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吾家卿卿多嫵媚》第93章
第93章

  過了端午, 天氣便開始有了夏季的悶熱, 早晨竟是一絲風也沒有。

  初甯被徐硯牽著手慢慢往碧桐院去。徐家的路, 她很熟悉, 但今日走過,卻有種因為身份轉變的陌生。

  她嫁給徐三叔了,不再是那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以後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她望著新刷過的白牆與朱紅柱,抿抿唇。

  徐硯在這時發現她正用力握了握自己,側頭看去, 卻見小姑娘眼神堅定地望著前方, 仿佛前邊有什麼刀山火海要她淌過去似的。而......她的手在用力, 是她無意識的。

  手心也汗津津的。

  徐硯眼底就掠過笑意,緊緊回握住她, 微微側身在她耳畔說:「不用怕,刀山火海也有我在前頭,尖刃我幫你踏你, 火舌我幫你撲滅。」

  初寧猛然抬頭,他離得近,唇就輕輕擦過他下巴。徐硯又低笑一聲, 說:「謝禮已經收到了,所以你更加不用緊張。」

  他幾分調笑,初寧臉熱了熱, 拿帕子在他下巴擦了一下:「您以前不會這麼哄人的。」

  甜言蜜語, 聽得她心頭怦怦直跳。

  徐硯伸手給她扶了扶鬢邊的鳳首步搖:「以前想哄, 怕嚇跑了你,如今娶到手裡了,不怕你跑了。」

  說得理直氣狀,頗有耍流氓的作態。

  初寧眸光幾轉,張了張嘴,然後嗔他一眼,臉頰嫣紅。

  兩人停在遊廊上,依得極近,十分親密。同樣往碧桐院去的徐立軒三兄弟一眼就看到了。

  只見小姑娘穿著大紅繡海棠的交領儒裙,與身如玉樹的徐硯立在一塊,嬌小明豔,一顰一笑溫婉動人。

  那樣的激發人保護欲與......佔有欲。

  徐立軒滿眼都是她帶笑的瀲灩雙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同時又是滿心苦澀。她......昨天嫁給他三叔父了。

  徐立軒突然就笑了笑,移開視線,望向陽光明媚的藍天,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收入眼底。

