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高二一班的教室裡的同學們紛紛向外走去，就連楊蜜果也放下做了一半的卷子跟在隊伍後面。劉莉欣帶著大家走到剛上二樓的拐角處，前面已經圍了不少人，看情況並不是特別嚴重。

　　李強東的聲音還在叫囂：「你們這兩個心理陰暗病患者，跳樑小丑，嫉妒別人還不敢明說，比你們好的都是來路不正，就你們最強最厲害！」

　　大概是值周生的陌生聲音大聲說道：「我說的不對怎麼了？誰還沒有幾個初中同學，你們班沈湛在８中威名赫赫，沒有不認識他的，成績每次都是全校墊底，就算育明教學質量再好，也不至於半個學期就能從最後一名進步到中游，不是作弊又是什麼？說不定他偷了卷子也給你們班別人看了，你們班排名第一的成績怕是有水分呢。」

　　李強東一點就著：「你才有水分呢，你特麼腦子裡全是水分！」

　　張錦輝和李榮哲幾個已經分開人群走到前面，張錦輝首先拉住李強東，怕他一衝動再動了手就不好辦了。

　　李榮哲作為班長當仁不讓地站出來問：「什麼情況？為什麼事兒吵吵起來的？」其實剛才在外圍聽到那兩句也大概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裡面人群中心除了李強東，還有兩個帶著標記的值周生，看著挺眼熟，好像是高二四班的。其中一個胖點的看到一班大部隊都出來了，有點慫了，拉著另一個瘦子的袖子就想撤退。

　　「唉唉唉，同學別走啊，我們來友好會談一下，到底東子為啥事兒和你們吵起來了啊？」李榮哲不依不饒。

　　瘦子看了看一班的陣勢，突然覺得心虛，暗自埋怨四班的同學也太不給力了。不過現在周圍都是人，想走也不容易，於是停下來說：「我們倆就互相聊聊天，這位同學突然就過來吵架，我們可完全沒惹過他。」這話說的莫名有點氣虛。

　　李強東雖然被拽住了，也是各種不服氣，聽到瘦子這麼說立刻蹦了起來，「放屁！聊天是那麼聊的嗎？說什麼一班成績都是假的，沈湛一定是潛入老師辦公室偷了卷子，你特麼兩嘴一張說句話那麼容易，比街邊老娘們兒還愛造謠，還帶袖箍當值周生呢，值你麻痺！」

　　儘管李強東情緒激憤，李榮哲也沒打斷他，等李強東說的差不多了，才轉向四班的兩位值周生，「你們說了嗎？說我們班成績造假？」

　　圍觀的同學們議論紛紛，這種事真假還真不好說，不過說一個班級作假有點過了，全班整體作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胖子熄了火，覺得有點理虧，瘦子還在掙扎，眼神躲閃著說：「你們班沈湛雖然高一沒在我們育明讀的，不過認識他的人也不少，就這麼半學期時間，他就上大榜了，怎麼可能！」話音剛落，躲閃著的眼神就對上了人群中的沈湛，瘦子嚇得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人群中有幾個聲音在向身邊的人科普，說沈湛在８中從來墊底，有時候還會科目缺考什麼什麼的。也有人覺得沒真憑實據不能胡亂猜測同學，指不定人家就浪子回頭好好學習了呢。再有人說就算好好學習也沒見過進步這麼快的吧……

　　李榮哲聽到周圍的議論，又看了看兩位，「沒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對吧，特別是值周生更應該知道真憑實據的重要性吧，何況，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小學的時候都學過井底之蛙的故事，不要總用自己的那點眼界去衡量別人，對吧。」

　　周圍的議論聲小了很多，好些人莫名就有種被地圖炮打中的感覺，膝蓋疼。

　　沈湛劈開人群走到前面，用陰森森的目光看向他們，對視的瞬間，兩人彷彿受到了驚嚇，沈湛那眼神中內容太多了，感覺就好像在說：給老子等著。兩個值周生驚恐的瞪大眼睛，四下望了望，那麼多人在，沈湛不會動手吧……就算現在不動手，晚上放學也不好說了啊，兩人有點後悔一時口快的吐槽了。

　　如果是沈湛本人聽到這件事情，根本不會理睬他們，和楊蜜果在一起之後，他好像被傳染了，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時間寶貴，不過一班的人還在裡面呢。

　　於是沈湛也只是看了兩個值周生一下子，就直接攬過李強東的脖子說，「走吧東子，別耽誤上課了。」

　　李強東還在兀自不平，「他們這麼說你還有咱們班！不要臉！」

　　「說就說吧，你先記住這倆人，胖頭陀和瘦頭陀，先讓他倆得瑟著，還有一個月就到期末了，等哥這回考個前一百，你再找他倆譏諷一番，或者去貼吧發帖嘲笑他們，是不是更有意思一點。」

　　李強東很容易就被沈湛帶跑了思路，想想也是，就隨著沈湛往外走，走了兩步覺得不對，隨即驚恐的望向沈湛，他為數不多的腦容量已經完全被這個信息佔領，說出來的話都破了音：「湛哥，你說什麼？期末要考前一百？！！！」

