為我真的打不過你。」
布洛克苦笑了一下。
「我現在也很生氣,需要冷靜下來。」酷寒戰士瞬間貼了上來。
「寶貝,換一種方法行嗎,比如用你的屁股夾死我。」布洛克無奈的摸了摸鐵臂戰士柔軟的棕色頭髮。
酷寒戰士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回答道,「好吧,不過以後不許讓他打你。只有我能打。」
「好的,寶貝,我保證。」布洛克吻住了酷寒戰士的嘴唇。
「對了,」赤裸著趴在床上,剛剛平復了呼吸的鐵臂戰士對布洛克說,「史蒂夫說那個笑話很不好,讓我不要再講了。」
布洛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頭一次由衷的感謝美國隊長。
「他說那個笑話大家都聽過所以就不再好笑。」
神盾打擊小組前隊長把臉埋進枕頭,堵住了大聲的哀嚎,一旁的酷寒戰士一臉茫然,暗下決心編一個大家都沒聽過的真正好笑的笑話。
「你也有做後勤接應的一天!」剛剛結束和本部通話的布洛克一臉嬉笑地看著坐在飛機副駕駛位置,愁眉不展的克林特.巴頓。
「滾。」
「我是還在『停業整頓』觀察期,請問巴頓特工,為什麼也會坐在接應前線特工撤退的飛機上?」
「……」
「復仇者真是人才濟濟,居然把大名鼎鼎的神箭手放在後方……」
「我沒通過任務前心理測評。」
克林特悶悶地說,簡單直白』應對上布洛克的挑釁。
布洛克瞪著眼睛愣了一會兒,然後噗哧一下笑出聲,
「兄弟,你怎麼了,我當初身在神盾心在九頭蛇的時候,都沒掛過心理測評。」
「你是個天生的騙子,別拿你和我比。」克林特雙眼直直』看著機窗外大塊的雲朵。
布洛克沒有在意對方的挖苦,他將飛機調整為自動駕駛,摘下了耳機,「來和我說說,又有什麼事情讓娜塔莎的小貓咪魂不守捨了?」
克林特保持著沉默,但在布洛克說出那個名字後不自覺』抽動了一下嘴角。
「哈!」布洛克拍了拍手,「果然是愛情的憂愁。快說出來讓義大利人幫你出出主意。」
「……你理解不了,何況你只有四分之一義大利血統,更何況我認識的所有義大利人都離過婚。」克林特還是看著窗外發呆。
「你竟然調查過我的背景……既然這樣你就該問問打擊小組,朗姆洛沒有搞不定的女人。」布洛克得意』笑著,突然脖子後面一陣發冷,他反覆確認了一下通訊器確實處於關閉狀態才鬆了口氣。
克林特認真想了想,他確實聽說過一些關於朗姆洛的傳說,但估計那些都是這傢伙被酷寒戰士當眾撕爛褲子以前的事情了,不過他還是帶著碰運氣的想法開了口,「朗姆洛,怎麼才能徹底抓住一個女人的心?」
布洛克昂起頭,伸出食指搖了搖,「年輕人,注意,永遠的第一法則,就是要提高自己。你的胸肌有多大?腹肌能分出幾塊?屁股夠不夠翹?在床上會多少種花樣?說話夠不夠有趣?如果你自己足夠棒,就根本不用費勁去抓女人的心,她們會死心踏地跟著你。」
「小娜才不是那種膚淺的女人。」克林特的語氣帶著不屑。
「年輕人,這並不是膚淺的問題,這是人類最初的本能,喜歡美好的事物,無論男人女人,連被洗過腦的都不會改變。」布洛克語重心長地說。
克林特用鼻子哼了一聲,「按你這麼說,你可不是打擊小組屁股最翹的,巴奇怎麼會在那麼多人裡看上你的?」
布洛克翻了下白眼,「我說……」
「以我的理解,是因為你看著最欠幹……」克林特越說心情越愉快。
「你他媽的還想不想聊天了!我告訴你多少次了,那個故事是冬兵那小混蛋自己編的!」布洛克壓抑不住地大吼出來,「也許娜塔莎也是看你欠幹,所以才在一堆男神裡選了你,你還可以更欠幹一點,這樣她就永遠不會離開你了,因為整個宇宙都沒有人比你更欠幹。滿意了吧?」
克林特撇了下嘴,扭頭不看布洛克,而怒氣上頭的布洛克又帶上耳機,操作著飛機降低了高度,靠近接應地點。
飛機在密林中一片小空場上落了地,布洛克將飛機切換到待機狀態。發動機的聲音安靜下來,機艙裡顯得格外沉悶。
「好吧,」克林特先開了口,「說真的,你有什麼秘訣嗎?」
布洛克雙臂抱在胸前,假裝閉目養神。
「朗姆洛!」克林特推了裝睡的黑髮男人一把,「幫我想想,再這樣下去我永遠也同不過心理測評,只能和你一起一直做後勤!」
「我還有一年零三個月零二十五天就通過觀察期了。」布洛克沒有思考就爆出來一串數字。
「那我可以陪你做一年三個月零二十五天後勤,對了,如果節假日不算在觀察期內,也許時間更長。」克林特聳聳肩。
布洛克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好好,我幫你想想。香水那招不管用了?」
「我把你說的那幾個牌子的香水都買了一遍,後來才知道裡面有三分之一是男用的。」
