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做夢

　　寧飛揚不算什麽網紅人物， 但是有最近的百社計劃熱度加成，還有魏世昌的上墳團草數據，先前轉發那條微博現在還有人在下面排隊形喊爸爸，所以這三條微博一發出去，就引起了不少人關注。

　　寧飛揚現有的微博粉絲，六七成都是沒有看過她文字作品的人， 就算知道她是寫文的，點進她的主頁一看，沒有一本字數少於三十五萬的小說，頓時沒了看的想法。

　　但是新書就不一樣了， 一章只有三千多， 三章也才不到一萬，又沒有收費，看看也沒損失，於是順手點開……

　　然後就出不來了。

　　很多人都知道，寫文成神，除了作者本身有那個基礎條件之外，還需要一定的運氣，一本書成績好不好，三分靠打拼，七分天注定， 運氣好的話， 普普通通一本書能獲得超過正常情况十倍的收穫，但運氣不好， 哪怕超常發揮，也還是會莫名其妙的撲街。

　　寧飛揚能够成就小神，證明她本身業務能力是足够的，不管是文筆還是劇情，都屬中上，只要不是對小說要求和名著一樣高，基本都能看下去，幷且從中體會到樂趣。

　　趁著這股微博上的東風，她剛發出去的這三章，僅僅一個小時，單章點擊都破了萬，收藏更是像竄天猴一樣往上漲，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從0漲到了2000＋，看的寧飛揚心臟差點停跳。

　　一個小時兩千加是什麽概念？

　　在這之前，有過哪位晋江大神創造過這樣的記錄嗎？

　　寧飛揚隔幾分鐘唰一下後臺，隔幾分鐘刷一下後臺，什麽事都沒幹，就光看數據增長了，越看越口幹，覺得壓力山大。

　　這麽多人看這本書……她隔日更的話，會不會被人寄刀片啊……？

　　她還沒想明白，長樂再度出現，說話之前，先發了一張抱大腿的表情包過來。

　　【你這個數據，比我想像中的最好還要好】

　　【所以你的更新頻率要不要調整一下？】

　　【趁著熱度一鼓作氣，早日上架？】

　　寧飛揚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一時無言，開著對話框，不知道該怎麽回。

　　她剛才正好在想更新的事，長樂也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所以更新頻率真的調整成日更？

　　可是這兩天她時間雖然多，但是第二次淘汰以後，她就不見得還有時間碼字了，沒有存稿的裸更，在有公演練習的情况下，一天一更真的能保證嗎？

　　寧飛揚陷入了沉思。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有電話打進來。

　　寧飛揚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這個時候還會有誰給她打電話？

　　來電顯示號碼歸屬地是北京，但號碼是陌生號碼，以前從未見過。

　　等著鈴聲響够了五秒，寧飛揚才接通電話。

　　「喂？」

　　「喂？飛揚嗎，我是晋江版權部的主編，秋葵，之前我們見過的。」

　　寧飛揚下意識的坐正了身體，語氣變乖：「秋葵主編好。」

　　「是這樣的，你晚上的時候不是新開了一篇文嗎？」

　　臥槽！居然這麽多人關注她新發的文嗎？

　　寧飛揚在心裡感嘆了一句，語氣更乖了。

　　「是，剛發了三章開頭，是一篇重生年代文，男主的。」

　　「嗯，是這樣的，項陽那邊剛才有個負責人給我打電話，哦，就是許濤，你上次也見過的，他們對你的這篇新文也很有興趣，還沒有報價，想先跟你確認一下合作意向，免得被其他人半路截胡，至於價格，我會儘量幫你爭取，你覺得好不好？」

　　項陽影視！合作意向！

　　寧飛揚感覺腦袋被一柄大錘敲了一下，整個人都有點暈。

　　以前看見晋江有大神賣出無字天書的版權時，她滿心羡慕，結果現在這個大餡餅居然就這麽落到了她頭上嗎？

　　雖然她這本書不算是無字天書，可是只有一個開頭就被看中，距離無字天書也差不了多少了呀！

　　想到這，寧飛揚張口就答：「好！」

　　答完了，她才忽然想起不對。

　　項陽影視是魏世昌控股的公司，之前買《亂雲機關師》就是他在操作，而她在昨晚就把七零巨富的人設大綱和開頭髮給了魏世昌，項陽影視有一整天的時間來思考這本書值不值得簽，早就比其他人先走一步了，根本不是看了她發出去的開頭才做的决定。

　　說不定是還在猶豫，結果就看見她新發的文數據飛漲，然後趕緊給秋葵打了個電話……

　　秋葵幷不知道她在電話這頭的心理活動，聽到她的答覆，滿意的「嗯」了一聲，再三表示版權部會幫她談一個好價格，然後要她安心創作，連百社計劃這邊的事提都沒提，即便她是她名義上的經紀人的頂頭上司。

　　「那麽我們就說好了，我先給許濤那邊回個話，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聽出秋葵有挂電話的意思，寧飛揚趕緊叫住了她。

　　「主編等下！」

　　「還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這兩天我聽到有練習生說，百社計劃節目組把本不該公布的投票數據以單人視頻播放量的形式公開給粉絲，方便集/資刷票，我覺得這件事……呃……」