  「三叔父都在我們前頭了,我們得快走兩步才是。」徐立宇突然一把拍了拍身邊的三弟,說話聲讓徐立軒回神。

  「走那麼快也晚了,索性不如慢慢走就是。」徐立安嗤笑一聲,甩開二哥的手。

  普普通通的對話,徐立軒卻覺得有些奇怪,回頭看了兩個弟弟一眼。可徐立安早已收起方才陰鬱的樣子,朝兄長微微一笑。

  徐立軒說:「走吧,即便是落在後面,也不要遲得太久,一會父親要責怪。」

  三人拾步再往前走,初甯和徐硯已經離開遊廊,到了穿堂的位置,他們根本就看不到背影了。

  越離碧桐院近,初寧腳下越堅定,脊背挺得筆直的。在進碧桐院的時候,徐硯側頭偷偷看她一眼,眼底都是笑意。

  碧桐院裡已經有熱鬧的說笑聲,徐家的長輩,二房未出嫁的兩個姑娘,連徐琇雲也回來了。

  林媽媽見到兩人跨進門檻,當即就笑道:「三老爺和三夫人可不是說到就到了嘛。」

  屋裡的人霎時都朝夫妻倆看了過去,齊唰唰的,初寧腳子頓了一下,很快又揚著笑跟上徐硯的腳步。

  徐老夫人先是細細打量小姑娘,見她走路姿態如常,帶著打趣的目光就掃向兒子。徐硯有所察覺,低頭咳嗽一聲。

  老人這才滿面笑容地說道:「快過來給娘瞧瞧。」

  屋裡人都笑了出聲。

  初寧被鬧了個滿臉通紅,林媽媽壓著笑意說道:「老夫人,您還沒讓新人敬茶呢。」

  「對、對對!先敬茶,拿了大紅封,老三媳婦再甜甜喊我一聲娘。」

  老人緊跟著就打趣著,屋裡又是一陣笑聲。

  這個時候徐立軒三人正好趕道,三個墨蹟的少年被自家父親都瞪了一眼,忙站到長輩身後去。

  已經有小丫鬟捧著茶送到兩人跟前,徐硯與初寧捧著茶在早先放好的軟墊子上。

  徐硯先把茶奉上:「娘,請喝茶。」

  徐老夫人睨他一眼,語氣嚴肅地說道:「如今你已成家,你媳婦年紀小些,你切記要多謙讓,莫要委屈了人。」

  徐硯心頭一陣詭異,低垂著眉眼應道:「謹遵娘的教誨。」

  老人這才唔一聲,抬手接過茶,抿了一口,然後給了他一個紅封。

  初甯忙也舉高,忍著羞赧喊道:「娘,請喝茶。」

  「好、好。」老人接茶的動作極快,直接就送到唇,喝過茶後笑著對初寧說道,「他要是混帳了,你只管來告訴我,我一定收拾他。」

  說罷,把一個塞得厚厚的紅封遞到小姑娘手上,還有一個精緻的木匣子。

  得,徐硯嘖了一聲。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

  人家媳婦進門,是媳婦聽訓導,到他這裡,他反倒才成了那個媳婦。

  徐硯心裡腹誹了一句,但又是歡喜的。

  母親喜歡小姑娘,他當然是高興。

  初甯捧著紅封和匣子站起來,沒看到在場跟隱形人似的任氏臉色幾變,就連徐二老爺夫妻都對視了一眼。

  接下來便是徐硯領著初甯給兄長們見禮。

  初寧女紅不好,成親前在家裡緊趕慢趕,才按著習俗做了幾雙鞋墊和襪子,用作認親第一天給叔伯妯娌的禮物。

  徐大老爺幾人接過,都改口喊弟妹,唯獨任氏一聲弟妹跟蚊子叫一般。

  自打上回之後,她就一直被關在院子裡,是老夫人心善,在昨兒成親和今天都允許她出來,算是給她一份體面。

  徐硯聽著微不見的聲音,淡淡掃了任氏一眼,把任氏看得霎時就白了眼,手一直在發抖。

  倒是餘氏向來就和初寧親近,雖然以前是小輩,如今成了妯娌,她轉換得十分自如,還拉著初寧說了好幾句。

  接下來便是徐家的晚輩,首當其衝的便是徐立軒。

  徐立軒把袖子裡握拳的手緩緩放鬆,微笑著站出來,朝她揖一禮:「侄兒見過三嬸娘。」

  一句三嬸娘,他喊得無比輕鬆,但徐硯還是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色。徐硯眸光淡淡,在初寧送上一套筆墨紙硯做見面禮後,就看向徐立宇。

  徐立宇被三叔父莫名帶著寒意的目光掃過,手臂一陣雞皮疙瘩,忙露著大白牙笑著向初寧大聲見禮。

  他也是得了一套文房四寶,初甯給三兄弟準備的都是一樣的。再來是面無表情的徐立安,初寧仍舊是笑應聲,讓汐楠把禮物也遞上。

  徐立安去接過禮物,就在這刻,汐楠突然腳下一歪,託盤也脫手。

  屋裡響起一陣低呼,夾帶著東西掉落地上的聲響。

  「三、三少爺......」

  汐楠恍然,驚恐地看向徐立安。

  徐立安卻是蹲下身,伸手去拾起落了一地東西,聲音淡淡地說:「沒事,你不過是沒有拿穩。」

  初寧剛才也嚇一跳,見徐立安這小霸王那麼好說話,又想到後來她再沒有找到的那錦盒玉貓,覺得他似乎是真的穩重了。也就打圓場說:「沒事沒事,我一會再給送一套新的過去,汐楠還不快幫著三少爺拾起來。」

  「奴婢......」汐楠還想說什麼,卻是看到徐立安在這個時候目光極冷地睃過來。

  汐楠驚得腳下退了半步,再去看初寧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被徐家姐妹直接圍著了,三爺也正跟著兄長說話。