布洛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強忍住沒從座椅上滑下來。
「……對於你這樣不開竅的,我只能直接把終極方法告訴你了。」他低頭向弓箭手湊過去,對方也滿臉期待地靠過來……
「給史蒂夫找個女朋友,咱們兩個就都幸福了。」
「這和史蒂夫根本沒關係!」克林特大失所望的喊出來,「你根本不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怎麼和史蒂夫沒關係?我覺得如果沒有他,世界就真的美好了!」布洛克也加大了音量。
「朗姆洛,單憑這句話就足夠把你的觀察期再延長十年!」
「那你去報告吧,讓咱們繼續專業後勤三十年。」布洛克無所謂地攤開雙手。
機艙又陷入沉靜。
克林特用胳膊撐著頭,手指插入金色的頭髮裡,讓短髮亂糟糟的。
「朗姆洛,我真的快瘋了,媽的這壓力比被一幫外星怪物包圍大。」
前打擊小組長帶著一絲同情撇了一眼不停拉拽自己頭髮的弓箭手,低聲說出兩個字——
「做飯。」
「做什麼飯啊這是運兵飛機不是空中航母哪來的廚房!」克林特把頭埋得更深。
「我說的是真正的終極武器。」布洛克深吸了口氣,「小貓咪,你給你的女主人做過飯嗎?」
「嗯?」克林特想了想,「好像,大概兩年前,有一次……」
「停。這樣當然不行。知道女人在網上最愛看的圖片是什麼嗎?猛男和寵物在一起,這個你就算了,第二就是猛男做飯。」布洛克表情難得地嚴肅起來,「愛吃和愛色是人類絕對都擺脫不了的弱點,如果不會做飯,現在就去學!」
克林特驚訝的半張著嘴,又皺了下眉,反思著這些年來自己竟然從來沒認真的給小娜做過一頓像樣的飯,而小娜竟然就忍受著這樣的自己而沒有離開……他快哭了。
「這麼說,你會做飯?」感情的浪潮過後,克林特問道。
布洛克沒有用語言回答,而是驕傲的揚起頭,用手捋過頭髮。
克林特點點頭。
怪不得巴奇願意跟著這個沒正經的傢伙,原來他除了臉和身體還有其他可取之處。
「好的,我懂了。」克林特沉思了一會兒說,接著他感激地看著布洛克,「謝謝你,朗姆洛。」
「小意思,」布洛克揮揮手,「有空來我家,我教你點兒基礎。」
克林特激動的漲紅了臉,好像自己的未來都明朗了。
「我先帶你去超市吧,從廚具開始,然後是食材,剛開始不用買太好的,慢慢來。」布洛克說,「還有幾個網站,今天訂貨明天就能把新鮮蔬菜和肉送到門口,對了告訴你一個App……」
克林特不住點頭,掏出小本子把對方講的重點一條條記錄下來。
「大概就這些。」布洛克的課程告一段落,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看了看機窗外安靜幽深的森林,「做後勤的好處就是回家後不會累的要死,還能有時間給冬兵做飯,就是沒有太多機會活動筋骨,模擬訓練和實戰差遠了,你趕快想辦法騙過心理測評上前線吧,我在這個位置都快生鏽了……」
他一邊說一邊注視著弓箭手,克林特目光沒有離開小本子,臉上的表情說明他的大腦已經飛回家裡的廚房開始大幹一場了。
布洛克看著臉上露出傻乎乎笑容的弓箭手,突然不安了起來,「等等,看你的樣子,不不不,不會吧,難道,你是想……」
克林特的臉更紅了,他躲開布洛克的目光,「嗯,我確實在想……」
「Nononono,天啊,你是自掘墳墓嗎,還是,在開玩笑,難道是認真的?」布洛克咧開嘴一臉的不可置信。
「對。」克林特迎上布洛克的眼睛,「我想向小娜求婚。我要娶她。」
布洛克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我會照顧她一輩子的。」克林特越說底氣越足,「有什麼可驚訝的,難道你覺得我以前不是認真的嗎?」
「嗯,很好,非常好。」布洛克清了清嗓子,「你一直在糾結娜塔莎會不會答應你,所以連心理測評都沒通過?」
「對,就是因為這個。不過謝謝你朗姆洛,我現在自信多了,我會親自給小娜做一頓大餐,然後跪著向她求婚,就這樣。」克林特眼中是堅定的目光。
布洛克撓了撓腦袋,不知自己是不是做了件好事。
「那你們呢,有沒有考慮過……你知道你們也可以……」克林特還沒有從剛剛痛下決定的興奮中緩和過來,滿面紅光地問布洛克。
「啊,這個,沒有,哈哈,當然沒有,我才不會被那個小混蛋拴住呢,沒有沒有。」布洛克不斷揮手,語言混亂地否認著。
「你才是在開玩笑吧?要不要我把你這段話錄下來?」克林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滾,你敢這樣就別想從我這再學到一丁點東西。我們對現在這樣都很滿意,所以沒必要結婚什麼的。」為了緩解緊張的情緒,布洛克鬆開安全帶,站起來在不大的駕駛艙來回走動著。
