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過渡
紅兒呆坐在房中,直至深夜。其間娃娃哭的太慘,綠兒看不過去,把娃娃抱到她房裡。
昨晚她也是被老爺的客人玩的全身酥軟,奶汁也被吸吮一空,見娃娃餓的慘,只好拿了銀子請大廚房熬些米湯出來好餵娃娃。
橙兒素與綠兒交好,平日也多待在綠兒房裡,她鈄倚在一旁做著針線,不屑的看著綠兒心疼的餵孩子,「做娘的都不管了,妳何必管她死活。」
而且花的還是自己的私房銀子,真是傻了。
「總是一條命,那能真不管呢。」和綠兒同房的藍兒嘆道,她皺著眉頭,揉著腰。昨日是老爺的沐休日,幾乎所有外書房的婢女都被喚出去招待客人了。
她雖不像橙兒那樣長於舞劍,也不像綠兒那般善於唱歌,但她長於聯詩,平日裡遇上的大多是文人雅士,最喜歡玩情趣,對個詩,唱首歌就混過大半夜,最後才再上一下床便是。
昨夜卻遇上一個粗人,聽說一名剛從海口回來的參將,一進房就直奔主題,她被操弄了一夜,叫的嗓子都啞了,到現在還覺腰肢酸軟,動彈不得。
不過這粗人倒有粗人的好,不像之前的文人體力差,總是讓她不上不下的難受。想起昨夜的放蕩,藍兒微微臉紅。
綠兒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勸道:「妳要不先回去看看紅兒,別讓她做傻事。」
「那丫頭惜命的很,怎麼可能做傻事。」橙兒不屑道。
「不論她做不做傻事,該告訴她的規距還是要告訴她的。」藍兒溫溫柔柔的笑道,「說起來,紅兒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去領過避子湯呢。」
嚴婆子畢竟是年紀大了,這些年來是越發是常漏東漏西了。若是以往,她早壓著紅兒喝避子湯了。
橙兒手上一頓,微一沈吟,收起了針線轉身回房。看多了綠兒被墮的慘狀,她也委實不願再看到這裡有女子有孕。
且不論橙兒回房後跟紅兒說了什麼,自此之後,紅兒也認了命。除了偶爾被喚去侍候客人之外,幾乎足不出戶,照顧娃娃。
只是被喚去侍候客人的次數多了,奶汁被客人吸乾,沒奶餵娃娃,好在娃娃也大了,可以餵些嫩嫩的蒸蛋或是熬到米開的米粥。
就這樣,磕磕跘跘的,把娃娃給養大了。
念起往事,紅兒幽幽的嘆了口氣,橙兒走後,看在娃娃日漸大了的份上,嚴婆子沒讓別的姑娘再和她同間房。
可這日子過到何時才是頭呢?
紅兒嘆著氣,手上快速修改著衣物,冬日快到了,娃娃去年的綿衣都小了,穿不下了。得趕快把手上的綿衣改好給娃娃穿,不然會娃娃又要病了。
娃娃是個早產兒,身子一向不好,天氣稍微一冷便會生病,按理庶出小姐生病應該由太太房中的管事婆子去請大夫捉藥的,但太太發了話,讓她自個養著娃娃,她是不管的。
而娃娃又不在外書房婢女的名單上,嚴婆子苛刻銀子,故作不知,是以這些年來為了給娃娃買藥調養身子,她的月例銀子也沒存下多少。
她長的不是特別漂亮,也沒什麼技藝,客人打賞的銀子也不甚多。若不是綠兒死前偷偷給了她一筆私房,她怕是連給娃娃捉藥的銀子都沒了。
若是老爺肯抬抬手,給娃娃一個身份就好了,但娃娃都八歲了,老爺都沒給個名字,好似忘了有娃娃這個女兒似的。做為下人,她也不敢越過老爺給娃娃起名,只好一直叫女兒娃娃。
娃娃一直不主不僕的,管家也不知該給娃娃什麼份列,既然不知就乾脆不給份列。吃食上雖然沒苛刻,外書房婢女吃啥,娃娃也跟著吃啥。但庶出小姐該有的月銀和四季衣裳是不用想了。
這些年來娃娃只能穿她的舊衣裳改小的衣裳,好在外書房婢女是爺的臉面,她的四季衣裳都是上等料子,雖然舊了些,但改小了給娃娃穿倒也可以。
衣食雖不成問題,但其他的呢?見娃娃不懂事的跟橙兒學跳舞,跟著綠兒學唱歌,還跟著藍兒學吟詩做賦,甚至還差點跟著嚴婆子學一些技巧,所有庶出小姐該學的東西都沒學,反倒是學了一身外書房婢女的習氣。
不知為何,娃娃的眉眼生的特別漂亮,雖然年紀小小,但可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將來長大後怕是能比外書房中最美的藍兒還要美上三分。
看著娃娃有時不自覺流露出的媚態,她心下不安,總覺得這是不好的,但又不好叫娃娃啥都不學,娃娃都八歲了,老爺還是沒發話讓娃娃進內院,老爺……老爺……不會讓娃娃也做了外書房婢女吧?
虎毒不食子,老爺不會這麼狠心吧?紅兒心下惴惴,一個不小心刺到自個的手指,深紅的鮮血落到雪白的雲綢上,就像處子初紅般的鮮豔奪目。
一瞬間,紅兒似乎看到娃娃如她一般在男人們的身下婉轉承歡,哀哀哭泣。
不!不會的!紅兒用力的將被血染到的地方繡成一朵象徵榮華富貴的牡丹,她的女兒不會落到這種地步的。
那怕棄了臉面,拋了良心,雙手染滿鮮血,死後墜入十八層地獄,她也不會讓她女兒落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