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抓包現場

　　鐘菱是近兩年話題度和熱度很高的女明星，不論是在微博還是其他媒體社區， Aaron都有見過對方的照片。

　　她的漂亮放在娛樂圈中依舊奪目， 饒是Aaron見慣了身邊的各色名媛千金和大牌女藝人， 依舊對鐘菱出色的容貌印象深刻。

　　看見鐘菱後Aaron馬上就認出了她， 但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和真人接觸，感覺和娛樂新聞中的形象氣質有些不一樣。

　　區別於娛樂新聞上妝容精緻、滿身珠光寶氣的公眾形象，也不同於電視劇裡所打造的影視造型。

　　鐘菱並不花枝招展，衣著簡單大方， 除非工作需求，她平日裡連妝都不化，臉上乾淨到Aaron幾乎能看見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褪去了那層會令人顯得成熟的包裝， 她比熒幕上看起來更小， 就像個還在讀高中的少女。

　　Aaron甚至覺得對方應該穿著校服坐在教室裡上課， 而不是出現在這裡，他心中隱隱顫動，想起一個故人來。

　　「還沒吃晚飯吧，想先來點什麼？」Aaron微笑著將三個女孩子安頓在沙發上， 優雅地將精緻的小推車挪了過來。

　　瑤台會所的廚師手藝很好， 向秋雨特意在電話中讓他們準備了晚餐。

　　滿地都灑落著提前鋪好的淡粉花瓣， 小推車輕輕碾過， 食物誘人的香氣和花香混合在一起， 誘的人垂涎欲滴。

　　數個餐盤上擺滿了各類精緻的餐點跟果汁， 中式西式的都有。

　　「我最喜歡這個了， 要吃這個！」鐘菱早就餓了， 看見食物時立馬雙眼亮晶晶，率先拿起一份少女心滿滿的彩虹布丁，放到了自己面前的圓桌上。

　　連口味喜好都如此相似，Aaron看在眼裡，忍不住衝她彎唇一笑，笑容中透著一分不由自主的寵溺和懷念。

　　向秋雨和Aaron是老熟人了，一點也不客氣，拉著神情還有些不自在的葉宸從餐盤裡挑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她雖然隻電話預約了Aaron，但安排下來陪聊的卻不止他一人。包間內加上Aaron在內共有六個花美男，分別兩兩圍坐在三個女孩子身邊，陪著她們吃飯聊天。

　　這些花美男都是會所裡身價比較高的紅人，女人堆裡打轉的久了，什麼話題都能聊得開來。

　　比較起葉宸的不適應，他們總能很輕鬆地切入不同的話題中來，自然地將話匣子打開。

　　向秋雨主動先和Aaron攀談了起來，聊了聊幾句近日情況，Aaron也很貼心地沒有冷落在場任何一個姑娘。

　　「再過兩個月，秋雨就要跟沈菱小姐一起拍攝新劇了吧？我記得好像叫《雙生花》，民國題材對吧？」

　　向秋雨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是啊，最近我正在培訓學唱曲兒呢，可愁死我了。」

　　Aaron輕笑起來，「全劇組都等著你重新開機呢，你還偷懶，蕭然一定比你還愁。」

　　想起整天追在自己屁股後面跑的那個男人，向秋雨長長地歎了口氣，「學唱曲兒好難啊，根據人設，我還得唱的比菱菱好，這可太難為我了，萬一導演不滿意怎麼辦。」

　　「你可以讓她故意唱的差一點，這樣你的壓力就小了，不如你問問人家，看她願不願意幫你作弊。」

　　Aaron調笑了她兩句，將話題轉到了鐘菱身上，想邀對方進入話題。

　　然而鐘菱好像是餓壞了，注意力都在食物上，旁邊兩個服務她吃晚餐的花美男不停地旋轉著餐盤，為她挑選對胃口的食物。

　　Aaron失笑，自然地將話題轉而引到了葉宸身上。

　　「如果人家不願意幫你作弊的話，你還可以向葉宸學學怎麼發聲用氣。」

　　葉宸倒是很給面子，抬起頭道：「秋雨你別說，我下一首新歌正好是國風題材，帶戲曲元素的。」

　　之所以會有這個題材的創作打算，還是因為受到了鐘菱新電視劇的啟發和影響。

　　「沈爺爺替我找了先前教菱菱的那個藝術老師，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不介意你跟著來蹭課。」