「也許你很滿意,但是巴奇呢?那個年代的人真的願意就這麼同居下去?」
克林特靠在座椅上,仰頭看著朗姆洛,試圖從對方焦慮的面孔上找點樂子。
「那個年代的人,如果和男人睡覺會被坐木馬游街綁在柱子上燒死。不要用七十年前人的思想衡量冬兵。」布洛克皺著眉,不耐煩地應付著克林特。
克林特被對方混亂的邏輯逗笑了,「所以你們是現代的同居不婚主義者?」
「隨你怎麼說,總之我們現在很好。」布洛克的手叉到褲子口袋裡,彷彿想找出一根煙,猛吸上幾口。但他很快又意識到機艙裡不能抽煙,沮喪地靠在艙門旁。
「難道不是每個男人的理想嗎,把愛的人娶回家之類的。」克林特聯想起自己,忐忑又甜蜜的感覺讓他心裡翻江倒海,「你怕他拒絕,怕他看不上你? 」
「別把你的處境往我身上套,我和你不一樣。冬兵又不是交際花。」布洛克反駁道。
「嘿嘿嘿,注意你在說什麼!」克林特從駕駛艙座椅上站起來怒氣沖沖地走向黑髮的戰士。
「我不想在這揍你,我的觀察期夠長了不需要小意外。」布洛克避開克林特咄咄逼人的目光。
克林特沉默了一會兒,悶悶地坐回副駕駛位置。
「我只是個臨時工,」布洛克嘆了口氣,「我沒心思組成家庭,然後計劃十年以後或者退休生活什麼的。作傭兵的沒資格奢求完美結局,只能快活一天算一天。」
克林特的氣消了一半,「不用這麼消極,也許你走運,能活到退休呢。」
布洛克搖頭苦笑了一下,「你知道電影裡說『我退休了要陪家人周遊世界』的傢伙都發生了什麼吧?所以我從來不說這種喪氣話。誰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麼呢,你看咱們現在好像很無聊扯淡消磨時間,沒準下一秒一個飛彈過來就把飛機炸了……」
話音還沒落,布洛克就斜眼看向窗外。半秒後克林特也發覺異常聲響,他剛用另外半秒轉過頭,一枚飛彈就映證布洛克的預言般,呼嘯著擊中飛機,將機艙扯成兩半。
「作後勤總會遇見這種事嗎!」克林特吐掉嘴裡的血水和泥土,拖著酸痛的四肢從地上爬起來。
「我才做了不到一年……怪不得以前接應的飛機總不來,原來這也是高危險工種。」布洛克彈了彈爆炸和燃燒產生的煙塵,他落地沒有克林特那麼狼狽,勉強保持了雙腳站立的姿勢。
飛彈的氣浪震碎了飛機的前擋玻璃,將兩人掀出機艙,也因此幸運地離開了現在正熊熊燃燒的飛機。
「走得了嗎?咱們必須快點離開。」布洛克環視著四周的森林,茂密的樹木遮擋了他的視線。
「還湊合。」克林特抹了一把臉,一手都是血,不過還好思路還算清醒,腿腳也還可以活動,他不滿地看著布洛克,黑髮戰士除了衣服多了點煙塵外,毫髮未損。
「你有武器嗎?」布洛克打量著一臉狼狽像的弓箭手。
「……」克林特望著燃燒的飛機仰天長嘆,「全放在駕駛艙了……」
「你這個蠢貨!出外勤怎麼能讓武器離身!」布洛克吼出來。
克林特慚愧地低下頭,又迅速反應過來,「你呢?難道你隨身帶武器了?」
「我現在是專業做後勤的,沒有持槍許可。」布洛克理所應當地攤開雙手。
「好吧後勤官,那你把通訊器隨身攜帶了嗎!」克林特問得不帶絲毫期待,他已經知道答案。
「隨身通信設備不是後勤標準配置,出任務又不讓帶手機。」
「那到底什麼是後勤人員標準配置?」克林特氣急敗壞地問。
「一顆忠於復仇者,為人民服務的心。」布洛克拍了拍胸口。
克林特冷笑了一下,「那就用你赤誠的心應付這個吧。」
近十個荷槍實彈,全副武裝,高大強壯的士兵端著槍向兩個人走過來。
布洛克吞了下口水,他迅速判斷出了形式,稍向前半步,低聲對克林特說,「快跑,我盡量拖延一會兒。」
「開玩笑嗎!」克林特一把拉住赤手空拳,一臉破釜沉舟的布洛克,「還是說這幫人是你的舊部?」
「滾,我要是有這麼厲害的舊部,早就把冬兵劫走跑路了。你他媽到底走不走!」布洛克握起拳頭,久違的臨戰氣氛讓他興奮得微微發抖。
「朗姆洛……」克林特感動得哽咽了,「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跑的!」他上前站在布洛克身旁。
「你他媽……」布洛克剛要揮手推開貼上來的弓箭手,身後的樹林裡也出現了一群身著同樣制服的持槍士兵。
他們被包圍了。
「嗯……朗姆洛,」與布洛克肩並肩站著,克林特低聲叫了對方的名字。
「你要是想說我愛你你是個好人很高興和你共事什麼的就儘早閉嘴。」黑色短髮的戰士毫不留情地說。
「……好吧那沒事了。」克林特鬱悶嘟囔道。
包圍圈縮小,黑洞洞的槍口直對著兩人。
「這兩個傢伙竟然沒死。」
「還要浪費子彈。」
槍械解除保險的聲音讓兩人全身繃緊了勁。
「等等。」一個領隊摸樣的人舉手阻止了手下開槍,「我有個好注意,讓這兩個後勤發揮點餘熱。」
