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其實好像沒有言情小說裡說的那麼疼, 杜綃想。疼肯定是會疼的, 但比杜綃想的好得多。畢竟小說裡特別愛用「一陣撕裂的劇痛」、「猛地被刺穿」之類的誇張描寫。
最開始還是疼的,特別是石天剛開始動起來的時候, 但那個痛感很快就減退了。杜綃就舒了一口氣。
微弱的痛感其實能忍, 但要是和猛烈的撞擊放在一起就難受了。真的是……不太舒服的感覺。
而且之前和從前, 那些因為親吻和撫摸產生的快感, 真到了這一步,反而都沒有了。杜綃不免有點微微的失望,覺得性沒有她想得那麼美好。基本上沒什麼快感,而且還疼,還難受。
好在很快結束了。
其實現在很多女孩的第一次都不會流血了, 但杜綃還是流血了,染上了床單。這可能跟她不太愛運動有關。很多女孩不流血就是因為在從小到大的許多項體育運動中,早不知道因為哪項運動不知不覺得把那層膜弄破了。
這本來就是一層無用的生理結構, 一縷無用的血。
可男人卻很容易為這個東西激動。
石天動了一會兒之後,看了一眼,看見了血, 就悸動得不行。後面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嚇人。
幸虧很快結束了。就是石天的臉色不太好看, 表情有點微妙。
抱著溫存了一會兒,石天先去衝了澡, 然後杜綃去衝澡。眼看著一縷細細的紅色蜿蜒流到了地面很快消失。杜綃想,終於邁過了這道坎。
從現在起,她成為了一個女人。
衝完澡出來, 石天已經給她衝好了熱巧克力,拉她坐在自己懷裡端給她。他的表情不太好,有點緊繃,看她喝了兩口,才緊張的問:「還疼嗎?」
杜綃把杯子放下,在他懷裡找個舒適位置,往他肩膀上一靠,說:「有一點兒。」
她抱緊了石天的腰,石天則摟緊她的肩膀。兩個人靜靜的抱在一起,誰也不說話。
交往三個月了,明明已經那麼親密了,可是此時此刻卻覺得全不一樣了。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
還是杜綃記得石天還有活要幹,好在這會兒還不算晚。她就準備起身:「你趕緊開始幹活兒吧,別又熬到那麼晚。」
石天抱住了她不放手:「你幹嘛去?」
「我去換床單。」杜綃微赧,「床單髒了。」
染上血了,洗不洗得掉還是一回事呢。
石天抱著她不放,膩咕膩咕的。杜綃好笑:「幹嘛呀?」
石天就試探著問:「再來一回?」
杜綃臉色都變了:「還疼呢!」
石天就洩氣了,放她起身了。
其實根本沒那麼疼,那個疼差不多相當於一次性的。但女孩子的人生剛經歷這麼一遭,杜綃允許自己可以嬌氣一下下,不想石天太快就想再做,故意嚇唬他。
石天就寫他的代碼,杜綃把髒了的床單換下來,拿洗手間手搓了一下,才放進洗衣機去洗,又換了新床單。
這期間石天好幾次抬頭看她,欲言又止,而且好像悶悶不樂。他整個晚上都是繃著臉的。
杜綃不知道他不開心什麼,有點納悶。難道是因為沒讓他「再來一次」?但今天肯定不行,雖然基本不疼了吧,還是有點異樣的感覺得。這好歹算是「受傷」吧,怎麼也該讓她休養一下。
等晾完了床單,她就跟石天說:「我先睡啦,你別太晚啊。」
然後不理石天的欲言又止,假裝沒看到他的表情,回臥室了。
剛經歷完人生的第一次,杜綃其實也根本睡不著。她躺在被窩裡給黃歎發微信:【我也pc啦。】
黃歎秒回:【哇!恭喜!】又問:【怎麼樣?】
杜綃說:【有點疼。現在還有一點點呢。】
黃歎;【安全措施?】
杜綃嘴角就勾起:【他元旦時候就準備了,一直到現在才用上。】
黃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同情怎麼辦?】
杜綃也忍不住笑了。她就跟黃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閨蜜間的私房話。
石天今天晚上實在沒辦法集中精力幹活。
他終於忍不住打開了q群,艾特了兩個人:【日天日地大金剛佛系小哥哥滾出來,速速!】
這兩個人還都線上,立刻就現身了。
佛系小哥哥:【咋了?】
日天日地大金剛:【what are you 弄啥嘞?】
石天:【你們倆第一次的時候多長時間?】
佛系小哥哥:【什麼第一次?】
日天日地大金剛:【???】
石天:【……第一次跟妹子做。】
大金剛/小哥哥:【……】
【哇!師父,你終於把妹子吃到嘴裡了?天啦嚕!我師父破處了!】石天的徒弟激動出場。
這群裡唯二兩個有妹子和性生活的人也恍然。
【原來問的是這個啊!】日天日地大金剛淡然的說,【我時間不長,大概也就是四五個小時吧。】
佛系小哥哥:【……我三天三夜沒出臥室。】
【呵呵。】石天冷笑回復,【我給你們一人一個竄天猴,送你們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週四上班老秦和老吳就察覺出石天的不對勁來了。這廝一整天都繃著臉,跟誰欠了他錢似的,明顯的心情不好。可是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只說「沒事兒」。
那臉臭得,像是沒事兒的樣兒嗎?
