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探訪中介公司

　　說心情不沉重那是假的， 如果……如果那時候的鹿堯堯能多想一點，這幾年s市的那些受害者可能會少一些。

　　「你也不要自責，如果沒有你當時的舉報， 可能現在死亡的人會更多，那個院長還在逍遙法外。」陸琪拍了拍鹿堯堯的肩膀。

　　「這裡是一份文件， 裡面裝著到目前為止我調查的全部資料， 你和顧銳拿回去看看， 注意保密不要丟失， 還有這裡……」陸琪從保險櫃裡拿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存儲卡。

　　「這是目前s市負責這個案子線人的資料， 你們有調查方面的任何問題都可以聯繫他們，這些人往返於s市的一些灰色地帶， 很多你們辦不到的事情找他們會容易一些。」

　　所謂術業有專攻這些人在某些領域可能比他們要吃的開多了。

　　顧銳點點頭，鄭重的接過這張小小的存貯卡放進了錢包的夾層裡並拉上拉鍊。這麼小的一個東西看起來不起眼，但幾乎涉及了s市警方在灰色地帶的佈局，他們是s市警方的耳目，對社會治安有很大的影響力。

　　三人從樓上下去， 對於三樓的談話就好像忘記了一般隻字不提， 一群人鬧鬧哄哄的到聚會結束，顧銳又將兩人送回宿舍。

　　顧銳走在最後面，鹿堯堯和陳詩然手挎著手走在校園裡。

　　快到宿舍了，陳詩然鬆開鹿堯堯的手笑道。

　　「好了就到這裡吧， 我也不給你倆當電燈泡了， 顧大隊長跟了一路肯定有話對你說。」

　　「那你晚上吃什麼， 我給你帶。」鹿堯堯笑道。

　　「給我帶奶茶吧， 老口味加雙倍的奶蓋。」陳詩然揮了揮手走上樓梯。

　　顧銳和鹿堯堯也沒有走遠，顧銳打電話借了他姐姐在s大的辦公室，辦公室位於s大鏡湖湖畔的科研基地，電腦安全等級非常高，而科研人員的專屬實驗室，沒有鑰匙不能入內，算是一個絕好的聊案件的場所。

　　顧銳姐姐的鑰匙就放在門前的那幾個盆栽的下面壓著，顧銳拿到鑰匙打開實驗室的門。

　　實驗室內非常安靜，鹿堯堯把文件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分了一半給顧銳，自己留下一半兩人同時開始看。

　　案件的調查已經持續一年了，鹿堯堯手中拿著的是前幾個月的資料。

　　「堯堯，你那邊有統計失蹤人口失蹤地點的文件嗎？」顧銳翻著自己手中得文件問道。

　　「有。」鹿堯堯拿出一份用曲別針固定在一起的文件子昂遞給顧銳。

　　「不用給我，你讀一下最近這段時間失蹤人口的失蹤地點。」顧銳道。

　　「城西百貨大樓，s市日報社，康明別苑住宅區……」鹿堯堯念了幾個，這些是最終被警方定下的可能是器官案遇害者的名單，鹿堯堯越讀越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你也感覺到了吧。」顧銳從自己手中得文件中取出一張紙交給鹿堯堯。

　　「這是我這邊的失蹤地點，和其他的綁架失蹤人口販賣案不同，這個兇手根本沒有固定的地點，百貨商場在城西，日報社在中心區日報大廈，康明別苑是剛開發的樓盤也就是s市東郊區，我們以往同類型的刑事案件中，司兇手為了確保不露出馬腳，只會在自己熟悉的領域活動，比如火車站，或者一些郊區偏僻沒有攝像頭的小巷子，但這個兇手似乎滿場跑根本不嫌累似的。」顧銳皺著眉頭道。

　　鹿堯堯拿出手機搜索到s市的地圖，然後將檔案裡面的地點在地圖上用紅色記號標出。

　　「你說會不會跟這個兇手原本的職業有關，一個需要滿城市選擇獵物的兇手想要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且合理，首先需要有一輛獨屬他自己的車，再次他的車出現在這些地方都是合理的。」

　　鹿堯堯盯著手機上連成一個個線段的紅點，陷入沉思。

　　「和我想的一樣，一輛車子哪怕是普通的私家車，如果頻繁出現在案發現場也一定會讓警方注意，畢竟這裡面好幾個案發地點都在鬧市區，人口流動和監控眾多，不可能一點都拍不到，一個合理的身份至關重要，等今晚回去我查查案發的時候周圍車輛的黑匣子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收穫。」

　　「我還打算明天去當初介紹我在船塢工作的中介那裡看一看。」鹿堯堯覺得這些零零散散的線當然要查，但能查到的很有限，受害者遇害的地點寬泛，時間間隔大，如果漫無目的的翻看黑匣子可能要到明年了。

　　「我跟你一起。」鹿堯堯不說顧銳原本也打算去的，但他隱隱覺得此行不會太安全，因為如果中介老闆真的是幕後人指使的話，一旦他們去打聽當年的事情立刻就能引起那個人的警覺。

