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控制術

　　「抱歉小姐， 這個已經有客人……」新人售貨員求救似的看向年長的售貨員。

　　「剛來了的新人？這麼不懂規矩？我昨天已經和你們店長訂過這個娃娃了是吧。」少女看向一邊的年長售貨員使了個顏色問道。

　　「是是是，早就說好了。」

　　「可是……我看單子裡沒…而且這是今天剛到的新娃娃啊。」這位新店員支支吾吾的說道，她實在不想自己職業生涯的第一單就這樣跑了。

　　「媽媽， 我想要那個裙子。」新娘玩偶把自己埋在鹿堯堯的髮絲中， 緊緊的盯著外面， 發出細微的可憐的聲音， 她真的好喜歡那個裙子， 又漂亮又閃閃發光， 更重要的是那是媽媽想送給自己的第一個禮物，那是她期盼了好幾百年才有的新裙子。

　　「不好意思， 這是我們先看中的。」鹿堯堯本就沒有把裙子讓出去的想法，裙子到是小事，但如果一個裙子也保不住豈不是太窩囊。

　　」如果你說曾經來訂過， 就拿出單據或者電腦記錄， 如果沒有這個娃娃就是我的。即使店大也沒有欺客的道理， 況且先來後到這種規矩作為店家也該懂的吧。」鹿堯堯口氣依舊是客客氣氣的，但口袋中裝著的手機早早的就打開了錄音功能。

　　「你算個什麼東西。」女孩顯然是被家裡嬌寵慣了的，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更何況不過是一個娃娃，見鹿堯堯居然堅持不讓，罵人的話立刻脫口而出。

　　鹿堯堯皺眉， 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雖然音量不大但足以氣死人的話。

　　「要是買包和娃娃的錢能用在教育上， 也不至於這麼沒家教了。」

　　「把娃娃給我！現在！立刻！」小女生大發雷霆， 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開始歇斯底裡的大叫。

　　「愣著幹嘛， 還不把娃娃包好給送去。」年長些的店員催促道，一面是看起來就貧窮全身淘寶貨的學生，另一個是時常光顧的老主顧誰輕誰重很容易區分。

　　「你們如果敢把娃娃給她，我就去商場投訴你們，不僅如此我還會把錄音發到網上去讓大家知道xx商城高級娃娃定制店店大欺客，不尊重客戶且服務態度極為低下。」鹿堯堯微微一笑把手機拿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按下了播放鍵。

　　這可是丟飯碗的事情，即使這件事情圓滿解決了，但給品牌帶來如此負面影響的她還能繼續在這裡工作嗎？

　　年長售貨員臉上堆滿的笑容瞬間僵硬了。

　　小女生身後的男人忽然走上前語氣溫和。

　　「您好，能不能給我一分鐘，我想跟你談一談。」

　　鹿堯堯點頭，橫豎她的目的不過是買個娃娃而已，不至於連句話都不讓人說。

　　「是這樣的，我是她的管家，孩子因為從小教育環境的問題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能不能麻煩您讓出娃娃，我們可以出兩倍的價格作為您的補償。」

　　男人說的誠懇，但鹿堯堯卻笑著搖了搖頭。

　　「她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是苦衷，但是我買不到娃娃孩子也會失望這也是苦衷，還是按照規矩辦事比較好。」

　　可憐是一碼事，但不能拿可憐來道德綁架她不是嗎？

　　「跟她說什麼！沒什麼好說的！包起來！出了問題我負責！」女孩呵斥道，隨即踩著小高跟把娃娃一把從貨架上揪下來扔到售貨員懷中。

　　「好。」等的就是這句話，既然這件事情有人負責她立刻像獲得了尚方寶劍免死金牌，抱著娃娃就打算放進玻璃盒子中裝起來。

　　鹿堯堯疾步走上前去阻止但很快發現了不對。

　　她發間的娃娃腦袋發出「哢噠哢噠」的關節扭曲聲，新娘玩偶開始不斷的重複幾句話。

　　「你為什麼要搶媽媽給我的娃娃，你為什麼要搶媽媽給我的娃娃……」那聲音越來越尖充滿了怨氣。

　　當年老的售貨員打算將娃娃交到女孩手中時，原本一直好好的玩偶腦袋「啪嗒」一聲掉了下來，而售貨員忽然身體僵直，身體以不可思議的弧度開始扭曲，腳步不停的衝到放置剪刀的桌子前，拿起見到像小女孩衝去一把剪掉了對方的一頭秀髮隨後再次揮舞起了剪刀。

　　」停下！」鹿堯堯大吼，她用手輕輕的安撫著小姑娘，用儘量柔和的語氣小聲說道。

　　「娃娃還有很多個，以後我都給你買，但不可以因為傷人變成壞小孩哦。」

　　現場一片混亂沒有人注意到鹿堯堯的異常舉動，一秒鐘後就像狂風暴雨驟然停止一般，瘋狂的售貨員直挺挺的倒地不起可能是昏迷了，女孩的嘴巴微張，瞳孔因為驚恐不斷放大牙齒在激烈的打著架，她猛的將娃娃踹到遠處亂滾帶爬的跑了。

　　鹿堯堯緩步走過去，輕輕撿起地上的娃娃拍了拍灰塵問道。

　　「請問，我該去哪裡結帳？」

　　「不不不…剛才已經結…過了。」年輕的售貨員一邊哆嗦一邊說道，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娃娃越看越邪門，不少路過的人慌忙掏出手機想錄下來怎麼回事，卻發現手機就像死機了一樣屏幕變成了雪花灰色。