「朗姆洛,我負責我面前的,你負責你面前的,咱們……」聽到對方毫不顧忌的對話,克林特小聲說。
「別找死!」布洛克厲聲阻止了弓箭手,「把手舉起來投降,看來他們暫時不會殺我們。」
「我才不會投降,我寧可……」
「你還想不想活著回去娶你的女神!」
「可是……」
「可是什麼!如果你死了娜塔莎肯定會被史蒂夫搶走然後……」說到這裡布洛克轉念一想,「這樣冬兵就安全了,好像也不錯。」
克林特咬緊了牙齒,然後狠狠出了口氣,舉起了手。
「這就是聽你的結果!」
敵人剛關上機艙門,克林特就對身邊的布洛克大吼道。
兩個人被手銬腳鐐緊緊地束縛在一架小型運輸機的駕駛艙裡。
敵人離開飛機後,發動機便自動發出轟鳴,緊接著飛機搖晃著離開了地面。
布洛克沒有出聲,汗水出現在他額頭。
對方的領隊「好心」的告訴了兩人他們的命運:這架機艙裝滿炸藥的飛機,已經設置好了方向,會自動駛向復仇者大廈,將大廈連同兩個人一起炸成粉末。
「這幫混蛋的主意糟透了,飛機一靠近紐約就會被發現,根本沒機會靠近大廈。」
克林特與布洛克背對背銬在駕駛艙座椅兩邊,他看不見黑髮的戰士,只能聽見對方粗重的呼吸聲。
「剛才的飛彈避開了咱們接應飛機的駕駛艙,一定是為了從駕駛艙電腦主機提取己方識別碼。」布洛克開口了,他聲音嘶啞,喘息聲讓他頓了幾次才說完這句話。
「等到飛機進入可視範圍也會被發現的,復仇者大廈的防禦飛彈會直接把飛機打下來。」克林特搖搖頭。
「所以……才需要咱們兩個……敵人應該會在適當時候發段錄影過去,讓咱們的人知道,咱們兩個也在飛機上,擊落飛機就是直接殺了咱們兩個。」布洛克不耐煩地解釋。
克林特驚呆了,接著大聲罵道,「這幫混蛋!太陰險了!」他努力扭過頭看著布洛克,「這麼陰險的主意,果然只有你能猜到。」
布洛克嗓子裡發出一陣不可辨識的聲音。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像在便秘一樣!」克林特無論如何轉頭都只能勉強看見布洛克的後腦,他不知道黑髮的戰士在幹什麼。
「嗯……」布洛克含糊地回答,緊接著「啊」的大吼了一聲,座椅也發出悶響,慣性令他他翻滾著衝向駕駛艙側壁,一頭撞上去。
克林特脖子扭得快抽筋了,「朗姆洛!你把手銬拉斷了?!」弓箭手又驚又喜。
布洛克揉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來,鮮血順著被割傷的手腕滴下來,手銬間金屬環被拉成直線,從中間斷開。
「太棒了,兄弟,你是怎麼做到的!」克林特也開始用力拉拽手銬。
布洛克站在原地大口喘著氣,「別費力氣了,我……我有……」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說出來,「我有超級血清。」
克林特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我被九頭蛇帶走的時候百分之五十燒傷,像我祖母烤焦了的火雞,回來的時候雖然半死不活的,但是看著年輕了二十歲!」布洛克還在恢復體力,站著沒動。
「年輕了?沒看出來。」克林特不屑的說。
「我一直看著很年輕。」布洛克的語氣顯得不太高興。
「好吧,魅力先生,快去看看能不能讓飛機停下來。」克林特催促道。
布洛克邁開腿,但很明顯他忘了腳銬還沒有解除,於是又重重地摔倒地上。
「超級血清果然不能提高智商。」克林特翻了個白眼。
「幫不上忙就閉嘴。」布洛克迅速爬起來,小碎步挪到操作台前,開始劈裡啪啦地敲擊面板上的按鈕。
「原來你是靠超級血清才打架贏了我。」克林特坐在地上,他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發發牢騷。
「我當時已經盡量讓著你了,福瑞不希望我有超級血清的事情被發現。」
「為什麼?都有誰知道這件事?」
「一來九頭蛇還有超級血清這件事容易引起輿論恐慌,二來冬兵之外又一個背景可疑的超級戰士為復仇者工作,也容易讓政府高官過度緊張。這事除了福瑞只有冬兵知道,估計還有史蒂夫……冬兵什麼都告訴他……媽的混蛋!」
一直在平靜敘述的布洛克突然罵了出來。
「嘿不要用那種語氣說史蒂夫。」克林特不滿地說道。
「我不是說史蒂夫,是這架飛機,駕駛艙電腦已經完全被切斷了,根本不能用,現在完全是自動駕駛,更改不了方向。」布洛克語氣帶著焦躁。
「幫我把手銬打開,讓我看看。」克林特搖了搖手腕,鐵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別說的那麼輕鬆,我只接受了半量的血清,就急性反應得死去活來,所以我只比之前強壯了一點點。」布洛克皺起眉,他手臂的肌肉還在因為剛剛過度用力顫抖不已。