　　Aaron點點頭，笑道：「你的歌很好聽，那首《追》我非常喜歡，能和你的粉絲分享分享創作經歷嗎？」

　　Aaron看得出來，葉宸顯然不曾來過這種地方，顯得有些拘謹，但一提起音樂創作，她很快就眉眼舒緩起來。

　　於是他順著這個話題聊過去，葉宸果然在不知不覺間完全放鬆了下來，完全沒有了剛在的不自在。

　　鐘菱把夾心小麵包塞進腮幫子裡，覺得這些花美男不愧是聊天高手，輕輕鬆鬆就能哄得人心花怒放。

　　不但說話討人喜歡，聊天內容也涉獵頗廣，從穿著打扮時尚風格到化妝品奢侈品，從頂級定制甜品背後的故事到路邊攤的哪家臭豆腐好吃，全都能聊得津津有味。

　　就連Aaron這個看起來相當歐洲的面孔，在葉宸聊起新歌的時候，也能流暢地聊起國內的京劇川劇等藝術，懂得還不比她少。

　　現在的牛郎都這麼厲害的嗎？簡直上通天文，下知地理。

　　但不管怎麼樣，氛圍的確是展開了，葉宸和向秋雨皆是神色輕鬆，時不時地就會被突如其來的幽默逗笑出聲。

　　全場話最少的就是鐘菱了，她大多時候都忙著吃東西，短短半小時就已經消滅了推車的兩層餐盤。

　　服務她用晚飯的兩個花美男見狀，溫柔微笑的表情都有了一絲裂痕。

　　他們頭一回見到鐘菱這麼能吃的客人。

　　名媛千金們來瑤台會所，多數人主要目的還是和他們談心溝通，釋放壓力，很多時候是因為感情方面的問題。

　　而鐘菱的樣子讓他們感覺自己正身處一家餐館。

　　即便鐘菱只顧著埋頭吃東西，Aaron還是會時不時笑著把話題轉到她身上。

　　向秋雨跟他是舊識，很快就察覺到了Aaron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他對任何女客人都是同樣的態度，這次面對鐘菱卻好像有些過於熱情了。

　　處於禮貌，如果客人不願意或不主動，他們是不該詢問有關客人的經歷或隱私的。

　　但Aaron好像對鐘菱很好奇，每當葉宸講述起自己和鐘菱平時相處的點點滴滴，他都表現的格外感興趣。

　　向秋雨尋思，莫不是鐘菱長得太美，Aaron也沒能抵擋住這份美貌的誘惑？

　　趁著葉宸和另外兩個花美男交談的時候，向秋雨不動聲色地靠近Aaron，低聲笑道：「我家妹子名花有主的，她是好奇才來這裡玩的，你可千萬別亂撩啊。」

　　對於很多花美男來講，如何討好客人、栓住客人的心是他們的重要課程，這是他們的工作，也是賺取金錢的方式。

　　Aaron知道向秋雨是在提醒自己，失笑道：「你想多了，她在我眼裡就是個小孩子……」

　　「你懂就好，我可不希望你跟微博熱搜上的新聞裡一樣，被富婆的老公打斷腿。」向秋雨調笑道，「只是你對菱菱好像很有好感？」

　　Aaron雖然溫柔體貼，但都是職業性的，她頭一次感覺到對方如此熱情。

　　許多花美男們都是在這交易的短短一兩個小時裡溫柔體貼，等結束了客人與服務者的關係，他們對女人的態度其實很疏離。

　　Aaron看著埋頭用叉子戳蛋糕的鐘菱，緩緩點頭道：「很合眼緣。」

　　在多年的奢靡環境中生活著，其實很難保持一顆質樸純真的心，即便是他也時常會迷茫，現在的生活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見慣了許多貴氣逼人的名媛千金和富家太太們，她們都很美很出色。

　　只是看見鐘菱真人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是個很有真實氣息的女孩子，帶著一絲簡單的質樸。

　　這不是說他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假，而是指對方身上有種生活氣息，一種讓他許久沒有感受到，又無比懷念的感覺。

　　葉宸身上也有這種氣息，不過那個女人更像是一顆隨風搖擺的野草，帶著很剛烈的韌勁，和鐘菱給人的感覺又大有不同。

　　Aaron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仿佛是在一籃昂貴精緻的紙花中，突然看見了一枝真正的花朵。

