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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風荷》第17章
第十七章 被蒙住眼睛的人(二)

  時間太晚,天氣又冷,她光著腿在路邊哆嗦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打到車,回家洗了熱水澡才緩過來。蜷縮在床上,把當晚和他交談的情況反復過了幾遍,都沒得出一個結論。當晚的情況就是,簡風表面禮貌,實則什麼態度都沒表露。而且他這種客氣的態度,徹頭徹尾都是一套商務上的禮儀,之前與她私交的情分半點都沒看到。接下來該怎麼辦?是該進還是該退?該進的話又該怎麼進?

  她不敢大意,雖已到深夜但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林靜之,把當晚的情況全數說了,問道:“領導,簡風到底是幾個意思?我說‘文科’的事,他完全不接我的話呀,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林靜之沉吟一下,說:“他沒說不行那就是行。慢慢磨著他,這不才第一次找他談嘛!”

  紀山荷心有惴惴,說:“那我這週末再請他吃個飯?”

  林靜之尋思著說:“請他吃飯的話,給他女朋友帶一份禮物可能會好些。”

  她一時怔住,林靜之解釋道:“現在是公事,公事有公事的辦法,得讓他不計前嫌才好。”

  她十分氣惱:“他之前只是玩玩而已,難道因為這點事還得讓我向他賠禮道歉?”

  林靜之笑道:“男人對你小氣是好事,就怕理都懶得理你。”

  她無奈道:“那我現在微信約他?會不會太晚了?今天是週五,應該沒那麼早就睡了吧?”

  林靜之說:“今晚就約,不用在乎時間。”

  打完電話,紀山荷給簡風發了一條信息:簡所,明天是否有空?一起吃個晚飯?

  一個多小時都沒回應,她等著等著就握著手機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手機振動了一下,她一個激靈醒過來,看一眼手機,簡風回的是:最近很忙,沒有時間。

  與他當面交流的感覺天壤之別,當面交流,他起碼還注重了表面上的禮貌,微信交流,卻只有幾個冷冰冰的字,他毫不介意流露出冷漠的態度。

  紀山荷不敢怠慢,又發了短信過去:那簡所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和你談談“文科建築”的事情。

  他這次回復得很快:我不考慮做了。

  看到他的資訊,她徹底涼了。如果他不準備做“文科”的設計單位,那麼陳雄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來的“文科”專案,很有可能就此被規劃局收回,到時候可沒那麼好運氣,有第二個“吃血痂”的吳世康來當炮灰。

  她向來堅強,幾乎從不為生活中的挫折而哭泣。努力競爭很久的職位被人搶走的時候沒哭;發現某個前任劈腿的時候沒哭;面對宋音希的陷害時,也是一人獨自咬牙挺過。而此時,眼淚卻突然湧了出來,瞬間濕了滿臉。

  明明覺得不再喜歡他了,可他這種淡漠的拒絕,還是讓她很傷心。自尊、驕傲、期待,還有對過去的情懷,被嚴重傷害了。一瞬間很心死,覺得再也不要去找他了,再也不要接觸這個人了。可過了幾天後,她骨子裡的那種狠勁又在隱隱冒頭,她想: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我也不相信他就會這麼放棄,他用這種態度對我,我就非得去磨他,直到他答應為止。

  既然他不赴約,那麼她就直接上門吧。

  某個週三,她從林靜之辦公室搜尋了一瓶1988年的紅酒,為了避免像上次那樣一等等到晚上九十點的情況,她中午就去了簡風建築事務所,沒想到簡風不在,撲了一個空。

  她悻悻抱著一瓶酒返回,正巧遇上簡風的助理張宸聰從公司門外進來,他打了個招呼:“紀總?”

  張宸聰穿了一件時下流行的軍綠工裝外套,敞開露出裡面的黑色毛衣,配上他那張稚氣的臉,整個人極其青春洋溢,更有一股濃烈的街頭時尚氣息。

  紀山荷一眼沒認出來,第二眼才看清是張宸聰,停下來,說:“哦!是張助啊。”

  張宸聰說:“怎麼大中午的過來?找簡所?”

  紀山荷不敢說出大中午的過來堵人,免得以後簡風有所防範,笑著說:“怎麼會大中午的過來找他?我上午正巧在附近開了個會,客戶送了一瓶酒,我不懂酒,又懶得提回去,就想著離你們近,乾脆送給你們。”說著將手中的酒遞給張宸聰,笑道:“聽說這1988年的拉菲口感醇厚芳香,我領導珍藏了很久都捨不得喝,張助要是喜歡就拿去吧。”

  張宸聰狐疑道:“你領導珍藏了很久的藏品?”

  糟糕,說漏了嘴。紀山荷連忙補充道:“我是說,我領導也藏有同款酒,她都不捨得喝。”

  張宸聰嘴角憋了一絲笑,說:“紀總盛情難卻,那我就收下了?”

  紀山荷將酒塞到他手裡,笑道:“拿去拿去,不用和我客氣。”

  張宸聰又說:“明天中午簡所應該在公司。”

  紀山荷心中一喜,嘴比腦子快,說:“那我明天再來。”

  張宸聰笑出聲來,說:“明天又要來見客戶?”