「好吧我為你被九頭蛇當作實驗老鼠表示遺憾,不過現在除了讓我試試,還能幹什麼?」克林特歪頭看著黑髮的戰士。
布洛克又擺弄了一下駕駛桿,但無論他做什麼,飛機連顫都不顫一下。他只得無奈的走到弓箭手身邊蹲下,兩人一起用力掙斷了手銬。
「我猜腳銬的強度超過你極限了。」克林特雙腳蹦到駕駛台前,試著擺弄著搖桿。
「我都試過了,沒用。」布洛克一副「我早告訴過你」的樣子斜倚在駕駛台前。
「也許還可以這樣,如果你用力……」克林特話音未落,飛機搖桿喀嚓一聲折斷了。
短暫的沉默。
然後布洛克爆發了。
「幹得好!這樣就算接通手動駕駛也沒用了!我為什麼這麼倒霉,被貶到後勤了還會和你搭檔。你知道出任務最忌諱什麼嗎!就是和快要退休和準備結婚的人搭檔!死亡率百分百妥妥的!」
「你還好意思說我!」克林特握著半截操縱桿,「是誰說下一秒飛彈會打過來的,這種倒霉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這麼準!」
兩個人憤怒的對視著,而這時飛機機頭一沉,開始下降。
「媽的一定是快到紐約了。」克林特開始狂躁地用拳頭砸控制面板。
「……還好今天冬兵不值班。」布洛克靠著駕駛艙側壁,自言自語地說。
「小娜今早剛回紐約,現在應該還在家。」克林特稍微平靜下來一點。
「估計史蒂夫.羅傑斯會在復仇者大廈。」布洛克滿懷惡意地說。
克林特瞪著冷笑著的黑髮戰士,「你真的希望這樣?」
布洛克聳了下肩,「他們會讓這架飛機撞上大廈嗎?咱們會被打下來,我只是希望那個一臉正義的美國隊長多少能為我的死有點負罪感。」
機窗外已經可以看見遠處海岸線紐約林立的高樓輪廓。
克林特突然撇了一眼機艙門。
「嘿,也許艙門可以打開。」
布洛克眼中閃現出一絲希望,他小步挪到艙門口,轉動了一下安全把手。
指示燈立即閃現出失壓警報。
「門沒鎖!」兩人齊聲驚呼。
「不過……那又怎麼樣,咱們開門跳下去一樣是死。」布洛克迅速恢復理智。
「那當然不一樣,這樣被大廈防禦飛彈打下來的就是一架空飛機了,誰也不會愧疚!」克林特興奮地說。
「噢,算了吧,我可不是什麼英雄,我都要死了還管那麼多幹什麼。」布洛克扭過頭。
克林特一把拉過黑髮戰士,「混蛋,你好好想想,如果知道你被復仇者的飛彈殺死,巴奇會怎麼想!」
布洛克低下頭。
過了一會兒,他無精打采地說,「好吧,按你說的做。」
克林特遙望著越來越清晰的海岸線,「我是個笨蛋,為什麼沒有早向小娜求婚……不過她知道我多愛她。她會記住我的。」
「……我倒是希望冬兵能忘了我。」布洛克小聲說,在克林特投來詫異目光後苦笑著搖搖頭,「我準備好了,開門吧。」
金髮的弓箭手點了點頭,他握住艙門上的把手,在將把手壓下去前瞥了一眼布洛克,「很高興和你共事,希望還能有機會和你學做飯。」
回應他的是黑髮戰士的一張臭臉,「你要敢說『我愛你』我現在就弄死你。開門吧。」
克林特的目光透過艙門上的小窗戶看出去,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轉頭指著駕駛座椅對布洛克喊,「我有個主意,快,把那個椅子拽下來!」
「你知道這種飛機座椅下面沒有降落傘。」布洛克不耐煩地說。
「飛機發動機就在艙門後面,如果能扔個東西,沒準能砸中發動機!」克林特雙腳跳到座椅前面,恍然大悟的布洛克也跟過來,兩人合力扳動座椅,直到椅子上半截咣當一聲折斷。
「如果你扔偏了,我就把你扔進發動機裡!」布洛克大聲喊道,他一手抓住克林特的腰帶,一手抓著機艙內部的扶手,在強風下固定住兩人。
半個身子懸在機艙外的弓箭手沒說話,他全神貫注地在猛烈的氣流下睜大眼睛,做著他最擅長的事情——瞄準。
風速,重力,目標相對運動,出手角度……
半截座椅絲毫不差的飛入發動機進氣口,同時發生的強烈震顫讓朗姆洛差點被克林特的體重拖出機艙門。發動機發出痛苦的嘶吼,火星和濃煙從機翼下冒出來。
飛機開始急劇降低高度,機身也傾斜了,大海越來越近,海上的浪花也逐漸變得清晰。
「娜……我回去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求婚。」克林特扒著機艙門,飛機的速度並沒有減緩多少,但燃燒的發動機多少給了兩人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他回頭看著嘴唇緊閉的布洛克,似乎期望著對方也能來個宣言。