  「勞煩了。」徐立安見她左顧右盼,輕輕又說了一聲,讓汐楠頭皮發麻,忙也蹲下利索地將東西全收進託盤中。

  徐立安便兩手空空地站回原位,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正在跟兄長說話的徐硯面上笑著,眼底卻沒什麼笑意,負在身後的手背青筋在跳動。

  初甯給徐家姐妹準備的是赤金嵌寶石的簪子。徐琇雲的是石榴紋的,徐琇莞的是百合,徐琇憐的是秋菊,都十分的精緻。

  唯獨徐琇雲捏著簪子被兩位妹妹挪揄的眼神鬧得臉頰通紅,隨後嗔了一眼偷笑的初寧。

  今兒除了徐家長輩,還有徐家宗親會到場,花園裡已經搭好戲檯子。大家都知道夫妻倆還得進宮謝恩,趕在初寧去祠堂前就來到徐府,初甯就被徐老夫人領著,熱熱鬧鬧的又是認了一回臉。

  去過祠堂後,眾人直接就在花園裡用的早飯,初寧與幾位宗族裡的長輩說了會話,就告罪回房去換衣裳進宮。

  眾人瞅著她離開的背影,是羡慕又說不上來。

  有人拉著徐老夫人的手說:「你這三媳婦樣子好,出身好,又貴為縣主,就是......年紀輕了些。」

  這話意有所指。

  徐硯都二十好幾,先前一直不願意成親,如今成親,卻是娶了個這麼小的。

  所有人都想著,這得到什麼時候才能有孩子。

  徐老夫人笑了笑:「老三媳婦是年紀輕,卻是個識大體和懂事的,娶妻不就是娶賢。娶進來一個鬧事的,年紀相當又有什麼用?!」

  任氏就在老人身後,聽到這話身子僵硬得跟石頭似的。那幾位老婦人尷尬笑了笑,也大概瞭解這新媳婦在徐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了,是她們太多管閒事,管人家孩子孫子的幹嘛。

  平白讓人不愉快。

  於是大家都繼續聽戲,扯開別的話題。

  徐硯拉著初寧回結廬居的時候步子有些快,初寧要小跑著才能跟上,有些疑惑他怎麼這般著急。

  等回到屋子裡,汐楠和綠裳還沒跟進來,門就被他咣當一聲關上,而她也被他抵在門板後。

  「徐、徐三叔?」

  初寧被他突如其來的緊貼嚇一跳,他垂著眸凝視著她,眼裡有什麼在翻湧。她張了張嘴,想要再問什麼,卻是被他俯身直接含住了唇。

  在他去糾纏她小舌前,他喘息著說:「喊夫君。」

  三個字,帶著濃濃的佔有欲,然後就是霸道的以吻封緘。初寧揪著他的衣襟,輕輕哼了聲,心想他猴急猴急的,想要喊他夫君也該給個說話的空啊。

  然而,徐硯根本就沒給她說話的功夫,直親得她腳發軟,是他緊箍著她的腰,才讓她沒跌坐到地上。

  等到初寧回神的時候,徐硯已經將方才洩露的情緒收斂,抱著她放到炕上,轉身去開了門。

  初寧倚著迎枕喘息,不知道徐三叔怎麼了,好像突然一下就十分暴躁不安似的。

  是有什麼事情嗎?

  可她左想右想,也沒覺得有什麼事情能叫他這樣。

  汐楠和綠裳終於被放進來。

  兩人沒敢抬頭看徐硯,也沒敢多看炕上的小姑娘,忙去取朝服和初寧的縣主禮服。

  初甯有著丫鬟伺候,徐硯卻因為齊圳現在不方便進內室,只能一人慢慢的穿戴。小姑娘先他一步收拾好,然後在淨房門口探頭:「我幫您吧。」

  徐硯應了一聲,小姑娘來到他身前,見他才扣好襟扣,便拿來腰帶和配綬。

  她彎腰在他身前,手拿著腰帶圈過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十分的親密。

  徐硯也抬手去圈住她,初寧腰一下沒直起來,抬頭就見他在笑。她也露出兩個梨渦,似嬌似嗔地說道:「您不鬆手,我怎麼給綁腰帶和配綬。」

  說著,眼角微微一挑,無端的就是風情萬種。

  徐硯呼吸微滯,鬆開手,也不要她系,自己就動手俐落扣好。

  初甯就站在邊上看他,等他自己系好,她突然上前踮著腳就朝他臉頰親了一口:「您怎麼了?剛才就很奇怪,似乎有什麼想說。」

  小姑娘心思敏感,徐硯低頭看她,見到她眸光殷殷看著自己,紅根通紅。

  她為了哄自己說實話,居然還用起來色誘嗎?