　　雖然比不得紙花精美絕倫，卻真實的仿佛能聞到略帶泥土味的花香。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那個生命永遠定格在了十五歲的女孩子。

　　當初金像獎紅毯時，曾有媒體攝影誇鐘菱美的健康有精神氣兒，在熒幕上感受不出，唯獨看見真人時才體會得到。

　　就好像看見夏天窗外飛過一只用試卷折成的紙飛機，又像池塘中的小魚吐水泡掃出一圈圈漣漪。

　　質樸的溫暖，簡單的陽光，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會變得心情愉快起來。

　　真令人懷念啊。

　　餐盤推車分為好幾層，按照禮儀規定，上面幾層的食物都是為客人準備的，他們不能隨意取用。

　　最底層的食物拿起來不方便，只有這層他們才可以食用。但在陪伴客人聊天的時候，花美男人也不怎麼吃東西，因為他們的主要任務除了陪聊以外，還是喝酒勸酒。

　　花美男們都很有眼色，見向秋雨披薩吃到一半，不等她開口要水喝，就已經將另一個擺放著數種昂貴價格的酒水推車推到了面前。

　　鐘菱只顧埋頭吃東西，早早填飽了肚子，一臉滿足。

　　身邊的花美男很快把酒水奉上，鐘菱擺了擺手，「我不能喝酒，有果汁嗎？」

　　她受不了那個酒味兒，並且一沾就醉。

　　對方很快換了一杯聞起來像是蘋果汁的東西給她，鐘菱喝完一半，感覺味道有些不對勁。

　　「怎麼一股酒味？」

　　Aaron掃了一眼，笑道：「那是果酒，後勁很大的，最好少喝些。」

　　出自關心他才會這樣說，但旁邊的兩個花美男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對於他們來說，陪聊費不是收入的主要來源，酒水提成才是大頭。

　　因此誰勸酒的功夫厲害，賺到的錢也就越多，遇上富婆名媛，都是披著溫柔的外衣拼命宰。

　　但Aaron是會所的頭牌，誰也不敢說他什麼。

　　「啊？果酒啊？」鐘菱皺著小鼻子嗅了嗅，隻喝半杯的話，應該問題不大吧？

　　向秋雨忍不住又看了Aaron一眼，他今天的表現有些反常，明明平常他才是最會勸酒的那一個。

　　「上面那幾瓶全開了吧。」向秋雨笑著指了指放著昂貴酒水的架子。

　　少說也有十幾瓶，他們肯定喝不了這麼多，向秋雨是刻意砸錢的。這幾個都是會所裡的紅人，她一下子全叫了過來，自然不能吝嗇小氣。

　　另外幾個花美男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

　　Aaron見鐘菱吃飽了，這才笑吟吟地道：「小朋友不會喝酒吧？我讓服務生給你拿點牛奶來。」

　　鐘菱聞言看向他，忍不住道：「我都二十歲了，不是小孩，我不要牛奶，要果汁。」

　　「好，那就拿果汁。」Aaron笑眯眯地看著她，「不過你看起來不像二十歲，像十六歲。」

　　鐘菱長相顯小，Aaron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對方二十七歲，和她家的老臘肉一樣大，不過鐘菱卻覺得Aaron仿佛真的拿她當小朋友看了一樣。

　　聊起天來的時候，總喜歡一口一個小朋友的叫她。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鐘菱開始覺得臉上有些燥熱，頭暈犯困。她知道自己這是醉了，沒料到那果酒的後勁居然真的這麼大。

　　聊了半天，花美男們已經在包間內點起了歌，溫柔的歌聲深情的仿佛能把人溺死在裡面。

　　見離結束還有半個小時。

　　向秋雨的酒品比鐘菱好，喝了幾瓶之後不但不困，反而神經興奮的很。

　　鐘菱見她玩的高興，葉宸也還依舊精神滿滿，不想掃她們的興，就窩在小沙發上打了個哈欠，眯了起來。

　　她感覺大腦反應變得極慢，意識不清，畫面也變得模糊起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Aaron很快注意到她睡著了，起身貼心地取了薄毯來蓋在她身上。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突然被打開。

　　殷潯面無表情地出現在門口，看見房間內六個花樣美男齊齊圍繞著她們的畫面，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目光落在Aaron身上，有種克制不住想要打人的衝動。

　　捏著話筒的向秋雨正唱的興高采烈，扭頭看見殷潯青著臉出現在門口，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