布洛克感到了弓箭手投向自己滿懷希翼的目光,他低頭看了一眼被銬住的雙腳,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先活下去再說吧。」
「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克林特強烈譴責對方破壞氣氛的發言。
布洛克低著頭嘆了口氣,「……我真的是在上面的。」
金髮的弓箭手愣了一下,一直緊繃的嘴角翹了起來,露出無可奈何的微笑,「我一直相信是這樣, 朗姆洛。」
布洛克盯著對方的眼睛,「滾,安慰快死的人,對吧?」
克林特攤開雙手,做出「你懂的」姿勢。
然後兩人一起從艙門向大海跳下去。
世界在克林特.巴頓的眼中破碎了,像是五彩的玻璃一樣,在水中蕩漾。當這些彩色拼圖漸漸再次聚集成一個統一但模糊的畫面,他發現自己被摟抱著,耀眼的陽光下,只能看見摟住自己的人,捲曲的頭髮。
他做到了,活下來了,雖然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還是用盡全力,用顫抖的手指撫摸那人柔軟的頭髮。
他可以做到的。
張開嘴,喉嚨因為嗆水火辣辣的疼,鼻子裡也都是鹹腥的液體,但是他不能等,他一定要現在就說。
「小娜,嫁給我……」
那個人沒有馬上回答,好像受了莫大的驚嚇。
或是驚喜。
我的小娜果然是個害羞姑娘。
克林特瞇起眼睛,意識在漸漸離開他,但他必須堅持著聽到結果。
「Yes。」
鮮花突然在克林特眼前綻放,他虛弱的咧開嘴角,這是他聽過的最美的聲音……雖然有點低沉。
好像太低沉了。
他的手順著對方的頭髮滑下來,在經過脖子的時候,他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突起。
喉結?!
然後克林特徹底暈過去了。
「你是誰?」
金屬手臂的男人穿著背心和短褲,坐在沙發里,一手端著一杯加了很多牛奶的咖啡,一手拿著一塊巧克力餅乾,他板著臉問突然推開房門的布洛克 。
「你都不去看我,還讓我一個傷員自己從醫院回家。」
布洛克的胳膊吊在胸前,一瘸一拐地走進房間,另一隻手將背包扔到地上,又痛苦地扶著腰轉身關上房門。
「你到底是誰?」
酷寒戰士冷冰冰的盯著黑色短髮的男人搖晃著挪步到沙發邊。
「好了冬兵,用你長肉的手來幫我撓撓背,我胳膊動不了……」布洛克呲牙裂嘴地坐到沙發上,轉身背對著酷寒戰士。
戳到背上的是冰冷堅硬的金屬,憑藉多年的被打經驗,布洛克瞬間通過槍口的形狀和解除保險時的聲響判斷出這是COP357DERRINGER,酷寒戰士平時會在右腿外面裝一把,用得順手,扔得方便。
「你他媽到底是誰,為什麼有我家的鑰匙?」
酷寒戰士的語調直白,不帶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布洛克僵直地坐著,他可不想冒被四發子彈同時穿透胸腔的風險。
「嘿,寶貝,怎麼了。」
「誰他媽是你寶貝!」
槍口向前頂了頂,酷寒戰士的臉湊到布洛克頸後,帶著咖啡和巧克力餅乾味道的氣息讓布洛克吞了一下口水,他差點回頭吻上近在咫尺的嘴唇。
但他保持著原地不動的坐姿,除了槍的原因,主要因為腰疼轉不了身。
「聽話,槍口往我右邊肩膀挪一點,那裡癢得要命。」布洛克用溫柔的語氣說。
「我不記得你是誰,你最好快從我家滾出去。」
「寶貝,沒人比我更清楚你真失憶的時候什麼樣,而且那時候我感覺也不怎麼樣,所以別和我玩這個,好嗎?」
布洛克有點疲憊了,把他和克林特從海裡撈出來後,酷寒戰士就消失了,為了盡快回家他強行提前離開醫院,現在還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散架。
「你說了希望我忘了你。」槍口向上移到布洛克的後腦。
布洛克恍然大悟,然後放鬆了緊繃著的後背,不顧頂在腦後的槍口,轉了半個身癱軟進沙發裡。
「你因為這個就生氣了?賈維斯截獲了飛機裡的錄音記錄?」布洛克斜眼看著槍口,而拿槍的人似乎默認了他的話。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快死了,我不想我死了你難過——假設你真的會難過。」
金屬手臂的男人垂下胳膊,解除了手槍的保險,順手把槍塞進沙發縫裡。他退後了一點做到沙發另一端。
「我還聽見克林特各種宣言發誓,你什麼都沒說。」
布洛克氣得要命,反倒笑了,「還需要說什麼?我從九頭蛇反水,把我的老東家整得天翻地覆,還在兩邊都被當成叛徒,現在連持槍許可都沒有,出任務只能當司機,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麼?」