  徐硯心情突然就好了,去拉了她手往外走,低聲在她耳邊說:「原本說好是成親後就搬出去的,但時間提前了,宅子雖然已經看中,卻還沒能談下來。以後......在家裡別理會徐立軒和徐立安。」

  他總算是說出實話,初寧雙眼睜大了些,旋即撲哧一笑:「原來您是在意這個?今兒我可連話也沒有多和他們說話的。」

  這話裡都飄出濃濃的酸味來了。

  她什麼也沒察覺,還調皮地朝他擠眉弄眼的,徐硯一下就攬上她的腰,輕輕鬆鬆將她打橫抱起來。

  她被嚇了一跳,驚嚇出聲,徐硯卻是哈哈哈大笑。

  兩人出了淨房門就笑作一團,衣服又都不工整了,初甯重新理衣裙的時候,抬手輕輕錘了他幾下。卻被抓住手,親她的手指,鬧得她在丫鬟跟前都不敢抬頭。

  徐硯新婚有五日假,但皇帝依舊在勤勤懇懇地上朝議事,他是掐著時間點來,到皇城的時候差不多就是散朝之時。

  兩人一路來到乾清宮的時候,明德帝御駕已回宮,安成公主亦隨在禦側,見到小姑娘暗中朝她眨了眨眼。

  夫妻倆給明德帝磕過頭,安成公主要帶初甯去見太后,皇后與一應妃嬪都在那兒。

  明德帝揮揮手讓兩人下去了,初寧就在殿外遇見了父親。

  宋霖似整晚未眠,精神不太好,眼底都是烏青。

  初寧來到他跟前,喊了聲爹爹就要跪倒,被他一手架住:「這是宮裡,有什麼回門再說。」

  初甯能感受到爹爹的手在顫抖,見到她是激動的,不過是強忍著。

  她眼眶微紅,忙露出笑:「好,爹爹要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早些歇下。」

  宋霖鬆開手,朝她點頭,再克制還是懷著不捨摸了摸她的發,看到她鬢邊的鳳首步搖眼眶一酸。

  那是妻子的東西,如今女兒出嫁,梳著婦人的髮髻,簪著妻子留下的步搖。他心酸又欣慰,擺擺手,讓她快些去見太后。

  小姑娘重新回到安成公主身邊,忙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安成靜默地看她一眼,然後拍拍她的背:「徐硯對你好嗎?」

  初寧斂起失落的情緒,微微一笑:「好。」

  「真的?」

  初寧被問得奇怪,抬頭看妝容精緻的婦人,在她眼底看到了打趣和審視。她心頭一緊,大概明白她是在問什麼,當即紅霞滿面。

  安成哈哈哈地笑,從她身姿其實也就看出來徐硯真的是疼愛她,根本就沒捨得碰她。

  男人啊,香軟在懷,能忍住,不容易啊。

  初甯就因為安成公主這笑,一路都沒好意思抬頭。

  太后的慈懿宮裡果然坐著不少妃嬪,其中還有一個初寧熟悉的,是有些日子不見的周貴妃。

  周貴妃依舊濃妝豔抹著,但是面容憔悴了許多,氣勢似乎也比往前弱了。

  初寧目不斜視,先給太后和皇后請安,然後又朝眾位妃嬪福了一禮。

  見過禮,太后就把她拉到身邊,細細問昨天成親時的盛況。初寧靦腆笑著說:「我一路蓋著紅蓋頭,哪兒是哪兒也不知道,還真沒法告訴您是怎麼個熱鬧。」

  太后一愣,旋即笑開了:「對,我居然把這事給忘記了。」

  滿屋子的人都跟著笑。

  周貴妃此時輕聲說:「聽聞太子殿下有去喝喜酒的,或者太子殿下知道。」

  皇后聞言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安成卻說道:「太子殿下忙於朝政,這會恐怕沒空來給母后說這事。我覺得,不若直接去問徐硯,他如今被兄長留在宮裡說話呢,您啊,也好瞧瞧您這孫女婿。」

