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噗咳咳……」餐廳裡一個阿姨被自己喝的稀粥嗆到了，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戀愛的時間都不在可利用範圍之內？那什麼時間才在可利用範圍之內？！她慢慢轉頭看向沈湛，目光複雜。

　　「小沈你是今年我們市高考第二名？」阿姨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怎麼看都不像啊，學習好的孩子不都是梳著小平頭戴著大眼鏡嗎？怎麼這個長得好看的過了頭不說，還愛臭美，小小年紀就燙頭髮（小卷毛表示比竇娥還冤），後進差生的標配啊。

　　「嗯。」沈湛點點頭說：「我女朋友教的好。」不放過任何一個秀恩愛的機會。幸好廚師班的同學們大多是已婚人士，不然非常有可能會組織起一場集體打沈湛活動。

　　問話的阿姨感覺內心受到了嚴重的衝擊，她瞪著眼睛有點反應不過來，現在的學霸都流行這種調調？燙頭，打扮，談戀愛，都是公開的？那個省狀元的女同學貌似更加奔放，那當著眾人的面說親就親的架勢，在電視上也毫不怯場，用現在流行的話說，簡直霸氣側漏啊！想想自己兒子前兩天說想燙頭才被她罵了一頓，現在看來似乎好像也沒什麼吧，談戀愛的事是不是也不應該阻止，一旦也找了一個學霸女朋友豈不是厲害了，自己是不是對兒子太過嚴厲了，導致了他現在特別叛逆難管？當媽的還真是糾結。

　　電視訪談節目中，記者也被噎住了，緩了一會，才開始繼續的扯東扯西，這會兒已經接近尾聲了。

　　記者推了推眼鏡，開始了收尾問題：「那麼，現在離開學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你是打算怎麼安排這段時間呢？有出遊計劃嗎？或者給自己安排了新的學習任務？」

　　楊蜜果笑笑：「我的計劃是打工，做一個半月家教。我對高中知識的掌握度非常高，重點清晰，並且非常擅長輔導學生，看電視的觀眾朋友們如果有這方面需求可以通過電視節目組聯繫到我，保證價錢合理，效果絕佳。」

　　「……」記者表情複雜，這一波廣告打的，強行植入式直白體！不過說都說了，他也不能拽著她讓她收回去啊，於是笑著打趣說：「楊同學果然很有經濟頭腦啊，我是不是應該讓我們節目組向你收取一點廣告費啊。」

　　「可以可以，」楊蜜果很大方：「不過可以先把我出場費付了嗎，我也好用出場費來交廣告費。」說完聳聳肩，無奈地表示，窮學生傷不起啊。

　　不愧是學霸，反應就是快，還不肯吃虧，記者小哥哥心情複雜。

　　午餐過後，整個廚師培訓班都陷入了一種玄幻的氛圍。所以，昨天跑過來抱著小沈就開親的文靜小姑娘是全省理科高考狀元？而眼前這個對廚藝非常有天分的小伙子竟然是全市第二？這麼看著就那麼不像呢？現在學霸的打開方式都好奇特！

　　下午上課的魯菜師父看著周圍一個個不在狀態的學生，頗為不滿，大勺碰的叮叮響。

　　「你們一個個的，都什麼情況啊，中午集體吃壞肚子了？」

　　一個三十歲的鬍子大哥站了出來，「師父啊，我們這是為您痛心呢，前兩天您不是還說小沈天賦好，想收他當關門弟子，繼承衣缽，成為了不起的大廚嗎？」

　　師父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大哥一拍大腿：「就是說啊，這小子不講究，偷偷摸摸考清華去了，還怎麼繼承您的衣缽？我們都替您心痛地無法呼吸了！」同學們紛紛附和。

　　師父似乎沒聽明白，還在愣號號地問：「清華？清華大學嗎？誒？清華大學開設廚師專業了？」

　　沈湛一腦門黑線，只好耐著性子解釋了一下：「我是正常參加高考，來這裡參加廚師培訓不是要找工作用，是想以後在家做飯給女朋友吃。」

　　如果細心觀察，會發現沈湛話很少，但是沒講兩句話必然離不開他女朋友，這簡直是個隱形癡漢啊，眾人不禁發出了人不可貌相的感歎來。師父覺得可惜了，在廚藝方面那麼有靈性的苗子不好找啊。不過轉念想想也行了，畢竟自己一個廚子竟然教出一個清華大學生，這個成就可不是一般廚師能達成的。

　　「你女朋友是個仙女兒嗎？還得專門學習給她做菜吃？」

　　沈湛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她比仙女兒好多了。」

　　這波天秀，即便是已婚人士，也有點吃不消了，偏偏當事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沈湛的廚師班結業的時候，錄取通知書正好就下來了。儘管成績和學校這些都已經是早已知道的事情，沈湛的內心還是抑制不住地激動了，回想起這幾年的生活，簡直就像電影情節一樣跌沓起伏，從學霸到學渣再到學霸，好像自從遇到楊蜜果開始，他的人生就變得越來越好了。