難道是和杜綃吵架了?
可是也不像啊,傍晚給杜綃打電話的時候那叫一個溫柔。而且杜綃那妹子,脾氣真是軟,感覺就是個你都捨不得跟她吵架的妹子啊。
石天心裡的彆扭只有他自己知道。
雖然理論上非常清楚男人的第一次可能會比較快就交待了,但是大多數年輕男人總是暗搓搓的覺得自己會是格外堅挺的那一個。特別是像石天這樣,不僅從小就練過武術,還是體育健將,身體倍棒兒年輕男人。
誰知道現實那是啪啪啪的打臉啊!
他看見杜綃的血,想到他們兩個都是彼此的第一次,覺得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一激動……就把自己交待了。
石天現在都還覺得臉疼。
尤其是,他特別擔心杜綃的反應。他感覺杜綃好像是不太愉悅的樣子,她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石天老是感覺自己可能是讓她失望了。
他這心裡就彆彆扭扭的,有心想告訴她「男人第一次都這樣」,又覺得這麼說了,不就是承認自己「快」了嗎?他又拉不下這個臉。
有心再來一回,重振雄風,杜綃又嬌嬌弱弱的說還疼,他又捨不得。
整個週四,石天都恍恍惚惚的,老走神兒。偏今天進度還有點慢,老秦發了狠,拿著記號筆在吸在白板上的進度表上狠狠的劃了一道:「今天不趕到這兒,誰都別睡!」
要是往常石天不怕,今天真是有苦說不出。他是大老闆,牽頭人。老秦都發了這種狠話了,他更不能慫,只能咬牙給杜綃又打了個電話:「今天別等我了……」
等到回家,都是夜裡一點的事兒了。
石天雖然在自己家裡也能很高效率的完成工作,但是他也必須承認,像今天這樣,辦公室通火通明,團隊夥伴個個眼睛通紅的狠命幹活,效率真的是要高太多。
主要是那個氛圍實在太激勵人。有時候累得不行,困得不行,轉頭看看旁邊的人,就又能堅持下去了。
所以有小夥伴,真好。
只是跟小夥伴們一起愉快的大幹一場,回來時杜綃已經睡了。今天石天回來晚,她就沒去他那邊,直接回自己的住處了。
石天回到家,只有元寶小姑娘在家等他。石天累得澡都沒洗,刷了牙直接趴床上了。
明明是昨天晚上才換上的乾淨床單,可石天嗅了嗅,就是能聞道杜綃的香味。他閉上眼睛,就想起了前一晚杜綃躺在這裡,膚光瑩瑩如花蕾綻放的樣子,身體立刻就充了血。
他一天都壓著自己不敢去回想,就怕身體有反應,讓辦公室的人看了笑話。
這會兒在自己的地方,心猿意馬起來,登時就有點蠢蠢欲動。他可是有杜綃的鑰匙的!可是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石天長歎了一聲,頹然拍在枕頭裡,還是算了。
回想著昨晚種種,他也是人生第一次,雖然早有過各種演練,真上陣了業務還是不熟練。昨天才就只用了一個傳教士就交待了,真是枉費他那麼深入的鑽研七七四十九式了。
下次!石天暗暗賭咒發誓,等下一次,一定要扳回一局!