  「唔......這話在理,派人去皇帝那裡,若是見到徐侍郎那不忙了,就帶他來一趟。」

  眾人這就開始說起徐硯的事蹟來,當然全都是誇的,周貴妃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安成在這此時低聲在初寧耳邊說了聲:「陛下要把皇子們丟到封地去,周貴妃心裡正憋屈著。太子可是她說召來就召來的,眼皮子淺的東西,只會耍些小手段。」

  初寧剛才就聽明白了周貴妃話裡有話,知道她這是折騰太子,朝安成公主露出會心一笑。

  明德帝那裡,閆首輔也隨後來到,還有內閣一眾的閣老,是來個人齊。

  徐硯本想告退,到宮門去等初寧的,結果明德帝一抬手,讓他就跟著聽。

  他這才知道明德帝已經要將眾位皇子遣到封地去的事。

  先前有朝議,官員們也沒反對的,畢竟這是祖制,反對了那不是說是不滿太子。

  如今明德帝才真正要擬旨了,卻是臨時換了三皇子的封地,連府邸都要重新修建。

  眾閣老心裡疑惑,明德帝說:「先前本讓齊王去青州的,朕想了想,青州一片總鬧倭寇。齊王過去,還得再添兵力,也是給到當地提督和衛所有壓力。齊王就改到蘭州吧。」

  這一改,原本的富庶之地就變成降了等的寒冷地。

  蘭州過去一片是邊陲,但離邊陲又有些距離,那一帶向來不算安穩,明德帝的心思讓眾人琢磨不清楚了。

  如果說青州不安穩,蘭州也不安穩啊。

  如今邊陲,寧夏和肅州、大同都準備應敵,如若這兩處被破,蘭州是第一個不保險的內陸。

  眾人正琢磨著明德帝的心思,就又聽到他說:「如今蘭州的王府也要現蓋,我總不能叫老三委屈,都是兒子,不能偏心。老三就還在京城留一些時間,等到王府好了,他再到封地去。」

  這兜兜轉轉的,三皇子居然又留下來了。

  徐硯此時與宋霖對視一眼,知道明德帝還是不放心三皇子到封地去,這才找了個藉口,要在強敵來襲之際還是將三皇子押在京城。

  首先兵部侍郎還是三皇子的親舅舅,其次也算是對三皇子一個警告。

  他的兄弟都去封地了,該撥多少親兵撥多少,唯獨他改了封地還被留京,再明白不過。

  看來明德帝還是忌憚周家的這些年培值的勢力,怕在戰亂的時候出岔子。

  眾閣老琢磨一會,也大概明瞭聖意,紛紛附議,司禮監便就去擬了聖旨,當天就頒佈公告。

  三皇子收到旨意的時候,神色陰沉極了,死死握著,等宣旨的太監走後,冷笑一聲回到書房一個人待了許久。

  初寧那個時候已經和徐硯回到家裡,她換個寬鬆的衣裳,舒舒服服地倚進靠著迎枕的徐硯懷裡:「您沒見著,周貴妃聽到三皇子留京的時候,先是一喜,然後是臉色鐵青,當場就告罪先離開了。徐三叔,這是不是說明,陛下對三皇子另有打算。」

  小姑娘仰著頭,徐硯順手在炕幾上的攢盒裡拿了塊糖,塞到她嘴裡。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軟軟的小舌,有些酥麻。

  他指腹就輕輕摸她的唇,眸光微幽地說:「是有打算,起碼三皇子近來會消停一會,周家一個晚輩才被問斬不久,周家人心中也怵的。」

  所以當今聖上果然已經對三皇子有所厭煩了?