「不是因為九頭蛇拖欠你薪水嗎?」酷寒戰士皺著眉頭問。
布洛克差點暈倒在沙發墊子上,「那你為什麼非要來和我一起住?據我所知復仇者可沒拖欠你薪水。」他無力地問。
酷寒戰士的表情僵住了,或者說維持了他一貫的冰冷。
然後鐵臂戰士把一直還握在手中的半塊巧克力餅乾扔到茶桌上,
「我以為你知道。」
扔下這句話,他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進臥室,狠狠關上門,留下布洛克一個人在客廳沙發裡乾瞪眼。
看來這個小混蛋是真的生氣了,竟然連甜點都沒吃完就走了。布洛克撓了撓頭,看著桌子上的半塊餅乾,撿起來扔進自己嘴裡。
他沮喪地活動了一下脖子,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一步步挪到浴室。脫臼的胳膊剛剛復位還用不上力氣,只能用單手手笨拙地脫下衣服和褲子。
站在蓮蓬頭下面,布洛克看著一身的淤青,忽然想起了另一個倒霉蛋。那傢伙估計要在醫院裡躺幾週。這讓布洛克心情稍微愉快了一點,也多少因為近期自己又要獨自面對復仇者之夜而略微遺憾。
「……阿嚏!」躺在病床上全身一動不能動的克林特突然打了個噴嚏,之後因為這個小動作疼得齜牙咧嘴。
「冷嗎?」紅髮的漂亮女人一邊靈活的用匕首將蘋果切成小塊,一邊問道。
「沒有……就是鼻子突然癢癢。」克林特嘆了口氣。
娜塔莎湊了過去,用匕首尖端紮住一塊蘋果送到克林特嘴邊,後者小心地將蘋果咬進嘴裡,努力不去想這把匕首之前的用途。
「這是第幾次我在醫院給你陪床了?」娜塔莎嘴角帶著無奈的笑容,柔聲問道。
「對不起……」
「別沒完沒了的道歉。你從幾天前就開始不正常,整天支支吾吾的,到底是怎麼了?」
女特工瞇著眼睛,看著憋紅了臉的弓箭手。
克林特抬起眼睛看著天花板,好像這樣就能隱藏起自己的心思。
他快要發瘋了,來來回回地想,就是記不起來。
好像他確實說過,但記憶又不是特別真切,不過也不像做夢。
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模糊的人影,柔軟的頭髮,那麼美好。
又有一些不對頭。
天啊,我到底有沒有向小娜求過婚?!
「……阿嚏!」布洛克打了個噴嚏,他將身體向沙發裡面縮了縮。他知道什麼時候不要去招惹那個金屬手臂的超級戰士,所以選擇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上。天氣有點冷,但被子和空調遙控器全在臥室裡。還好有了半吊子血清,他不容易感冒。至於身上的傷,估計睡一覺後也就好了。
臥室房門突然打開,屋裡明亮的燈光讓布洛克瞇起眼睛。
「進來。」
酷寒戰士站在門口,強壯的身體擋住一半光線。
布洛克假裝已經睡死過去了。
「要我拖你進來?」酷寒戰士雙臂抱在胸前,歪頭看著蜷在沙發裡的黑髮男人。
這可不是好玩的,他可不想再來一次肩關節脫位。
於是布洛克垂頭喪氣地爬起來,走向亮著燈的臥室,又在超級戰士冰冷目光的注視下,扶著受傷的胳膊,用彆扭的姿勢鑽進被子裡。
媽的好像是受了這個小混蛋很大恩賜似的。布洛克憤憤的想,側臥朝向床外面。
燈關上了,然後床墊搖晃了一下,酷寒戰士從背後貼了上來。
「我喜歡你。」
布洛克頓時睡意全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我以為你知道。我搬來和你住,是因為我喜歡你。」酷寒戰士的嘴唇挨著布洛克的耳背。
過了一陣子布洛克才忍住喉嚨裡的哽咽,他翻身用單手摟住超級戰士冰冷的肩膀,「我知道……」
接著他的手捏住了酷寒戰士微微鼓起來的腮幫子,「而且,你這個小混蛋,永遠不許忘了我,知道嗎!」
超級戰士嘴角淡淡的微笑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現在,請新娘講講,當時新郎是怎麼求婚的~」
東尼.史塔克用油滑的聲調問道。他強烈要求作婚禮的主持人。並且因為他贊助了婚禮全部食品飲料服裝場地,新人根本無法拒絕他。
克林特.巴頓紅著臉看著娜塔莎,女特工穿著簡潔的白色禮服,面帶從容的微笑朝主持人點了點頭。
「是我先說的。」
新娘一開口,場上一片嘩然,等人們安靜下來,她才繼續說道,「這傢伙憋了好多天,吞吞吐吐,磨磨唧唧,我實在受不了,只好和他說,嘿,親愛的,要不然咱們就結婚吧。」
克林特的臉紅的要燒起來了,但他還是帶著滿滿的愛意,看著他的新娘。