  紀山荷心想,簡風這是找的什麼神仙助理?就不知道給人點臺階下嗎?她訕訕笑道:“是呀,又要來見客戶。呵呵。”

  第二天,她又提了一瓶酒,上午十一點的時候就到了簡風建築事務所,前臺一看是她,便說道:“紀總您來了?簡所說要是您到了,直接去他辦公室找他。”

  咦?今天如此乾脆,有轉機?

  紀山荷進簡風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對著電腦工作,他抬頭看到是紀山荷,說:“紀總來了?請坐。”

  紀山荷坐在沙發上,看到他辦公桌旁邊的玻璃酒櫃裡放著昨天她給張宸聰的那瓶紅酒。她乾脆裝作沒看到,反正一時也想不到新的藉口,再說想出再完美的理由,在他眼裡也是藉口。便說道:“簡所,客戶送我一瓶酒,我又品不出好壞,乾脆送到你這裡來。”說著把酒放到簡風辦公桌上。

  簡風瞟了一眼,說:“你這不太走心啊,昨天用的理由今天也不換一個?”

  紀山荷笑道:“哪裡是我不走心,只是簡所實在太難約,好不容易想出一個理由求見面,那可不得多用幾次?”

  簡風也笑了,說:“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

  紀山荷說:“單純和你吃個午飯行不行?連續給你送了兩天好酒,難道中午飯也不留我吃一個?”

  簡風說:“當然可以。附近有一家日料不錯,雖然比不上頂級的,但工作餐對付一下還行。”

  簡風松了口,她便松了口氣。

  吃飯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沒敢說“文科建築”的事,她想到他之前去過世界上很多個國家,便和他聊起不同國家的風俗來,說到這些,他興致來了,果然話也說得多一些,他說道美國雖然包容,但卻是資本家的天堂;他最喜歡雅典的建築;度假的話則喜歡去摩納哥……

  紀山荷說:“我不喜歡天氣冷的國家,歐洲那邊再好,我還是不喜歡。我喜歡熱帶國家,東南亞就很好,水果新鮮、海鮮便宜,我喜歡市集上的叫賣,生活氣息很濃厚,讓人有一種真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感覺。”

  簡風道:“那看來你在煙海市是相當難熬了。”

  一塊壽司已經被她送進一半到嘴裡,他這一問,她忙不迭地點頭,正欲回答,似乎又覺得吃東西的時候露齒不雅,便將半塊壽司塞進嘴裡,細嚼慢嚥吃完後,抿嘴露出一個天真爛漫的笑,說:“那可不?就比如現在已經到了2月底,卻一點暖和的跡象都沒有,乍暖還寒的時候最難熬,有時候天氣好覺得立馬要到夏天了,可一場雨雪就回到冬天。我現在天天都在數著手指頭盼著6月快點來。”

  她一時嘴快,又說:“你可還記得去年6月?”

  “去年6月怎麼了?”他面色平靜如水,語氣溫和無波瀾,看來早已不記得。

  她本想說那時候因為做“文科建築”第一次與他見面,但又覺得此時提“文科”實在敏感,只好說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6月對我來說挺有意義的。”

  簡風正在專心致志對付眼前盤子裡的那塊刺身,或許是因為他微低著頭,聲音從下方傳來,便顯得有些模糊:“嗯……這個六月……話說一半,他截住了口。

  六月?職業的高敏感性讓她察覺不太對勁,但又不好明問,便轉開話題:“簡所愛吃日料?可是天氣太冷,吃這些冷冰冰的對胃也不好,我上次給你說的那家義大利餐廳,老闆和主廚都是土生土長的義大利人,我早已去探過店,味道絕對正宗,不如週六的時候我帶你去嘗嘗?”

  他突然就笑了,她有些不明所以,他說道:“還是這樣好,以前約你都不出來。”

  紀山荷連忙打了一個哈哈,說:“簡所您高抬貴手,快別折騰我了。”

  吃完飯,紀山荷將簡風送到他辦公室樓下才與他告了別。她沒有回單位,直接去了商場給簡風的女朋友買禮物,她心不在焉地漫步在商場,思維並沒有停下來,簡風已經答應她的邀約,相對比前段時間的冰冷態度,她取得了重大進展,按理說她應該表現出從裡到外的興奮,可她並沒有,相反,有一種莫名的失落與惆悵揮之不散。

  現在這個階段是“文科”的關鍵點,她不能讓任何因素破壞“文科”的進展,她不再糾結那些莫名的情緒從何而來。精挑細選了很久,給葉筱蓁選了一條當季新款的絲巾當作見面禮。

  週六的飯局已確定,禮物也已經準備好。可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那個話說一半的“六月”到底是什麼意思?思來想去,給林靜之電話彙報了今天的情況,林靜之大喜,說:“我猜得沒錯,他就是想治治你,‘文科’他會做的。”

  林靜之的判斷讓她安心不少,又問:“可他說今年六月是什麼意思?他提了一嘴,可是話說一半就沒說了,我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領導你覺得呢?”

  林靜之愣了幾秒,說:“你還不知道?”

  她說:“知道什麼?”

  林靜之說:“他今年6月結婚呀,之前耶誕節的時候他就告知我們了,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心臟驟停了一拍,好似立馬被一隻巨大的手掌緊緊捏住,拼命擠壓其中的血管,即使全身的血液都沖去拯救被重壓之下的心臟,她卻依然感覺透不過氣來。她連著呼吸了好幾下,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幾個字來:“哦,這樣啊!”

  話一出口,她就像完成了一項艱難的任務,力氣盡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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