  初寧就笑,心裡是痛快的。

  她巴不得三皇子和周貴妃都倒楣。

  她含著糖,偷偷抿嘴在笑,徐硯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心中也在琢磨著陳同濟的事。

  三皇子要倒楣,陳同濟得先倒楣才是。

  到了晚上,徐硯與初甯是跟徐家人一塊兒用的飯,老人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讓初甯跟著餘氏學管家。

  任氏原以為自己被放出兩天,表現乖巧一些,婆母會看在她生了長孫的份上再相讓一些。結果一巴掌就又狠狠甩她臉上,急得她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徐硯卻是知道老母親是什麼想法。

  他們兄弟遲早要分家的,以後家裡事情就該由初甯來管,小姑娘現在多學學他自然不反對。

  當晚,兩人分開沐浴後都躺下,初寧發現他叫人多加一床被褥。

  她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事,隻羞得把頭都蒙上了。

  徐硯見她跟隻鴕鳥似的,輕笑一聲,給她被子特意掀開一道口子:「可別在裡頭把自己悶過去了。」

  初寧更不想出來了,渾身都滾燙。

  過了很久,初寧都快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她聽到徐硯扯她被子的聲音,她猛然又一個激靈睜開眼。在微暗的帷帳裡對上他清亮的雙眼。

  「還沒睡著呢,快睡吧,不要再縮進去了。難道你明天也縮著不見我了?」

  小姑娘這才磨磨唧唧把頭枕到枕頭上,一側臉就能看到他,莫名又是臉發燙,側過身拿後背對著他。

  徐硯無聲歎氣,想著這樣也好,省得他一晚上都心猿意馬的。

  然而,到了下半夜,徐硯就發現自己錯了。

  小姑娘居然睡著睡著,就拱到了他的被窩來。

  他還以為她醒了,結果一低頭看到她睡得很香,只是無意識往他懷裡縮。他就想起之前在杭州,她抱著帕子睡覺得時候。

  她是覺得靠著自己有安全感嗎?

  可其實這才是最危險的。

  徐硯無奈地笑,拉過她的被子,想把兩人隔開,結果她和腳就都纏了上來。她就緊貼著他睡,睡夢中還喊徐三叔,還在輕聲笑,似乎是夢到了什麼高興的事。

  到了這個樣子,徐硯也不能再推開她了,只能是強忍著被她緊貼出來的火氣,又開始默背靜心咒。

  只是他又是一晚旖旎的夢,早上睜眼的時候,褲子潮潤一片。

  徐硯抬手揉了揉額頭,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他起身去淨房的時候,初寧就醒過來了,下床的時候褲子內側黏在肌膚上,她奇怪地一摸。

  怎麼又濕了?

  她看著手指出神,汐楠進來收拾,見她外袍也沒披上,忙給取了過來:「夫人怎麼了?」

  初寧就指著自己褲子說:「汐楠,我褲子這兒怎麼濕了一小塊,昨天衣擺也濕了。」

  汐楠被猛然一問,臉上也寫滿疑惑,低頭去看了看,然後想到什麼臉霎時漲得通紅。

  她是丫鬟,雖然不經人事,可是該知道的都知道,特別是這種痕跡。

  汐楠看向淨房,紅著臉附在小主子耳邊,快速說了幾句話。

  初寧的臉上就一點一點染上紅暈,然後咳嗽一聲,慌慌張張地躲進帳子裡去換衣裳。

  所以,昨晚上,徐三叔又是抱著她睡的嗎?

  然後才蹭到她身上了。

  徐硯從淨房出來的時候,發現小姑娘在躲著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躲什麼。眸光閃爍,臉頰嫣紅,欲言又止,他試著問了好幾回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而當天下午,徐硯不過去了書房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聽到綠裳緊張地來稟,說是初寧突然就淌鼻血了。嚇得徐硯當即著人請了郎中,小姑娘卻是仰著頭,都快哭了地說:「您不許喊郎中,我沒有事,不許喊!!」

  徐硯哪裡會由得她胡鬧,最後郎中過來,把了脈也沒把出個所以然來。這事還驚動了徐老夫人,親自跑過來看,初寧卻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把自己的小秘密藏得深深的。

  打死她,她也不要說是怎麼回事!