　　「我再結一次，畢竟買給家裡小孩的東西不能讓別人花錢不是……至於剛才那個女孩的錢你們是退也好，不退也罷都和我沒關係了。」

　　鹿堯堯臉上甜美的笑容此時在周圍人看來詭異的很，剛才的情況大家都看見了，那個娃娃肯定有問題，這麼可怕的場景鹿堯堯絲毫不覺得害怕就算了，居然依舊堅持要買走那個手工制娃娃。

　　這如果不是有病，就是剛才那詭異的騷亂跟她有關係。

　　「好…好。因為…娃娃有破損，我們給您打五折。」售貨員一面說話一面操作著界面，上下牙齒不斷打顫腦子暈乎乎的，弄完了之後像拿著燙手山芋一樣把娃娃塞到鹿堯堯手中後忽然嘴巴一咧崩潰大哭。

　　鹿堯堯無奈的搖了搖頭，拎著娃娃在眾目睽睽之下揚長而去。

　　沒走幾步就被商場的工作人員攔住了。

　　「您好，能不能請您把剛才的錄音刪了，我們真的感到很抱歉商場內有這種員工，但一旦錄音發到網上今天負責的人都得下崗，所以……真的太謝謝你了，這是一點點小小心意。」

　　員工把一個手提袋硬是塞到鹿堯堯手中，看一眼裡面裝著的居然是一套茶杯，價格剛好是鹿堯堯今天買娃娃花的錢。

　　「我已經刪了。\\\"鹿堯堯手機早就用的沒內存了，發現可以買娃娃了後立刻就把音頻刪了，畢竟她也不是閒到每件事情都去追究一二三的人。

　　」那真是太感謝了，祝您生活愉快。」得到肯定答覆後男人樂顛顛的走了。

　　「你剛才對那個小女孩做了什麼？」鹿堯堯走出商場問道，她指的是那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剛才大小姐跑走時鹿堯堯看見她眉間升騰起的一縷黑煙。

　　「媽媽不要罵我，我就給她下了一些會讓她倒黴的東西，大概會持續一個月左右，誰讓她踢了我的新衣服。」玩偶委屈的嘟囔著，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鹿堯堯的脖子。

　　「我雖然是鬼，但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招財童子，後來有個小女孩死在了我周圍，吸取了她的精氣之後我成為了精怪和奄奄一息的凱撒結合一體，曾經我帶給了那個國家繁榮和無窮無盡的寶藏但他們最終將我丟棄，能力就像媽媽見到的那樣，我可以激發人心裡最大的惡導致自相殘殺，另一個就是控制人的運勢，雖然對於媽媽來說微不足道，但是還是可以給媽媽賺很多很多的錢，用不完的那種。」娃娃賣力的推薦著自己，她要乘那個小男孩睡著的時候把自己弄的漂漂亮亮的，在媽媽面前爭寵。

　　鹿堯堯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城堡可以奢華至此了，那棟幾乎用黃金堆砌的城堡如今有了解釋的理由。

　　「…………微不足道？」鹿堯堯覺得這孩子太高看自己了，暴富真的是能讓人心情愉悅的一件事，而且錢曾經難住過鹿堯堯很多次，逼迫著她不斷放棄一些東西。

　　坐上車很快鹿堯堯就到達了孤兒院，那是一家非常小的孤兒院，幾間瓦房連在一起，這些是由屋頂破舊的紅磚搭出的房子，處在一片居民樓中間，外面堆積著的垃圾已經臭氣熏天，破掉的塑料袋中流出奇怪的液體。這家孤兒院的院長換了一個又一個，當年裡面的孩子也大多長大，念書的只有鹿堯堯一個其餘的都出去打工偶爾寄錢給孤兒院，只有兩三個因為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尚在繈褓所以如今也才十幾歲正是上學年齡需要人照顧。

　　也許再過上三四年這件孤兒院就不存在了。

　　「王瑞瑞！」鹿堯堯摞起袖子，蹲下身就開始收拾孤兒院的門前垃圾。一個高個子的瘦弱男生聽見了呼喊樂顛顛的從孤兒院衝了出來。

　　「堯堯，你回來了！」

　　「什麼堯堯，喊姐姐。」鹿堯堯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即使是冬天門口也不能堆垃圾，每次收垃圾的車子來了你們就得提醒他們趕緊收走，不然門口成什麼樣子。」

　　「姐，周圍隔壁都往我們這裡扔，把咱們這裡當垃圾場了呢，你別收拾了收不完的。」王瑞瑞憨憨的用手指蹭了蹭鼻尖說道。

　　「下次我去說他們。」鹿堯堯氣呼呼的繼續塞垃圾，他們這孤兒院雖然廟小但怎麼著也是人住的地方，垃圾每個樓道解決每個樓道的，往他們這裡扔像什麼樣子。

　　「院長呢？」鹿堯堯問道。

　　「院長去銀行了，她說你給她打錢了，她去取。」

　　「孩子們呢？」

　　「在裡面學習呢~剛才都要出來我給攔住了，我跟他們說誰不學習以後要變成豬的，他們堯堯姐不不喜歡豬。」王瑞瑞得意的說道。

　　「都十幾歲了你以為他們還相信你這個鬼話呢，而且我什麼時候不喜歡豬了，別給我瞎安人設。」鹿堯堯挽著王瑞瑞的手往前拉。

　　「走，跟我去超市買點孩子們喜歡吃的東西去。」

　　當鹿堯堯轉身的一瞬間，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居民街道的轉角出現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拿著砍刀的光頭。鹿堯堯瞬間鬆開王瑞瑞的胳膊，然後把他往裡面推。

　　「報警，回去把門鎖好，找我手機裡那個顧隊長，他會派人來保護你們。」將口袋裡的手機丟給王瑞瑞，鹿堯堯向著最近的居民樓道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