　　沈湛腳步沒停，邊走邊說：「你有意見？」

　　「不不不，湛哥你這也太吊了！看你這樣，我都想搶救我自己一下了。」

　　「嗯，就算希望渺茫也別棄療……」

　　兩人兩人聊著就走遠了，從頭到尾，沈湛都沒和那兩個值周生說過話。

　　路過楊蜜果的時候，沈湛還拉了她一把，「你怎麼也來了，以後這樣事兒別出來，躲遠點，別濺了血身上。」

　　楊蜜果抿嘴直笑：「出來能聽到湛哥的豪言壯語，很值啊，我可等期末看了。」

　　「就知道……」

　　胖頭陀和瘦頭陀站在原地風中凌亂，所以，沈湛這是下了戰書？並且他倆還被起了新綽號？這值周生當的，絕對是史上最憋屈沒有之一……

　　吃瓜群眾裡面有四班的同學，對著胖子叫道：「哎，胖頭陀，今天抓到幾個違紀啊？」

　　胖子瞪他一眼：「看沒看過鹿鼎記，瘦的那個才叫胖頭陀！」

　　人群中哄笑一片，胖子說完臉就紅了，不小心掉坑裡了！這下子更坐實了這倆綽號了！鬧心！

　　沈湛回到教室，隨後跟回來的張錦輝壓著他的肩膀說：「今天這事兒不是你風格啊湛哥，我還以為你能把那兩個逗比直接干翻了呢。」

　　「怎麼就不是我風格了，哥是身經百戰的人，先動手的就輸了懂不。」

　　「那就這麼算了？」

　　「不是說期末考前一百打他們臉嗎，」沈湛嫌棄的把他的胳膊移走，「而且我女朋友也去了，我得以德服人。」在女朋友面前就得有風度，逞兇鬥狠那算什麼本事，弄不好還把女朋友嚇跑了呢。

　　「……」張錦輝向前看了看楊蜜果，把臉轉向牆壁，拒絕吃這碗熱乎的狗糧。

　　沈湛的期末一百名豪言壯語迅速被發到貼吧，畢竟當眾放話還真是夠勁爆。沒過一天時間，整個學校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並且貼吧還開了新帖，【沈湛期末進前一百的可行性分析報告】，李強東唯恐天下不亂，立刻加入叫囂行列，跟著發帖：【胖頭陀和瘦頭陀，走著瞧！】，一時間熱鬧非凡。

　　這些熱鬧沈湛都沒去湊，如今他的時間和精力都被楊蜜果這個小妖精完全佔據了，早上起來陪跑，中午晚上陪吃，平常還得努力努力再努力學習追上她的腳步，別的事沒空操心。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沈湛雖說沒動骨，但也算傷了筋的，過了一個多月才能用正常速度走路，使勁跑跳還是不行。儘管如此，每個週末晚上仍是風雨無阻地接女友，並且強烈要求體驗勞動的樂趣，不讓拖地就擦桌子。

　　週日晚上一起回學校的路上，沈湛牽著楊蜜果的手，邊走邊問：「你打工的這個地方能請假不？我看你周周都來，從沒缺勤。」

　　楊蜜果踢飛一顆小石頭，說：「幹嘛問這個，你的關注點好奇怪，請假當然能啊，不過我也沒別的事情需要請假當然都會按時上工啊。」

　　沈湛扯著楊蜜果的手前後晃了晃，有點彆扭的開口：「那……下週六，嗯……請一天假不上工行不行？」

　　「誒？要做什麼？」

　　沈湛緊了緊她的手，「我想，和你一起過生日。」楊蜜果的生日在１２月２４日，正好就是下個星期六。

　　如果沈湛不提，楊蜜果都要忘了這回事了，多少年沒過過生日了，一下子聽到要過生日竟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有點調皮的停下腳步，沖沈湛勾了勾手，說：「你過來，我告訴你行不行。」

　　沈湛聽話的彎下腰，結果一頭卷毛再次被揉成了鳥巢。

　　楊蜜果捏了捏他的帥臉說：「看在你這麼萌的份上，答應你了。」

　　沈湛頂著一頭亂草笑得傻乎乎的，想把楊蜜果抱起來轉一圈，奈何一身武藝都讓腿傷耽誤了。

　　「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沈湛將楊蜜果擁在懷裡，覺得無比滿足。

　　「嗯，」楊蜜果很喜歡窩在沈湛懷裡的感覺，就像被包裹了起來，非常有安全感，「不要太在意，因為以後還會有很多個生日。」說著還晃著腦袋把臉在沈湛的胸前蹭了蹭。

　　又來了！沈湛無聲呻吟，對於情竇初開的少年來說，隨便撩一下就能爆炸，何況楊蜜果真的是超級能撩（沈湛評價）。就像現在，即便是冬天的夜晚，那麼寒冷的天氣都無法使他降溫。自從戀愛以來，沈湛洗冷水澡的次數明顯增加，臨時補習的戀愛書籍說的果然不錯，小妖精都是甜蜜的折磨。

　　沈湛認命的歎了一口氣，把下巴抵在楊蜜果的頭頂，輕輕磨蹭著，鄭重的說：「以後的每一個生日都和你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