  下午折騰了一趟,初寧晚上早早就困了,徐硯擔心她,也讓她早些歇下。可小姑娘一直強撐著,似乎是在等他。

  徐硯本來還想吩咐齊圳一些事的,見她堅持著,反正是不特別要緊,便準備明天再說,與她一同上了床。

  他才閉上眼,就聽到窸窣地聲音,側頭一看,小姑娘正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被窩鑽。

  這回是睜著眼就往他被窩鑽。

  「初寧。」

  他輕喝一聲,小姑娘嚇得一縮,但下刻又直接就掀了被子,像泥鰍一樣滑了他這邊來。

  她一把就抱住他胳膊,身前起伏的軟肉就蹭著他,徐硯被蹭得倒抽一口氣。

  初寧卻是還大著膽貼到他身上,一隻手搭在他小腹上。

  「徐、徐三叔,您......是不是很難受?」

  難受?

  徐硯低頭看她,只是帳內昏暗,並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閃動的眸光。

  下刻,他再倒抽一口氣,因為小姑娘居然伸手往下,被她碰到的酥麻一下就由尾椎骨竄到大腦。

  「初寧!」

  他忙伸手去阻止她,心驚膽顫,不知道她這是又要做什麼,那麼突然。

  初寧卻是一咬唇,緊閉著眼,窩在他懷裡說:「徐三叔,你要難受,我......我幫你含含.......」

  她大膽的話讓徐硯腦子裡嗡的一聲,空白了那麼片刻。

  他忙坐起身,驚疑不定看著她,想到什麼,沉聲問:「你.......在哪裡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初寧聽到他嚴肅的聲音,莫名覺得委屈。

  她這是又做錯了嗎?

  帳子裡就傳出小姑娘的抽泣聲,徐硯心裡更驚了,沒想到小姑娘因為他一句就哭了。

  是他說得太嚴厲了嗎。但他是.......他怎麼捨得讓她幹那樣子的事!

  她連自己親近都害怕,摸摸她的腰也直抖,他只是不想讓她亂想。

  徐硯忙上前要去抱她,初寧卻是往後一縮,委屈巴巴地直縮到床角,抱著膝蓋繼續掉眼淚。

  徐硯真是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他再度上前,將縮成一團的人都抱到懷裡,抬著袖子給她擦眼淚。

  「傻丫頭,哭什麼。不是凶你,是不想你委屈自己。」他輕歎,愛憐地吻她的發,「你連我親你都害怕,貼著你都顫抖,我哪裡能叫你這樣委屈自己。我是夫君,又長你那麼多歲,該疼著你,憐著你。」

  初甯縮成一團,聽著他在耳邊低語,心尖一直在發顫。

  徐三叔果然誤會自己是在害怕他。

  但其實她並不是怕他親自己,而是......而是......初寧閉著眼,想著反正已經很丟臉了,成親當晚想跟他說話。

  「我不是害怕你,不是害怕你親我,是你一親我,一貼著我,我就......我就......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就是......就是很奇怪的感覺,我是害怕那個。」