　　「你怕我丟了不成。」鹿堯堯笑道。

　　「不，我怕你的娃娃把人嚇死。」顧銳眼角的餘光掃到那兩個不知何時出現在實驗臺上歪著頭認真聽講的娃娃，要不是自己事先就知道這兩個小鬼的性格脾氣絕不會無緣無故攻擊人，黑暗中這麼一看心裡發毛是肯定的了。

　　兩人約定好之後顧銳和鹿堯堯又繞著學校走了幾圈，路過奶茶店買了一杯奶茶。

　　顧銳站在宿舍門口，鹿堯堯忘宿舍樓裡走去，她跑到樓梯上往回看，年輕的警官已經依舊站在那裡。見鹿堯堯回頭了顧銳衝她揮了揮手讓她趕緊上去。

　　夕陽西沉金色的光輝照在顧銳身上，好像現在的美好彌補了這個人童年內心的缺失，讓顧銳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

　　鹿堯堯還記得第一次見顧銳的時候，那是一個高冷，不怎麼愛說話，重度潔癖。工作狂，對其他一切事物都不甚在意的人呢。

　　「快上去。」顧銳笑著做了一個口型，鹿堯堯站在樓梯上舉起手回了一個ok的造型，然後小兔子一樣噔噔噔的跑上樓。

　　一夜無事。

　　顧銳准點出現在宿舍樓下，據說學校大門衛大爺已經不會問詢他的車子了，自從知道他是醫學院教授的弟弟之後每次都是車子還沒停下那邊就已經放行。

　　女生宿舍樓下的大媽正在聽廣播，手裡拿著把粉色的蒲扇晃來晃去的跳著廣場舞。

　　見到顧銳也立刻走過來。

　　「來接女朋友啊？」

　　「還不是呢。」顧銳笑道，耳朵最先出賣了他慢慢紅了起來。

　　「你這不行，我當宿管阿姨這麼多年了，別人家男生都是在我們宿舍門口拿個大喇叭又喊又唱的，還有送花的送香水的送熊的，我怎麼看你每次來接她都是有正事要辦的樣子。」

　　顧銳回想一下倒還真是如此，本來是要每天送飯的，後來鹿堯堯覺得麻煩就不給送了，之後每次找她都是有正事要做。

　　「那我應該帶她去哪裡玩比較好？」顧銳從小就知道不懂就問這個道理，於是立刻問道。

　　「s市新開的那個公園，和平公園裡面養了一堆小動物和平鴿之類的，很多情侶去，帶去那裡准沒錯。」宿管阿姨看著就很懂的樣子介紹到。

　　她沒告訴顧銳的是，那個公園也是本市最大的相親公園，無數個孩子的家長在那裡舉牌子給孩子招配偶，不過這也是後話。

　　此時鹿堯堯從樓上下來，看見顧銳同宿管阿姨聊的挺不錯於是上前和宿管阿姨打了個招呼。

　　「下來了啊，你倆去忙吧，小夥子記得我推薦給你的地方哈。」

　　顧銳點點頭笑了。

　　為鹿堯堯拉開前座的車門，鹿堯堯站在車門邊，她的目光就隨著顧銳轉悠，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你和宿管阿姨說什麼呢~」

　　「秘密。」

　　顧銳坐回車裡，給鹿堯堯系上安全帶，然後把一袋子用打包盒裝好的早餐交給鹿堯堯。

　　「餛飩和油酥燒餅，還熱著呢。」

　　「不吃。」鹿堯堯抓著袋子沒拆開。

　　「怎麼了？真是秘密，等我準備好了再告訴你。」顧銳揉了揉鹿堯堯的腦袋笑道。

　　「你想什麼呢……」鹿堯堯今天穿的了一件鵝黃色的上衣，臉襯的有些發紅，「酥油餅掉渣，等下車吃。」

　　「車上吃了，不然東西就涼了。」顧銳把袋子拿過來裡面的包裝拆了，然後將舀餛飩的勺子塞到鹿堯堯手中。

　　隨後啟動了車子。

　　車子行駛的非常平穩，目的地是昨天的港口一帶。距離鹿堯堯上次去那個中介公司已經有許多個年頭了，鹿堯堯說不清楚那個地方具體在哪裡，只記得是一家私人中介，有沒有營業執照都另說，今天顧銳先帶著鹿堯堯在附近兜一圈看能不能回憶起來。

　　車子到達了港口，並沒有在咖啡廳前做停留，順著咖啡廳所在的道路往前走。

　　車子走了大約十分鐘，原本一直沉默的鹿堯堯忽然道。

　　「就是這裡，你往巷子裡面走。」

　　雖然因為沿海改造多了很多曾經沒有的建築物，但鹿堯堯記得這裡，旁邊的圍牆上還畫著小孩的塗鴉，只不過現在那面牆被做成了藝術街拍攝影館取景地點。

　　顧銳輕打方向盤，車子進入巷子中。

　　「再往左邊。」一旦回憶起來了一點，記憶就好像河壩決堤，再想其他的就變的容易起來。

　　彎彎繞繞之後車子居然在一棟老師居民住宅區停下了。

　　「怪不得我們那邊信息庫查不到這家中介呢，標準的非法經營。」顧銳從車上走下來，看著某居民住宅樓三樓寫著中介兩個字。

　　兩人從樓道上了樓，走到二樓位置就聽見有人在哭喪，聽人說似乎中介的老闆幾天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