東尼的嘴張成了O型,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早就猜到是這樣。」
站在人群後面的布洛克.朗姆洛低聲對難得穿上正裝的冬兵說,「這傢伙,演練了好多回,最後還是沒敢開口求婚。」
而酷寒戰士不以為然地輕輕搖了下頭。
婚禮很簡短,也只有幾個親朋好友參加。全過程除了新娘在扔捧花時,直接將花束從復仇者大廈頂層拋了下去,沒有任何意外。
「嘿兄弟,不好意思,我本來想直接把花送給你,可是娜塔莎一定要扔著玩一次。」
經過布洛克身邊時,克林特對他說,臉上還帶著傻乎乎的笑容。
「沒事,還要多謝你的擔保,讓我直接跳過觀察期,又可以上前線了。」布洛克拍了拍新郎肩膀。
「不算什麼,總之我也要謝謝你……很多事。」克林特飛快地摟了一下穿著筆挺西裝的黑髮男人,然後轉身拉著他美麗新娘的手,登上了史塔克公司的專機,在人們的歡呼聲中,從復仇者大廈天台起飛,開始蜜月之旅。
飛機消失在天邊,人們也漸漸散去,布洛克還站在天台上發呆。他看著空蕩蕩的婚禮場地,風捲起了地上的花瓣,吹亂了椅子上的絲帶。
他有了一點不該屬於一個戰士的小小哀愁。
他感覺到酷寒戰士站到了他身後,於是在臉上硬擠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轉過身……
「你想要孩子嗎?」
超級戰士的話讓布洛克差點直接坐到地上。
「嗯,我,哈,哦,這?」布洛克慌亂地失去了基本的語言功能。
「史蒂夫說咱們可以領養孩子。」酷寒戰士藍色的眼睛讓布洛克更加不知所措。
「嗯,是,不過……」馳騁沙場多年的老戰士頭一次不知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他很驚訝,甚至有點害怕,這種期望對他來說太多了。
「單身男人很難通過審核。所以……」酷寒戰士不知是不是故意地頓了一下。
布洛克的胳膊開始抖,其實是全身都開始抖,他開始罵自己,如果他真的昏過去,下半輩子就無顏面對眼前的人了。
「所以什麼?」布洛克忍不住問,他稍退了半步,好扶上一把椅子撐住身體。
「所以等咱們決定領養孩子,可以做些提高申請成功率的事。」酷寒戰士輕描淡寫地說,彷彿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鮮花盛開,焰火燃放,小天使吹響號角,布洛克捂著胸口,他不相信這些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巨大的喜悅已經讓他的大腦飛到另一個次元。
「那兩個人又一起出去了?這次不會再需要考森去警察局撈人吧?」史蒂夫搖了搖酒杯,面帶微笑看著身邊的好友。
「不會,他們兩個逛街去了。」娜塔莎搖搖頭。
「新超市,有機食品,大概吧。」酷寒戰士有點困難的說出這幾個他還沒熟悉的詞。
美國隊長「喔嗚」了一聲,「沒想到他們兩個能成為朋友。」
「我還真應該感謝前打擊小組隊長呢。」娜塔莎摸了摸肚子,「克林特廚藝越來越好,害得我都長胖了。」
酷寒戰士的目光移到牆壁上的一張合影上,史蒂夫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哦,那是第一次復仇者集結的照片,東尼請大家吃土耳其烤肉。」
酷寒戰士又看了看紅髮的女特工,「你以前是捲髮?」
娜塔莎不解的聳了下肩,「對啊,怎麼了?」
「哦。怪不得。」酷寒戰士摸著自己略帶捲曲的頭髮,一臉謎題得到解答的樣子。
「上次克林特和叉骨都掉進水裡。因為叉骨不容易死,我就先救了克林特。」
史蒂夫和娜塔莎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表情嚴肅的鐵臂戰士身上。
「結果,他應該是把我當成了你,」酷寒戰士看了一眼娜塔莎,「他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
「噗!」紅髮的女特工摀住嘴,才沒有將嘴裡的酒噴出去,「然後呢!」
鐵臂戰士皺了下眉,「我不該騙他,不過叉骨說過應該安慰重傷的人。我就說,「我願意。」
半秒鐘的沉默後,娜塔莎和史蒂夫都大聲爆笑出來,久久停不下來,直到兩人都趴在吧台上,還不住的抖動肩膀。
只有酷寒戰士苦惱地端坐在一旁,努力試圖理解人類奇怪的笑點。
END
《Sgt. Rumlow'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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