  初寧閉著眼,說了半天也沒有說明白,她只覺得難以啟齒,臊得更加不敢抬頭。徐硯聽著又是一愣,小姑娘卻是嗚嗚地哭得更厲害了。

  他每回親她,貼著她,她有奇怪的感覺.......徐硯愣愣低頭看哭得傷心的小姑娘,好半會,失聲低笑,笑得肩頭都一顫一顫的。

  初寧正臊得難過,他卻在笑,更加委屈了,急得抬手就砸在他胸膛上。

  徐硯任她錘了兩下,然後抓著她的手,也不嫌棄她哭得淚兩行,直接將她壓到身下去吻她。

  初寧睜大了眼。

  她都哭成這樣了,他還來吻她。

  可是徐硯在這個時候就是霸道的,不由她反抗,扣著她的手,漸漸加深這個吻。但他吻得極克制又溫柔,也他此時禁錮她的動作完全不一樣。

  初寧漸漸地閉上雙眼,她似乎又聽到徐三叔低低笑了聲,他的唇離開了,然後是落在耳邊。

  「這樣親你,你害怕嗎?」

  初寧眼神有些迷離,很乖巧地搖頭。徐硯又是輕聲笑,呼吸呵在她耳畔,無端的曖昧旖旎。

  小姑娘身子就跟著一顫,他察覺到,直接就去喊了她的耳垂。不過輕輕一吮,他就聽到她輕聲喊不要,她身子也抖得更厲害了。

  徐硯停下,鬆開她的手,大掌輕輕按在她小腹上,然後又去親她耳朵。

  初甯這回連喊的聲音都沒了,小腹脹脹的,全身酥麻,這種感覺讓她忙閉上眼接著在收攏雙腿。

  徐硯確是擠了一隻腿擋著,她猛然又睜開眼,眼裡都哀求,蓄滿著眼淚,模樣可憐極了。

  「是這樣害怕嗎?」徐硯半壓著她,按著她小腹的手已經回到她腰後。

  初寧見他停下來,嗚咽著點頭,就是這樣她害怕,體內血液好像在翻湧,似乎是浪潮一樣。

  徐硯在這個時候終於鬆開她,將她重新抱到懷裡擦眼淚,邊擦邊笑:「傻姑娘,你怎麼不早些說。」

  初寧此時腦海裡已經快糊成一團了,哪裡知道他說早些,是說什麼。

  她面若桃花,再是誘人不過,徐硯在她臉頰又偷了一個香,低頭又含住她耳朵:「卿卿,我一貼著你,吻你,也是和你一樣的感覺。你不要害怕,你這是喜歡我這樣做呢......」

  喜歡?

  這不是害怕嗎?

  初寧茫然,又被他咬著耳朵,身子軟成一團。很快,她又被徐硯壓倒,但他沒有再咬她耳朵了,只是輕輕去吻她的唇。

  十分的溫柔與纏綿。

  小姑娘在他安撫的親吻中漸漸平靜下來,慢慢的,還雙手圈住了他的腰。

  徐硯一邊親吻著撫慰她,心中一邊歎氣。

  慢慢來吧,小姑娘年紀輕又單純,居然把男人與女人間的親密和渴望當成洪水猛獸那樣害怕。

  今晚若不是她主動說出來,他恐怕都不會知道,她究竟是在怕什麼。

  真是,兩人都鬧了個大烏龍。

  等初寧呼吸平緩地窩在他懷裡的時候,徐硯一把將她那床被子給丟到了帳外,小姑娘抬頭看了眼。他把她腦袋又按著貼在胸口:「以後就這麼睡,三天後也不分床了。」

  什、什麼?

  初寧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徐硯只是笑,摸了摸她的發:「等你習慣了,就不害怕了。」

  小姑娘就咬唇,委屈地想,不是都解釋了,不是害怕他啊。

  徐硯低頭看到她一臉委屈的樣子,又想歎氣了,夫妻間的事情,還是他慢慢地來教她吧。她估計自己在亂聽或亂看什麼,更加琢磨不出來。

  次日,徐硯醒來之後,再沒有焦急去淨房,而是貼著她去把她吻醒。在她睜開眼的時候,他一把抓了她手,讓她感受自己對她的熱情。在她漲紅臉的時候,低低在她耳邊說:「你都敢說要含它,現在不過碰一下,就又害怕了?」

  初寧就想到昨晚自己的大膽,臊得當即就閉上眼。

  徐硯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然後才起床去淨房。

  在他離開後,初寧坐起來,臉紅紅的看被他再度弄濕一片的褲子,隨後把手掌抬放在眼前。

  看著看著,她臉更燙了,一下就鑽進被子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真的要沒臉見徐三叔了!

  可是,徐硯哪裡能叫她躲著,不但不讓她躲著,還連哄帶誘騙讓她拿出了那本沾著她鼻血的冊子.......

  他看著冊子上紅梅一點似的血跡,直笑得腰都要直不起來。

  他的小姑娘,其實也很離經叛道的,居然敢一個人偷看這個。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