　　有人說，陰暗的人在黑暗中更加隱晦，而光明的人在黑暗中則會越發耀眼。他本已陷入黑暗的陰影，可楊蜜果卻是一團黑暗中的強光，指引他、帶領他也照亮了他，說她是他生命中的小太陽，還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沈湛再次去看他爸的時候，懷著暗戳戳地顯擺的心思，帶上了他和楊蜜果兩個人的錄取通知書。

　　沈爸爸經過這一年半時間的沉澱，看著比之前老了些，沒有從前那麼意氣風發的樣子了，不過神態看著卻更加平和了，看來修身養性的生活過的也不錯。看到兩張通知書的時候，沈爸爸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小湛，你不是……」

　　「有什麼好激動的，」沈湛一副不要大驚小怪的表情，儘管自己也曾經激動不已，不過裝逼還是必須滴，「天天被女朋友看著學習，能學不好嗎。」日常女友吹外加瘋狂拉好感值。

　　沈爸爸認真看著兩張錄取通知書，鼻子有點酸酸的，對兒子，他還是虧欠太多了，沒想到，如今卻出乎意料地出息，一時間真是百味陳雜。他平靜了一下，拿起楊蜜果的那張通知書問：「這孩子的名字聽著很熟悉，是不是前兩天電視採訪過？」

　　「嗯，」沈湛與有榮焉地點頭：「她是我們全省理科狀元，厲害著呢，找了這種女朋友想學習不好都難。」

　　「好好好，這個女朋友找的好！」沈爸爸滿意地直點頭，沒有爸爸在身邊，孩子過得也真是不賴。

　　沈湛面對爸爸時的表情已經習慣了夾槍帶炮，這會兒能稍稍緩和一下實在是刻意控制的結果了。「我來和你說一聲，我們八月中旬就出發了，先去上海看看她奶奶，然後去北京報道，下次來看你得放寒假了。當然，要是我們有別的安排，也有可能不來看你了，你在裡面好好表現吧，爭取多減點刑期，出來早了去北京看我們我也不反對。」

　　沈湛爸爸點點頭，他並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錢還夠花嗎？在外面有事可以直接給你王叔叔打電話。」

　　「知道了，」沈湛看著他說：「錢夠花，以後我也會自己賺錢的。哦對了，你在裡面遵守點紀律，別胡言亂語打人毀物什麼的，我打算大三到了法定年齡就結婚，你可別趕不上。」

　　「……」想打人怎麼辦？

　　越接近離別越是依依不捨，最近一段時間，同學們的小範圍聚會幾乎天天都有，楊蜜果和沈湛也抽空參加了兩次，說起來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張錦輝和曹樂樂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勾搭上了！

　　曹樂樂一反平常八卦又中二的形態，羞羞答答地和張錦輝勾勾纏纏，本來悄悄拉著手，看到人了又紅著臉立刻放開，人前蹩腳地偽裝成一副再正常不過的樣子，大家注意力一轉移又立刻黏糊到一起……

　　楊蜜果倚在沈湛身上笑著吐槽：「你倆別掩耳盜鈴了行不，談就談唄，不是說要組成反虐狗小組到處撒狗糧嗎？」

　　曹樂樂羞憤：「這才是初戀的正確打開方式好嗎？像你們倆這樣完全不害羞的才是不正常的好嗎！」

　　沈湛立馬伸手摟過楊蜜果，把她圈在懷裡，餵了她一顆巨大的黃水晶櫻桃，彰顯他們無與倫比的正常。

　　一如既往地沒眼看，同學們已經懶得吐槽這兩個撒狗糧狂魔了。

　　「你們倆到底還是去理工大學了，都選的什麼專業？」楊蜜果在沈湛肩頭蹭了蹭表示回應，然後一邊嚼著櫻桃一邊懶洋洋地問。

　　「他去水利土木工程學院了，我報了哲學系。」

　　「誒？這件事果然很哲學。」楊蜜果樂了，拿眼光上上下下掃了掃曹樂樂，語重心長地說：「樂樂啊，等上了大學，咱悠著點哈，別把你們哲學系變成了娛樂新聞系，那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周圍的同學們哄然大笑，想想學哲學的曹樂樂，就覺得怎麼都止不住。

　　張錦輝見狀上前救場，他拍了拍曹樂樂的腦袋，信誓旦旦地說：「沒事啊樂樂，就算你把哲學都學成了娛樂八卦，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這波安慰只換來了曹樂樂一頓拳腳相加，同學們笑聲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