　　寧飛揚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件事。

　　她只是突然想到趁此機會跟主編通個氣，免得別家經紀人什麽都知道，結果自家「經紀人」一直在狀况外，萬一發生什麽意外，就會很被動。

　　但她完全沒想到，秋葵在聽完這件事後的反應居然是——

　　「啊，你的意思是我們也要出錢刷票嗎？」

　　「當然不是！」寧飛揚哭笑不得，「我也沒有非要出道啊，只是覺得節目組這麽搞，有點……不道德……」

　　秋葵在電話那邊發出了一陣「emmmmm」的聲音，態度聽起來有點奇怪。

　　寧飛揚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緊張。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什麽勁，明明這件事對她來說影響不大來著。

　　秋葵突然笑了：「小姑娘好好參賽，好好寫文，這些不該你關心的事，就不要操心了，交給我吧，我來處理。」

　　寧飛揚微微皺眉，覺得自己從秋葵剛才那句話裡聽到了濃濃的「大人的事小孩別管」的意思，心裡隱隱有些不快。

　　但是她又不能說什麽，畢竟她只是一個凑數參賽的練習生，既不是公司高層，也不是被內定的出道選手，節目組做什麽小動作，只要她沒有抱著必要出道的念頭，其實都和她沒有太大關係，她覺得不爽，也只是出於道德原則的關係。

　　張了張嘴，寧飛揚咽下了還想說的話，回答了一句「好，我知道了」就挂了電話。

　　被這麽一打岔，先前看見新書數據飛漲的激動心情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平靜，和一股無處抒發的憋悶感。

　　早知道跟「經紀人」的溝通會是這個結果，她還不如把這件事告訴魏世昌呢！

　　寧飛揚憤憤起身，一轉頭，就看見兩位室友一左一右，把頭從床邊伸出來，看著她。

　　「……你倆這是在做什麽？」

　　藤原美咲：「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

　　「我剛剛看了你新發的小說。」

　　「……哦。然後呢？」

　　「好看！」

　　「謝謝。」

　　「想看後面！」

　　「對不起，還沒寫。」

　　「啊——我死了！」

　　藤原美咲捂著心口往後一倒，在床上滾了半圈，面朝墻壁，不動了。

　　林昕宜看她一眼，然後繼續盯著寧飛揚：「我剛才聽見你說，投票計算方法的事了。」

　　「嗯。」寧飛揚想到了萬萌令說林昕宜的粉絲群也在用這個方法計算刷票的事，猶豫了半秒，還是問她，「這件事你知道？」

　　林昕宜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看不出來是什麽情緒：「知道，我也跟我經紀人說過，他讓我安心比賽，不要關心莊園外的事，還說如果我安心不下來，就把我手機沒收。」

　　寧飛揚剛鬆開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起去。

　　這些人的處理方式怎麽都一個樣？

　　難道說這是什麽行業潜/規則嗎？

　　沒等寧飛揚說什麽，林昕宜就轉移了話題。

　　「我也看了你新寫的小說，好看，你以後都準備晚上抽時間寫文嗎？」

　　「可能吧，看情况，如果沒時間就斷更，反正大家也知道我最近忙。」

　　「嗯，時間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明天還有舞蹈課呢。」

　　舞蹈課可是體力課啊！

　　想到之前在舞蹈課上的遭遇，寧飛揚的小心臟抖了一下，板著臉進了浴室。

　　而睡前，她沒忍住又刷了一下後臺。

　　發文兩個小時，收藏還差不到一百就能破三千了。

　　而她在晋江寫的第一本書，直到完結，全書收藏都還沒滿三千。

　　所以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

　　好在這個差距是自己的進步，她除了高興就是高興，如果不是要控制體重，恐怕現在已經點燒烤外賣給自己慶祝一下了。

　　……

　　寧飛揚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埋在錢堆裡，所有的錢都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香氣，而她把錢堆當成泳池，毫不費力的在當中游了三個來回，然後捧著錢，往天上撒，然後用臉去接飄散下來的票子，一邊接，一邊像做廣告一樣真情實感的說：「護膚效果滿分，從此天天都是小仙女！」

　　然後再接著游泳。

　　一開始她完全不累，速度忽快忽慢，動作一會兒蛙泳一會兒蝶泳，偶爾還有狗刨，有的時候潜到最底下，抬頭向上看，能看見陽光從錢的縫隙間透下來的光芒，星星點點，十分耀眼。

　　然後後來，從某一個時刻起，她忽然就累了，趴在錢堆上，半天才挪一下，之前還護膚百分的票子，跟鉛塊一樣越來越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寧飛揚是被憋醒的，醒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麽睡成了趴著的姿勢，臉朝下埋在枕頭上，確實喘不過氣。

　　迷迷糊糊的抓過手機一看時間，距離起床還有兩個多小時。

　　做個夢讓她累得不行，兩個小時就像是周公多給她的休息時間一樣，讓寧飛揚發自心底的感覺到開心，然後翻過身，眼睛一閉，重新沉入夢鄉。

　　這兩個小時，她一點夢都沒有做，直接睡到鬧鐘響，然後像回血了一樣精神奕奕的坐起身，打個哈欠。

　　拿起手機，眯著眼睛盯著屏幕，點開晋江APP，再點進自己的作者主頁，點擊那篇新文，查看文章信息。

　　收藏3749個，評論4893條，第二章點擊20125，第三章點擊25336。

　　不管從哪一條看，這本書的成績都已經好到到了她能想到的極限。

　　棒！

　　在心裡真情實感的誇獎了自己一番，寧飛揚翻身下床，刷牙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