可不能讓杜綃以為他是快男!
這個下次,石天初步定為本週五!對,就是明天,啊不,已經是今天了!
可週五石天還是得加班幹活,老秦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勢,石天都沒法開口說帶回家去幹。
但他給杜綃打電話軟語求她:「今天住我那兒吧,昨天一天都沒見著,你今天不過去,又是一天見不著了……」聲音裡充滿哀怨。
杜綃聽著嘴角就忍不住勾起,當然是甜甜的答應了他。
王梓桐端著杯子回頭瞧她:「這兩天怎麼了?一打電話就傻笑,有什麼美事兒啊,樂成這樣?」
當然美啦!有這麼一個人,你跟他在一起,不用做什麼,都覺得開心得不行。整個生活都甜了起來,能不美嗎?
杜綃就笑得像吃了糖:「跟我男朋友通電話啊。」
不就是通個電話嘛,王梓桐無語看天:「唉,熱戀期……」
杜綃下了班直接去了石天那裡。石天雖然還沒回來,但是有元寶陪她啊。她還給元寶洗了個澡。
可石天一直沒回來,微信倒是發了好幾條語音給她,都是告訴她還沒完事,還要再晚點才能走。
杜綃等到很晚,實在困得不行,就先睡了。
睡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男人的體重壓醒。
熟悉的唇,熟悉的手,熟悉的體息。精赤的上身,皮膚摸上去還有些水汽,顯然是洗過澡了。
他熱情滾燙,發現她醒了,低聲叫著「綃綃」,手指靈巧的褪去了她的睡衣。
杜綃其實很困了,但石天的熱情讓人無法抵擋。她就迷迷瞪瞪的摟住了他,沒有拒絕,順從了。
反正就一會兒,她想,一會兒就結束了。
這麼想的杜綃,就把自己給坑了……
週六上午鬧鐘響起。
杜綃這個週六的鬧鐘是訂的重複鬧鐘,每週六都是這個時間。她艱難的睜開眼,手臂伸出被窩摸索著把鬧鐘給劃斷了。
她想起床,她應該起床了,她還得回家看爹媽呢。
然而……杜綃起床失敗了……
杜綃最終還是把手機摸了過來,強撐著睜開眼給杜錦發微信,告訴他她上午有事,下午再回家。然後手機扔回去,杜綃又縮回被窩裡。
石天迷迷瞪瞪的摸過來,身體緊貼著,手臂收緊,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他也是困得不行。也就是現在是冬天,天亮得晚,要是夏天,他昨天夜裡這一通鬧騰,就可以說是直接鬧到了天亮。
想嘗試的姿勢都試了,想振的雄風也振起來了。終於偃旗息鼓的時候,杜綃額發汗濕,嗓子喑啞,渾身仿佛要散架。兩個人連澡都沒洗,抱在一起直接就睡著了。
好不容易杜綃終於睡足了,可石天也睡足了。杜綃才想起身,就被石天結實的手臂攔腰給攬了回去。
年輕男人的身體和剛睡足的劍拔弩張一樣堅硬,沉眠了二十多年的欲望才得到宣洩,沒有饜足的時候。
雖然北京這幾年講究減排,可凜冽冬日裡的暖氣,還是能保持室溫在二十五六度。石天揮汗如雨,兩個人的身體間滑滑膩膩。空氣裡彌漫著濕熱曖昧的氣息,久久散不去。
雖然是週六,可創業階段哪來的雙休日。石天上午是給了老秦他們一個「身體不舒服」的藉口蒙混了過去,下午他就得匆匆忙忙趕到西三旗去。
杜綃自己叫了個車回家,下車的時候腿軟了一下,酸痛感從大腿根一直蔓延到腰背。
她穿著高領的針織衫遮住了石天留下的斑斑痕跡,強打起精神走進了社區。才進去就看到了停在社區裡的警車和消防車,嚇了她一跳。
她張目望去,卻沒看到哪棟樓有冒煙著火的,倒是四號樓下聚了不少人。她走過去,還在人群裡看見了媽媽和馬姐。她就擠了過去,問:「媽,怎麼了?」
「回來了。」杜媽媽跟她打了聲招呼,眼睛卻盯著四號樓的樓頂,擔心的說,「有人要跳樓。」
杜綃眯著眼睛往上看,才看見樓頂上真有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